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瑯琊榜/靖蘇] 非天 (二)

作者: Citrasena (畫軍)   2016-11-18 20:31:07
*藺流有
*藺晨、景琰性格黑化
*本章最後有血腥內容請注意
*這是CWT44要出的新刊,正文已經在lofter完結,這邊貼的是修改版。最後有印調網址
喔!
深山屋宇之中,更深漏殘。
榻上躺臥之人,猶在昏睡當中,曾經墨黑的青絲已有縷縷銀白,披散在枕邊。
裹著厚棉袍的少年倚在榻邊睡著,手裡還緊緊攥著那人的衣角。
少年的旁邊還坐著一人,一頭黑亮的長髮除了腦後結成細細的一束髮辮,其他均恣意的垂
下,瀏海遮掩住了深沉眼神,唯見耳骨上的銀環反映著稀疏落下的月光。他仔細審視床上
那人的面色,輕輕從獸皮毯子地下取出那人的手,搭腕探脈。
輕緩地將那人的手塞回獸毯內,他將目光移到窩在一邊的少年。
少年的眉心微蹙,彷彿在睡夢中也在擔心著什麼,手裡一下一下地抽著,把榻上那人的衣
角都抓皺了。
凝視了少年的睡顏半晌,坐著那人拎起他臉側散開的一絡髮絲,在指間緩慢地搓揉。滑順
的烏絲如上好的絲綢裹住手指,卻又在髮尾強韌地反彈散開,他唇邊就啣住了一抹寵溺的
笑。
修長的指背輕拂過少年白嫩的臉頰,滑如凝脂的肌膚,帶給他一陣酥麻。
連日來一直保持高度戒備的少年,被這細微的動作驚醒,帶著戾氣的警戒眼神,在看到是
這人之後慢慢地軟化,濃濃的睏意又洶湧掩上。
「吵醒飛流了?」
「唔……蘇哥哥……」
「你蘇哥哥沒事。」藺晨說著,站起身來。
拉開門正要離開,飛流帶著睡意的聲音自背後傳來:「不走……」
藺晨的呼吸滯了一滯,旋身去看呢喃著的俊美少年,風捲起他的黑髮和黑絲寢袍,在黑夜
中張揚,袍腳上繡著的曼珠沙華盛放著,彷彿在向少年招搖勾引。
飛流的眼神仍是迷迷濛濛,見藺晨只是站在門口不動,微微嘟了嘟嘴,又說了一次:「不
走。」
話語陷在口腔裡打轉,像是沾了黏糊糊的糖蜜,藺晨挑起嘴角,又是一笑。
輕聲解釋的聲音,似是萬般耐心殷勤:「飛流在這裡守著蘇哥哥,你藺晨哥哥要去餵餵咱
們先前一同抓回來養著的藥人呢。吉嬸每次作的乳鴿子都足斤足兩夠你一頓好吃,就是因
為時時給他們添飼料,要殺的時候才會又肥又大呀。」
飛流微歪著頭,似是想起蘇宅裡香噴噴的烤乳鴿子,忍不住滿足的深深呼吸,不再堅持。
藺晨的寢袍曳地,黑色的衣角轉過紙門,消失在夜色之中。
倚絕壁山崖所建的瑯琊閣院落,迴廊外便是萬丈深淵,俯瞰無邊展開的群山之景。
月色暗淡,時而被浮雲遮蔽,白雪緩緩地飄落。
緩步在迴廊上的藺晨停下腳步,望向遠方,一時似乎看到了甚麼,細長的鳳眼微微瞇起,
忽又張大。
赤紅的眼眸中,映著一顆墮落的星子,夾帶著熊熊燃燒的天火,劃過漆黑的天際。
內侍高聲宣達的聲音未歇,一朵來自南方的銀白色飛雲,已翻滾著捲入承乾殿中。
帝王立於足人高的地圖前,玄色織金紋龍袍著身,正與諸將領點劃。
穆霓凰揚手撣去鎧甲上的塵土,俐落地單膝下跪,拱手行禮。
「霓凰參見陛下。」
聽得霓凰晉見,帝王並不回頭,聲音不怒自威:
「穆王府的君臣之禮,竟是廢了?」
