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磁石組。
※噗浪點文活動產物。
※點文者:匿名/題目:「抱歉已經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對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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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井翔準時在早上六點起床。按掉設定在七點響的鬧鐘,盯著泛黃的天花板,過了一會兒
──具體的時間他不太清楚──才拖著身體下床。
梳洗整理過後來到廚房,將鍋子盛滿水放到瓦斯爐上,等待滾了後放進切成塊的豆腐與超
市販賣的切成碎碎的蔥,再等待水滾一次。最後一次水滾時用湯匙挖一小匙味噌,另一手
拿著筷子,將味噌緩緩地融進熱水裡。直接端著小鍋子到餐桌上,順手打開電視機,恰好
趕上七點的天氣預報。
今天會下雨,要記得帶傘。
他邊喝著溫熱的味噌湯一邊想。
早晨節目看一個小時,然後起身將鍋子放進水槽,清洗完放回原處,踱步到臥室挑選待會
兒出門要穿的衣服。說是挑選也沒有太多選擇。他穿上牛仔褲,套上白T恤,外頭罩了件
米白色的針織衫,再拿起一頂灰色的毛線帽。
拿起一只托特包,選了幾件掛在衣櫃另一端,比他的衣服尺寸要小了些的衣服放進包包,
再將鑰匙、手機、錢包收進內袋之中。
他到鎖上家門後才想起那把應該要帶的傘。
懊惱地又打開家門,在門邊的傘桶找到那把深藍色的傘,又重新思考了一下有沒有漏帶東
西,才又走出玄關。
雨在車輛即將抵達時落下,細細的雨點打在擋風玻璃上,櫻井放慢速度,熟門熟路地轉進
地下室停好車。九點半。他是今日第一批到的訪客,如往常一般。
與擦身而過的工作人員點頭打招呼,他走到樓層盡頭的單人房,曲起指節在塑膠門板上敲
了幾下,不等裡頭人回應便推開了門。
二宮坐在床上,眼睛盯著嵌在牆壁裡的電視,頻道是和櫻井出門前看的同一台,只是音量
調到了很低很低,甚至蓋不過門外的交談聲。
「早餐吃了?」
「嗯。」
「我幫你帶了幾件衣服來。」
「謝謝。」
櫻井在床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二宮將遙控器遞了過來,示意他可以轉台,翻了個身拿起放
在床頭櫃上的遊戲機,螢幕的亮光把他削瘦的臉龐一瞬照亮。
櫻井從包包裡拿出眼鏡,讀起從家裡帶來的報紙。窗外雨變得大了,打在玻璃上像是小石
塊砸,不住地響。
「可惜我還帶了傘來。」
「雨這麼大,撐傘出去還是會淋濕的。」
「我知道。」櫻井笑,放下報紙,看著二宮的眼神從來沒有離開過遊戲機螢幕一下,
於是不禁想笑。「只是想找你出去走走。」
午餐時間,三菜一湯一碗白飯,湯是味噌湯。櫻井婉拒了工作人員再帶來一份午餐的提議
,但他多要了一副碗筷,夾起二宮碟子裡的醃蘿蔔嚼,酸鹹味道隨著唾液充滿口腔。
二宮下了床,和他一起坐在餐桌邊,面對面。兩個人的話題最終仍是繞到了不在場的其他
三個人身上,與過去的那些共有回憶。
二宮只吃了一半的白飯就放下筷子,櫻井便順理成章地接收了剩下的餐點。吃完飯後,他
們將電視機的音量轉大,看著重播的綜藝節目。
「翔さん。」二宮突然喊他,櫻井轉頭,望見二宮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示意他坐到旁
邊來。「我幫你整理頭髮吧。」
櫻井愣了一下,拿掉毛線帽,整頭髮亂糟糟的。他緩慢地移動到二宮身邊,背對著他坐下
。
二宮的手微微顫抖著摸上他的髮,彎曲手指梳順那些打結的末梢,抓起被壓塌的後腦勺。
櫻井沉默著任憑二宮動作,偶爾指腹擦過頭皮會令他小小地瑟縮一下。
窗外的雨不曉得什麼時候停了。
櫻井還是想邀二宮出去走走,外頭庭院裡的花開得很漂亮,他好想讓二宮也看看。
「吶、ニノ──」
「誰?」
二宮的問句讓櫻井全身的血液像是凍結了般。
他猛地轉過身,抓住二宮的手腕,二宮被他嚇了一跳,一雙眼睛閃著驚慌,眼神上上下下
地在他身後的白牆與他的臉上來回,櫻井用力太猛,指甲甚至都要陷進二宮的皮膚裡,他
趕緊放輕力道。
他又怯生生地再喊:「ニノ?」
「……翔さん。」二宮的眼眸終於回復成櫻井所熟悉的樣子,「什麼事?」
櫻井忍不住向前抱住了二宮,手臂還過他的身體,生怕他消失般那樣抱得緊緊、緊緊的。
二宮的手掌又攀上他的頭髮,輕輕地撫摸。
「不要嚇我……。」他將臉埋在二宮的肩上,話音搖搖欲墜。
「翔さん。」二宮溫柔地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喊道。
他既笨拙又陌生地試著親吻櫻井的嘴唇,櫻井閉上眼睛,感受從上而下輕柔落下的熱度。
二宮只吻了一下他的唇就離開,櫻井猜自己大概是露出了失望的表情,否則二宮不會用滿
是愧疚的眼神回望他。
不可以,不可以露出這種表情。櫻井翔,你該──。
「翔さん,」二宮說:「抱歉已經沒辦法像以前一樣對你了。」
一陣無力感忽然從四面八方鑽進了櫻井四肢間的空隙,他想對二宮說不是的,他想要的不
是那個。他盯著二宮那張不再平坦的臉龐,握住他那雙不再柔軟的手掌,聞到他身上帶著
的好久好久以前慣用的沐浴乳香氣。
他哽咽著道:「我明天會再來。」
「好。」
二宮輕聲答應,又吻了他一次。
櫻井揹起托特包,推開房門前用手背胡亂地抹去臉上的淚水,才仰起頭走了出去。
二宮和也聽著腳步聲漸漸遠離的聲音,拿起遙控器,又把電視的音量調到很低很低,甚至
蓋不過門外的交談聲。
「主任,剛剛那個人是誰啊?」
「你不知道嗎?他以前可有名了呢,還有住這間房的二宮さん。」
「為什麼有名?」
「他們啊以前都是同一個偶像團體的,你太年輕沒有經歷過那個年代。那時候他們可
受歡迎了,雖然也都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
終於連談話聲也漸漸聽不見了。二宮又回到床上坐著,他攤開手掌,一縷屬於櫻井的白髮
躺在掌心。他偏過頭望著玻璃窗上倒映出的一張佈滿皺紋的臉龐,試著想起櫻井離開時微
微駝背的身影,以及剛才他的嘴唇的感觸,他的溫度,他的嗓音。
有些細節他已經想不起來了。
但沒有關係的,櫻井說他明天還會來。
忘掉的話再重新記得一次就好了。
又下起雨了。
希望明天會是好天氣。他想。
外頭庭院裡的花開得很漂亮,他好想讓櫻井也看看。
(END 161012)
應該是第一次寫老年梗,表示愉悅。
前面一邊給線索一邊又不想寫得太明顯,不知道有沒有人很早就看出來的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