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字以下的中篇,大概九月前會慢慢寫完。
※黑蜘蛛*棉花糖
※你們覺得從頭到尾用代號,還是取個名字比較好?
城市傳說,「禁區」是一個既普通又神奇的地方。
表面很普通,內裡很神奇,像驚奇巧克力蛋,你不親自打開,永遠不知道裡面包了什麼玩具。
棉花糖做在小洋樓的矮牆上,腳一晃一晃,也不管會不會踢壞滿牆爬山虎。他撥開驚奇巧克力蛋的錫紙,咬開薄薄一層牛奶巧克力,把包在蛋型塑膠殼的玩具揣進懷裡。
站在牆邊的長髮男人穿著薰衣紫改良式古裝,手裡拎著青布打的包袱,他平淡問:「你不打開來看你拿到什麼玩具嗎?」
「不,我回去再看。」
「那走吧,時間差不多了。」
「你先走,我隨後跟上。」
長髮男人無奈,他掏出古舊的黃銅鑰匙,打開小洋樓的大門,走過長滿雜草的小前院,小洋樓有扇漂亮的洋風花梨木拱形大門。這次他沒用鑰匙,輕輕按下把手,門吱嘎著開了。
他回頭看還坐在牆上代號棉花糖的娃娃臉青年,他巧克力吃得滿嘴都是,不過好歹吃完了。
「……別磨蹭了。」
「馬上來。」棉花糖一個俐落的後滾翻,便落進前院,「我真的不懂你為什麼非得用鑰匙開大門,爬進來不就行了嗎?你好歹也有八隻爪子。」
「叫黑蜘蛛並不代表我有八隻爪子。」黑蜘蛛的血緣稀薄,不過是有一點靈感的普通人類。
「我懂,就像我叫棉花糖但我嚐起來並不像棉花糖。」
黑蜘蛛瞥了一眼棉花糖。他分心想,現在品嚐他肯定是巧克力口味,這傢伙大多數時候都是甜的。
棉花糖晃悠過來,仰頭看高個的長髮男人,他不大滿意黑蜘蛛總是能以身高俯看他。
「你愣在門口做什麼?」
「等你走過來。」
「我已經走過來了。」
「那就走吧,快要午夜了。」
黑蜘蛛將門完全推開,棉花糖率先走進,黑蜘蛛隨後跟上。
小洋樓再次恢復安靜。
片刻,花梨木大門無風自動,再次闔上。
*
禁區在這城市之上,又或者在城市之中,也可說位於城市之下。它存在在任何地方,又不確實存在那裡,反正棉花糖從來沒分辨出禁區的虛實。
那不重要,通常禁區如何和棉花糖無關,他只是禁區街市裡一間小小織夢坊的員工,平常可以和搭檔在家工作,只要每個月至少一次,到禁區一趟找老闆彙報進度就好。
他們的老闆夢娘不太喜歡用E-mail,偶而會派鴿子寄信,但一下雨信就毀了。棉花糖曾經送給夢娘不暈墨的瓶裝墨水,但夢娘表示用不慣洋墨水,還是慣用自製的墨錠。比起收到一封半言半白看不是很懂的簪花小楷,棉花糖表示寧願少點隱私,讓夢娘有事直接給他們托夢,這樣最快還不會有誤會。
花梨木大門通往禁區的一條小巷子,離織夢坊很近,只有三分鐘的路程。禁區不是什麼安全地帶,黑蜘蛛快步流星,就怕撞到麻煩的大人物。
棉花糖不像黑蜘蛛這麼謹慎,光是走路實在很無聊,他還有閒心聊天。
「你說夢娘這個月會不會給我們加薪水?」
「不會。」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但上次夢娘明明說表現好要多給薪餉,為什麼你覺得我們不能加薪?」棉花糖偏要追根究底。
黑蜘蛛停下來,轉身瞪棉花糖:「因為你毀了我織的六幅夢。」
談及這個話題,棉花糖很是心虛。
他只不過一不小心,手賤去看拿黑蜘蛛織的夢來看,又因為忘記在做夢,不小心太用力把那些夢給弄壞……
他又不是故意的!
