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已經寫完但沒貼完，答應了朋友於是來還債XDD
都快要一年的啊什麼時候要加演!(敲碗
✽ 此篇文為 利維坦2.0 衍生作。 OOC注意!
二四一堅信這件事會隨著時間淡掉，反正他們現在身處黑牢，某種意義上來說可是非
常安全，二零九和二零七也有自己的事要做，哪能一直纏問他。
二四一能理解二零九的懷疑，男人佔有慾的體現正是他被深愛著的事實，雖然有點煩
人，不過他心底是很開心的。
離開禁閉室後，他沒再跟真空單獨見面或說話，他想，清者自清，二零九遲早會承
認，一隻貓咪抱枕根本不代表什麼。
二四一原本是這麼盤算的，但當他再一次被喚到典獄長室，他才發覺自己已經被迫成
為這場權力暗鬥下的一個角色，且不允許抽身。
「原北堂院的記憶核心太過複雜，而且防護系統十分嚴謹，我需要更多關鍵字或線
索，才能侵入。」真空說。
「我能講的都講了，你還要我怎麼樣？」二四一說。
見到真空，二四一以為自己會困擾、會不悅，然而，他竟然只感到緊張。
雖然五個月的禁閉生活讓他聽慣了對方的嗓音，但如此光天化日下的面對面、單獨接
觸還是第一次－－畢竟上回做筆錄的小房間可沒有窗戶呢，而這亦是他第一次能好好
觀察這名男人，真空依舊表現得毫無破綻、優雅溫和，依舊英俊瀟灑、勾人心神。
…勾人？等等！被勾的是他嗎？二四一突然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想知道，所有你記憶中在原北堂院生活過的人，」真空的話將二四一拉回現實，
「他們的名字、代號、有著怎麼樣的過往，即使已經死掉或離開也沒關係，因為記憶
核心保留一切存在過的證據。」
「…知道了這些，有什麼用？」二四一問。
「順利的話，能除去原北堂院，不再有殺手，不再有任務，你和你的朋友不再危險，
你弟弟袋狼也不用參加最終測驗。」真空說。
早料到這男人不會沒有籌碼就找他談交易，但這個條件完全就是他渴求的，二四一幾
乎要立刻點頭答應。
「…風險呢？如果被他們發現是我洩漏的，袋狼會不會有危險？」二四一謹慎問道。
「這個我沒辦法保證，他們的防備只會越來越嚴，就算是連接進去的人都會暴露在危
險之中。」真空說。
「那我來做，」二四一馬上說，「我曾經入侵過原北堂院的記憶核心，我了解他們的
保護程式，而且我足夠強。」
真空微微挑眉，二四一霎時察覺衝口而出的話洩了他的底，只能尷尬地扯笑。
「…呃，我說，那個，我弟弟是搞高科技的啦，他七歲就喜歡駭別人網路…」二四一
招供道。
當初只是秉持著好奇玩玩的心態進入原北堂院的記憶核心，後來感覺到危險，二四一
不再這麼做，且為了袋狼的安全，他甚至有段時間禁止袋狼碰任何電子產品，這件事
的緣由連二零九和二零七都不知道。
「…讓你做，也好。」最後，真空點頭答應。
在黑牢裡面，犯人可以選擇利用自由活動時間學點才藝技能，或找牢房內的固定工
作做，免得與社會脫節，即使是無期徒刑、永遠出不去的人，也可以藉此得到成就
感、滿足感，並讓牢獄生活增添變化、減少壓力。
例如像二零九跑去烤餅乾，二零七去做資源回收一樣，二四一成為了典獄長室的清
潔工。
這當然只是表面的頭銜，在真空弄來整套電腦系統與VR設備後，二四一大部分時間都
花在地下密室裡，研究該如何入侵記憶核心、嘗試各種關鍵字、一邊尋找對真空有利
的情報。
有時候二四一會不小心連結到他與二零九的回憶、與袋狼的回憶，看著那些曾經的幸
福與和平，二四一知道必須強迫自己跳脫出來，因為一旦陷進美好的記憶中，他的意
識將永遠徘徊在虛擬世界，永遠、永遠找不到出口。
負責替他引導的是真空，一開始他們就說好，讓越少人參與行動才能確保越安全，雖
