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北辰晷那一招終究沒有斬下來。
因為被人打斷了。
在場明白發生究竟什麼事的恐怕不超過十個人。
其中看得最清楚的只怕就是北辰晷與玉宴了,他們一個神色複雜,一個驚魂未定,
但兩人的視線都落向了同一處。
不知從何處扔出的兩把匕首硬生生攔截了北辰晷的所有動作,甚至逼退了他,讓他不
能再靠近玉宴。
兩把匕首很普通,毫無特殊之處,但那扔的角度之刁鑽技巧之嫻熟,顯示出手的人身
手究竟有多不凡。
匕首是西門所擅長的,但西門沒有人能無聲無息地做到這種事,就連第一高手西門甯
都不行。再者、西門與北辰可是有盟約的,因此北辰晷很是困惑,究竟是何方神聖?
而玉宴為了能撿回一命而喘氣不休,但他也同樣不明所以是誰出手相助。只是與北辰
晷不同的是他看著那兩把匕首一會兒,一個可能性浮現在他腦海,炸的他臉都紅了。
他四處張望,轉了整個會場一圈,卻都沒有看到那個所期待的人。
「我南宮家的人竟然由東方來保護,還在例年會上戰績如此不佳。」一道清冷的聲
音劃過會場,伴隨著感慨的嘆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哥哥!」南宮緹驚呼了一聲,他剛剛摔得扭到了,只能一拐一拐的、艱難的朝著對
方走過去。
只見南宮京踏著緩慢的步伐走進了中央場地,向來含笑的臉此時卻毫無笑意,只是意
味深長地看了眼珠都快瞪出來的北辰晷一眼,便別開了視線,擁著南宮緹入懷。
他親了親懷中人的額頭,輕聲地說「受委屈了吧」,南宮緹卻搖頭,眼眶含淚的抱住
了南宮京。
「當家!」
「京爺!」
南宮刃、蘭殊等人也跟著出了包廂,情緒亦是激動不已。
南宮京看也不看他們,卻轉過了身面向玉宴。
玉宴不禁向後退了一步。
「謝謝你。」南宮京不便在這樣的場合對玉宴多說些什麼,只是握住了玉宴的手,
面色比起方才和緩了不少,臉上也隱隱的有些笑意。
然而玉宴卻知道南宮京看著他的眼色有多麼的……別有深意,而且南宮京並不只是想
握手致意而已,他感覺到有東西落入了自己的掌中。
他移惑地看向了對方,只覺南宮京此時的臉色不太好,雖然他極力壓抑,但他呼吸聲
很沉,手上也都是冷汗,若不是臉上那完美無缺彷彿樣板一樣的笑容,玉宴甚至有種感
覺,南宮京下一秒就會昏過去了。
南宮緹似乎也與他有同感,他蹙著眉、摟著他哥哥的手愈發緊了些,並提供大半邊身
體讓他倚著。
於是他不動聲色的縮回了手,將那物放進自己的口袋裡。
南宮京讚許的望著玉宴,笑容更加深了一些。而後他轉回身,面對面地看向與他地位
相等的北辰晷。
「我看,這事情就您與我各退一步吧,怎麼樣?」南宮京的嗓音不大,卻很清晰,
提供著讓雙方都可以退場的方案,「雖然我家小緹先挑戰的,但您也教訓過他了,這事
應該就算完了,再說了,今次例年會北辰都拿下第一了,該是個您不該動氣的好日子,
您說呢?」
北辰晷面色很難看,似是不明為何南宮京竟會出現在這裡。但事已至此,他也不願讓
場面太難堪,只是哼了一聲,「那這個東方該如何處置?」
他想找個人撒氣,大家都看的出來,而在場最合適的就是沒有任何靠山的東方玉宴
了。
玉宴既然已經決定這麼做,他自然也就沒在怕後面會有什麼下場。他挺直了腰桿,
一副任憑安排的態度。
南宮京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第三人的嗓音便從後方傳來。
「東方家的人自然是交由我東方管教,就不勞煩二位當家費心了。」東方滌笑容迷
人,也介入了兩者的對話中。
