十九 破陣（下）
「思瑤，即使是陣法，
這水面依然好溫和好美」
曉婷看著面前的湛藍的水面，
微微起伏的波光傳遞著一股讓人心安的感覺，
很容易讓人忽視這居然是隱含強大攻擊力的所在
思瑤下意識的懷裡的大狐狸抱緊了一些，
「水系法術的要訣是以柔克剛，
平靜之下其實蘊含了巨大的能量，
要更加小心應對」
「是因為這樣所以你師父才讓你修習水系法術嗎？
這水系的要訣聽起來好像在形容你」
狐狸婷看著思瑤那溫柔到讓自己完全融化的眼波，
「我覺得我好幸運，
能在你溶化其他人之前給你貼上我的專屬標籤」
「那我不是更幸運？
能在你讓天下人為你傾倒之前給你貼上我的專屬標籤」
思瑤如水的眼波里滿滿的寵溺
「最好是啦!」
狐狸婷心裡甜滋滋的，
看著開始聚精會神研究眼前的陣法的思瑤，
一臉心滿意足
「曉婷，這是坎水陣，
坎水陣內含萬隻玄冰劍組成封仙劍陣，
此陣的主陣之人如果靈力足夠強大，
甚至能將山川都能煉化成水澤，
不論神魔被困陣中都只有被封殺的份，
好在我修煉的就是水系法術，
雖然我的法力還無法淩駕祖師，
卻算對陣法熟悉應該能找到出路，
不過你是火系，
水系法術對你的剋制太強，
所以待會一定牢牢待在我懷中知道嗎？」
「只要有你在，
我什麼都不怕，
我會保護好自己，
而且我知道不論發生什麼你一定都會保護我的不是嗎？」
大狐狸依然一臉輕鬆的笑容。
「嗯，那我們要出發嘍」
「嗯」
思瑤御劍而起，
剛飛臨水面上方，
平靜的水面就如同沸騰般翻騰起來，
數不清的玄冰劍不斷從水面噴薄而出，
一瞬間周圍空間空氣的溫度也降至冰點，
思瑤緊緊抱著曉婷，
憑著對陣法的熟悉運起內力抵抗著結界壓力全力穿行在封仙劍網之中，
雖然避開了劍襲，
但強大的結界壓力讓思瑤的行動漸漸因為內力消耗而變得遲緩，
懷中的曉婷感覺到思瑤漸漸降低的體溫和下意識把自己抱得更緊的臂力，
忙運起靈力形成防護圈幫思瑤抵禦著寒意的入侵，
陷入苦撐的思瑤突然感覺到從心口傳遍全身的暖意，
低頭看了一眼懷中散髮著溫暖紅色光芒的大狐狸，
一股從心底深處流淌的暖意讓思瑤的內力再次活絡起來，
飽含濃濃的感激和愛意囑咐道：
「曉婷你放心，
有你陪伴我就已經足夠支撐我的意志了，
坎水陣傷不了水系的我，
而你的火系要防禦水系消耗實在太大，
你這樣連我一起防護撐不了多久，
你把防禦圈縮小把自己護好免我掛心就好，
乖，聽話！」
曉婷略一思索，
也覺得當下自己不構成思瑤的負擔不要思瑤分心是最好的選擇，
於是聽話的縮小防禦圈成為一個把自己包裹住的小光球，
即使如此，
當兩人又閃避穿越了一段劍陣之後，
思瑤的內力和曉婷的靈力都呈現明顯的不支狀態，
狐狸婷略帶疲憊的把腦袋搭在思瑤手臂上，
目光正巧接觸到下方的水面，
立刻驚叫出聲：
「思瑤，你看下面！」
思瑤低頭一看，
冰藍色的水面上除了不斷躍出的玄冰劍，
還出現了就九個不斷上升擴大的巨大紅點，
兩者看似格格不入卻又因為紅點周邊不規則的微黃的暈彩和冰藍的水紋震動，
而展示出奇妙的和諧，
思瑤還沒來得及思考這完全不屬於坎水陣的部份到底是什麼，
九個紅點已經直衝躍出水面，
那是九條體長數十丈身燃真火烈焰的巨型火龍！
「離火陣！」
思瑤大驚，
「怎麼可能，坎水陣和離火陣怎麼可能合二為一！」
九條巨型火龍卻沒打算給思瑤任何喘息思考的機會，
夾帶著可以焚燬一切的熱力攻向思瑤和曉婷，
淬不及防之下，
思瑤所御的白虹劍偏離了原有的軌道，
如雨的玄冰劍立刻毫不留情像她們飛射而來，
要同時應對至寒和至剛的攻擊，
內力的轉換消耗頓時倍增，
對於已經內力損耗過度的思瑤來講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思瑤，放開我，
我來對付火龍，
你對專心應對付劍陣」