然現在黑牢已經在真空的掌握下，可是難保不會有見錢眼開的牆頭草出賣他們。
闖進記憶核心、還要一邊閃躲防護系統、接收那些不同的人的複雜回憶，二四一感到
身心異常疲憊，更甭說原北堂院裡面多少打打殺殺的殘酷畫面，更讓二四一得重新面
對自己殺過幾個人的事實。
雖然看別人的經歷可以當作看紀錄片，置身事外，但輪到看自己的，可就完全笑不出
來了。
再次以同樣的視角望著剛開始和他一起出任務的年輕二零九與二零七，二四一忽然發
現當他手上的軍刀染滿敵人鮮血時，他們眼中露出了明顯的恐懼。
難怪，很久以前二零九說過，工作時的自己讓他覺得很陌生。
「二四一。」突然，VR眼鏡被身後人取下，耳邊響起某個冷淡的男音。
「…真空…」二四一眨眨眼，這才想起自己不是出任務，而是在地下室入侵他人的記
憶……呃，好像是自己的記憶。
「時間到了。」真空說，把VR眼鏡放到一旁，順手拉起坐在地上的二四一。
「你不覺得我很可怕嗎？」二四一撇過頭問，反正他的記憶真空都同步看到了，也沒
什麼好遮遮掩掩。
「…想保護重要的人沒有不對。」真空說，並緩步到電腦前，動手刪除他們剛剛侵入
的軌跡。
二四一站在原地呆愣著，心裡無法克制地泛起一股酸澀，這句話如果是二零九或二零
七說的，他會理解為安慰，但從真空口中說出，他居然覺得是救贖。
或許，他正渴望著由一個第三者，來肯定他一路披荊斬棘走來的信念，沒有不對。
「我要走了。」二四一用手背擦擦眼角，邊說。
「請。」真空說。
起初進黑牢時，二四一就因為外貌被盯上過，雖然沒人真正成功碰到他，但以他為主
角的流言蜚語從沒斷過，尤其在他宰了人後，各種版本的傳言就在三棟犯人樓之間流
竄。
這幾個月來，更基於他當了真空上任後的第一個專屬掃地工，每次掃完還一副全身累
得要死的模樣，進而產生許許多多千奇百怪的八卦。
當然，內容都是以他和真空有姦情為腳本發揮。
「幹你要不要自己來檢查啦！」在第一百零一次二零九表示自己不是懷疑他但是傳言
應該不是真的吧？的時候，二四一乾脆大喊。
媽的！他昨天才發現原來五年前、自己排隊四小時買給心愛袋狼的草莓小蛋糕就是被
二零九誤吃掉的，簡直氣得想揍對方一頓。
可是那麼久以前的事情，估計二零九根本不記得，二四一只好把怨氣吞回肚子。
「那個典獄長該不會逼你做苦工吧？」二零七笑問。
「沒有啊他房間超乾淨。」二四一說，雖然他們實際上是在地下室幹見不得光的事，
但表面工夫的掩飾還是得做好。
「他房間？」二零九敏銳地皺眉。
「他辦公室啦。」二四一連忙補上。
「他要是對你怎麼樣－－」二零九還是滿臉不放心。
「他要是對我怎麼樣我不會反抗嗎？」二四一沒好氣說道，「你們兩個真的很閒是不
是，來過兩招啊，我不拿棍子讓你們啦。」
「幹你說的喔！」二零七馬上躍躍欲試，不忍說他和二四一的勝負紀錄是一勝五千四
百八十七負，贏的那次還是因為袋狼雲豹又和別人打架使得二四一分心。
二零九嘆氣，他不相信二四一會騙他們，他和二零七已經悄悄查出二四一和典獄長做
過交易要保障他和二零七的安全，免得被受到懸賞利誘的犯人殺人滅口，可是都事過
境遷那麼久了，為什麼二四一還要跟典獄長牽扯不清呢？
幹，以前出任務要被二四一罩，現在進黑牢還要被二四一罩，二四一到底把他們當什
麼了！
二零九在心裡決定非要搞清楚事情真相不可。
「袋狼！」一聲驚叫迴盪在密閉空間裡。
真空迅速起身、繞過機器抓住二四一，瞬間把VR眼鏡扯下來。
「袋狼！袋狼呢？」二四一嚇得六神無主，眼中充滿恐懼，手不住顫抖。
「袋狼不在這裡，你在他腳受傷之後立刻送他去醫院，他沒事。」真空冷靜道。
「袋狼沒事…袋狼沒事…呼…太好了…對，袋狼沒事，但是他…變成殘疾人了…」二
四一斷斷續續地說。