霓凰一愣,咬住下唇,雙膝落地,低頭長揖:「臣曾獲陛下親允,可隨時上殿奏秉軍情政
事,不需候旨,故而今日莽撞,請陛下降罪。」
高高在階上站著的帝王一揮手:「罷了。你若是一片忠忱,朕自然不會與你計較這虛禮,
你無詔擅離雲南,朕也可不予追究。這就回去,其他休提。」說罷仍行議事,竟不再與霓
凰多說一句。
霓凰深吸一口氣,朗聲秉道:「臣正是因一片忠忱,不得不自雲南快馬加鞭,來請求陛下
,收回御駕親征,討伐大渝之命。」
穆王府雖然已由穆青襲爵,然而霓凰的軍功顯赫,實在是穆王府鎮南之磐石,她的重話一
出,正在議事的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緊繃的氣氛在大殿上僵持著,帝王仔細端詳了地圖好半响,方才開口,聲音冰冷,似無任
何感情:「朕已經說了,其他休提,即刻退下,返歸雲南。否則,朕就當作你是來上交穆
王府十萬鐵騎的兵符的。」
為那從不曾感受過的冷絕悚然一驚,霓凰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然而餘光接收到立在一旁
的蒙摯焦急懇求的神情,只得整摄心神,再次開口:
「臣斗膽,有要事稟告,望能與陛下私下相商。」
見蕭景琰終於緩緩地轉過身來,霓凰偷眼去覷他面上。
玄冠上垂下的冕旒擋住了蕭景琰的表情,看不出是喜是悲、是怒是笑。
過了良久,蕭景琰才輕道:「諸卿退下吧,霓凰、蒙摯、你們二人留下。」
諸將如蒙大赦,頃刻間便躲得人影不剩。
眾將方自殿內退下,霓凰迫不及待地開口: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啊,雖然兄長不幸身故,但大渝也折損十多名良將高手,數萬兵士
,兵退燕翎關外。陛下明鑑,我大梁目前國力未復,諸路軍隊皆方結束掃尾之事,正是需
要休養生息,厚積國力之時,在此時全軍伐渝,冬日苦寒,勉力一戰,大梁的國力會被消
耗殆盡的啊。
霓凰知道陛下傷心兄長驟逝,但是兄長諸般機關謀算,也都是為了保大梁舉國平安,陛下
王祚永年,這也是兄長畢生所願啊。」她有意提醒蕭景琰梅長蘇的心思,只盼還能夠喚醒
面前這個陌生的蕭景琰心中,往日對小殊的百依百順。
「郡主是不是早就知道……小殊時日無多……」蕭景琰緩緩走下台階,向霓凰而來,聲音
飄忽,猶如風裡翻飛的落葉。
霓凰不知如何回答。
雖然梅長蘇在她面前說得也是身體還能支撐,心細如她,又怎麼會不知道他早已如風中殘
燭,隨時會油盡燈枯。
她不是沒有勸過、攔過,但是梅長蘇又豈是她能夠勸得動、攔得了的?她甚至不惜將她看
在眼裡兩人的私情也捅開到面上,只盼能用蕭景琰的情意來讓他回心轉意,但換來的只是
梅長蘇眼裡深深的悲哀、柔情、然後死寂。
在那樣的目光面前,她甚麼話也說不出來。
而此刻,靈巧聰慧如她,仍是甚麼都說不出來,只能在他的身前躬身下拜至地,久久不起

「蒙卿,你……是不是也知道……」蕭景琰見她不語,轉過頭去問一旁的蒙摯。
「臣……臣……」平日聲如洪鐘的禁軍大統領,此刻卻只能如蚊蚋般嗡嗡囁嚅,他霍地一
聲跪下,用力磕頭:「臣有罪,請陛下責罰。」
