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回有強暴內容當然已經節錄需要腦補請慎入防爆謝謝分隔線===
秋風讓綠葉轉黃,空氣中流轉著涼意。
弗司德大陸北部又發生戰爭了,照例是軍事大國里恪國先發動戰事,
攻打了相鄰在其右上方的「辛南貝伽大公國」。
這是由北聖稜守邊將士以最急報送到王城,關於鄰國最新的軍事訊息。不到一天,
這消息傳遍了宮廷,引起北聖稜上流社會人們的紛紛議論。
每次只要里恪國發動戰爭,就表示有一個倒楣國家要滅亡了,不,說不定還不只一個。
蘇冽爾當然也收到這訊息了,但他並沒第一時間為此事進聖貞娑璘堡面見珞王,
而是在自己的伯爵邸考慮接下來要進行的計劃。
在擊技室,蘇冽爾正和蒙珂妮進行劍術訓練。擊技室外,華比璃提領著琉渢停在門外。
「請稍待一下,琉渢大人,我為您通報。」他敲門進入,
半晌後與妻子一同從裡頭出來。「您可以進去了,請。」
琉渢進入了擊技室後,見蘇冽爾收起短劍,坐在洞開的窗檯上擦汗。
「您好,閣下。」琉渢向對方行了禮。
「你也好。有事找我?是公校裡發生了什麼事嗎?」蘇冽爾深吸一口窗外的新鮮空氣,
覺得頭已經不痛了。這一年來,他為了將地位、權利、財富、人脈、土地,等等成王的
基本條件都掌握在手中,使用了太多次攝魂術,因此最近身體有點吃不消、特別容易累。
「不是公校的事……不,也算。」琉渢是蘇冽爾所設立的第一所「西流公校」裡的第一位
劍術教官,專職培育少年騎士。「我今天是要來向您辭職的;我有要緊的事必須回我的
國家了。」
「你完成你的騎士修業了?」蘇冽爾在窗檯上曲起右腳,肘尖支在膝頭撐著頰,
一心二用的思索著。政敵方面的動向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接來下他還缺少的就是軍權——絕對要設法拿到軍權。
「不是,是關於里恪國發動戰爭的事,你聽說了吧?」琉渢問著,
心裡打算該是表明自己身份的時候了。
「嗯哼。」注意到對方不再使用敬稱,蘇冽爾嘴角一勾,看他到底要說什麼。
「呵,我想現在這個國家裡沒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了。」對方的反應讓琉渢聳肩一笑。這
一年多來北聖稜宮廷裡發生的大小事,他都看在眼裡,不認為這些事和蘇冽爾一點關係
也沒有。「我是立渢國人。按夫?王的速度,可能很快就會打下二、三個國家,
往北打到立渢國了。」
琉渢往前去轉身靠在窗檯框邊的牆上,雙臂交環在胸前轉過頭去低首看向對方,
嘴角揚起神秘笑意。「說到這,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西流伯爵閣下。」
「那你知道我是誰嗎?」蘇冽爾輕笑,左腳曲起抬上窗檯往後靠在窗框牆,
雙手環胸仰頭看他。「琉渢騎士大人。」
「不然我們一起說?」琉渢眨了眨那會迷死一海票女人的眸子,
想著要於留在這裡的最後跟對方玩個遊戲。
「有何不可。」蘇冽爾聳聳肩,難得有心情陪著玩。對方是很帥氣沒錯啦,
但比起自己還差那麼一點,真是抱歉了。
「我是立渢國的王儲:琉渢˙颯流耶。」
「我是北聖稜國的王:蘇冽爾˙西流。」
二人同時答了,琉渢立即失笑:「嘿!我說的可是真的,而你是在跟我說笑嗎?」
「哈,原來你是立渢國的王儲?」我可不是在說笑。蘇冽爾撫掌笑,多少猜到一點——他
聽過北方立渢國的王儲,是個有流浪癖的傢伙。「我原本還在猜你是什麼人呢!」
「如何?想不想和我回去?」琉渢揚著帥氣的笑容提議。
他曾經在還不清楚蘇冽爾是男性時想過要追求對方,但在被好友阿力金提點後,
他放棄了。除了蘇冽爾看不上他,喜歡的是像阿力金那一型的人這個原因之外,