「那只是小失誤,代表你織的那幾幅不怎麼樣,你之後再補新的夢……」
「哦。不怎麼樣?」黑蜘蛛友善地笑,似乎渾身散發柔和光芒。
棉花糖看到搭檔的笑容,默默後退三步,舉起手投降說:「不,我錯了!你織的夢超級棒因為太棒了所以我一個激動,才不小心弄破那幾幅夢——」
「我就說為何比往常還少了幾幅,原是你又頑皮了。」飄緲輕柔的女子嗓音說:「糖糖,你別天天招黑蜘蛛生氣。」
那是一位異常美麗且身上有著飄渺仙氣的古典仕女,夢娘穿著一席青色襦裙,額上點著青色花鈿,明明沒下雨,卻撐著一把素白的紙傘。
「我不叫糖糖,夢娘!叫我棉花糖!」棉花糖抗議說。
「棉花糖就是糖糖。」夢娘篤定地回答。
棉花糖說:「棉花糖是一種糖,不是糖糖。」
夢娘說:「一種糖就可以叫糖糖。」
「我今年二十六歲,已經超過叫糖糖的年紀了!」
「我比你大五百多歲,我愛叫你糖糖就叫你糖糖。」夢娘並不在意拿自己的年紀說嘴,她年長的很坦然,作為仙女,她有非常非常漫長的壽命。
但黑蜘蛛不明白為何仙女樂於和棉花糖小朋友鬥嘴,長髮男人無奈扶額,打斷兩人爭吵說:「先回織夢坊,別在路上給人看笑話。」
棉花糖說:「沒錯,五百多歲了還跟我鬥嘴,都不怕羞羞臉讓人笑話。」
「嗯,不能讓人笑話我們織夢坊有你這個最大的笑話。」
此戰夢娘勝!
黑蜘蛛很佩服夢娘能制住明明二十六歲,卻還像六歲的棉花糖。
「夢娘,有你這樣損員工的嗎?」棉花糖哭喪著臉,從口袋裡摸出一顆水果糖,拆開包裝紙塞到嘴裡。
夢娘微微一笑,將紙包的龍鬚糖放到棉花糖的手裡,「乖。」
被一包糖收買的棉花糖一句廢話都沒有,乖乖跟著夢娘和黑蜘蛛回織夢坊。
夢娘在織夢坊前收了紙傘,接著拎著傘走進店裡,牆上掛著長長橫軸彩錦畫,若仔細觀看,那彩錦的景物似乎正緩緩變動,但在場三人卻不為此驚訝。
黑蜘蛛將手上的青布包袱解開,裡面有一小疊彩帛畫,都是黑蜘蛛這個月織出來的成品。
夢娘只略略翻了翻,黑蜘蛛已是熟手,她信任他織出來的夢,因此不再檢查,只點了數量便將它們收到木匣子裡頭。
「恰好夠數了,原是有多織了些?」夢娘問:「那被糖糖弄破的幾幅夢有捎上不?我試試能不能修補。」
黑蜘蛛苦笑:「沒有,棉花糖最後乾脆一口氣吃光了。」
夢娘很吃驚,問:「都吃了?也不怕吃壞肚子?」
「怎麼可能會吃壞肚子?雖然味道有點刺激,但很美味!」棉花糖摸摸肚子,回味無窮。
弄壞那些夢之後,棉花糖乾脆把那幾幅夢吃掉,試圖毀屍滅跡。可惜這次也一樣吃得太急,下次就要吃乾脆就慢慢品味吧。
慢慢品嚐黑蜘蛛織的夢,好吃的夢慢慢品嚐,就像讓棉花糖徹底融化在嘴裡,那一刻的幸福無可比擬。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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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鏡文學的活動於是參加了~
連載速度會很慢因為六七月大概都忙,今天是無論如何都想寫個別的換口味所以挖坑XD
因為有個截稿時間,所以應該會完成請大家安心入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