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獻學上所紀載的諸王朝，如果無法有考古學出土地下文物的
驗證，在研究方法論上就無法具有客觀存在性──這是一個西
方歷史/考古學界長年來一直在宣傳的科學迷信──這個說法
乍看是非常科學的，但是也是禁不起實證的。
以特洛伊為例。特洛伊原本只存在於古希臘史詩等古文獻裡頭，
如果不是熱情愛好特洛伊的學者瘋狂地挖掘、拚命追尋自己的信
念的話，今天我們無法見到特洛伊城的遺址，無法知道歷史上的
特洛伊有那麼多層層疊疊的文化層。
再以商朝為例。西方學界本來認為商朝跟夏朝一樣是不存在的，
只是個文獻上的傳說，直到地下考古大量見證了商朝的甲骨文，
否則西方的學究們差不多會繼續在教科書上撰授「龍山文化」，
而非「商王朝」。今天仍有許多過分嚴肅的教材只願意鋪陳關於
「二里頭文化」的考古遺存，苛酷地不願意正視「夏王朝」的存
在，只因為夏王朝還是依託於古文獻居多、考古成果尚待全面檢
證的各種各樣的......藉口，純屬毫無道理的一種冬日風景。
結合地下考古出土的古代簡帛，目前在文獻學上已經可以還原古
代中原王朝的歷史是：虞→夏→商→周 的四個王朝，不再只是
夏商周三代了。而弔詭的是〈容成氏〉這類古文獻雖說是地下考
古出土的，但卻不是虞代本身當代的地下遺物本身，乃發掘於更
晚近兩周時代的墓葬之中。那麼，地下考古要驗證到甚麼層次，
才能夠與文獻做互證？
如果文獻學上的特洛伊與商朝，都已經在過去50年～100年內可以
透過地下考古發掘出對應的地下材料；則按照科學「可以重複實
驗」的標準，早就證明了「文獻學上有紀載，差不多等於，可以
在地下挖出相應的地下遺存」這條史學命題假說。准此，何以在
認證夏朝不存在的時候，我們非得一定堅持沒有看到過夏朝地下
文物出土的科學標準；卻在根據文獻挖掘出商朝文物親眼接觸時，
反倒不認為夏朝文物也可以跟古特洛伊一樣挖掘出真東西？
因為現在2017年的地下考古挖掘進度，對夏朝文物的挖掘還沒有
達標，所以就直說夏朝不存在，進而只能有二里頭之類的奇怪名
稱的古文化才算可以存在嗎？這就像化學教室的一場實驗必須要
做5年才有結果，但是急著要在5個月內的初步實驗就下結論，證
明實驗方向失敗──不是很不科學嗎?
陶寺文化也是一樣。之所以學者爭執探討陶寺是「虞」還是「夏」
的遺址，就是看中了陶寺文化的文化典型性與獨特性。陶寺文化吸
收的當時四周各類型的文化，直接照抄、模仿、混搭，形成一個
混雜的風格。而在陶寺內部革命後，這個文化衰落了，沒辦法讓後
世全盤繼受其一切種種，只剩下一部份的文化因子遺留到夏文化之
中。
如果革命後倖存的陶寺文化仍可以部分地影響到後起的夏、商2代
的文化風格，那麼，真的得認真考慮陶寺文化是否和虞、夏朝初期
有著強烈的交互關係？也許陶寺文化不見得是核心都城，但是他的
城池地位等級也不會低，具有很重要的文化與歷史意義。許宏氏著
《何以中國：公元前2000前年的中原圖景》一書有更精闢、深入、
紮實的分析，推薦給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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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yos - Blodia | Sofar Guayaqui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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