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回到金麟台時,台中的賓客已散去了三分之二,而台上,魏嬰依舊坐著,含光君站在
他案几前,溫寧不知跑哪兒去了,只剩兩人相看無言。
「這又是在幹什麼?金凌呢?」
「說有事要離開一下,那個雙生弟弟跟著。」魏嬰沒好氣的回道,眼睛還是盯著藍忘
機看,明顯的好像心情不好?
「哦!心情不好?見著你家藍二心情還不好?」
「哦,沒有啊,我們在裝不熟。」
含光君微微皺眉了。
「我沒那個意思……」
「沒那個意思?什麼意思?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看你,你居然還裝做沒看見,這不是
在跟我裝不熟嗎?」不說不氣,越說越覺得自己可憐。分開那麼多天,難道他一點都沒想
自己?照理說,他應該要忍不住的撲上來抱抱才是啊!
「……」
「怎樣?被我說中了吧!你一定是不想我!」
「……不是……」
「不是什麼?」
「……你的眼神……」
「我的眼神?我的眼神怎麼了?」
「很恐怖。」
「啊?」
「嗄?」
這下連江澄都不解了,恐怖?
「你看著我的眼神……很恐怖,總覺得靠近你……好像會很不妙……」
「……嘿嘿嘿……」一聽到這邊,魏嬰先是楞了楞,接著嘿嘿嘿的笑了起來,原來如
此啊,不愧是含光君,警覺心真高,對自己也夠了解。的確,自從他著正裝出現在自己面
前時,他就想撲上去把人吃了。聽完合奏後,他根本就想直接就地把人辦了,若不是金凌
……咳嗯。
「我又不會把你吃了,怕什麼?」雙手托腮,魏嬰瞇起眼看著藍忘機,那衣襟再開的
大一點,就遮不住他心口處的烙印了,一想到那枚烙印,他就全身發熱,心裡面已直接把
人扒的精光,這樣又那樣了。
「……很難講……」他要真想當下把自己吃了,那麼……他一定撐不住跟他一起互吃
,要知道,他現在忍著不碰他已是耗盡心神了。
「要恩愛等結束,金凌回來了,跟我一起陪他送客去,藍宗主先去休息了,含光君就
代他與我們一同吧。喂,把你家溫寧叫回來,充場面了。」看著從另一邊走過來的金凌,
江澄踢了踢几腳,早點辦完事,他就可以早點回去陪人,江澄一點兒都不想浪費時間。
「是是是,這就叫這就叫,含光君,我腳麻了,可否勞你拉我一把?」伸出了手,笑
吟吟的看著人,藍忘機嗯了一聲,握住了那伸出的手。
交握的雙手在相疊後便緊緊的糾結在一起。
兩人看著彼此十指緊扣的手,對望一眼,魏嬰笑的開懷,藍湛表情不變,但那眸中的
笑意卻是燦如光輝。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你我本當如此。
江澄覺得刺眼極了。
「金凌,你……怎麼了?」直接把兩人當背景,江澄看向走來的金凌,此時才發覺他
的臉色怪怪的。
「沒什麼。」搖搖頭,金凌吐出一口大氣,振作起精神,送完賓客,大家就可以好好
休息,等到了明天,他就要著手處理金氏之事了。
「走吧,魏嬰!你家的鬼將軍!」
「知道了知道了!」唉,為什麼笛子不能只靠一隻手吹呢?
在金凌等眾人站在金麟台入口前送客時,廣場裡一個邊邊的小角落上,兩個人正襟危
坐,手口不停的夾菜喝酒。
一個劍眉朗目,面貌俊挺,但表情淡漠。一個文雅秀緻,神情恬淡,但不知道為什麼
,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大斗篷,將他自脖子以下的身體全部包住,看上去活像個黑色的大
燈籠。
負責這一塊區域的侍官,心裡頭疑惑著,看請柬是依附在蘭陵底下的一個小仙門,但
……為什麼他沒印象這個小仙門的人是做這等打扮的?他們兩人連佩劍都沒有,但聽說這
一個仙門是擅使雙劍的……
案几上擺放著一盤一盤的瓜果菜肉跟美酒,那個文雅的青年一邊吃,一邊偷偷的往斗
篷裡塞東西。一襲藍黑色勁裝,表情淡漠的青年則是一杯又一杯的喝著酒,偶爾會吃一口
文雅青年夾給他的菜,兩人不說話的猛吃猛喝,若不是請柬,侍官都要懷疑他們是來蹭吃
蹭喝的。
「找到你要找的人了?」表情淡漠的青年問道。
「找到了,雖然他的樣子跟以前差很多,但的確是他,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還記得我
?」嗯嗯嗯,這道辣炒魚片真好吃。
「人走得差不多了。」再不快點,等人都走光了他們就會被抓包了,畢竟,那請柬是
他們打昏了別人搶來的。
「知道了,我們走吧。」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兩人站起了身,慢慢的走向入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