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客人的引薦之下,你將和逆十字的男人獨處。
西索倒沒想過會是這樣的獨處。
幕間劇 act.01
沐浴在月光之下,
男人的屍體插滿撲克牌,左腳彎曲,雙肘在背,像屠宰場裡的牲畜般被倒掛著。
「千鈞一髮呢,真可惜。」
彈指一響,所有的牌一躍而起飛回西索掌中,血花四濺汩汩而流。
小丑裝的紅髮魔術師拿起一張撲克牌,舔了舔上面殘留的血。
「啊啊,累死了──」
對魔術師算計般的及時登場既不感激也不訝異,
庫洛洛邊扯下額上的繃帶,鞋也沒脫便肆無忌憚地爬上卡特拉幫主華麗的大床翻滾,
沾染血漬的臉頰蹭了蹭絲質的被單,對房間內的一片狼藉視若無睹。
幾天獨處下來,
西索已經習慣了對方隨著髮型南轅北轍的氣質和突然消失的行動模式
(這點倒是一如既往)。
西索為庫洛洛孩子氣的發言和動作忍俊不住,心底再次深深贊同那張令人驚艷的娃娃臉
對於尋找除念師的危險旅途而言確實是再合適不過的精巧裝扮。
雖然鮮嫩欲滴的成熟果實突然退化成青澀小果實令人氣餒,
這樣充滿新鮮感的庫洛洛對自己仍然有絕佳的吸引力。
以高難度的技巧左右洗著牌,西索挨近床角揶揄道:
「若不使用『纏』或『堅』,被這種強度的念赤裸裸地擊中那是必死無疑;
要是反射性地發動,就會被酷拉皮卡的鎖鏈刺穿心臟,呵呵…真是兩難呢。」
「所謂最大的敵人終究是自己。」
與死神擦肩而過的本人顯得輕鬆,庫洛洛頭也不抬地賴在床上研究剛得手的寶盒。
西索妖異的金色眼睛瞇起,微微拔尖了語調:
「再這樣四處招惹念能力者的話,說不定真的會死唷~?」
「有你在,我怎麼會有事呢?」
迎上西索灼熱刺骨的視線,庫洛洛一臉的天經地義,
漆黑的大眼波紋不掀地映著毫無保留的信任。
「呀──討厭♥」西索抽起一張紅心A,
西索認識的庫洛洛是個理性冷靜、計畫縝密的保守主義者。
之所以反常地連日魯莽地冒險單獨血洗黑幫老巢,
甚至找死般地專挑那些僱有念能力者駐守的基地,
其目的除了找自己麻煩以外不作他想,
而為了避免功虧一簣隨之奔波起舞的自己也十分令人煩躁,
畢竟守護什麼的從來就不在西索的生命體驗之內。
「明明丟下人家自己玩得這麼開心……」
擺出委屈的樣子咕噥:
「我說哪~雖然答應要找除念師,
但不記得我們之間的『交易』有包含貼身保鏢這一項呀。」
「反正,除念前死掉的話最困擾的人是你吧?」
「真是個小搗蛋……嗯哼哼哼啊──」
猶如談論天氣般再理所當然不過的語氣,庫洛洛顯得事不關己,
大方承認對於自己狠狠踩在魔術師痛腳上知之甚稔,惹得西索一陣躁動。
決定要等故障的玩具修好後,
想要立刻殺死庫洛洛的慾望仍時不時糾纏著西索(誰教他是變化系的呢?)。
比起毫無頭緒地東行,不如現在就一償宿願?
雖然就戰鬥的滿足度離最初的期待相去甚遠,
不過光想像連他坦承出賣旅團時仍不為所動、總是掌控大局的那張臉露出驚訝,
就幾乎足以令西索高潮。
──啊啊,他一定沒想到自己真的會現在就動手吧?
──或者他這麼做,其實正是在引誘西索出手?
念頭讓西索全身輕飄飄地發出一陣呻吟,全身無法自制地發抖,
深紅色的舌頭無意識地緩慢舔了舔上唇,一股熱流直衝下腹,
西索的欲望瘋狂竄升,
瞳孔收縮,呼吸急促,體內疾速奔流的念混著濃濃的殺氣四溢。
冷靜,冷靜──
猛地深吸一口抑制衝動,
西索一回神看見始作俑者的注意力早已回到先前的戰利品身上,
床上的人慵懶得像隻玩著毛線球的黑貓,
面對西索濃烈而露骨的殺氣,他的獵物不但不警戒,連看也不看他一眼。
──不───還不行──再等等──再等一下────!
但西索不想再忍耐了,他已經為這個男人忍耐得夠久了,真的很久很久,
他像野獸般一躍而起,瘋狂地撲向橫躺在床上的人,
西索的雙膝收緊在庫洛洛腰間兩旁,十指纏繞上對方白皙的脖子,
拇指狠狠卡進喉結上方那塊柔軟的皮肉,
西索猙獰地喘著粗氣。
毫無反抗,庫洛洛順從地任憑他擺佈,臉龐逐漸因缺氧而泛紅,
指腹下對方頸動脈傳來的跳動
就猶如那個人水波不興的瞳孔一樣平穩,一切都像是在嘲諷他,
不…還不是現在……!
──啊啊啊~忍耐──忍耐───────!!!
畢竟,是期待多年的果實呀~特別的,特別~特別~珍藏的玩具。
畢竟,有庫洛洛在的時候從不無聊。
「哈、啊、嗯~嗯啊、哈啊──真是、令人…煩惱♥」
西索鬆手,向後弓起身,發出不明的呻吟,
金黃的眼球隨著念的流竄上翻瞇成一線,
他用力環抱自己的雙臂,
直到指甲緊緊嵌入肉、滲出血來,才覺得稍微平復。
庫洛洛反射性地咳了幾聲,順了順呼吸,失笑:
「又改變主意了?這是第五次?」
「偶爾我也討厭變化系的自己呢──♠」
真是......棘手啊♥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