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第一個旅伴
迪恩隨著河水漂流了很久，他不是沒有試著靠岸，但是河水真的太急了，他根本抓不
住。
於是為了節省體力他已經半放棄了，只是盡可能的仰著身體不要吃水，並且保持清
醒，讓河流帶著他一路向下游走。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也沒那麼久，因為他已經喪失了時間與方向感，他聽到似乎是人
的聲音，叫他「撐住」。
那究竟是不是幻覺？迪恩側耳傾聽，而後終於確定了，真的有人在跟他說話。
他努力地看向岸邊，只見有個人影隨著他快速的在河邊奔跑著。那不是他的任何一個
兄弟姊妹，但他跑的飛快，跟著河水一路追著他。
而那個人甚至超越了河流的速度，他拿著一根很長很長、約有人類手臂粗的樹枝，跑
到前面試圖攔截他。
迪恩沒有放過這個機會，他抓住了樹枝，讓那人將他拖到了岸上。
那人力氣倒是挺大的，迪恩自認自己沒有辦法做到這樣的事，可能他們之中力氣最大
的查理可以，但是要抓住被河水沖著走的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無論如何，他是打從心底感激的，等待氣終於緩了過來，迪恩抬起頭，「謝、謝謝
你救了我。」
只是這一抬頭，他便愣住了。
眼前的青年皮膚很白，金色的髮絲在向晚時分也閃耀的發亮，他的瞳色很淡，與他金
髮一樣漂亮的琥珀色，整個人的色調淡的恍若迪恩曾在繪本上看過的天使下凡那樣，好
似不該存在於人間。
青年看起來很瘦弱，他的手腳纖細，不像迪恩這樣有鍛鍊過的人一般健康強壯，很難
想像剛剛如疾風一般奔跑、如力士一般有力的人是他。溫溫吞吞的臉上有些掛著溫和的
笑，但看著迪恩的眼神相當小心，有些審慎的味道。
然而這都不是迪恩傻住了的原因，吸引迪恩所有注意力的，是對方脖子上的圖騰。
雖說是看不懂的圖騰，但是卻隱隱透著一股不協調感，迪恩其實第一眼，以為那是活
死人所咬出來的傷口，因為太像了。
然而再仔細看，他便又覺得該是他眼花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紋路。所以他收回了
視線，看向對方的臉，「我是迪恩，謝謝你救了我。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好像再確認他的反應一樣，才說：「我是凱。」
「你好。」其實迪恩也是有點緊張的，他從沒有見過家人以外的人，因此對於人際互
動不敢說太有自信，但他想釋出一點善意，「你跑得真快、力氣又好大，真是看不出來
呢。」
殊不知他大約是說錯話了，凱一下子表情陰鬱了不少，甚至連鼻子和眼眶都紅了。
「呃……」迪恩仔細回想他那一句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然而卻是想不出來，只好硬
著頭皮問：「如果我有說錯什麼，我可以道歉……你……你不要哭。」
迪恩並不擅長面對眼淚，哭泣對於他們而言是弱者的行為，也因此夏洛特特別看不起
總是哭哭啼啼的蓓妮。
凱看著他，似乎很是委屈，卻又有些無奈。他抽噎了幾口氣，「跟你沒關係，我只
是……控制不住，我很愛哭，我、我也不是自己想變成這個樣子的……」
「什、什麼？力氣大很好啊，可以搬很多東西，殺活死人的時候也很輕易的就斬下他
們的脖子……」迪恩有點語無倫次了，缺乏與他人相處的經驗讓他尚未明白，這並不是
一個好的破冰話題。
他只是單純的很羨慕阿奇拉和查理力氣都很大，他雖然比起他倆都靈活，但在腕力上
面卻是輸了他們一大截。