他走上前,手臂一攬,便將東方玉宴拉到了自己懷中,大有要罩他的意思了。
玉宴很想揮開對方趁機摩娑他背脊的手,但為了全身而退勉強忍住了,只是順從的低
下了頭。
「自然應當如此。」南宮京再贊同不過,很是優雅的一頷首。
北辰晷縱有千言萬語想說,但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眼下情況不利於他,南宮京與東
方滌的聯手一向難纏,偏偏西門愫那丫頭此時不肯站出來,簡直不識時務到了極點。
說起西門愫,還要問她究竟是沒管好手下哪個人敢壞他好事。若不是手下人還算爭
氣拿了第一,他今天這臉豈不丟大了?北辰晷沒再接話頭,只是恨恨地又瞪了玉宴一
眼,頭也不回的便走回他的包廂。
能將事情化小到如此地步,玉宴偷偷的鬆了口氣,不由得開始感謝各方神明。
「那我也回包廂了。」南宮京巧笑倩兮,摟著南宮緹。
「好的。」東方滌也回以一笑,「很高興您趕上了這場年度盛會。」
南宮京沒再多說什麼,只是笑了笑、帶著南宮的人回去了。而東方滌攬著玉宴的手牽
制的死緊,就著這個姿勢要將人帶回去。他另手打了個手勢,便讓例年會的主辦人繼續
下來主持。
那主持人也是個反應機靈的,即便剛剛發生了這麼多事,依舊是笑容滿面的活絡現場
氣氛,熱切地詢問還有沒有挑戰者。
玉宴渴望的看著會場,他還沒有與蘭殊交上手呢,然而他也知道今天他不該再更引人
注目了,因此只是聽話的跟著東方滌的腳步走。
他以為東方滌要發飆了,畢竟其他東方家人看他的表情都咬牙切齒,恨不得將他生吞
活剝。卻不想東方滌只是坐回他的位置上,還拍拍身邊的空位,眼神卻不看他,只是將
視線投向了又開始進行比試的場上。
玉宴侷促的坐了下來,他從沒有想過自己會是以這樣的方式進入東方滌的印象中。
剛剛事情發生得太急又太快了,一直到現在他才感到害怕。
他是太魯莽了些。
然而東方滌竟然願意保他,就這一點、他必須感謝人家。
於是他一報拳,就在東方滌錯愕的表情前單膝跪地,「當家的救命之恩,東方玉宴感
激不盡!」
東方滌呆了半晌,才忍俊不住拍著自己的大腿大笑了起來。
「奇了!我怎麼一直到今天才知道有你這號人物呢?」他一邊笑,一邊伸手將玉宴從
地上拉起來,「好了別跪了,要是讓媒體拍到對我形象多不好。」
玉宴這才明白,這人所做的一舉一動都是深思熟慮過的,因為包廂透明,此刻所有的
注意力應當都還集中在這裡,想看東方滌如何處置他。
也因此東方滌才擺出一副大度且不甚在意的態度,不想落下一個苛刻下屬的名聲。
了解這一點之後,玉宴不禁有點尷尬地重新做回位置上,他真的不太懂這些大人物曲曲
折折的政治行為。
「當家……我真沒有故意想讓你難堪的。」玉宴紅著臉,想要澄清這一點。
他做事太不周到,腦袋發熱想做就做了,讓東方滌難做絕非他的本意。
「別這麼說,我反倒還要誇獎你呢,讓我看了齣好戲。」東方滌勾勾嘴角,眼睛雖然
還是沒有看向他,但眼底的笑意卻藏不住,他將手搭到了玉宴的椅背上,很是親暱,
「你啊、和那個南宮緹,幹得可真漂亮,讓北辰晷那傢伙吃了個扎扎實實的啞巴虧。
啊……我只怕是做夢都會笑醒啊。」
他樂得笑開了嘴,整個人都抖個不停。
玉宴看他開心成這樣,總算鬆了口氣,既然東方滌是真的不介意,那也就沒他玉宴什
麼事了。
這樣的慶幸才上了心頭,那廂東方滌話鋒卻一轉,「不過,你這傢伙,還真好意思讓
我三催四請都不來啊?倒挺大牌的。」
東方滌單手支頤,側著臉看向身邊他其實挺欣賞的年輕人。
「呃……」玉宴無言以對,他當初怎麼會料到竟然會與東方滌真的有交集呢?只好絞
盡腦汁,「很抱歉,但是因為我對例年會很認真……我想要進入那個狀態裡,這才沒有
