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 [銀魂土沖]太陽的行道燦燦(上)

作者: lamabclamabc (lamabclamabc)   2016-05-29 01:06:16
太陽的行道燦燦
作者:彩子
譯者:BLOG主我XD
配對:銀魂土沖
授權書:http://muklam.blogspot.hk/2016/05/blog-post_29.html
1. 這是二次創作
2. 請不要轉載
3. 請不要為原作的出版社帶來麻煩。在符合當地法律的情況下,希望大家會喜歡。
*這篇同時是煉獄關衍生,煉獄關的土沖好可愛RRRR。
正文
如今回首過去,那天早上發生的事情就如同一個小小的奇跡般,他如此想道。
看起來就像是給在此之前談不上曾客觀審視過足下人生路途的自己,來自遠方何人的饋贈
般。
黎明時份,凌晨五點。孩子如同自一場令人精神百倍的好覺中被一口氣拽出來般,睜開眼
睛。
既不是被哪個人叫醒,也不是被光燦醒,更不是被吵醒。只是該醒來所以就醒來了──他
在眨巴著眼睛中了解到這個自己醒來的緣由。也了解到周圍的雜魚都在睡覺,差不多年紀
的孩子們全都身在夢中的現狀。
孩子睜開眼睛的地方被稱為兒童院,是幕府為了安置由於戰亂而失掉去處的兒童,以及被
貧民拋下的棄子而成立的機構。雖然搬過來僅幾個月,他卻已經很熟悉這個地方了。這或
許是因為這棟由寺廟改建而成的建築物的異味,以及古舊的房間因日久磨損而滑溜溜的手
感,和他以前身處的地方很相像也未定。那塊由道信和尚,或者說帶著面具的鬥士、被稱
為鬼道丸的男人守護著的細小場所。
他醒來的十人用房間面對著庭院。拂曉時分的戶外空氣如同細絲般順著木門縫隙燦然生
光。儘可能不發出聲響地推開一小部份木門,然後如同要堵住那些光般再度起身,直走到
門廊上。盡情地大口吸入如同在夜間時份已被徹底淨化的戶外空氣,馬上感受到不可思議
的甘甜。
既是自己一夥人的學校也是游樂場,這塊裸露出棕土的廣闊庭院現正被清晨淡藍的空氣包
裹。眼前是在被整天的陽光灸烤前還泌涼泌涼的地面,以及也能權當這塊地域邊界線的一
圈樹叢及矮灌木叢。一如既往的風景。直到視界左邊的遠方、唯有兩根石柱挺立的大門
處,有條人影走進為止。
自澄澈的清晨空氣的彼方,戴著笠帽的人正走近過來。手中提著一個小小的包袱。明白過
來那是何人的時候,孩子的心臟一下子蹦彈起來。於門廊上的孩子留意到自己的那一刻,
穿著袴[註]的那人舉起一隻手,露齒微笑。
孩子等不及他的到來,沒多想就簡直要探出身子般大聲呼喊道:
「沖田大哥哥!這不是超──久沒見了嗎!為甚麼之前都不來嘛!」
「抱歉吶。好久不見。」
「要叫醒大家嗎?」
「不用了,我馬上就要回去了。」
我就是想過來看一眼罷了──被稱為沖田的少年直走到門廊跟前才停下,解下笠帽搖搖
頭。孩子眼中沖田的髮旋很是明顯。異於往日的、俯視沖田的視點高度讓孩子越發高興起
來。
真的,在這種清晨時分會不會碰見誰全都只能交給運氣,孩子不由得感謝起早起的自己。
雖然還沒到打算宣稱自己和沖田關係最好的地步,但自己身為這群孤兒中較年長者,較諸
其他孩子更勝任與沖田深入溝通的職責──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已經「報仇」了。欺負你們的爸爸的壞人們,已經被解決了唷。
來到這裹以前,在獲派去的暫居寄養機構──其實只是一張床──處,為了傳達這個消息
而到訪的是穿著黑色隊服的,面生的大人。是帶著虛弱的笑容,用著溫柔語氣的人。
雖然也有為此高興的孩子,但不是他。從一開始他就沒有渴求過報仇。
確實,他也覺得殺掉養父的渾蛋還有他們的同黨死掉就好了。然而,他認為踐踏蹂躝自己
這群人的是更為巨大的事物,更何況時間不會回頭。淨是回想起與養父共度的、貧困卻快
樂的短暫時光,結果對任何事都喪失興趣。當初他也只是呆滯地目送打算那些進一步行動
的、更為年幼的孩子們。能將喪親的痛楚轉化成憤怒,這種事一定是因為他們年幼所以才
做得到吧,他想。他羡幕這些能讓怒火燒向外界敵人的人們。
但自己不行。要問自己做不做得到的話,自己做不到。