凱聞言卻是與他拉開了一大段距離，戒慎恐懼地瞪著他，好似他是什麼洪水猛獸。
迪恩趕緊舉起雙手作投降狀，「凱……我沒有惡意，我冒犯到你了的話，我很抱
歉。」
「你砍活死人的頭？」凱一雙淡色的眸直盯著他。
「如果他們想要傷害我或我的家人的話。」那一瞬間迪恩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
被某種大型動物、好比說熊，盯上了一般，這讓他不由自主地也提高了警戒。
凱給他的感覺變的危險了，他們之間的氣氛漸漸緊繃了起來。
「那如果他救了你呢？」凱冷冷地說，「你也會砍他的頭嗎？」
迪恩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你……你是活死人嗎？」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是，你看到我的傷口了不是嗎？」凱指了指他的脖頸。
竟然真的是傷口嗎？「但你為什麼……」迪恩後知後覺的想起更根本的問題，「你想
要咬我嗎？」
「如果我想的話我早就咬了。」凱環抱手臂，微微揚起下巴，又吸了吸鼻子，「我還
救了你呢。」
「等等等等……」迪恩的腦袋一片混亂，這跟他所認真的都不一樣啊。
他從前見過的活死人，從來沒有可以好好溝通對話的。每一個都是張著嘴巴直接撲
上來，哪裡還像凱一樣有情緒有理智還可以救人，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好混亂，你……」迪恩試圖組織好語言，可卻是徒勞無功，「為什麼啊？」
凱卻搖了搖頭。
「其實我也不知道。」凱低著頭，嗓音也是沉沉的，「我被咬了之後，也以為自己會
變成那樣的。雖然身體很熱，可是我的腦袋卻一直都還是很清楚。」
「後來我就發現被咬的地方變成這樣的圖紋。除此之外我還退色了，我本來的頭髮顏
色沒有這麼淡呢。」他拉起自己的髮絲，「我的力氣也變大了，跑得更比之前還要快，
我從前可是個死宅男呢……就是待在房間從不出門從不運動健身的那種人。」
注意到迪恩對於宅男這個詞露出迷惘的神情，他趕緊補充，然後便又盯著迪恩瞧，
「我沒有惡意的，真的，你別攻擊我。」
「我不會，但我對你很好奇。」迪恩將寬刀解下來放在旁邊，試探的問，「我可以靠
近你嗎？」
「你想要幹嘛？」凱並沒有因此而放鬆戒心，正確來說，聽到迪恩的問題讓他更緊繃
了。
「我想摸摸你。」迪恩回答的略誠實了一些，他真的對於凱太好奇了。
因此他想要知道多一些，好比說凱的身體到底會有多強。
「不可以！」凱紅著臉反駁了，「你當然不可以摸我！」
「為什麼？」迪恩一臉茫然懵懂。
「因為很不禮貌，你不可以對一個陌生人做這種要求！」凱抱著自己的肩膀，又退後
了幾步。
「啊……對不起我不知道。」迪恩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很不好意思，「我一直都在
山裡長大，除了我的家人，你是我見到的第一個人。」
「那你家人呢？你為什麼會在河裡？」凱的防衛心一下瓦解了，甚至有些同情迪恩。
另一方面他也有些開心迪恩還用人類來稱呼他，凱已經很久沒有和其他人好好交談
了，也是寂寞的很。
「我們待會再說，得先換個地方，這裡不安全。」毫無屏障的河邊是太危險了，迪恩
站起身，甩動了一下他泡水太久的手腳，主要是確認折到了的手臂還能動，他四處張
望著適當的休息處。
「這裡沒有其他活死人，只有我。」凱說，跟著站了起來。
「小心為上，我今天跟我的家人才被五十個活死人追趕。」
「五十？真的嗎？」凱看起來也相當吃驚，「我已經很久沒有看過這麼多了。」
「嗯，我們也措手不及。」
「其實我想要跟你說，要不要來我的地方。」眼看迪恩就要走到完全相反的方向，凱
