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轉錄自 TigerBlue 看板]
作者: ralos (吟遊詩人雷洛思) 看板: TigerBlue
標題: [創作] 末世聖徒(26)
時間: Thu Dec 31 15:58:25 2009
聖靈明說，在後來的時候，必有人離棄真道，聽從那引誘人的邪靈和鬼魔的道理。
提摩太前書4.1
五天後。
我躺在床上，大熊、魯賓遜、以及其他受傷的難民大家都一同躺在一間大房間。
我記得最後我跟湯姆一同醫治受傷的難民跟夥伴，然後最後由他幫我動手術，取
出大腿跟肩膀上的彈頭，因為現場沒有麻醉藥，所以我咬牙苦撐，最後昏過去了。
『我昏了多久？』我醒過來的時候第一個問題。
「雷大！你醒了！太好了。」艾芭坐在我身旁，被我的聲音給吵醒。
『我昏了多久？』我努力要起身，但是一動到肩膀，就疼痛不堪。
「五天了，雷大，你現在還不能不起來。」雖然這樣說，但是艾芭還是扶著我坐
起來。
『我要水。』艾芭馬上端了一杯水過來。
「雷大，你醒啦。」躺在我旁邊的大熊問我，看他的氣色應該早就醒過來了。
『耶～小熊怎麼不在你身邊？』
「他去幫我拿點吃的。」大熊也坐了起來。
『這裡是哪裡？』我看見有微微陽光透進來，這裡應該不是地道內。
「這裡是廣場的石板屋內，混戰後重新搭起來的大石板屋。」另外一邊的魯賓遜
也早就醒了。
這時艾芭端了杯水，還拿了一盤烤肉跟小熊一起走過來。
「雷大！你醒了，還好嗎？」小熊興奮地問。
『我還好。』我動了動左手臂跟左腳，雖然疼痛不已，但至少還動得了，而且傷
口處都被抹上草藥，應該是艾芭他們去採的吧。
「雷大，你之後打算怎麼作？你要留下來嗎？」魯賓遜問。
『不，我要回去我原來的地方，這裡就交給你了。』我轉頭望著他。
『再15天就要近地日了，你有打算要遷移嗎？』
「不！這裡很安全，只要開放地道讓大家躲避，就不會有死傷了。」魯賓遜說。
『你們這裡的地洞很好，但是太淺了！至少要往地面深入十公尺以上才會安全，
而你們只有三公尺。』
『好在你們的地洞是在山洞裡面，有一座山作屏障，但是我還是建議繼續往下
挖！』我說。
「可是…..月球的土石很堅硬，其實很難挖。」魯賓遜皺著眉頭。
『這我知道，只是建議罷了。』
吃過東西，我叫艾芭拿跟木杖給我，我要出去走走。雖然艾芭很不願意，但最後
還是拗不過我，拿了一根木杖給我當拐杖，然後扶著我走出石板屋。
「嘿～雷大你醒了！」一走出石板屋，就看到羅納度跟六名戰士圍聚在廣場中，
而且每個戰士都拿著刺刀與武器。
『你們在幹麼？』我緩緩一步一步走過去，結果發現他們之中有幾個木箱，裡面
裝著槍枝跟彈藥。
「我叫他們把槍枝彈藥收集起來。」他指著那一箱箱的槍枝。
「雷大，我們可以帶回去加強我們的防衛武力！」羅納度說。
『不！這種東西只要存在一天，就有可能被有心人作邪惡的利用，我要毀了它！』
我說。
「是喔…..」羅納度似乎感到有些可惜。
「這種東西拿來獵獅子老虎超好用的說。」
『別遺憾啦！哪一隻獅子老虎可以逃過羅納度的追捕？你根本不需要靠這種東
西。』
『一把槍最重要的就是槍機。』我馬上拆解一把步槍，然後取出一顆金屬元件。
『沒有這個，這槍就沒有任何功用了，當當鐵管是可以，要擊發子彈就不可能了。』
我開始把每一把槍的槍機取出，包涵手槍與機關槍。
『羅納度，把槍枝裝箱留給魯賓遜，子彈跟槍機我們之後帶回去。』
「可是我們要槍枝幹麼？」魯賓遜說。
『隨便你們啊，要當鐵管，當建材，或是接上刺刀當武器都行。』
『其他人呢？難道這堡壘只剩下這幾個人？』我問。
「大部分的人出去打獵了，其他人在外面挖墳墓埋葬這是混戰中死去的人。」魯
