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性別的腦有何特別之處？
－－腦造影和其他研究認為跨性別認同有其生物基礎
有些孩童從他們能開口講話開始，就堅持自己不屬於自己的生理性別。
這樣的認知究竟座落在何處？我們能不能找到跨性別認同在遺傳或解剖學上
的基礎？對於這些問題，相關的研究還處於起步的階段。但是目前已經有一
些遺傳上的證據。例如跟異卵雙胞胎比較起來，同卵雙胞胎同時都是跨性別
的可能性較高。
人類的大腦在不同個體間有巨大的個人差異，但是平均來說，男性跟女
性的大腦在結構上有些許不同。有少數研究旨在尋找證據支持跨性別族群的
大腦結構應較近似於其心理性別（譯注１）。馬德里國立遠距教學大學的心
理生物學家安東尼奧．吉拉蒙（Antonio Guillamon）和巴塞隆那大學的神經
心 理學家卡玫．虹葵．布拉哈（Carme Junque Plaja）帶領的西班牙團
隊，利用磁振造影掃描了２４位女跨男及１８位男跨女，分別在荷爾蒙治療
前與治療後的大腦結構。此研究於 2013 年發表。其結果顯示在荷爾蒙治療
前，跨性別者的大腦結構在某些方面就已經和其心理性別較相似，而和其生
理性別差異較大。舉例來說，女跨男的受試者有相對較薄的皮質下區（男性
傾向有較薄的皮質下區）。男跨女受試者的右腦則傾向有較薄的皮質區。這
是屬於女性大腦的特色。（這個現象在荷爾蒙治療之後變得更為顯著。）
「跨性別者的大腦結構和女性或者男性的大腦皆不相同，擁有自己獨特
的結構。」吉拉蒙表示：「說女跨男是困在男性身體裡的女性是太過簡化的
說法（譯注２），因為他們擁有的是一個跨性別的大腦，而非單純的男性大
腦。」當然，行為和經驗都會型塑大腦的解剖構造，所以不可能依此斷言這
些細微的差異都是天生的。
另外有其他研究者利用大腦功能來研究兩性差異。莎拉．Ｍ．柏克
（Sarah M. Burke）和茱莉．貝克（Julie Bakker）分別是阿姆斯特丹自由
大學醫學中心的心理學家和荷蘭神經科學研究所的生物學家。兩人在 2014
年出版的研究中招募了３９位前青春期和４１位春青期、有性別不安的男孩
和女孩，利用功能磁振造影（fMRI）檢視他們對雄二烯酮的反應。雄二烯酮
是一種有氣味的類固醇，具有類似費洛蒙的性質。目前已知男性和女性的下
視丘對雄二烯酮會有不同的反應。他們發現有性別不安的青春期男女對於雄
二烯酮的反應較相近於和他們心理性別相同的同儕。但此現象在前青春期的
孩子身上則較不明顯。
阿姆斯特丹自由大學醫學中心的性別不安專家鮑德范切．克羅格斯（
Baudewijntje Kreukels）表示：「這類的研究是很重要的，因為氣味反應的
性別差異無法以訓練或受環境影響而改變。」柏克和她的同事在 2014 年的
另一個實驗也指向相同的結論。他們量測性別不安的男孩女孩對於短暫聲音
刺激在內耳產生的回音反應。性別不安的生理男孩對於該回音的反應較強，
類似於典型女性的反應。然而性別不安的生理女孩對於該回音的反應卻也類
似於典型女性。
整體來說，這類研究的重要性在於尋找性別不安的生理基礎。然而是否
有一天，醫生可以直接掃描孩童的大腦就斷言：「沒錯，他是位跨性別」？
有鑑於跨性別族群的多樣性和男女大腦的變異性，那一天也許還要很久之後
，也許永遠不會到來。
譯注１：本篇文章使用 experienced gender 和 natal gender 來指稱中文
一般說的心理性別和生理性別。本文暫依此習慣翻譯這兩個詞。
譯注２：原文似乎有筆(口)誤，這邊先照原文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