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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4月15日,新木場Studio coast的天氣微涼但晴朗無雲,在東京上百家live house中,這家也算是歷史悠久,大名鼎鼎的一家,但卻是我第一次來,17:00到達會場,買了件周邊T SHIRT就開始等待18:15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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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鑑於此次抽票失利,朋友勉強才在一般發賣時搶到15日的票,由此非常後面的番號大概可以判斷新木場Studio coast的容納極限大約是2500-3000人,入場後發現該場地橫向寬廣,縱向不深,因此就算倒數幾名進場也不致於完全看不清舞台,後層架高的設計也比zepp tokyo觀賞體驗稍佳,與惠比壽Liquid room類似。
演出準時於19:00開始,首曲“谿壑の欲”原本在專輯中被放在後半,因此在專輯初聽時覺得存在感極低,沒想到做為開場曲意外適合,沉悶的前奏與中段突發的暴走橋段營造出的衝突性非常過癮,緊接而來的“Downfall”充分展現此團吵雜且節奏點密集路數,“人間を被る”一直是我非常渴望聽到現場的歌曲,全場一起大喊「Blessing to lose heart!」紓壓度100%。
前三首其實有明顯感覺京還沒完全開嗓,丟給台下唱的高音段有點多,原本很擔心整場狀況不佳,直到“理由”與“Ash”兩首結束後才開始漸入佳境,這兩首使用當代更富有層次的樂器音色重新詮釋2000年的作品,搭配投影幕新拍攝的意像影片效果非凡。
兩首舊曲過後,“Rubbish Heap”前奏的詭異音效瞬間噴出,主奏鮮明的對點橋段現場聽來只有爽快,最後段副歌京的高音非常完美且整段唱完,終於有種大師兄回來了的氣勢,俐落的尾奏結束後,“赫”的前奏吉他想起,現場紅光罩頂,雞皮疙瘩全站起來,這首也是專輯中非常喜歡的一首,有著早期DIR EN GREY獨有的哀慟美學,但歌曲節奏與副歌編曲卻又非常特殊,情感與技術面都非常到位。
“Celebrate Empty Howls”有著特殊的變拍演奏與奇怪的民族鼓擊音效,不過個人比較無感,但接下來的“DOZING GREEN”則是完全在我的料想之外,前奏一出內心千頭萬緒,京在這首的表現甚至超過我之前所有看過的現場版本,高音竟然看起來唱得有點輕鬆,結尾的假音吟唱甚至比錄音室的版本還要飄渺邪氣。
短暫的熄燈轉換舞台配置後,發現薰跟die都已換上木吉他,下一首可以說根本不用猜,“undecided”演奏的是基於2007年重錄的版本再稍微修改後的變體,前奏的分解和弦更為簡潔,整首歌曲氣氛堆疊得更加明確,最後一次副歌京幾乎是帶著椎心刺骨的嗚咽唱到最後,沉浸感非常棒,此時我整個人已經完全陷進這場演出,完全無視前面妹子的髮香以及左方肥宅擋住薰讓我幾乎整場看不到他的出戲感,當該曲結束之後燈光一暗,我便有非常強烈的預感,那首歌要登場了…
“Ranunculus”前奏音一響,現場陷入前所未有的安靜,大家彷彿都在等這一刻,做為專輯概念的主導曲,卻有著與專輯中其他歌曲截然不同的氛圍,但不論是錄音作品還是現場,“Ranunculus”無疑是D團作品中又一難以超越的巔峰,京延續著“undecided”的情緒,用不同於錄音室版本的唱法演繹,比起專輯中的意志堅定,現場的版本更有著從痛苦中奮力一搏的氣勢,隨著最後一句歌詞,看著投影幕中那句「叫び生きろ 私は生きてる」,眼淚終於止不住,從沒想過我會在DIR EN GREY的現場大哭,原本以為只會大叫到最後的。
顯然他們並沒有想讓台下安靜太久,“Devote my life”殺出的非常突然,但情緒還停在上一首歌的我實在沒法專心看,淚水讓眼睛一片模糊,只記得最後全場一起喊「残酷な」的時候好像很爽,之後的“輕蔑と始まり”也是呈現靈魂放空的狀態。
好在“Values of Madness”這種戲謔感與好聽副歌搭配疾走性強的節奏我一直都很喜歡,總算在這時回神,這首京就開放滿多次的副歌大合唱時間,本番終曲“詩踏み”也延續這股氣勢一路衝到最後,「fall fall fall fall」的團康口號紓壓性也是非常不錯。
安可首曲“FOLLOWERS”,原本以為京會在最後一次副歌再次丟給觀眾唱,結果居然整首自己唱完,高音也是完美的到位了,原本以為接下來總算該唱一下專輯中唯一一首還沒唱到的「絕緣體」了吧,結果下的卻是新版“鬼眼”的奇幻電音趴,雖然很爽可是我真的很想聽絕緣體,決定繼續等下去。
“Revelation of mankind”會擺在這次巡迴其實讓我滿驚訝的,但我還是在等絕緣體,該曲結束後京開始對台下講了些什麼聽不懂的東西,最後指著大家問了好幾次『你們還活著嗎!?』,最後拿著麥克風頭大力撞了三下自己的胸口,氣氛總算進入了最後的高潮,“THE DEEPER VILENESS”雙大鼓分明的前奏一出,整個會場彷彿地震,但個人因素這首實在無感,絕緣體咧?