趕緊叫住他。
「你的地方？」迪恩回過頭。
「嗯嗯，算是我家吧，我住的地方。」凱想起了什麼，補充了一句，「你不用擔心活
死人，我可以保護你的，他們不會攻擊我。」
迪恩笑了一下，總覺得讓凱來保護他這樣的畫面也太好笑了。但他沒有多說什麼，只
是示意著讓凱帶路，他則跟在凱的後面走。
凱帶著他來到了一處渾然天成的小洞窟，洞裡相當乾燥，空蕩蕩的、除了一條破舊的
毛毯之外什麼都沒有，比起迪恩的家簡陋的多了。
看著迪恩的表情，凱羞澀的笑笑，「對不起，我的地方……很空曠，因為我不需要吃
喝，也不會疲憊所以不用睡覺……」
他說著說著又惆悵了，頭也愈發低了下去。
眼見凱又要難過，迪恩趕緊開口道謝，「謝謝你，我是第一次被人邀請去他家呢。也
謝謝你給我地方過夜。」
「你不介意嗎？」
「完全不啊，我已經很感激了，之前逃亡的時候，我還在爛泥上面睡過一整晚呢。」
迪恩笑笑，能有個棲身之所已經是夢寐以求，更何況還能有人陪伴。
這是迪恩第一次離他的家人如此遙遠，雖然稱不上害怕，但不免有些不安猶豫，凱的
存在倒是安慰了他，儘管凱是活死人，迪恩感覺得出來凱說他沒有惡意是真心的，既然
如此，他就相信凱。
迪恩席地而坐，開始處理他折到的手臂。
凱湊近了迪恩，問道：「跟我說說你的事吧？你為什麼會是一個人呢？」
於是迪恩說起了他與他兄弟姊妹的故事，說他們九年前就在這座山上定居了。
「九年？那不是剛爆發疫情的時候嗎？」凱嚇了一跳。
「是啊，但我已經不記得了。世界是怎麼樣我一點概念都沒有，就跟著阿奇拉他們
住到山裡來了。」
「那個時候真的很可怕。」凱沉下了臉，以嚴肅的口吻說著遙遠的過去。
就像所有的傳染病一樣，在最初的時候大家都是漫不經心的，加上國家當時正面臨著
政局動亂，新統帥剛剛上任，本來就很多事情百廢待舉，因此對於活死人病毒的反應更
是緩慢。
當大家注意到事情不對時已經來不及了，首都淪陷，群眾紛紛往郊區逃，卻敵不過感
染的速度。國家直接下令軍人以武力鎮壓，依然無力回天，眼看疫區愈來愈控制不住，
軍方甚至考慮要不要使用大規模毀滅性武器。
只是因為某些原因，大約是良心或是倖存的人民的反對，始終沒有像原子彈那樣的炮
擊下來。那時候的凱是鬆了一口氣的，他與大學同學一路相互扶持著逃跑，但是終究還
是沒有撐過一年。
活死人的疫情一發不可收拾，活人愈來愈少，活死人卻愈來愈多，他們被一大群活死
人追上了，根本無路可逃。他們一行人逃進了一處民宅，凱最要好的朋友是第一個被咬
的，因為他一直擋在門口試圖阻止活死人進來，剩下的人試圖找其他出路，可是到處都
是活死人，他們依然是死路一條。
「所以我們放棄了，在最後的時候。」凱悽苦的一笑，當時的絕望直到現在依然會令
他喘不過氣來，「我們手牽著手圍成一圈坐在一起，默默祈禱著希望我們能夠擁有來
生，而之後的我們不會再遇到這麼悲慘的事。」
迪恩皺了一下眉頭，但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說：「後來呢？」
「後來我們就被吃了，那真的是很可怕，所有的活死人一擁而上，恨不得分食我們，
每個地方都咬上一口。」凱回想起那個時候忍不住顫抖，他指著他的脖子，「我只有這
個，這是比爾咬的，比爾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一直保護著我，把我護在他的身下不讓
其他活死人碰到我。然而因為他早就被咬了，他已經開始轉換，我當然知道這件事，但
我還是想，如果非得要這樣死去，我寧願咬我的人是他。」
凱抹了一把眼淚，停了下來，因為他再也無法說下去了。
迪恩依然保持沉默，抱著雙膝坐在一旁，等待著凱自己恢復平靜。