在思瑤懷中看清了戰團形式的曉婷對思瑤喊道
思瑤再次在心中讚歎自己賢內助的智慧與清醒，
此時在兩人內力都已消耗過度的情況下，
避免不必要的損耗的最好方式就是只對付單一陣法，
雖然自己剋制火龍更有效但曉婷無法抗衡坎水陣，
各自對抗自己擅長的法系的打法贏面更高，
雖然擔心曉婷自己應對離火陣至剛至強的攻擊，
但在對上大狐狸果決的眼神時讀懂了對方的心意和堅持，
所有的猶豫和不捨凝成一句「千萬小心」，
深深的親了一下大狐狸的額頭然後放開了懷抱。
御空而起的大靈狐，
面對比自己體型大百倍的火龍全無懼意，
閃耀的紅色攻擊光柱成功的逼開不斷靠近的火龍，
協助抵擋和引導玄冰劍的思瑤慢慢回到正確的出陣方位之上，
當思瑤終於成功的回到出陣軌道上時，
發現不遠處曉婷的靈力已經幾近耗竭狀態，
面對再次齊頭衝向她的五條火龍，
曉婷的行動力明顯遲緩阻擋不及，
大驚之下的思瑤勉力凝聚內力，
白虹劍化作五條巨型水龍正面迎向火龍，
被水龍纏繞的火龍在掙扎中逐漸消散，
剩下的四條也似乎有點懼怕而停頓不敢貿然上前，
松下一口氣的思瑤對著曉婷張開雙臂：
「曉婷，快回來」
體能和靈力都幾近耗盡的曉婷回頭對上思瑤滿滿關切的雙眼，
微笑著正準備躍回思瑤懷中，
卻驚見一條火龍已經不知何時偷偷繞到了思瑤背後，
情急大叫：「思瑤小心後面！」
而感覺到背後寒意突然變為灼熱的思瑤卻因為內力尚未從剛才的攻擊中緩過來，
要及時閃避已經是無法完成的任務，
千鈞一髮的時刻，
狐狸婷紅色的身影如閃電般直衝火龍而去，
僅剩的靈力化作紅色的利刃穿透火龍心臟，
火龍瓦解成萬千火球掉落水面消失無蹤，
而靈力耗盡的曉婷也因體力不支無法御空而筆直掉落向下方的水面
「曉婷！」
看到因為救自己而耗盡靈力的曉婷生死未卜的下墜，
震撼，驚恐，絕望般的心痛交織在思瑤淒厲的呼喊里，
不顧一切的往曉婷的方向追趕妄圖接住直墜而下的曉婷，
呼嘯而過的玄冰劍擦傷了左臂可以不理，
但被三條火龍圍住，
內力不濟無法突圍只能眼睜睜看著曉婷掉落水下不知所蹤，
被失去曉婷的絕望衝擊的思瑤瘋狂般紅了眼睛，
內心因悲憤而燃燒起的滔天怒火讓思瑤忘掉了水系講求制衡和持續的原則，
不顧後果的一次用上所有剩餘內力以及因此激發的潛力，
引動水澤化成無數冰凌形成巨索困住三條火龍同時以玄冰封住了水下離火陣的陣眼，
從來不曾動過雷霆之怒的思瑤，
本以為一擊之後自己也會因為內力耗盡而無法支撐，
滿腦子只想著要怎樣也落在曉婷墜落的附近才能找到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停了一會思瑤發現自己不僅依然好端端的御空站立著，
更奇妙的是原本應該耗竭的內力竟然再次重新充盈起來，
怎麼也不曾想到竟然是在這樣絕望的情形下反而讓自己突破了修煉瓶頸，
內力甚至達到超越祖師坎水陣的境界
思瑤無心去理清到底發生了什麼，
內力突破的唯一用途就是直接引導停下封仙玄冰劍陣，
然後自己毫不猶豫的跳下水面曉婷墜落的位置找尋，
直到在深深的冰藍水層之下見到那紅色的身影，
感覺到靈狐內丹散髮的雖然微弱但依然可察的生命氣息，
思瑤才有一種失去的魂魄重新回到身體的重生感，
游近抱住大狐狸邊以口為她度氣邊浮上躍出水面。
御空而起的思瑤抱著昏迷又渾身冰冷的大狐狸，
思瑤心疼自責的眼淚流到完全沒有辦法停止，
邊哭邊給曉婷輸送著自身真氣，
然而過了半晌曉婷依然昏迷不醒
臉貼著臉思瑤緊抱著大狐狸，
閉上眼睛自語：
「方思瑤，你一定要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有冷靜才能想到辦法救曉婷」
「要救曉婷除非立刻拿到谷中的珍奇藥材為她續補元氣，
恢復靈力，
可現在陷在陣法里，
要怎樣拿到藥材......
