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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年後,曉謙回想自己與那人一路走來的點點滴滴,總覺得如夢似幻。一路上有酸
有甜,有笑有苦有淚有怨,但一切五味雜陳到最後終究是在時光的隧道裡揮發散失。每每
回憶片段撥放到最後,他緩緩走出漫長的隧道,眼前一片白亮亮地他睜不開眼,腦中只浮
現這樣四個字,
錯過太多。
是的,曉謙嘴角捲起一抹苦笑,他們一起經歷了很多,但總是在最關鍵的幾個時刻錯
過彼此,宛如擦邊球般,哪怕只是些微的角度偏差,幾秒後便能與他們心目中最理想的路
線畫出一道鴻溝,隨著時間的洪流,離正途越沖越遠。
遠的不只是心的距離,他也想不起上一次兩人相依偎是什麼時候了。以前還會乖乖回
家的呢,現在半個月不見人影也不足為奇。曾經兩人甜蜜蜜膩在一起、整個周末不出門也
不無聊的同居公寓,如今安寧地只剩他一人的呼吸聲。對方上哪去?以前他還追問的,現
在他懶得想了。
把右手捧的超市紙袋轉到左手,曉謙覺得這班捷運來得很慢。城市進入了艷夏,雖然
捷運站裡有冷氣,卻微弱地擋不住周遭人群傳來的陣陣味道。都會女子的香水味髮品味、
高中校隊男孩子身上的陽光汗水味,媽媽們要帶回家加菜的各種速食料理氣味。他一直都
對味道很敏感,此刻突然有想乾嘔的衝動,連忙單手從包包裡拆了一包新的口罩戴上。他
希望列車能趕快來,他能趕快到家,即使那個家已經沒有人在等他。
回到家已經是一個半小時後的事了,下午三點半的陽光曬得他昏昏欲睡,一路捧回來
的紙袋隨意擺在廚房中島上,他從廚房一路開始脫衣服到浴室裡,站進淋浴間,旋開冷水
,就杵在花灑下,兩分鐘動也不動。
「這樣很浪費水。」以前那人總是隨後跟進,一邊擠到淋浴間裡,一邊擅自把龍頭往
熱水那邊轉,「而且容易感冒。」
「這樣好熱。」
「那洗快點,」那人會笑痞痞地回他,「我幫你。」
大掌抹出泡沫後從耳垂開始,撫過脖子,下滑到胸前,順著精實的線條到了毛髮彙集
之處,有意無意地撩撥兩下,再屈膝下跪,一路細心往下洗到腳趾。
他抬起右腳,踩在對方的大腿上,膝蓋往外將自己兩腿間打到最開。
「奴隸,裡面也要洗乾淨。」對他,他總覺得自己的命令句聽起來軟膩任性。
對方抬起眼看他,一臉寵溺。
「遵命,我的王子。」
然後修長的中指探入,一次一個指節,然後又再一指,逆著兩腿間不斷滑落的水流進
入了他。對方吸吮著他的大腿內側,隨即手指開始規律地進出,每一次退出都淺一點,而
下一次的進入又更深一些。
「嗯…嗯…」他的臀部本能性地往前頂,已經翹起的陰莖剛好抵在對方的耳朵旁,順
著手指進出的頻率一起前前後後摩擦著對方的耳骨。對方持續偏著頭吸吮他的右大腿內側
,只是慵懶地張開眼,對上他的視線。
「嗯嗯…嗯哈…哈…」他有點希望可以被含,但同時又覺得摩擦對方的耳骨就已經夠
舒服了,他不想停下來,也停不下來。看著他難耐的表情,對方垂下了眼,頭很配合地蹭
了他兩下,像隻大貓咪一樣向主人討歡。
「嗯!」他很快就高潮了,最後一刻他掙脫對方扣在他右腳踝上的手,有點罪惡感地
側身一轉,將精液射在磁磚地上。
對方站起身,將他擁入懷,熱水持續打在他們身上,氤氳中他看到對方勾起好看的唇
角,湊在他耳朵旁低聲說:「你其實可以射在我耳朵上,我不介意的。」說罷,舌尖還順
勢點了下他耳窩,惹來他一身顫──
曉謙伸手關了淋浴龍頭,一瞬間整個玻璃間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滴聲,他抹掉臉上的
水珠,踏出了淋浴間,也踏出了回憶。
不該再想這些的,對方現在不知道在誰家的花灑下跟誰玩呢,他看著鏡中自己蒼白的
臉,那人對別人也會像對自己這樣屈膝跪下嗎?會用怎樣的視線看別人?會不會也將嘴唇
貼上別人的肌膚──
嚓。
很輕的一聲,但他聽到了。外頭大門被關上的聲音。
有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