凱深呼吸了好幾次，終於再度開口，「然後我就變了，我真的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有
我……我試著跟我的朋友們說話，可是他們毫無回應，就連比爾也是，漫無目的地繼續
走著，尋找其他的人類。」
「所以你也沒有辦法跟其他活死人溝通嗎？」迪恩問，他不知道在其他人傷心時該說
些什麼，只能依舊問著自己想要知道的問題，一邊想著這樣的自己會不會太自私。
凱搖了搖頭，「我試過，沒有用。他們完全不理我。我也不是沒有想過會不會我只是
轉化過程比較慢，有朝一日我還是會成為活死人。」
「那……有嗎？」迪恩很平靜地提出疑問，雖然心裡也早已知道答案。
「就算會、也大概還沒到時候吧。」凱自嘲地笑了一下，「八年了，我一直到處遊
蕩，這裡走走、那裡看看，偶爾遇到人，但大多數時候我都只有自己一個，所以遇到你
了，還挺開心的。」
凱微微笑了起來，那是一個很無邪的笑容，毫無心機，只是單純地感到喜悅。迪恩看
著他的笑，不由自主也有些動容。
「其實我也是，我雖然一直都想要離開家裡，可是等到真的只剩我一個人的時候，我
也挺不安的。」迪恩側過頭，挺不好意思地跟凱說：「在河上聽到你的聲音……真好，
謝謝你。」
「你多大啊？」凱問，不知為何臉有點紅。
「十七歲。」
「那你還是個孩子，我已經三十一了。」
「欸！」迪恩震驚的瞪大了眼睛，「完全看不出來！」
凱看起來很年輕，才二十四歲的阿奇拉看上去都比凱要來的滄桑呢。
「因為完全沒有成長吧，身體也是。」凱也有點害羞，他比眼前的小孩整整大了一
輪呢，「只有我一個人，停滯不存，毫無進步。一直到這個時候我才明白，為什麼以前
人都說人是群居的生物，因為我們的確如此。」
細細思索了一番他的話，迪恩竟有點想家了，但他不願再凱的面前表現自己過於怯
弱的一面，只是偷偷掐了一把自己大腿，砥礪著自己要振作。
「你之後打算怎麼辦呢？」凱看著迪恩，突然有衝動想要去摸摸他的頭。然而他稍早
才罵過迪恩不可以對陌生人有太踰矩的舉動呢，只好默默忍住了。
「我得回去找阿奇拉，他們現在一定很擔心。」想著臨別前蓓妮的最後一眼，迪恩莫
名的有些心虛，大概是因為是他自作主張，但被留下來的人一定很痛苦吧。
「路程很遠呢……」聽著迪恩的描述，凱告訴迪恩他本來住的地方應是磁石山脈附
近，他所發現迪恩的河流叫做白水河，然而這裡已經是白水河中下游地帶的平原區了，
因此可見迪恩已經與他的家人拉開了不少距離。
「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要去啊。」迪恩不以為意地笑笑，絲毫不擔心長路漫漫，反而還
想要追問著凱關於更多的地理名詞。
阿奇拉從不告訴他們這些，似乎是因為沒有必要吧，如果他們這一輩子都不會離開那
座山，那山的名字叫什麼又何妨？
名字是用以區別、獨立特殊化不同的個體，若是僅只有單一概念根本不必如此麻煩，
就像他們根本不在乎活死人有沒有名字。
然而剛剛的兩個地名，磁石山脈與白水河，迪恩對兩者的感覺都是既陌生又熟悉，他
猜想那是過去隱約的記憶給了他一個模糊的印象。
凱卻不願意讓他輕易打混過去，「你不要轉移話題，你要走的路很長很遠，你會遇到
很多危險，你要先想好怎麼辦啊！」
「嗯……可是就算你這樣說，我也沒概念啊。」迪恩傻笑了一會兒，眼神卻很澄澈，
「沒什麼好想的啦，遇到困難、突破就是了。」
阿奇拉一直都是這樣教導他們的，面對困難，解決問題，相信自己，永不逃避。迪恩
也始終是這樣生活的，他不愛動腦子想太多，也許就是因為沒有雜念，毫不猶豫，他才
會比起他的兄弟姐妹都更厲害吧。
凱聽了他的話卻是把眉頭皺得更緊了，自從聽到迪恩的年紀，他很難不把自己帶入長