等一下，陣法？」
思瑤突然想到了沒來得及思考的問題，
「坎水陣和離火陣本是完全不相容的陣法，
為什麼禁地中的這兩個陣竟能合二為一而且竟然顯示出奇妙的和諧？」
「我的內力突破瓶頸那一剎，
是因為無意識引發的不屬於柔性的水系而屬於至剛火系的強攻，
就像一團火種引燃了我的潛力，
所以，倆陣合一其實是教導接班人相剋亦可相生的道理?
這樣的話，給曉婷導入水系刺激，
就應該也能讓她的火性靈力融合水系法術綿長持久的特性，
而水生萬物，那樣的曉婷應該就可以恢復醒來了，
只是這都是我的猜測，
曉婷，我應該賭嗎？」
略微放鬆雙臂，
思瑤看著曉婷那緊閉的雙眼，
眼前浮現出那張不久前還甜甜的說著「我知道不論發生什麼你一定都會保護我」的笑臉，
「曉婷，
我們再賭一次，
我一定實現保護你的承諾，
不論結果如何，
我都跟你保證，
天上地下我都陪著你！」
雙唇溫柔的碰了一下狐狸婷的小嘴巴，
思瑤揚起右手，
凝聚足以熄滅整個離火陣的內力形成一個閃著淡藍光芒的小光球，
緩緩的將光球從心口位置推入大狐狸體內，
強大的內勁進入狐狸婷體內便隨著經脈遊走，
思瑤幾乎心臟停跳的搭手在大狐狸脖子下方感應著她的內息，
直到感覺到火系的內息遇到強大的水系內力的一刻真的沒有熄滅，
反而有股受到潤澤般復甦時，
才放下的高懸的心，
運功引導輸入的內力均勻的在曉婷體內遊走，
在狐狸婷終於睜開雙眼的那一刻，
思瑤哭著笑了激動的抱緊大狐狸：
「曉婷，你終於醒了，
謝謝你沒有真的離開我，
謝謝你不顧一切為我犧牲，
可是曉婷，
如果你因為我而犧牲自己，
真的棄我而去，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所以我求你以後不管什麼原因都不要再這樣丟下我好嗎？」
「思瑤，對不起，
讓你為我傷心，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丟下你，
我只是相信你會守護我，
我相信我們沒有這麼輕易別離」
「你要是再敢這麼嚇我，我就...我就...我就...」
流著淚的威脅更找不到詞彙
「你就怎樣？
怎麼會有人這麼不會威脅人啊！
我教你好了，
下次你可以說這句」
靠近思瑤耳邊，
大狐狸輕聲說了一句話，
某大俠的臉瞬間變成還掛著淚痕的大番茄。
「曉婷，你的靈力復原了嗎？」
「嗯，不僅復原了，
感覺還提升了一個境界」
「我猜的沒錯，
水火相容是開啟另一個境界的關鍵」
「啊！思瑤你胳膊受傷了！」
「皮外傷不要緊的」
「怎麼會不要緊！
你身上是有隨身的金創藥的吧？
拿來我幫你上藥」
思瑤左手抱緊大狐狸，
右手乖乖的從懷裡掏出小小瓶的藥膏，
打開蓋遞到狐狸婷面前，
大狐狸毛茸茸的小爪子蹭了些藥膏塗在思瑤的傷口上，
然後用尖尖的小嘴在傷口旁親了一下：
「這樣傷會好的比較快」
「曉婷謝謝你，
你才是我最好的傷藥」
「方思瑤，你今天犯了好幾次規了」
「什麼？」
「我跟你說過不許跟我說謝謝」
「啊，哦，我錯了，西類」
「晚了」
「啊？」
「等出去后我再罰你」
「啊？不要吧！」
「我說了算！」
「好吧，你說了算，可是要怎麼罰？」
「耳朵過來，我告訴你」
思瑤低頭把耳朵湊到曉婷嘴邊，
聽完曉婷的話臉又再次變成了新鮮番茄
「曉婷！」
一人一狐笑鬧著飛離水火陣，
一藍一紅兩塊晶石也跟隨著悄悄進入了思瑤的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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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主席訓斥，被勤勞的大大們襯托到極羞愧的人來趕交作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