主要是覺得自己對於對方的欣賞還沒到達那種可以超越性別、付出生命的程度。
蘇冽爾不是他命運的對象,他看得很開,相信自己在未來會遇上一位可以震動他靈魂的
另一半。「你跟我回國,我是王儲,待我接任王位,可以給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
聽罷,蘇冽爾搖搖頭,眼底再認真不過。「嗯哼,這可不是個好提議;
我剛才說我是誰的,可不是在跟你開玩笑哦。」
琉渢聞言,一時沒反應過來。「怎不是開玩笑?你說你是北聖稜的王……」對方
篤定的冷笑,教他慢了半拍後才背脊發涼。
蘇冽爾瞅著他微笑,玩弄髮尾掐晶絲的髮飾。「你看不出珞王已在我腳下稱臣了嗎?」
像被貓盯住的老鼠,琉渢想躲開他的視線也躲不開,覺得自己像被人用隱形的絲線
五花大綁了。吸了一口氣,他僵硬的怪笑。「你、真愛開玩笑。」
「呵,是不是開玩笑我們就等著瞧。」蘇冽爾有把握對方不會把今天兩人之間的密談內容
洩露出去——畢竟是個王儲,頭腦不會這麼簡單。「我可以給你個建議:等我正式成為這個
國家的王,我們就結盟吧。你在北,我在南,我們讓里恪國腹背受敵,然後一人一半?」
琉渢聽著冷汗直冒。「這個嘛……」身為王儲,他多少懂得「王者的秘密」是不可以讓人
知道的,而眼前的男人卻推心置腹似的跟他「分享」秘密。唔哦,他小看這個禍端了。
蘇冽爾無害的笑容還是不變,說得像是別人的事。「不然這樣,以里恪國內的『神王
夫?山脈』為界,我拿山南的三份土地你拿山北的七份土地,你覺得如何?怎樣?」
「成交!」琉渢笑了主動先伸出手去,
在心裡暗自決定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北聖稜國。
「呵!我期待你成為立渢王的那日,到時可別忘了我們今日的結盟哦!」蘇冽爾朗笑,
握住對方的手,還親熱的拍了拍對方的手背二下。「對了,若里恪國真打到你的國家了,
盡管來信求援,我會盡一切可能幫你。」
* * *
辭去了西流公校的職務,琉渢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北聖稜國了。
有鑒於里恪國在北方發動戰爭,為了以防萬一它轉頭往南打,北聖稜國開始全國戒備。
除了南北聖稜二國剛分裂的頭幾年曾發生過零星的戰事外,
北聖稜可說是近十年沒打過仗了,人心惶惶。
聽聞里恪國與鄰國打得如火如荼,雖然不會立刻有什麼結果,但在蘇冽爾的提醒下,
珞王還是頒令了全國儲備戰用糧食,畢竟冬天很快就會來臨。
期間,蘇冽爾開始陪著珞王到處巡視國土,在各城鎮徵兵培訓,鼓舞民心和士氣,
並募集未來可能會用到的軍費,正式宣佈進入全國備戰狀態。
在募集軍費方面,蘇冽爾率先將珞王賞賜給他的財物幾乎全數捐出做為戰時基金,
這個舉動讓珞王覺得自己也該做些什麼,跟著提撥出大量的王室財物。見國王都這麼做了,
各地的權貴為了討國王歡心也都紛紛響應,為即將可能發生的戰爭做最完善的準備。
接著蘇冽爾以珞王的名義向南聖稜送出國書,希望二國舉行國與國對談會議,
研討若真與里恪國開戰時該如何互助合作等,但南方遲遲沒回應。
蘇冽爾覺得有種不祥預感。雙方二國的確是往來著的,但也似乎有什麼事像在霧裡醞釀,
一直讓他摸不著、想不透。
不久後邊境又傳來情報,道是里恪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要拿下辛南貝伽了,
那大公國向四周各國發出緊急求援。
國是會議上
「『辛南貝伽』是里恪的附庸國,與我國斷交多年,我們無需派兵前往支援。」有大臣
對此議題提出看法。
「沒錯,是不必派兵支援辛南貝伽,不過里恪國現在駐守於國內的軍士一定大幅減少,
何不乾脆趁現在打上去?」也有大臣這樣建言。