聽從當家的要求。」
玉宴坑坑疤疤的,好不容易才擠出了這樣一個理由,卻連自己都不太能說服自己。
像他一般不是好歹的傢伙,大概聞所未聞吧。
「嗯哼。」東方滌不置可否,「那你說、是不是該罰?」
「任憑當家處置。」玉宴只能這麼說,卻覺得這樣好像太危險,連忙又加了句,
「但望當家看在我今年拿下第四的份上,手下留情。」
東方滌咧開了笑臉,只覺這人怎麼就這麼有趣呢?
想他東方家在金融貿易界有領導地位,誰不是一張討好的笑臉迎人,私底下的念頭卻
千回百轉的,只想著要怎麼撈更多的利益與好處?他們這樣一個利益至上的家系,究竟
是如何養出這樣一個單純直率的子弟的?
然而今天也算讓他撿到寶了,東方滌很是滿意的抬起玉宴的下巴。
玉宴有些困惑,卻仍是跟著東方滌的動作,抬起雙眼看著對方。
「看你能力不錯,長得也挺好的。」東方滌的手指曖昧的蹭了一會兒玉宴的臉頰,
很是滿意手下滑嫩的觸感,「要不要跟著我?」
玉宴的腦袋裡面頓時警鈴大作。
東方滌此言,有兩種含義。
一是加入他底下的護衛隊,從此成為直屬於當家的核心成員之一,就像蘭殊一樣。
但另一層含義,就有些令人玩味了。
說起東方當家東方滌,最為出名的並非他高竿的武藝,也非他在商界俐落的手腕或是
毒辣的眼光,而是他流連花叢的風流名聲。
東方滌換對象速度之快,甚至一天的活動都會帶上三名不同的伴。他這樣多情卻也無
情的情場浪子,其中一個無人不知的愛好就是好美人,但凡只要是長得好看些的他都會
展開追求。
而東方滌若不是他生的風流倜儻也有東方家主的地位,早就是人人喊打的色狼了吧。
然而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不公平,從來沒有人指著東方滌的鼻子罵他下流無恥,反而都是
心甘情願與他春宵一度,即便知道他薄情也同樣義無反顧。
不過奇的是,也從沒有過哪個女人跳出來哭著說東方滌搞大了她肚子,或是哪個男人
埋怨他的始亂終棄,由此可見東方滌處理感情的手段之高,只怕與他的劍法不相上下。
東方滌好色歸好色,卻也非會被色慾薰心而昏了頭之輩,至少他的家主地位坐的穩
當,長袖善舞八面玲瓏,是個令人討厭不了的傢伙,不然也不至於讓玉宴覺得難辦了。
玉宴知道東方滌眼下是看上他了,心裡那叫一個糟。
因為只要是東方滌想要的,那便是用盡了手段都要得到。
玉宴一沒有想要擠身東方上層階級,二不想負責東方家主的性慾或美人收集癖,可東
方滌剛剛才救下了他,玉宴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拒絕。
婉拒這樣需要高難度語言技巧的事情,玉宴自是難以啟齒的,他還在斟酌著用詞,就
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嘖嘖聲。
他與東方滌同時看了過去,卻聽聲音是一護衛發出的。
那人頭低低的看不到臉,而他身邊的同僚也對其膽敢當面壞了當家追求美人的好事而
大驚失色,紛紛擺出了架勢,只待東方滌一聲令下,便將這傢伙拖下去打。
「你有意見?」東方滌笑容還在臉上,卻已經有了些危險的味道。
「意見自然是有的。」那人說,似乎不是很在意四周的殺氣騰騰,甚至舉步朝他倆靠
近。
聽到這個聲音,玉宴只是瞪大了雙眼,不知所措。
「因為他已經是我的人了,東方滌。」那人將毫無反應的玉宴拉到自己懷中,向東方
滌一笑,並露出了剛才一直低垂著的容顏。
是西門慕。玉宴愣愣的看著他,腦袋依然呈現當機的狀態。
果然是他!從剛剛那兩把匕首玉宴就已經猜到,出手的人正是西門慕,第二度救下他
性命的人就是西門慕!