真空放開他，拉來一把木椅子，讓二四一坐下休息。
「…我可以…看看袋狼嗎？」過了一會兒，二四一摀著臉問。
「入侵越新的記憶就等於玩越大的火，如果被你弟弟發現，就更可能被原北堂院發
現，你曉得後果。」真空說。
「…好吧。」二四一垂頭，他不可能冒著賠上袋狼性命的風險來滿足自己的思念。
真空盯著他，沉默一下才說，「…如果你只想遠遠看看監視器的畫面，我可以駭進去
原北堂院的監控系統。」
「真的？」二四一倏地站起，燃起一股希望。
「當然，這比入侵記憶核心簡單多了。」真空說，並走到電腦前開始快速敲敲打打。
二四一繞到真空背後，看著電腦畫面跳出好幾個警告視窗，然後被真空一一破解，不
出十幾分鐘，原北堂院訓練室的監視畫面就顯現出來。
二四一一眼認出袋狼、雲豹和渡渡鳥三個孩子的身影，袋狼正在對練中被雲豹打掉兵
器，然後袋狼氣得跺腳，隨後拿出一條可能是雲豹內褲的東西，讓雲豹追著他整場跑，
渡渡鳥則笑彎了腰，最後三個人被教官叫去罰站訓話。
這個袋狼，他一不在就做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根本欠揍。二四一想著。
…但是，他們看起來都過得很好。
「真空，謝謝你。」心中一股難以言喻的感動，二四一下意識從後頭環抱住真空的肩
膀，原本以為此舉會被男人一秒掙開，然而，卻沒有。
隨著日子過去，二四一覺得真空並不是一個壞人，他頂多冷淡了點。
真空從未將情緒表露於外，永遠戴著溫和的面具，讓人猜不透也看不清，作為一位打
算從政的人，他表現得很完美。
當他們獨處的時間長了，有時候還討論起二四一在原北堂院的記憶，真空會順便問起
他的身體狀況或想法，雖然二四一認為這只是對合作夥伴禮貌的交流，但是越來越頻
繁的交談卻讓二四一對真空無意間產生些許不受控的感情。
真空和二零九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二零九溫暖貼心，會認真專注摺好每一件衣服、疊好每一副碗筷、擺好每一個坐墊，
冬天下午會陪二四一躺在沙發上曬太陽、睡前會給他充滿愛戀的親吻，對袋狼的任性
舉動從未生氣過，更張開手臂包容二四一所有的負面情緒。
就像二四一把袋狼寵壞一樣，二零九也把二四一寵成一個半點家事都不做、看到地上
有食物還會跨過去的國王。
至於真空，則是想要掌握一切，強勢的不容拒絕，他會用他的方式讓二四一覺得被需
要、被在乎、被重視。真空鮮少說空泛抽象的形容詞，他若想，會直接用行動表示出
他的關心。
比起二四一喜歡逗弄二零九讓後者害羞傻笑，真空卻有辦法氣定神閒讓二四一自己講
一講後尷尬臉紅。
真空和二零九不一樣，真的完全不一樣。
「唉～。」二四一重重嘆氣，用塑膠湯匙左右鏟著那顆永不妥協的貢丸。
「不吃給我啦！」二零七一看，馬上說。
「四一，怎麼了？」二零九問，還瞪了一眼二零七差點撈過界的手。
「我在想，為什麼九那麼可愛呢？」二四一憂鬱地說。
「噗！」二零七剛喝下去的水差點噴出來，「你發瘋喔！」
「你很久沒說我可愛了…」二零九擺擺頭顯得有點不好意思。
「九，你去對面跟七換位子啦，這樣我才能邊看你邊吃飯啊…」二四一故作撒嬌道。
「幹！！」二零七瞬間想翻桌。
自從一年多前B棟的老大被二四一幹掉，新卡位上來當頭頭的犯人直接拉攏二零七，
要他當打手，平時則承諾不會干涉他的行為，二零七一聽條件還不錯，再者要長久生
存於黑牢，背後勢力不可少，他就答應了，還硬拖隔壁棟的二零九加入。
一下子因為多了兩名厲害的打手，黑牢三棟犯人間的勢力又有些許變動，戰無不克的
二零九與二零七隨即打響名號，漸漸的沒人敢公開招惹他們，即使不是同個老大底下
的小弟，打飯菜排廁所遇到他們還得自動讓路。