「可是隔著『小稜勃納』和『朵努耶羅』二座山脈,
長途跋涉對我們的軍力一定會多有耗損。」這是一定要注意的。
「我們現在有充足的軍糧、軍士和軍需,趁此難得機會,打下里恪國,
正是重揚我北聖稜國威之時。」在座眾臣的想法各有不同。
「不妥,日前陛下向南聖稜送出國書,徵詢這次里恪國的戰事,但對方始終沒回音,
恐怕……」蘇冽爾持反對意見,意有所指。
「南聖稜有背棄同盟之約的可能性?」
一直沒說話的珞王終於發聲了,眾臣也為此竊竊私語。
「不能說無此可能。」蘇冽爾不置可否。「當然了,我們不該懷疑我們的盟國。只是
該不該發兵這件事非常重大,我們該更加慎重考量。」
於是在蘇冽爾的發言後,珞王宣佈按兵不動。
* * *
為了觀察北方情勢,蘇冽爾向珞王主動要求至北部慰勞守邊將領。
「那順便幫我向『坎摩瑞』問聲好吧。」珞王由國庫中提撥為數不少的財物,
讓蘇冽爾帶往北方。
「坎摩瑞公爵」是北聖稜最北邊的軍事要塞「坦葉連耶」的守邊將軍。
他是北聖稜國的英雄,當年就是他不顧自己生命安全,從玦王陣營得知當時還是王子
的玦王要篡位,冒死逃出敵營,護衛當時還是王子的珞王北逃。
為了犒賞他的忠誠,珞王在即位後便封他為公爵,要他擔任宮廷的國王禁衛軍軍長。但
他為人非常謙虛、不慕榮祿,在北聖稜立國走入安定期之後,就自請遠離宮廷來到國家的
最北地守邊。是一位非常忠心珞王、品德高尚的人,更是北聖稜國之棟樑。
這樣的人,是一種威脅。
帶著豐盛的禮物和歌舞團,蘇冽爾以最短時間驅車隊前往「坦葉連耶城」勞軍,
受到以坎摩瑞公爵為首的軍民們熱情歡迎。
夜裡,蘇冽爾和坎摩瑞公爵在要塞的碉堡塔樓內,徹夜深談。
「閣下應該知道宮廷裡的大小事吧?」微笑著,蘇冽爾直視對方的雙眼為他倒酒。宮廷裡
的勢力幾已被他掌控,若能將這人收為自用,等於拿到北地軍權。「陛下身邊的老臣們
一一為了個人利益而忘卻對陛下的忠誠,使陛下非常傷心。陛下常對我感嘆,
他身邊可以相信的老臣,應該只剩至今仍為他出生入死的閣下了,是吧?」
對上眼前這位年輕人的炯眸,聽著那比一般人還悅耳的嗓音,加上香醇美酒,
坎摩瑞公爵微醺著不由自主道出自己的真心話。「只要我在這個位置上一天,
就會效忠統領北聖稜的君王。」
「這真是王者之幸。」蘇冽爾的笑音若銀鈴,三言二語之間很快就確定了此人可用。
一杯又一杯的勸酒,蘇冽爾與坎摩瑞公爵把酒言歡,暢談國家情勢。
「公爵閣下是我國棟樑、北地的屏障,請一定要堅守崗位,
佑我北聖稜王國之國祚。」蘇冽爾意有所指的請託。
「哪裡,只要西流伯爵閣下您用得著我這個老人就盡管說。」坎摩瑞咋舌笑,
打著酒嗝。「不怕您笑,我最想要的就是可以安穩的渡過下半輩子呵。」
在北方的幾天,蘇冽爾跟著坎摩瑞四處巡視軍事佈署,也確定了對方是個可以利用,
但不可信任傢伙。
北聖稜英雄坎摩瑞公爵的政治立場明確,他不是波路迪的餘黨,
而是棵牆頭草——很明顯,誰把持宮廷他就聽誰的。
* * *
蘇冽爾在北地勞軍的期間,北方的里恪國與鄰國停戰了,詳細原因不清楚。
里恪國的停戰消息一南傳,教北聖稜君民上下都鬆了一口氣,本以為危機解除了,
但事情沒這麼快完結,南邊忽然傳來軍情,道是南聖稜國毀棄同盟,跨江攻上來了!
一收到這個消息,蘇冽爾立刻用最短的時間駕馭翼龍飛回王城。
聖貞娑璘堡。國是會議。
「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王兄再次背叛我!」珞王又怒又悲的摔下南境告急
的軍情羊皮卷,吼著捶桌。
朝臣們都不敢發表什麼意見。過去掌握政務的老臣都不在了,現在換上的都算是新血,
大臣位置都還沒坐熱就遇到要打仗,每個人都心慌意亂。
本來眾臣都在心裡慶幸里恪國停戰了,可現在南聖稜竟然打上來,
要是里恪國也趁機打下來,被雙邊夾擊的北聖稜要怎麼招架?