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西門慕會出現在此,東方與西門不睦已久,東方滌又是個心眼小
的,西門慕來此要如何全身而退啊。
對他欺瞞的不爽就像昨天發生的事一樣,此刻玉宴在乎的只有眼前這個人與他的安
危。
一股濃郁的血腥味竄上了他的鼻頭,玉宴皺了皺鼻子,他不住大駭、細看西門慕的
臉,卻見後者的臉色如同南宮京的一般蒼白。
他反射性的反手搭向西門慕的腰,連帶支撐了他的搖搖欲墜。內心急的上火,思著想
著的都是該如何保住這個人。
西門慕摟在玉宴肩上的手輕輕掐了他一把,似乎是想安撫玉宴吧,卻不想讓玉宴更是
擔憂的連眼眶都紅了。
「呵。」東方滌的笑意更濃了,似乎也認出了對方,「原來如此,竟然是你,大搖大
擺地出現在我東方的地盤,你膽子倒不小啊。」
「沒辦法,要是這人真讓你給拐走,我可會傷腦筋的。」西門慕笑了笑,輕輕捏了一
下玉宴的鼻頭,寵溺的目光溫柔繾捲,但轉向東方滌卻又帶上了狡詐的心機光芒,
「反正呢,我也沒在怕你東方啊。」
「真敢講。」東方滌被逗樂了,一個人兀自笑了起來,「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失
蹤了這麼久突然出現……難不成是為了『我家的』人嗎?但你不是應該跟在南宮京的屁
股後面轉嗎?」
他狠狠地強調了一下,玉宴可是東方子弟,他一個西門的少在這裡胡鬧了,而且還是
一個與南宮京糾纏不清的西門。
東方滌自然是故意的,除了他的確好奇西門慕出現在這裡的原因,還有些期待玉宴會
如何反應,於是他饒富興味地盯著兩人看,甚至不急著對付西門慕。
卻不想玉宴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將嘴唇咬的死緊,看著西門慕的雙眼執著又充滿
戀慕。
東方滌微微瞠大了眼睛,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發展似乎……太有意思了。
「我也來參加例年會啊,不行嗎?」西門慕笑了笑,不為所動,「好歹……我也算是
西門的直系子孫。」
「你這是要回歸的意思?」東方滌眼中的光芒一閃而過,無論如何,西門的壯大或統
一對他而言都不是好事,而西門慕的存在正是關鍵。
「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怎麼說?」
「暫且我是沒有這個意願的,但是若是『東方當家』想要為難我的戀情的話,我又能
怎麼辦呢?無權無勢,無依無靠,自然也只能坐回能與你東方滌分庭抗禮的位置了
吧。」西門慕意有所指,他相信東方滌懂他的言下之意。
東方滌哈哈大笑,「你倒是一樣囂張,但是你忽略了一個可能性:我也可以讓你死在
這裡啊,這樣後面的這些事都不會發生了。」
聞言,玉宴心裡一緊,便挺身擋在西門慕前,連劍都出了鞘。
西門慕連忙壓下他的劍,要他別衝動。
玉宴也知道自己衝動,可他就是無法克制自己,只要一想到西門慕,他就連思考是什
麼都不知道了。
「你倒挺有種的,拿我打給你的劍對著我。」東方滌雖然不至於惱怒,但有點不爽倒
