貮、遅咲きの
最後一段補上XD
顧悅誠欲言又止,半晌,露出苦笑,反握住孟以德的手,低頭不看他,小聲的說:「……
武德,你真的不用這樣,不用勉強,你沒必要為了維持大家這麼多年的情誼假裝喜歡我的
……我,我都知道……」他全身抖得像赤身祼體在南極一樣,聲音微顫,像笑又像哭,「
你真的很溫柔。」
顧悅誠沒有哭,只是靜靜的撕破那層他自以為是孟以德的偽裝。
孟以德傾身,把頭靠在顧悅誠微微顫抖的肩上,「你覺得我是能被勉強的嗎?」昨晚這句
話再問一次,讓顧悅誠抖得更兇。
好一會兒,顧悅誠才抖著聲音低聲道:「醫、醫生說……」
孟以德抬手半環住他的背,輕哼:「嗯?」
「他說你會反覆發燒,可能是傷口感染,更可能是因為壓力太大,過度勞累,放鬆後才生
病……我、我能想到的,就只有我喜歡你讓你困擾,你一直在想怎麼樣才可以和平『解決
』我對不對?」顧悅誠愈說愈小聲,幸好孟以德跟他靠得很近,聽得很清楚。「前男友的
事,你不用擔心,以前怎麼解決,現在一樣能解決,不會牽扯到你們的。」
孟以德滿口說不出的澀然。他是自作自受,既收不回這些年的忽視,收不回貼在身上多年
的異性戀標籤,更收不回察覺顧悅誠的情感後一連串的避拒與昨天早上無事人般訴出的那
句「找個人定下來」的推諉。
回首過往十六年的共處,許多以往未曾注意的細節一一浮現。
他們談論的事情大多都是公司、孩子、男女朋友、彼此家族親戚的事,極少涉及對彼此的
感覺,如今想來卻發覺顧悅誠用一種近似奉獻臣服的姿態任勞任怨,事事以他們一家子為
重心。
恍然大悟只要一瞬間,要讓顧悅誠相信又豈止是一兩句話的事?
所以,孟以德什麼都不提,只道:「悅誠,你記不記得國中的時候你要我跟你上床的事?
」
懷裏的身體僵硬到像冰凍許久的死魚。
「記得。」
「你覺得那時我的技術好嗎?」
「你都硬不起來,還有技術可言嗎?」顧悅誠聽起來像在嘲諷他,卻更像拿刀剜自己。
那時孟以德十分勉強提槍上陣,怎樣都難以生起興致,後來靠著互打手槍才勉強完成「任
務」,毫無愉悅可言。
孟以德拉著他的手往自己腿間去,措不及防下顧悅誠摸個正著,又驚又赧的想退開卻因顧
忌孟以德人趴靠在他身上而頓住,只能瞠目結舌地瞪著孟以德,任孟以德湊近來啄吻他微
張的唇。
「你覺得我現在的反應是勉強的嗎?」孟以德在顧悅誠耳邊問,親眼見著顧悅誠的耳朵以
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地染紅,趁他心思紊亂時,孟以德又問:「你怎麼不想我是因為
想通跟你之間的事,過度安心才發燒的?」
顧悅誠縮著肩膀,眼角濕潤,被抓覆在孟以德腿間的手即便後來孟以德不再壓著他也沒再
稍動,呼吸紊亂,喘息的他看得出已經被眼前匪夷所思的景象奪走說話的能力。
偏偏孟以德並不放過他,雙手捧著他紅到發燙的臉,將之轉過來與自己面對面,黑眸鎖著
他規避的眼,「悅誠,你說呢?」
顧悅誠真的哭了,「我、我不知道……」魁武壯碩的身體抖得像風中孤葉,想推開孟以德
又捨不得,想躲開又貪戀移不開的目光,想靠近又怕被拒絕,慌亂不知如何自處。
多年後見著顧悅誠哭的樣子,孟以德有說不出的五味雜陳,也不急在一時逼著顧悅誠一定
要現在就相信他。
只輕抹去顧悅誠溢出眼角的眼淚,掌心灼熱,連吐出的氣息也帶著高溫,他卻異常畏寒地
往顧悅誠溫熱的身軀靠。
「武德?」顧悅誠微微汗濕的手掌撫過他乾燥的頸項,「你又發燒了。」
他拿過床頭備著的溫度計幫孟以德量體溫,得出他燒到38度的結果,驚惶之下發覺孟以德
不知何時把點滴蹭掉,整個人完全失序,只見他在孟以德訝然的目光下將他騰空抱起,然
後把點滴重新接上,一邊叨唸,「醫生不只打抗生素還打葡萄糖跟生理食鹽水,你一蹭什
麼都蹭掉了,幸好我有經驗會換,不然等醫生護士來你又不知道要燒到幾度……」
叨唸的話語消失於孟以德含笑的目光下,吶吶自嘲,「我力氣又更大,連你也抱得動。」
「很好啊,老的時候不擔心沒人把屎把尿。」孟以德的不以為意只讓顧悅誠更困窘。
「所以你不用……」顧悅誠被孟以德親個正著,炙熱的唇舌帶著濃烈的高溫將顧悅誠口
裏腦海身心翻攪得一踏糊塗,最後顧悅誠漲紅臉踉踉蹌蹌的推開孟以德。
孟以德差點被他推倒倒翻床下去,但慌亂不知如何自處,不知如何處理身體反應,
更不知怎麼面對孟以德的顧悅誠什麼也管不了,滿口語無倫次的說:「我……我去……
拿……廁……廁所……」
話沒講完便落荒而逃,回應孟以德的是浴廁門砰的一聲關上落鎖以及稀哩嘩啦的水聲。
堪堪穩住平衡的孟以德終於明白為何兒子們會用「被吃」來形容他與顧悅誠之間的狀況。
然而,兒子們終究是局外人,不明白兩方相處,即使必然有一強一弱,但也未必是依外表
身材決勝負,更甚者,不一定非得分出勝負,只要相處愉快、暢快、淋漓盡致……
想著,孟以德輕笑兩聲,盯著天花板上的裝飾紋,聆聽浴廁不絕於耳的水聲,貪婪地舔過
方才與顧悅誠親密接觸的唇。
不急。
貮、遅咲きの-完-
參、合二姓之好-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