賓遜說。
我拄著拐杖走到大門外，果然看到約二十個人拿著木棍跟片作成的圓鍬挖洞，旁
邊堆著數十具屍體。
我走過去，看到珍妮跪在一座墳前痛哭，我想那一定是史貝西的墳吧。
『珍妮。』
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沒想到她一看到我，竟然瘋狂大喊。
「你不要碰我！你走開！你這個殺人兇手。」珍妮退到山壁順手摸到一把圓鍬，
竟拿起圓鍬衝向我。
「妳幹什麼！」小熊急忙衝過去搶下她的圓鍬。
『這件事我很遺憾，我也不希望如此。』我說。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人都死了。」珍妮大喊。
我本來還想跟她爭辯，但是想想算了，所以就叫別人把她拉回她的房間休息，順
便請人在她房間外守著，以免發生不測。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我走到史貝西的墳前。
『為什麼你會變成這樣子！！！』我突然對天空大喊。
「雷大….」艾芭輕輕拍著我的肩膀。
「雷大，來一根？」大熊拿給我一根香煙跟打火機。「我在尚恩的房間找到的。」
我叼著煙用右手點燃，然後蹲坐在大門旁的土堆上。
『其實史貝西之前不是這樣的人！』我望著遠方說。
『我還記得我們曾經圍著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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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次近地日後28天。
「你來這裡多久了？」史貝西一邊烤著肉一邊問我。
前幾天我在密林找到他，當時他全傷擦傷流血，我把他背回營區治療，幫他敷上
草藥，還整理一套乾淨的衣服放在他身邊…..某位死人穿的衣服，不過已經洗乾
淨晾乾了。
今天中午我回營區的時候他已經清醒過來，然後我叫他幫我把獵物剝皮醃漬，然
後我們砍了一支狗腿當晚餐。
『我嗎？』我楞了一會，『一年多了吧！』
「這麼久！只有你一個人。」他驚訝地問。
『是啊，好久了！』連我都沒想到我可以在這月球上孤單生活這麼久。
『喂！這塊肉比較大，給你吃。』我切了狗大腿肉多的地方給他。
「謝謝。」他把肉端過去。「還有….我叫史貝西。」
『喔喔～你好你好，我叫做雷洛思。』我尷尬地伸出手跟他握握手。
「呵呵～你似乎不太懂得跟人之間的應對禮節。」他笑著。
『哈哈～如果你也孤單一年多，也許你也早忘了。』我說。
「喔….不好意思。」他止住笑聲。
『沒關係啦！』
「原來從月球看地球是這個樣子。」他站起來抬頭望著星空中那湛藍的星球。
其實當中午我告知他這裡是月球的時候，他也驚慌大叫，完全無法接受。不過回
想起我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也是同樣心境，所以我能體會。
那天晚上我們也沒有多聊，吃完晚餐就睡了。
『我明天要去打獵，你要一起去嗎？』我躺在駕駛座問他。
「………」他沉默著。
『要不然你就多休息一天吧！』
「沒關係，我陪你一起去吧！」他說。
『那就早點睡吧！』我說。
那幾天早上他就跟我一起去打獵，有時收穫不錯我們中午就回來，有時到晚上才
回營區。剛開始我也不知道該跟他聊些什麼，所以就跟他聊聊電影，我在地球的
時候喜歡看電影，高好他很少看電影，所以〝講電影〞成了我們閒暇消遣的娛樂，
不過大多數都是我在講，他在聽。還好他是個很負責任的聽眾，每聽完一部電影，