還有看來當初尚普倫販售軍機一案是確定真有其事了,不然南北僵持了十幾年,
怎麼一同盟南聖稜就突破了他們的防禦,一定是掌握了他們的軍備機密。
長年來,一直不願去正視的危險平衡就要崩盤了嗎?眾臣們都心驚膽顫。
「陛下,請讓臣擔任大使去與玦王和談。」蘇冽爾首先發言,引來眾臣側目。
軍情書他看過,道是玦王帶領艦隊過江來攻,帶著一頭兇猛無匹的黑色巨妖,
勢如破竹的攻破江岸防衛線,已快要把璘爾稜城打下來了。
情報顯示,那頭領軍衝鋒的黑色妖怪,臉是牛形、有一對妖魔似的火眼,
體形像一座山一樣巨大。長著一對尖銳又粗長牛角,角一頂就可戳穿十個北聖稜士兵。力大
無窮、刀槍不入,背上有蝙蝠翼狀的黑翅,展翅一飛就遮天敝日,駭人非常。牠用後肢
站立,前肢握著燃發火光的巨斧,橫劈一掃就可以砍死幾十個士兵。還會吐火,
火球一吐就可以炸倒一棟樓,像一座會狂奔的火石投彈機。
「太危險了!玦王出爾反爾,西流伯爵千萬不能涉險!」蘇冽爾的人馬立刻高聲阻止。
「而且這不是用人可以打的戰爭,要趕快召來魔導士迎戰啊!」
話雖這麼說,但之前的「咒詛國王事件」在北聖稜造成了一連串的風聲鶴唳,
國內的降魔師、魔導士和咒術士們幾乎全都躲起來,短時間內可能找不出一個能上前線的。
蘇冽爾起身打住眾臣們的議論,向珞王請命。
「陛下,除了調派援軍之外,請令臣去和談,看玦王有什麼要求,」軍情書的內容看來
簡直荒謬,但比起三頭蜥和雙頭魔獸,蝠翼火牛怪好像也不算什麼。「我們雖然在軍力
方面多少有準備,但現在等於腹背受敵,不能冒然就打,要以停戰為優先——我們
要提防的不僅有里恪國,也要防號稱中立的亞司佩王。」
* * *
蘇冽爾成為和談大使很快被他「不著痕跡」的傳出去,
讓聽到消息或曾受惠於他的民眾都感佩他的勇氣。
明明生來就不是北聖稜國人,現在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寵臣了,
還能不顧自己安危為全民付出奉獻,將自己置身危機之中,真是太偉大了。
連本來對他抱持反感的人都對他改觀——誰說他是以美色操縱國王的佞臣?貴族們
沒一人比他更勇敢的了!
當蘇冽爾領著援軍和軍糧等等趕到前線時,璘爾稜城已經被玦王占領了。
城外,在北聖稜軍的駐紮地,蘇冽爾大力的安撫失守城墎的將領們與傷兵後,
隔天天一亮就乘著翼龍單槍飛去璘爾稜城求見玦王。
玦王同意讓蘇冽爾和翼龍降落在城裡,並在城堡大會客室接見他。
「怎麼?西流伯爵,我親愛的王弟派你來遞降書嗎?」拄著權杖,
玦王冷笑的眼中有種狂亂光芒。
「我不是來論公事,阿力金在哪裡?」蘇冽爾開門見山就說了。不管是要打還是要和,
他都要先確定他的男人現在到底在哪裡!
見對方一身冰冷的逼人氣魄,玦王愣了一下,倒沒想到自己拿的是這麼一副好牌,
看來要得到最終標的物不用花多少心思了。
沒帶護衛,玦王單獨領著蘇冽爾去到堡內的地下冰牢。
步下階梯越靠近冰牢,隆隆的聲響越清晰,像是野獸的吼叫。蘇冽爾越聽越心驚,
心臟好像被利爪掐住了,一口氣堵在心口。
進入冰牢後,蘇冽爾看到他了!阿力金傷痕累累的被明鋼鎖鍊綁在冰壁上,痛苦的哀號著。
「阿力!」從腳底衝上來的冷教蘇冽爾一時間神魂俱失,衝上前去卻撞到一堵無形的牆,
被彈開跌坐在地上。
「嘿,你怎麼看得出牠是阿力金?牠變成這副德性,連我都看不出來牠原本長得是什麼
樣子。」玦王一手取下掛在腰間的鞭子,一手拄著杖直走向前,穿過了那道透明的牆。
蘇冽爾起身撲上去,但還是沒法子越過結界牆。他不明白玦王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細看,才看清被綁在冰壁上的是戰場上傳聞的蝠翼火牛怪。不,那是阿力金,
他打心裡確定冰壁上的牠就是阿力金。
怎麼會?這是阿力的獸形嗎?「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你為什要把他關起來!」蘇冽爾
震驚怒問,握拳捶在結界牆上。
「為什麼?因為他不肯乖乖受死,所以變成這樣想反抗我。」玦王大笑。「不過也好!
