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篇引進了陸媽媽這個原創角色(雖然她在第一篇就出現了XD)
之所以讓這個角色出場是因為想稍微帶出學姊和家人的關係
我覺得能養出溫柔如學姊的家庭不會是個沒有愛的家庭
只是他們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學姊的性向 才造成了疏離
所以在我的想像裡 陸媽大概就是個比裴媽更鴕鳥的媽媽吧(笑)
我羊睽違數篇後終於在這一篇本人上工XDD
但這也代表這系列即將進入尾聲
為了彌補她的戲份我有多腦補了一些照顧情節 希望大家喜歡ww
前面把學姊虐得亂七八糟的 接下來也該溫馨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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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回到昨天晚上──
陸蔚萱從急診室回到住處時,已是深夜。她強忍不適,一階一階地往自己居住的四樓爬,
每一次抬腳都是如履薄冰,生怕一個不小心,昏沉的腦袋就會把她出賣給地心引力;四個
樓層的階梯,在平時說短不短,說長不長,對現在虛弱的她來說卻彷彿有一輩子那麼漫長
,當她好不容易抵達家門口,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時,顫抖的手卻不聽使喚,怎麼樣都對不
準鑰匙孔,一次,二次,試到第三次時,她一個沒拿穩,不小心讓鑰匙掉到地上......「
碰!」陸蔚萱挫敗地將頭重重抵上鐵門,一陣無力感湧上心頭。
好想哭......
就在此時,她聽見手機震動的聲音,在寂靜的深夜格外清晰。她掙扎著將手機掏出,看見
來電顯示上是「媽媽」二字,陸蔚萱心一凜,深吸一口氣,強自振作起所剩不多的精神,
接起電話。
「喂,媽!」
一接通電話,陸母焦急的聲音就連珠砲似傳來:「謝天謝地,小萱,妳終於接電話了!妳
知不知道媽媽有多擔心?打了妳手機好幾通妳沒接,打家裡也沒人接,我剛剛還想妳要是
再不接電話,我就要搭夜車上台北去找人了!這麼晚了妳跑去哪了?」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格外脆弱,本來已經很想哭的陸蔚萱,聽到媽媽看似責備、實則關心
的話語,差點沒能忍住滿腔淚意,當場就要哭出來,她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背,阻止到口的
嗚咽聲。
其實,她好想跟媽媽說:生病了好難受、爬樓梯好辛苦、門打不開怎麼辦?見不到喜歡的
人......怎麼辦......?
但她終究已經不是那個想笑就笑、想哭就哭的小女孩了;也明白即使親如家人,並非每一
次都有能力承接自己的脆弱,尤其是感情這方面......
最後,也只能戴上大人的面具,假裝自己一切都好。
陸蔚萱調勻呼吸,確定自己能維持平穩的語調後,才開口說:「媽,對不起......讓妳擔
心了,我手機調成震動了所以沒聽見,現在已經到家了,不要擔心。」
「嗯?妳聲音怎麼聽起來怪怪的......?感冒了嗎?」
「小感冒而已,剛剛去看過醫生了。」陸蔚萱第一次慶幸自己生了這場病,可以拿來當藉
口掩飾情緒。
「嚴不嚴重?有沒有人陪妳去看醫生?所以我那時候就不贊成妳一個人在台北嘛!需不需
要媽上去......」
怕自己好不容易穩住的情緒會因媽媽的關懷前功盡棄,陸蔚萱連忙打斷陸母,輕巧轉移話
題:「媽,我很好!沒事的,妳放心,妳還沒說妳找我有什麼事呢?」
電話那頭瞬間沉默,好半晌,才聽到陸母語帶猶豫地發問,與剛才判若兩人:「喔......
嗯......媽是想問妳,今年過年會不會回來?」
似是怕被拒絕,還來不及等陸蔚萱回答,陸母又趕緊補充:「那個......妳看嘛!妳哥哥
去美國工作了,妳前幾年又都在德國唸書,我們家好久沒有在過年時一家團聚了,今年難
得妳哥要回來,妳......也會回來吧?」
陸蔚萱感受到母親的小心翼翼,心中湧現一絲愧疚。她的確是逃得有點久了......這幾年
來,雖然和家人還是保持密切的聯繫,真正回家的次數卻是屈指可數,她想,家人和她都
心知肚明原因是什麼,只是誰也不肯說破,就這樣彼此逃避著。然而,從什麼時候開始,
不只是性向,連日常生活的感受他們都要逃避了呢?她沒辦法再跟媽媽傾訴受了什麼委屈
,而媽媽連一句「想妳」都要這麼迂迴地表達......
終歸是家人,那牽絆是逃也逃不開的;即使不是每次都用彼此理解的方式,也還是愛著的
。她想,是該回家一趟了......