總是會發表她的看法。
那些時候我憑著記憶講了好幾部電影，機械公敵、全民超人、終極警探一到四集、
魔戒一到三集、哈利波特一到六集、魔鬼終結者一到四、決戰21、神鬼奇航等
等，數不清的電影。
有一天晚上我不打算聊電影了，於是我問他：『小史，你相信神嗎？』
「不信！」他幾乎沒有猶豫馬上說出口。「還有，不要叫我小史，如果你要叫我
的名字的話，叫我海文。」
『海文？？海文史貝西（Heaven Space）？而你卻不相信神？』我開始狂笑。
「呵呵～這有什麼好笑的，叫海文的人不見得要信神，就好比我姓史貝西，難道
就一定會成為太空人嗎？」他也笑著說。
『嗯….如果踏上地球以外星球的人是太空人的話，你是啊！』我說。
「哈哈哈哈～」換他笑得更大聲了。
「那你呢？你信神？」他反問我。
『我信啊！不過我很厭惡一些自稱有法力，有靈力，會通靈的人。』
『我是個占卜師，在台灣，你知道台灣吧？』
「嗯嗯。」他點點頭。
『台灣有太多占卜師自稱通靈，甚至還有人自稱是神佛轉世，但我發現大多是騙
人的。』
「你是指Lanson？」他說。
『喔～你聽過他？』
「聽過，我還有同事是他的超級信徒。」
『我當然不是單指他，我說的是a lot of people。』
「你不相信通靈，卻相信神？」
『我是不相信這麼多人通靈！在台灣，連演員都會通靈！』
「呵呵～在美國，我們的演員會嗑藥。」
『呵呵～其實差不多囉，Maybe。』
『那你為何不信神啊？有特別原因嗎？』
「我學法律的！」他說。
『喔！第一次聽你提起。不過物理學家愛因斯坦也信神啊！』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22歲就取得律師資格。」
『哇～你是個天才！』
「是啊，我是個天才！」
「我三十歲就退休了，就在前年。」
「不接case，到處環遊世界，到處去玩。」
『好好喔～』我有些羨慕。
「在這八九年當中，我打過137件案子。」
『算多還是算少？我沒概念耶。』
「多少不是重點，重點是137勝，0敗訴。」他銳利的眼神望著我，我彷彿可以
感受到他站上法院意氣風發的樣子。
『這很好啊！你是天才，你能力很好，也許你也被上天賜與許多運氣。』我說。
「喔～這是你們東方信仰的想法，也許我已經把運氣用完了，才會淪落到這裡
吧。」他站起來望著地球。
「我接過的案子都是大案子，有老師強姦女學生的。有殺人的，有強盜的，還有
虧空銀行的。」
「你知道嗎！他們是真的有強姦，真的有殺人，也真的虧空銀行害上萬受害者血
本無歸！」
『所以你都幫那些受害者討回公道了？』
「不！我都是擔任被告律師。」他突然轉頭看著我，眼神中帶著寒氣。
『可是那些人….那些人犯了罪，應該要受到處罰啊！』
「是啊！可是你也別忘了，137勝，0敗！」
「所以你的神呢？」
我瞬時啞口無言，彷彿明明受到委屈，卻聽到法官說犯人無罪釋放一樣的失望語
氣餒。
「這個世界是人定的規則！沒有神的存在！你期望的公理與正義，是操之在我們
這種人手裡！」他提高音量對我說。
其實這種事情不只發生在美國，台灣也是啊。我還記得前幾年也曾在新聞中聽到
摸胸部不超過幾秒，無罪。親臉頰因為去過外國，無罪。摸大腿沒有摸太裡面，
無罪。也不曉得是法官智障還是那些人的律師都跟史貝西有一樣的本領，但是確
定的是所謂的正義與公理的確操之在他們手上，所以一大推人抑鬱而終。
還記得2010年的時候，台灣有將近一千多起疑似H1N1疫苗死亡的案例，然而
最後判定是疫苗的問題的案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