結束後京再度確認台下死活,『放馬過來吧,男的!』引來ㄈㄓ們一陣嘶吼,『女的!』,後面一個已經吼到完全變男聲的女子再度令我出戲,京又拿麥克風重擊胸口五下大喊『ラスト!』,我看是不可能把絕緣體塞到這了,因為帶著這股遺憾,使我在“冷血なりせば”進入主歌時才想起歌名,但結果已成定局,「我與絕緣體這首歌絕緣了」,最後的謝幕餵魚時間我腦袋中迴盪著這句話,京在台上點起菸開抽,心情貌似很好的看向台下,走到左方拍了拍薰的肩幫他也點了一根,印象中已經難在舞台上看到團員間彼此互動了,更加確信這一場是多麼值得。
這次巡迴在影像歌詞設計上多採用一半英文一半日文,雖然是日本國內的巡演但西洋觀眾不少,甚至占了快十分之一,這樣的設計可說是誠意滿點,而新木場studio coast是我造訪過的場地中在低音表現上算是非常清楚的,但在部分高速密集的節奏橋段中樂器分離度仍然欠佳,但整體來說已經非常不錯,台灣場地最常見的人聲被吃光的情形完全沒有發生,京的聲音非常清楚,很久沒有看現場看得那麼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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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從2016年兩場台灣專場近三年後,本以為我對DIR EN GREY這個聽了19年的樂團的現場經驗大概就停留在此了,2018年9月第10張專輯“The Inslated World”發行後照慣例把整張聽到七八成熟之後便開始放置,直到某天用聊勝於無的心情看了2016-2018年,橫跨第二張專輯“MACABRE”到第八張專輯“DUM SPIRO SPERO”為主題的大型巡迴企劃“from the depressions to[mode of…]”系列影像後,才意識到像DIR EN GREY這樣激烈的現場大概是每看一次就少一次,因此在此次巡迴公布後便決定要至少要看到一場。
對於“The Insulated World”這張專輯,有些人會拿他來與Arche做比較,認為這張專輯相較Arche沒有那麼令人驚豔,但在參照了英文詞對照之後,反而覺得這可能是DIR EN
GREY專輯內容與專輯名最相符的一張專輯,Insulated有絕緣、被隔離之意,整張作品幾乎都是圍繞著這樣的敘事主題,被社會孤立、被他人孤立、被自身孤立、被暴力與極端的情感孤立,如此自成一格的絕緣世界反而形成一種越發強烈的存在,面對生死掙扎的痛苦,從欺瞞中獲得愛與希望,隨著時間的推進,這些事物將我們包裝成披著人皮的某種「東西」,從而在這樣的背景中深刻感覺到自己真切的活著,這裡絕非地獄亦非天堂,這個赤裸裸的地方有個親切而熟悉的名字,「人間」。
Setlist:
1.谿壑の欲
2.Downfall
3.人間を被る
4.理由
5.ASH
6.Rubbish Heap
7.赫
8.Celebrate Empty Howls
9.DOZING GREEN
10.undecided
11.Ranunculus
12.Devote my life
13.輕蔑と始まり
14.Values of Madness
15.詩踏み
Encore:
16.Followers
17.鬼眼
18.Revelation of mankind
19.THE DEEPER VILENESS
20.冷血なりせ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