輩的角色，就像現在、他也只想著要關心照顧這個比他幼小的少年。
「……那我陪你回去吧。」深吸了一口氣，他終於下定決心的說。
迪恩轉過頭來看他，表情很是驚訝。
「你一個人要走那麼遠的路，我不放心。」凱如是說，振振有詞，「我好歹也是……
活死人0.5，他們不會攻擊我，所以我可以照顧得了你的。」
「活死人0.5是什麼？」被這個稱呼逗樂了，迪恩忍俊不住上揚了嘴角。
「就是我啦，反正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凱幽了自己一默。
「其實我自己也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你知道。」迪恩笑了笑，儘管凱的確是有點特
別，好吧、姑且就簡稱他0.5，然而迪恩還是有自信他能夠在三十秒內撂倒凱。
這也是為什麼他信任凱，並且絲毫不怕他的原因，因為他對自己的強悍更有自信，他
沒有什麼好畏懼的。
「我知道啊，你比我強。」從見到迪恩的第一眼就知道了，也許可以稱為直覺，生物
總是會下意識地避開威脅，而打從在河岸上看到那個載浮載沉的身影，凱便感覺得到危
險。
而危險來自於迪恩。
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義無反顧地從水中救出迪恩了。
為什麼呢？其實理由很簡單。
「兩個人，比較不寂寞吧？」凱有些侷促地看著迪恩，似乎有些害怕後者會拒絕他。
他一直都很孤單，如果可以，他不想要再獨自行走了。凱知道就某些方面來說，他是
想要利用迪恩，然而若是如此可以再次和他者建立起連結，那他就想那麼做。
因為他渴望著能夠再次理解他人、被他人理解已經太久太久。
他真的不希望再一個人了。
似乎是體會了凱如此要求的理由，迪恩於是點了點頭，「好啊，兩個人走就不會孤
單了吧。但是你也說過這段路很長，我真的可以要求你陪我嗎？」
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呢。凱想，明明就是他厚顏無恥地想要跟著迪恩，迪恩卻反過來說
是他希望著他的陪伴，真是個好人。
他默默下定決心，作為報答，他會守護迪恩周全。
「反正我也沒趕著要去哪裡。」凱聳聳肩，再次露出笑顏。
迪恩也跟著笑了，他終於包紮好了手腕，抱著寬刀靠在牆上。今天是很累的一天，而
明天將是一個新的開始，他得養足體力。
「你睡吧，我會幫你守著的。」凱看著打哈欠的他，連忙說道，反正他不用睡覺。
「好啊，但我睡覺還是會保持警覺，所以我會帶著刀睡，你不要靠近我，會有危險
噢。」迪恩提醒他，這是被阿奇拉訓練出來的反射動作，因此他不能與他人共眠，曾經
查理就因為這樣差點被迪恩削掉手指。
「我知道了，你快休息吧。」
「好的，晚安。」
看了凱最後一眼，迪恩終於閉上眼睛。
ＴＢＣ
＊我一直很想要寫少女（不管攻受），總覺得別人寫的都好萌啊，但我的這個卻是淚
腺發達哈哈哈，不過這也是他的優點（？）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少女有些可愛，看到你當然不可以摸我整個笑出來www 對於愛哭的人覺得OK，那並不表示沒有勇氣~孤獨了那麼久，兩人一起行動真是太好啦~

看到當然不可以摸我笑出來+1

看到當然不可以摸我笑出來+2

凱好可愛噢xd迪恩是個好孩子

凱好可愛好溫柔～想哭就哭出來吧，少女的特質好萌！

凱好可愛～看到標題默默期待其他旅伴哈哈

凱的設定真是太萌了 >/////<*

推推，凱好可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