二四一乘著順風，日常生活十分便捷，他倒不擔心二零九和二零七鬧出什麼狀況，因
為他知道那個B棟的老大，就是真空安排的手下。
二四一比較需要憂慮的是入侵原北堂院記憶核心的行動，隨著越來越深入，那些貧窮
的、痛苦的、血腥的、泯滅人性的記憶讓他難以煎熬，真空好幾次跟他說算了，就到
此結束沒關係，但他不想放棄，就差那麼一點，他絕對不能讓袋狼步上他的後塵。
另一方面，二四一和真空的關係也變得微妙，雖然真空早就見識過他大部分的記憶內
容，但他逐漸覺得羞恥，更不想讓真空看到他和二零九的一切親密動作。
二四一無疑還是愛著二零九，但對真空越發深陷的感情，他說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給你。」某天吃完飯後，二零九趁空檔拿給二四一幾塊餅乾。
「欸我怎麼沒有！」二零七抗議。
「你又不吃鹹的。」二零九說。
開心的二四一把餅乾包好塞進口袋，然後看看時間，笑著跟其他兩個人說掰掰，就朝
著往典獄長室方向的走廊去。
二四一並沒有注意到，二零九盯著他的深沉眼光異常地凌厲。
今天的入侵十分順利，他們從原北堂公園的記憶核心找到一些能用的訊息。
「呼。」二四一取下VR眼鏡，雖然花了比平常久的時間，幸好收穫還不錯。
真空坐在電腦前，視線卻停駐在二四一身上，直到後者轉過來，他才不疾不徐側開頭。
「啊～肚子好餓可是又好累，我睡一下你等等再叫醒我吧。」二四一說，同時移動到
真空特別買來給他躺的沙發床旁邊。
大概是真空可憐他吧，畢竟探索記憶核心彷彿做長長的夢，醒來後還是相當疲憊不
堪，為了別讓二四一出現惹人注目的憔悴面容，真空後來都讓他獨自睡一會再離開。
「啊對了，我有愛心餅乾，你要吃嗎？」二四一炫耀般地拿出早上二零九給他的點
心，在真空面前晃幾下。
「我不吃來路不明的東西。」真空說。
「靠這是你監控下的犯人做的欸，什麼來路不明，」二四一用右手拿出一塊，放到嘴
裡咬了一小角，「你看，沒下毒好不好。」
二四一把餅乾遞過去，真空從沒在他眼前吃過東西，二四一只想逗逗對方，反正這男
人大概會冷著臉揮開他的手吧。
然而，真空舉起手握住二四一的手腕，自然地將之拉到嘴邊，張口咬下整塊餅乾，當
二四一嚇傻愣住的同時，還伸出舌頭舔掉二四一手指頭上的餅乾屑。
「還行。」真空說完，放開二四一，逕自站起，從二四一另一隻手中拿走整包餅乾，
接著從容離開地下室。
等到二四一回神，人影已經消失。
「幹…留一塊給我啊……」二四一愣愣自言自語道，甚至還搞不清楚剛剛究竟發生什
麼事。
「四一你最近很奇怪欸。」當二零七用陣營裡最後一隻卒吃掉二四一的帥時，忍不住
說，「你是不是故意放水啊？」
「有嗎？」二四一說，邊移動另一只旗子。
「你昨天還打輸九。」二零七說。
「沒拿兵器我本來就贏不了九啊。」二四一說。
「最好是啦，九每次都讓你，然後全力揍我。」二零七說。
「你可不能趁九不在的時候說他壞話啊。」二四一說。
「好啦好啦反正你們兩個就是聯合起來欺負我，我也想談戀愛啊！」二零七生氣道。
「談戀愛…」二四一忽然想到真空，那個人有沒有愛過誰呢？
「四一？」二零七的手在他面前揮舞。
「嗯？」二四一眨眨眼，回神。
「你最近真的很奇怪欸！」二零七蹙眉說。
這時候，二零九遠遠看到他們，便走過來。
「欸七，這個給你。」二零九把一袋餅乾扔到二零七懷裡。
「九哥！」二零七感動大喊。
無視二零七誇張的反應，二零九朝向二四一問，「上次的餅乾如何？我更改了配方裡
的牛油比例。」接著表示雖然他自己吃過，但還是想聽第三者的意見。
「甜甜的很好吃啊。」二四一不假思索說道。
倏地，二零七停下吃餅乾的動作，抬頭疑惑看向二四一，「…上次那批不是鹹的嗎？
所以才沒有給我啊。」