變成這樣很聽話,可以到前線去幫我打仗。」
「受死?為什麼?他是你兒子!」蘇冽爾拔出藏在袖裡的明鋼匕首刺向結界牆,
但卻無法劃破它分毫。
「牠不是!牠只是一個低賤幻獸女產下的汙穢妖怪!」玦王霎時面色猙獰的怒咆。
「什麼?你說什麼?」匕首沒有用。蘇冽爾快速的回想破解結界的咒術,
並試著叫喚阿力金。「阿力!看著我!阿力!」
但黑牛阿力金對蘇冽爾沒反應,只是本能的吼叫著。
「牠認不得你的!你不必白費力氣。還有我設下的結界,只有我才有辦法解除。」玦王
得意的冷笑,抖了散發精光的鞭子往地上「啪」地一鞭。「大神憐我,念在我被這十數年來
的怨恨煎熬,把這頭骯髒的錯誤送到我面前,讓我可以盡情的凌虐牠,一解我心頭之恨!」
哈哈狂笑,看似瘦弱的玦王甩鞭卻勁道十足,一鞭又一鞭抽在黑牛阿力金的身上。那鞭子
上頭一定被施了魔法,每一鞭都讓阿力金皮開肉綻,痛苦嘶號不已。
「住手!你這個瘋子!」蘇冽爾怒吼,手心差點要爆出龍捲風。不行,這樣這個冰牢
會爆裂,上面的城堡會垮下來,他們通通都活不了。「還給我!把阿力還給我!」
「吵死了!」玦王高叫丟下鞭子一手成爪引動一顆火球,
轉身越出結界牆就朝蘇冽爾的方向轟過去。
火球來得太快太猛,蘇冽爾要躲差點來不及,被爆炸的風壓震傷。一個又一個的火球彈
連炸,讓他狼狽的只得喚出小龍捲風把火彈衝開,奔向階梯往上逃,聽到後頭玦王狂囂著。
「想用搶的,別做夢!被我關住的誰也救不了!你盡管走吧,
等你考慮好是否跟我交換條件再來,我會等你回來求我!」
奔到地面,玦王的軍士全都圍過來將蘇冽爾團團包圍,
但咳著血憤怒到極點的他不將他們看在眼裡,連番數十道龍捲風就把人全轟飛。
蘇冽爾衝到室外吹了哨子叫來翼龍,翻身上了去往天空飛。沒法子破解玦王的結界
就無法救人,他得回去想辦法。
跟著來到室外看翼龍飛走,玦王喃喃道:「不過我有說要讓你走得那麼順利嗎?」他把
黑牛阿力金牽上來了。
玦王一手扯了扯明鋼鎖鍊,一手狠狠的再給牠一鞭教牠痛號,接著指向天上的蘇冽爾。
「把他給我打下來!」
* * *
一顆火球從翼龍的後下方轟來,蘇冽爾來不及閃,翼龍就被炸傷翅膀往下掉。
下墜中,蘇冽爾看到把他打下來的是黑牛阿力金,
令他又驚又怕的召來風之力將自己和翼龍托著落入森林裡。
聽到震耳欲聾的獸吼和隆隆隆拔山倒樹的恐怖破壞聲,
蘇冽爾知道是阿力金追來了。顧不得受傷的翼龍,他拔腿往北聖稜軍的紮營地逃。
不能被追上,阿力金現在認不得他,他可能會死在對方手上,
也有可能他會失手殺了對方。總之,絕不能被追上!
但說時遲那時快,蘇冽爾還是被追上了!他只好雙手結印召喚風之力,
回身發龍捲風轟向阿力金。「阿力!我是蘇冽爾!快醒來!」
咆哮著,黑牛阿力金被轟倒了又爬起來向蘇冽爾暴衝。
蘇冽爾急退,龍捲風一道又一道向前疾去,但一直沒法子擊倒對方。他知道這是自己
下意識心軟了,因為就算對方現在認不得他,但那還是阿力金啊!