是真的。他斜眼睨向了西門慕,彷彿在說「就為了他?」
「當家,很抱歉。但是這人於我有兩次救命之恩,我不能忘恩。」玉宴言詞懇切,
又低下了頭,「望當家見諒。」
「別求他啦你。」西門慕嘆了口氣,將玉宴又拉到自己身後,「他不會殺我的,他也
做不到,再說了,我死了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所以他一定在想現在要如何用你來賣我
這一個人情。」
「是這樣嗎?」哪有西門慕想得這麼美,玉宴可是緊張到心臟都快跳出來了。
「是啊。」東方滌倒是承認的很大方,能讓西門慕欠他一次,他今天大概會爽到睡不
著了。這還多虧得玉宴啊,能讓今日的好事一樁接著一樁,「但你說錯一件事,如果我
要殺你,憑你現在的狀態,輕而易舉。」
東方滌自然也看出來了,西門慕傷得很重,大概是與南宮京的失蹤和賦歸有什麼關
係吧。
但那畢竟都影響不到他的利益,東方滌儘管好奇,卻沒有多問的打算。他只是一擺
手,不經意地說:「你們走吧。」
「當家……您、您讓我們走嗎?」玉宴瞠目結舌,沒有預料到東方滌竟然真的就這樣
放過他們。
「是啊,但別忘了,今天是我讓你們離開的。」東方滌強調了一下,特別是對西門
慕,那一副施恩的口吻,真是怎麼聽都欠揍。
西門慕無奈地笑笑,他不愛欠人人情,但東方滌的確難對付,今日能就這樣算了,
總比他與東方滌真打起來,還拖累玉宴讓他與東方家撕破臉來得好。
罷了,西門慕沒再多說,只是拉扯了玉宴一下,便要將他帶出去。
玉宴將信將疑,腳步緩慢,連手上的劍都不敢回鞘,就怕東方滌突然翻臉。
然而東方滌確是笑倩兮的,一路目送他們走出去。
果然他還是看不爽東方滌那樣人生勝利者的姿態,西門慕將玉宴先推出了包廂之後,
轉過身來,「對了,東方滌,有件事我想你大概會想知道。」
「嗯?」
「就算我不在,你也不會有機會的。」西門慕得意地笑著,他早看出來了對方的心
思,「畢竟『他』從沒喜歡過我,也斷不會喜歡上你。」
「這算什麼?同為受害者的互相取暖?」東方滌嗤之以鼻,他自然早就知道了。
「不是,只是讓你趕快放棄好把握光陰。畢竟你也三十五歲了,還是早點定下來吧,
男人的性能力是隨年齡增加而退化的。」西門慕給完最後的忠告,便俏皮的一揮手,消
失在東方滌的視線之外。
不論過了多久,討厭的傢伙還是一樣討人厭啊。東方滌忍不住笑了一聲。
不過算了,他如今可算牢牢地將西門慕的把柄握在手上了,想到對方有多憋屈,就讓
他痛快痛快嘴吧。
東方滌笑得歡暢,重新將視線投回了例年會上。
TBC
*不敗的經典場景:英雄救美和苦肉計,阿慕都用得很上手
*其實東方滌不記得玉宴的名字,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出這一點,所以一直沒有叫他
*根據大家的推文跟我自己寫起來的感覺,真的有點想要繼續發展下去惹
(想寫的東西好多啊,但不能寫天嚶嚶嚶)所以明天儘管會是最後一回,但是
應該也是走一個他們的故事未完待續的fu,畢竟我一直都是以十回完結為目標
在寫的,直接續寫這樣節奏真的好怪啊哈哈哈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