陸蔚萱柔聲回答:「嗯......不過讓我看一下學校的行事曆再跟妳確定,好嗎?」
陸母見她沒有拒絕,明顯鬆了一口氣,欣慰地說了好幾聲「好」後,再度開口:「小萱
......」
「嗯?」
「太辛苦的話就回家吧!」
回家......陸蔚萱嘴角扯出了一抹苦笑,她知道母親這個「回家」的意思是搬回家住,但
如果自己腳下的路與家的方向背道而馳,只能暫歇,卻無法做最終的歸處,該怎麼辦?直
到現在,她也還沒有找到答案,只能答非所問:「媽,我會回去過年的。」
陸母也不再多說什麼,只叮嚀她了幾句要好好照顧自己,就收線了。
結束通話後,陸蔚萱拾起鑰匙,這次終於成功開了門,撐著最後的力氣直直走到自己的臥
房,連衣服也沒換,就重重摔上床,用棉被將自己緊緊裹住。
好累......所有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好累......她什麼都不想想了,就讓她睡吧!
睡著了,就不用再面對這辛苦的世界了。
XXX
裴又欣進到陸蔚萱的臥房時,看到的就是這副景象──
陸蔚萱在床上蜷曲成一團,秀眉緊蹙,似乎睡得極不安穩。她輕手輕腳地來到床前,伸手
探了陸蔚萱的額溫,跟自己的對照。
好燙!而且學姊流了好多汗,不過流汗是好事,開始流汗就表示快退燒了。
裴又欣微微鬆了口氣,那......接下來呢?她從家裡偷溜出來是為了要照顧學姊的,但她
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一點照顧人的經驗都沒有,一時間,她手足無措地站在原地,對於下一
步毫無頭緒。
再一次的,裴又欣認知到自己過去被家人保護的多好,難怪莫丞翰會不相信她有能力面對
外界的批評,沒有被考驗過的勇敢,在別人眼裡充其量也不過就是一種無知的天真。
一直被豢養在動物園裡的大象,有辦法在野外保護小白兔嗎?裴又欣有些沮喪地想著。
然後她聽見陸蔚萱在睡夢中咳了幾聲,抬眼望去,過去總是在前方溫柔指引自己的學姊,
此刻孤伶伶地縮在床上,看起來好無助......
她不保護學姊,誰來保護學姊?
搖搖頭,裴又欣甩掉那些負面的想法,再睜眼時,眼底已多了一分堅定,她對自己說:「
裴又欣,沒時間讓妳沮喪了!學姊現在需要妳!」沒知識也要有常識,快回想以前生病時
,媽媽都是怎麼照顧妳的!
她要從現在開始證明自己有能力保護學姊!
裴又欣掀開棉被的一角,察看陸蔚萱出汗的狀況,發現她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濕了。
「學姊一定覺得很不舒服,而且不把這些汗擦乾的話,萬一又感冒就糟了!」她喃喃自語
。
於是,儘管不忍心,裴又欣還是輕輕地搖醒陸蔚萱:「學姊,學姊!」
陸蔚萱的羽睫微顫,彷彿連睜開眼睛都很費力,裴又欣又喚了幾次,才成功盼來她的眼簾
輕啟。
迷濛的雙瞳盛著裴又欣的倒影,陸蔚萱笑了,那笑既蒼白又美麗,她喑啞著說:「真好!
我想妳,妳就來了......」
鼻頭一酸,裴又欣仰頭把逼上眼眶的熱意壓回去,她跪坐在床邊,握住陸蔚萱的手說:「
嗯!學姊,我來照顧妳了!」
有力且溫熱的觸感從手心傳來,儘管還昏昏沉沉的,陸蔚萱終於意識到這不是夢,她艱難
地問:「又欣?妳......我不是在作夢?妳怎麼會來?」
「筱涵跟我說妳發燒送急診,我傳訊息給妳妳都沒有回,打電話又轉語音,我很擔心,就
從家裡偷溜出來了,結果到妳家,發現門竟然是開著的,就更擔心了!學姊,妳這樣實在
很危險妳知道嗎?」
陸蔚萱想起身,卻覺得連抬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讓身子掙扎地動一下。裴又
欣察覺到她的意圖,輕輕按住她的肩說:「學姊,妳先乖乖躺好!」
「有力氣嗎?」她又問。
陸蔚萱搖搖頭。
「等我一下下,我一下就回來!」裴又欣丟下這句就跑走,過沒多久,就聽到浴室傳來水
聲。
等陸蔚萱再次聽見裴又欣的聲音時,她正幫忙把自己從床上扶起來,靠在床頭坐著。她聽
見裴又欣在耳邊說:「學姊,妳流了好多汗,衣服都濕了,我幫妳把它們換掉,再順便幫
妳擦身體好不好?」語畢又聽到她加一句:「妳放心!我不會亂看的!」
陸蔚萱想笑。傻瓜!她現在連害羞的力氣都沒有啦!但她只有力氣哼一聲表示同意。
========================作者後記碎碎念=================
我煩惱了很久該如何分段 感覺怎麼分都不對
但不分段字數又會爆到天邊去 就只好斷在這裡了(逃) X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