退到不能再退差點要撞到樹幹,蘇冽爾再結印直唸咒語隔空劃一個魔法陣向前方打去。
「吼啊啊!」被魔法陣罩個正著,黑牛阿力金在壓制光陣裡狂暴的吼叫掙扎。
踏了二步上前,蘇冽爾心痛的隔著魔法陣光柱看他,眼淚忍不住滾了下來。
「阿力,我是蘇冽爾,你快醒來,讓我帶你回家。」他柔聲呼喚。
狂暴的吼叫減弱了,黑牛阿力金在那聲聲的哀求中,
愣愣的抬頭隔著光壁盯著呼喚他的對方。
那霎那的轉變,讓蘇冽爾又哭又笑。「是的!是我!是你的蘇冽爾!」
忽然,黑牛阿力金火紅的雙眼流出淚來,教蘇冽爾整顆心都揪結在一起。「阿力!不哭,
我帶你回家。」他急道,貼上光壁要安撫他。
可就在蘇冽爾心神失去防備的這一霎那,壓制光陣的光壁便消失了!
黑牛阿力金忽然暴吼著撲上前抓住蘇冽爾,將他一翻壓在千年大樹的樹幹上。
「阿力!放開我!好痛!你不認得我了嗎?」蘇冽爾尖叫,狂風在他們的周身乍起。無法
掙脫的被壓制在樹幹上,他疾聲呼喊試圖喚回愛人的理智。「是我!我是蘇冽爾啊!」
回應他聲聲悲喚的是黑牛阿力金更狂亂的吼叫。彷彿是痛苦到了極點,
發狂似的一爪就撕了他的衫褲。
「不!阿力!冷靜點!」被壓著動彈不得,蘇冽爾回頭驚懼的瞄到對方臉上一片猙獰,
眼裡卻盡是痛苦。好像有二個人正在那牛怪的身軀裡戰鬥,一個是被囚禁的阿力金人性,
一個是失去理智的阿力金獸形。
扣住了蘇冽爾的腰臀,黑牛阿力金咆哮著死死將他壓在樹幹上。
「不要啊!阿力啊啊!求你!」蘇冽爾哭號著,像被凌遲似的躲不了,
痛得好像身體要碎掉了,像內臟都要被刨出來。現在不能使用風之力,他怕此刻召喚
風之力自己會失去理智被力量反噬,不然就是像小時候弄死蔓庫那樣的害死阿力金。
沒聽到最疼惜的蘇冽爾對他的哀求,黑牛阿力金失去理性。
「放開我!阿力!求你啊!我是你的蘇冽爾……」蘇冽爾惶然悲哭著,
被以往最愛的小牛催殘的淒慘不堪,痛得神智要渙散了。不行!不可以暈了,
不可以死在這裡,我是風之子!我是未來的風之王,我還要把我的阿力找回來!
黑牛阿力金狺狺的號吼著,原本火紅的眼轉成墨黑,眸裡盡是恍惚和茫然,
鬆開了扣著蘇冽爾腰臀的利爪,牠退了出,放開了對他的鉗制。
「阿力……」蘇冽爾傷重的滑下趴在地上。想回頭卻痛到麻木動不了。勉強的回望了
阿力金一眼,他看出對方仍認不得他。「……我是、蘇冽爾……你答應我……會回來……」
黑牛阿力金不動了,牛眸愣愣的好像認得出蘇冽爾又像不認得,半晌他突然又痛苦號叫,
暴吼著狂奔亂撞衝倒了一排大樹,奔向遠處。
「阿力……不要走……回來、阿力……」怕對方亂跑會再被玦王抓走,
遍體鱗傷的蘇冽爾覺得自己快昏過去。
不行!不可以昏了、會死的!他咬牙在地上撕抓著,
順著千年大樹的樹根攀上去撐著自己死命的站起來抱住樹幹。
「至尊的日神!請憐惜您的子民!治癒小人的傷疾!祈求您!以您無上的大能!」
蘇冽爾仰天嘶號,狂風暴起。千年大樹暴射出億萬道金光,枝頭上的葉片瞬間全枯了!
森林裡棲息的百鳥全狂亂飛竄上天,隱伏的動物盡皆四處奔逃,
以他腳下為圓心的數道光波向周圍放射狀射出去,地上的綠草以閃電的速度全乾枯,
在天空狂亂翻飛的枯葉也隨風成灰。
隆隆隆的地震了,四周的樹木一棵接著一棵倒下,千年大樹的樹幹則從中間由上而下裂開。
「對不起……對不起……」淚流滿面,蘇冽爾頹然倒地。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