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代住院期間,他天天待在醫院照顧飲食起居。秦代出院,秦錦放棄自己的房間,堂
而皇之住進秦代的房間。
秦代的房間有許多散亂的拼圖,幾乎沒有其餘的空間,能供別人使用。秦錦為自己收
拾出一個位置,秦代看著他的舉動,頗有微詞,卻架不住秦錦的強勢,只能任由他收拾自
己的拼圖。
秦代氣得想摔東西,但秦錦不給他任何有攻擊性的物品,他現在連喝水,秦錦都會親
手餵食,以確保他每日的進食分量。
他沒辦法對秦錦破口大罵,因為秦錦再三強調,他會代替媽媽好好照顧他,但秦代作
為兄長必須得有個好榜樣。
秦代拿秦錦沒轍,沒辦法拒絕他的好意,也不能向他亂發脾氣。他只能忍受秦錦帶給
他的變化。
秦代一個人生著悶氣。
秦錦收拾好房間,走向他,好聲好氣,哄著人接受現實。
在秦代心情略好轉後,秦錦拿出家居服,幫他換穿上。即使秦代表示他能自己更衣,
依舊強勢為他穿上。
秦錦面對秦代有著難以想像的耐心,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或許是因為這人是自己從
鬼門關撈回來的,所以特別另眼看待,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就像是在照顧一個活生生的人偶。
他以為自己對照顧秦代這件事,很快就會厭煩,甚至感到疲倦,然而他沒有。
他陪秦代度過一個暑假,他始終手把手照顧著秦代,彷彿上癮一樣,不知不覺間他們
在一起的時間比分開的時間多。
秦代吃起正常人吃的食物,身體漸漸長肉,好不容易養胖一兩公斤。
秦錦憑靠抱人的手感,測量他的重量,養得特別有成就感。
這天,正值暑假尾聲,秦先生結束長達半個月的外地出差,回到秦家,加入到晚餐的
行列。
秦錦抱著秦代從二樓書房下樓,秦家長年開著空調,溫度維持在最舒適的溫度。秦錦
穿著居家服,卡其色休閒長褲與白色上衣,十五歲的他正處於長身體的階段,十三歲就已
經長到一百七十公分,現在也逼近一百八十公分,長褲短了半截,露出他少部分的腳踝,
像是九分褲一樣。
他抱著秦代下樓,手臂做椅,另一手扶著秦代的小屁股。秦代身上穿著成套的睡衣,
雙手摟著秦錦,頭靠在秦錦肩膀上,對他很依賴的模樣。
「爸,回來了。」秦錦向父親打聲招呼,他用肩膀頂了一下秦代,讓他也跟父親打招
呼。
「爸──」秦代小聲招呼。
秦先生皺眉,無法贊同地盯著他們,質問秦錦:「怎麼不讓傭人帶下來就好?」
「沒關係,他不重。」秦錦輕鬆帶過,表示自己並不在意。
他放下秦代,讓他坐在自己位置的身邊,為他戴上布餐巾,像在照顧一個孩子。
秦錦為他弄好布餐巾,拿起餐具,先為秦代夾好菜。
秦代將這些服務視作理所當然,視線直盯著桌上的菜餚,沒理會秦錦的動作。
秦代偶爾出聲制止秦錦:「不要肉。」
在秦錦的照顧下,秦代的溝通能力大幅增長,也願意對秦錦敞開心房,能夠直白地向
他傳達出自己的喜好。
比如現在,他明確地表達自己不喜歡吃肉。
「吃點肉才健康。」秦錦不顧他的反對,將肉放進秦代面前的盤子之中。
一切彷彿昨日再現,秦錦做著秦太太會做的事,甚至做得比秦太太更多。
在秦先生眼裡,秦錦已經走火入魔了。
「秦錦你怎麼回事?」秦先生頓時沒了胃口,重重放下餐具,質問秦錦。
「我在照顧秦代。」秦錦回答,正直地回視父親憤怒的注目,不覺得自己哪裡有錯。
「你沒必要照顧他,家裡傭人會照顧他。」秦先生將怒火轉移到秦代身上,斥喝:「
你沒手嗎?不能自己吃飯嗎?」
秦代正拿著筷子,安安靜靜吃著夾到自己面前的菜,他只撿了菜吃,肉全撥到一邊去
,打算最後再吃。
秦先生無理的指控,嚇了秦代好大一跳,他肩膀一縮,手滑,筷子掉落在地,發出清
脆聲響。
緊接著是一陣沉默。
「你嚇到他了。」秦錦示意一旁的傭人過來,給秦代換上新的一副筷子。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我知道,我在照顧他。」
「他有人照顧!你別變成你媽那樣!」秦先生情緒失控,他彷彿在秦錦身上看到秦太
太的影子。他責怪秦錦過度照顧秦代,同時為這樣的情況感到害怕。
秦錦沉默盯著秦先生好一會,從傭人手中接過筷子,將筷子遞給秦代,讓他接著吃飯
。
秦代沒動,他嚇飽了。
秦先生也沒了胃口,喊人將秦代帶回樓上休息,將桌上的菜全撤走,留下他們父子倆
好好談話。
秦代由男傭揹走,頻頻回頭,看向秦錦。秦錦回應他一個不用擔心的眼神,目送他離
開。
秦家父子進行一場長談,秦先生充分表示不喜秦錦過度照顧秦代,秦錦卻以秦代是母
親留下的遺產為由,強調他們有照顧秦代的責任。
秦先生太怕秦錦變成秦太太那樣,暗自下定決定,必須減少秦錦與秦代的相處時間。
秦錦則相反,他甚至提出希望能轉校,不讀寄宿學校了。他想能更多時間待在家裡,
照顧秦代。
秦先生自然不准,不僅不准,他還不希望秦代再待在秦家,隨意想了個說詞,準備讓
人搬出去。
對此,秦錦無能為力。當時的他太年少,儘管比同年人成熟許多,卻還是抵擋不了成
年人的決定。他依附在秦先生的羽翼下,他只能聽從秦先生的安排。
秦先生交代完畢,心情輕鬆許多,又讓廚房炒兩樣菜端上來,重新吃起晚餐。
秦錦食不下嚥,起身,先行離席。他走出餐廳後,才加快腳步,上樓,進入秦代的房
間。
秦代坐在舖有毛毯的地板上,半彎著腰研究他的新拼圖,看著秦錦進來,他坐直身,
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他怎麼了,一個溫暖的擁抱撲了過來,自己被秦錦緊擁入懷。
他愣住幾秒鐘,隨後反應過來,笨拙地輕拍秦錦的後背,安撫他。秦錦的後背比自己
厚實多了,他自己的背盡是突出的脊椎骨,他喜歡秦錦的身體,充滿力量,令人感到安全
。
「是不是爸爸說了什麼?」秦代貼著秦錦的耳朵低聲詢問。
「嗯……」
「他說了什麼?很不好嗎?」秦代追問,摸摸秦錦的頭髮,試圖用他微小的力量安慰
他。
他想拆散我們。
秦錦的腦海浮現這樣的想法,他抱緊秦代,已經不願意放手了。明明才相處幾個月的
時間,怎麼就這麼難分開了。他自己也無法理解。
理智告訴自己,他確實過度關注秦代,不太正常了。然而,情感上他不願意收斂,他
無法控制自己,想要對秦代好。
最後,他們還是得聽從大人的安排,不得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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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我固定吃完晚飯後更新,
如果沒有翻頁,我就不會更了....
一個頁面出現兩次,我會覺得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