不消一會兒手續就處理好了,搬進這座兒童院的入院式上,沖田獨身一人前往出席。那個
身姿即使遠遠望過去依舊馬上認得出來。看起來閃閃發光的。就在這裹,任其爆炸也沒關
係的東西就在這裹──孩子如同被這句召喚著般跑了過去。
對著筆直回視自己、身穿隊服前來的沖田,用力壓搾出言語,質問他。
「為甚麼,沒能幫我們救爸爸......?」
自失去養父那刻起,任由負面情緒化成言語出口,這還是第一次。他身為較年長的孩子,
不得不擔起安撫其他孩子的角色,被壓抑下來的東西已到達臨界點。有傷心,有為著世間
沒有天理的悲憤,也有最重要的、出於沒能守護好重要的養父,來到這裹後除了照著大人
的話乖乖地受照顧外就甚麼都做不了,針對自己的怒意。
自責得不得了的幼小心靈中的憤鬱終於等到爆發的機會,宛若怒濤朝著外界撲現。
「明明是警察,怎麼,你,不是來過好多次了嗎。你明明告訴過我們沒把爸爸當壞人的,
那為甚麼,沒有人救他呢!為甚麼,他會,他會被殺!保護別人,不正是警察的工作
嗎!」
喝斥他時感情變得汹湧起來,於是緊緊扯住眼前的衣料和髮絲,搖晃他,打他。周圍的人
看不下去直挺挺地站在那兒不動的沖田,出手介入,把人給押下,當時就到此止了。那時
沖田的表情,為甚麼想不起來呢。
儘管只是孩子的力氣,卻也沒道理不會痛。然而沖田翌日又來了。接下去,雖然有時也會
隔出幾天空檔,但沖田一直沒有半途而廢,持續前來機構拜訪。
不知不覺間季節輪轉,就在好多次一同觀賞夕暉、華麗的雲朵或是彩虹的時光間,孩子留
意到自己不知不覺已跟著其他孩子一起和沖田交換愚蠢的童言童語。
對孩子來說沖田是個不可思議的人。一開始他那令人以為是天人的身體色調與警察的黑色
隊服讓自己側目,只是後來很快就見慣他的外表了。孩子越是覺得外表不稀奇,就越是覺
出沖田的內才是最為珍妙的東西。總是與其他同年紀的人不一樣──話是這樣說,卻也說
不出是比那些人更年長還是更年輕,不屬於任何地方的氛圍鬆鬆垮垮地環繞著他。即使和
小孩子做遊戲也全力也赴,完全不因對手是孩子就手下留情,藉連場大捷押收各種各樣的
「寶物」。另一方面有時又會無端端擺出大人架子,儘套用些陳腐的老生常談來說教;有
時則邊唱著童謠邊編織出好多隻拿來送人的竹蜻蜓,回過神來時他的身姿已經消失了,找
一找就會發現他像隻貓般踡成一團,在附近一帶的樹蔭下睡得正香。
一回看見他嘴裹含著正吃到一半的蘇打冰棍,以路邊凍死骨的姿勢倒在這條門廊上呼呼大
睡時(自半開的嘴角還涎下青藍色的口水,一副酩酊大醉的模樣),孩子不由得在心裹深
切告戒自己「雖然很喜歡沖田大哥哥,但自己絕對不能變成這樣的大人。」
明明他身上有許多自己不想思齊的地方,卻從忘了自何時起自己已經和其他孩子一樣,期
待他的來訪。然而沖田自某一刻起,就再沒有讓自己的身姿忽然出現在院落的邊境處了。
應該是有原因的吧,總會說明的吧,這樣想著等待著的時候,沖田卻一直就那樣直挺挺地
站著,沒有開口的打算。看過去才發現他的右手一直遲疑地捏著袴的一角。看起來像是打
算要說甚麼卻無法開口的樣子。可不像沖田總是百無禁忌、信口開河的平日模樣。
奇了怪了──孩子順著持續輕微移動著的白晢手背向上窺視至手腕,一下子驚訝起來,重
新審視對方的臉。比起孩子記憶中的那張臉明顯地瘦了下來。
「大哥哥,怎麼了?為甚麼......發生了甚麼事嗎?」
一下子等不及,勉力傾前身子問道。
「......」
「回答我呀!最近有些奇怪吧,這座城市。和這個有關係嗎。自從將軍大人去世以來,就
越來越奇怪了。然後,大哥哥就沒再來了。......有關係嗎?」
雖說是十歲上下,但孩子已親身體驗過由金錢與權力交織的嚴酷現實,故遠比一般的「孩
子」更早學通人情世故。那一邊廂,沖田為著他挑選的詞不是「國家」而是「城市」之
事,產生一種奇妙的安心感。
「最近報紙上寫的東西也儘是些謊話。......真選組,可沒有消失,對吧?那個也是大話
對吧?」
既然是警察,就不會消失的吧......──孩子低下頭來問道。沖田悟出這孩子恐怕已憑直
覺理解出發生過甚麼事了,不由得為剛才那一瞬間的安心羞愧。他按下這份感受,開玩笑
道:
「你還真是了不起啊,連報紙都會讀了。不是有漢字嗎。」
「別扯開話題啦。我和大哥哥不一樣,整天看文章的。」
「甚麼嘛──」