「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又是我一個人……你們兩年來幫著他瞞我……我把他送
進懸鏡司……差點丟了命……你們現在又幫著他瞞我……我親自把他送上了戰場……」
每一日、每一日,他都在痛悔,但他想,日久天長,他還有整個餘生可以對他好,可以護
著他,可以和他看遍江山如畫、可以和他落雪白頭……
「我從來都沒能保護他,還眼睜睜看著他再去送死……我竟不知不覺……不知不覺……」
見到那顆珍珠、那縷青絲的當時,他只覺得,是有人拿著鈍器,朝他正心口,一下又一下
,鑿開了一個大洞。也不疼痛,恍惚中穿堂北風從洞中呼嘯而過,獵獵叫囂。
然後四肢百骸逐漸痙攣、灼燙、燃燒起來,焚身的烈焰中,他所目一片赤紅,只見那人在
馬上的背影,逐漸遠去……
眼眶發熱,似乎有甚麼東西緩緩滑過他的臉頰。
「朕不放過他……他不能走……朕不放過他……」
霓凰不知其意,抬起頭來看,卻見蕭景琰的臉上,掛下兩行腥紅。
是血。
蕭景琰卻恍若未覺。
「朕要踏平大渝……傷他分毫的,朕一個都不放過……要那藺晨還朕的小殊來……否則朕
便要一把火燒了瑯琊閣,誰也別想逃!」
儘管聽著的是殺伐的話語,霓凰只覺得周身如墮數九寒天裡的冰窖,饒是身披暖裘,仍是
禁不住低伏在地,簌簌發抖。
瑯琊閣的藥房後面,一條秘道深入山壁裡的石室。
石室內一灯搖曳,暗恍恍的燭火映著一張軟榻,飛流扶著面色雪白、雙目緊閉的梅長蘇坐
在榻上,安靜地等待著。
長長鎖鏈自石室頂端垂落下來,鎖鏈尾端連著粗大的琵琶鉤,從雙肩胛骨穿刺而出,吊住
了一個垂頭不動的人。
藺晨面無表情地抬頭觀察著那人的呼吸,忽地一翻手,便多了一只薄如蟬翼的小劍,他向
上一縱,手起劍落,便在那人的雙腕上劃開一道口子。那人震了一下,然後又不再掙動了

噴湧而出的鮮血落進了身下荷葉型的鎏金銅盤,打著漩渦望陷落進源盤中的一個小洞,順
著雕成花莖形狀的支柱,導進了到另一個圓盤。圓盤一角開一個缺口,鮮血便接著流進另
一道慢慢收細的管道,延伸到榻邊。
一時室內中人欲嘔的血腥氣大盛,幾乎要蓋過梅長蘇身上的藥氣。
「扶正了他。」
藺晨搶到梅長蘇的身邊,捻起已經穿好棉線的粗銀針,往梅長蘇周身的大穴扎了進去,然
後在長蘇的五指指尖各刺了一針,細碎的血珠子慢慢醞釀出來。
管道開口流出的鮮血很快染上了潔白的棉線,腥紅的顏色一路蔓延,在觸及銀針之後,又
復凝結成液體,沿銀針迴旋,最後隱沒在蒼白的皮膚底下。
藺晨繞到梅長蘇身後盤腿而坐,掌心含氣,抵住他背後的經絡送了過去。
梅長蘇指尖的血跡從點點珠花,很快漲成了五道細細流下的血泉。
一旁的燭火彷彿也被藺晨輸送的內力逼盛了,照映著一黑一白的二人,還有藍色勁裝的小
護衛澄澈無邪的眼睛。
作者: seigaku00765 (璽)   2016-11-18 23:31:00
天哪我看的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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