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走出了彎彎繞繞的曲廊,矗立面前的樓宇高大闊氣,門前一塊石碑上只大氣的寫了
個「斷」字,上頭尚有一朵九瓣蓮標誌,正是雲夢家徽,這兒也是雲夢家主江澄的居處斷
蓮湖。
金凌帶著人走進了江澄的書房,直接走到底繞過那八片式大屏風,來到了一面紫色牆
壁,牆壁前方兩側各蹲坐了兩座犬形石像,魏嬰見著那兩座石犬,心頭一驚,腿差點沒軟
下去。
「混蛋江澄,有必要這樣嗎?」
「舅舅說,一個東西,重點是能起到什麼作用,不是它長什麼樣。」金凌涼涼的回應
道。
他先走到左邊的石犬,伸手在犬頭處拍了三下,接著又走到右邊的石犬,在它的鼻頭
處拍了五下,魏嬰見著都快暈了,他發誓,絕對絕對不會自己單獨走到這間密室自己開門
。
「愕……金公子,你這樣開給我們看……可以嗎?」思追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機關
設計,魏前輩就算了,而金凌居然還沒防備的開給他們這些外人看。
「沒差,你們也不是外人。」金凌隨口回了一句,背對三人的他,沒看到藍思追因他
這句話,嘴角愉悅的微微揚起。
紫色的牆壁咔咚一聲,緩緩向左右兩邊移開,才開了個縫,外頭四人就聽到一陣激昂
的琴聲如澎湃瀑布般的奔騰急遽迎面而來,四人立時閃了進去,金淩以佩劍劍柄碰了一下
牆壁,牆壁又緩緩合了起來。
這是一間深紫色的密室,四面上下都描繪了一朵大大的江家的家徽九瓣蓮,室內就一
張桌几,四個蒲團。最裡頭有一高起一階的石台,石台下是站得挺直的江澄,台上盤坐的
正是澤蕪君跟含光君。
「破障荼羅音?這是高階破魔音啊。」乍聽含光君正在彈奏的琴曲,藍思追低叫了一
聲,不敢置信的說著。
「怎麼?這曲不對?江澄,什麼情況了?」一邊問著思追,魏無羨一邊走向江澄問道
。
「強硬,霸道。魂神俱滅!」
「什麼?」魏無羨停下腳步,訝異的看向藍思追,連江澄也猛的回頭瞪向他。
「我們驅散魔障,一般只用到破障音而已。但是用到破障荼羅,就我知道的,幾乎沒
有過。含光君說,此曲霸道異常,藍氏門生只記琴譜,不習琴曲。他也只在一次夜獵中奏
過一次與我聽……一曲過後,當地方圓百里內,邪祟盡滅。」當時聽到的震憾和效果深深
的印在藍思追心裡,而以含光君現今的靈力,他全力奏出的破障荼羅音有多大的殺傷力,
藍思追連想都不敢想。
「那表示澤蕪君身上的魔障很棘手。」魏無羨又轉頭看向台上兩人,此時金凌也跑向
了他舅舅那邊,將路上魏無羨跟他們說的轉述給江澄聽,江澄一直沒有說話,但他皺起的
眉頭跟那冰冷到令人畏懼的臉色卻讓金淩腳都抖了起來。
江澄很生氣!非常生氣!比之當年追殺效仿魏嬰之徒時更加生氣!別問他怎麼看出來
的,這很簡單,常常惹他舅舅生氣的自己,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江澄氣到這麼安靜。
含光君的破障荼羅已奏到尾段,但他的臉色卻是更加冷肅,當琴聲倏然而止,眾人看
向兩人時,只見澤蕪君的臉色不但不見好轉,反而變得晦暗,嘴角竟逸出了一絲黑血。
「什麼問題?」魏無羨一步上前,單膝跪在含光君身側,一手安撫似的按在男人手臂
上。
「魔障之氣被壓制在兄長咽喉,但一直逼不出來。」若不是一直逼不出來,他也不會
動用到破障荼羅,想不到,居然還是逼不出那邪障。
「咽喉?那不直接吐出來就好啦!」金凌聽到這裡,又是一個本能的回答。
吐出來?!
眾人聽到這三個字俱是一楞,是啊……吐出來不就好了?
可是澤蕪君這口氣卻偏偏吐不出來!
「……藍湛……莫非是澤蕪君不願?」魏無羨想了想,看著藍忘機說道。
「……兄長一直無法放下聶金兩人之事,若根本之因不解,魔障必會再生,而再生之
魔障將會更加棘手,兄長現在的情況很不妙。」聽了魏無羨之言,再看向自己的兄長,藍
忘機沉吟片刻,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是啊,魔障這種東西,若不一次根除,再犯,那可是兇險加倍,尤其是靈力越強的人
,反噬更大,澤蕪君應是也抱著相同的心思。所以結論:羊毛出在羊身上,澤蕪君若無法
放下,這魔障破了也跟沒破一樣,反而會對以後埋下更大的隱憂,澤蕪君這下……當真是
不妙得緊啊。
「意思就是,他還在為當時觀音廟中的事耿耿於懷?把聶明玦跟金光瑤的事當成他的
錯,內疚至今?」,一直沉默不語的江澄,突然冷冷的開了口,當時觀音廟中的事他也清
楚,他只是不敢相信,這個藍曦臣居然會把錯全往自己身上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