「大哥哥,別騙我!吶,因為我,已經能懂了。」
「......嗯。沒錯呢。不能再把你當小孩子看了。」
大哥哥我也知道這點啦,不過你居然一直那麼努力學習,我有那麼一點點嚇了一跳啦。用
左腳草履的鞋尖刮擦著泥地的同時,微弱的話聲也往地面落下。決定好了,要連同原本不
打算說的事情通通告訴他。雖然說不定會講得不好。沖田想,這是向著眼前這個為現實所
迫、故太早學通人情與世情的孩子的,最隆重的禮節。
沖田抬起頭,對著細小的身軀斷然道。
「真選組,永遠不會消失。雖然我想外界肯定有一堆真選組消失啦之類的傳言,但它永遠
不會消失。然後,今天來過這裹以後就會暫時中斷拜訪。暫時不會再來。」
沖田笑著說,大哥哥要休長假啦。
「所以是為了說『精精神神地過好每一天吧』而來的。」
孩子一時之間表情沒有變化。最終,才以對他而言很是微弱的聲線擠出幾個字。
「為甚麼。」
並不是詢問理由的語氣。「想否認剛才被告知的事實」的迴響滿溢而出。
「你、你也要丟下我們離開嗎。」
一不小心就用了連自己想都沒有想像過的、乞憐的口吻說話,不對──這樣想著的同時已
經被人打住了。
「別講這種狡猾的話。」
孩子咬著下唇,忍受著第一次感知的羞恥感,以及再次讓可笑的話蹦出嘴的衝動。
沖田從下方凝視那副模樣,又揮頭環望,讓視線飛往空中。東方。說不定正望著朝霞中的
雲彩。清減了一點的側臉。對著正望向遠方的、水色的澄徹眼瞳,孩子剛才生出的羞恥感
不由得更甚幾分,覺出了不安。
打算要去哪裹呢。
從今以後──沖田說著,把視線轉回孩子身上。
「很多東西都變了。不過你們不會有問題的。因為只要好好遵守大哥哥告訴你們的東西,
就不會有問題。」
聽起來像是自我說服的語氣呢,孩子這樣想道。
「雖然大概,我比起普通人來說,懂的東西更少。所以能告訴你們的事情不會很多。」
姑且當我盡盡身為你們大哥的本份吧。孩子聽著這句後續,心想原來你當自己是我們的大
哥嗎,傷心的同時感覺出點奇怪。比起對方口中所謂的大哥,孩子根本無法把這人歸類進
自己迄今而止見過之人裹的任何一類,也就是說,孩子眼中的沖田比起人類更接近某種奇
珍異獸。
「呃──那個,你,」
沖田直面門廊,宛若門神般挺拔站立,只用兩眼挑上注視著孩子,開始自己不慣的說教時
間。孩子不知為何緊張起來,邊想著絕對不能漏掉任何一字邊咽下一口唾沫,然而傳進他
耳中的,只是極為普通的話語。
「好好吃飯。」
「好......啊。欵──?」
孩子一下子跟不上狀況,笑了出聲。這種話,就算是其他大人也會說啊。
「甚麼啊大哥哥,太普通了吧。」
「吵死了給我安安靜靜地聽......要吃飯,就一起吃吧。和這裹的傢伙們一起。因為只要
一直一起吃飯的話,就總有一天,會成為真正的家人。」
「這樣啊。為甚麼?」
「為甚麼......總之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吵死了,太囂張了吧你。」
鼻子被嗒一聲彈了一下。那行為看著很可愛,卻挾帶毫不留情的強度。
「唉喲──!」
「很好,記住了吧。記得要好好告訴大家。呃,然後,」
沖田不去管捂住鼻子呻吟的孩子,斷斷續續地組織語言。要運作起腦袋中平日不會使用的
部份,對於他而言說不定是得拼盡全力的行為吧。
「道信先生,你的爸爸,是位了不起的男人。」
為著養父的姓名,孩子的臉突然發起光來。
「你喜歡爸爸嗎?」
「當然啦!」
沖田聽到熱烈的回話,很滿足似地揚起嘴角。
「爸爸也很喜歡你。所以你要好好珍惜自己。」
對孩子而言,這句話是令人無比開心的事物。會成為他繼續在人生路上往前走時,那塊心
身所寄托之處。然而當時,比起那句話在孩子心中留下更深印像的,是沖田眼睛的顏色。
那是人在說真心話時的眼睛,孩子想道。以及是人在面臨著甚麼重大的人生階段時才會出
現的東西。
「要珍惜自己。然後,哪天有了比自己更重要的人時,就好好努力保護他們。」
「......大哥哥也有嗎?比自己更重要的人。」
沖田不答,只是微笑,以一朵花綻放的方式。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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