「四一，你真的有吃嗎？」二零九問。
「有啦…」二四一笑不出來了，不過他的確有吃啊，吃了一小角。
「那裏面包的是什麼料你不會吃不出來吧？」二零九續問，探究的意圖更加明顯。
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填補，二四一真切感受到這句真理名言的意義，他寧可迴避
話題也不願意用如此明顯拙劣的謊話繼續推託，尤其二零九和二零七都正用懷疑的眼
神看著他。
「…我沒吃。」二四一低聲說，「對不起，九。」
「那餅乾呢？」二零九問，要是還沒吃，大可以直接承認在房間裡啊，難道食物會自
己跑掉躲起來？
二四一幾乎不敢看二零九的眼睛，更不可能說出餅乾被真空拿去吃掉的事實。
最後，二零九沉著臉，不再說一句話，走了。
二零七瞧了瞧二零九的背影，也跟著離開。
獨留二四一在原地，以及棋盤上遺漏掉沒收進棋盒裡，孤零零的一只『帥』。
「你趕快跟九道歉啦。」二零七不斷對二四一說。
「我道過歉了，他不聽。」二四一略為煩躁地回。
不知去向的餅乾讓二零九與二四一陷入冷戰，雖然二零七同樣覺得二四一不應該扯
謊，但他更不想看到在一起多年沒吵過大架的兩人因此分開，於是他每天奔跑於兩
個人中間，一下勸這個、一下說服那個，就希望他們恢復如初。
「只說對不起不叫道歉啦，你要把前因後果好好跟九講清楚啊。」二零七說，他原本
以為會不願意低頭的是二四一，沒想到卻是二零九，呃也是啦，二零九確實有足夠的
立場不接受道歉。
事實上，二四一隔天立刻去找二零九當面賠罪了一次，但是當二零九問起餅乾哪裡去
了，二四一仍堅決不肯說，於是二零九留下一句「那就算了」然後頭也不回離開。
「你最近到底在做什麼？四一，我覺得你變了。」二零七說。
「…我變了？」二四一重複好友的話，覺得不解。
「你是不是瞞著我們正在進行什麼危險的事？」二零七問。
二四一嘆口氣，無奈地點點頭承認。
「不能告訴我們？我們不能問嗎？」二零七說。
二四一搖搖頭。
「我不懂，四一，我們之間不是一直都沒有祕密嗎？」二零七困惑說。
二四一沉默。
「既然你不想說…好吧，那我要去找九了，不管怎樣你們趕快和好啦，吼，很久沒被
閃了欸。」二零七拍拍二四一的肩膀說。
曾經擁有之後失去會比不曾擁有更痛苦，二四一想盡法子釋出歉意，可是當遭到二零
九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後，他開始徬徨，不知道接下來該往哪裡走。
他或許錯了，起初便不該自以為是、自私地設想二零九與二零七需要什麼、不需要什
麼，他們不是脆弱的人，他才是。
「二四一！」
張開眼睛的時候，二四一發現自己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真空扶起他的上半身。
「…我怎麼了？」二四一用乾澀的嗓音問。
「你差點陷入回憶了。」真空說，一手抓住二四一仍在顫抖的手。
「我…我跟誰的回憶？」二四一問。
「你跟二零九的。」真空說。
「我跟九…是很美好的回憶嗎？我們在做什麼？」二四一又問。
「二零九問你要不要把下輩子交給他，他會好好照顧你和袋狼。」真空用一貫淡漠的
語氣說。
「…那我回答了嗎？」二四一皺眉，他竟然不記得這件事。
「沒有，你直接衝上去親他。」真空說。
「是喔…」二四一閉了閉眼，「…幹我是白癡！」他突然掙扎起身。
真空扶著他站好，二四一立刻說，「對不起，真空，我沒辦法騙九，我要去跟他解釋
一切！」
「…如果說我不想你去呢？」真空拉住二四一的手，語氣沉沉地說。
「真空，別逼我揍你。」二四一搖搖頭說，下個瞬間用力抽回手。
深怕真空再有什麼舉動，二四一盯著對方看一邊後退，不過真空最後只撇過頭，說，
「你走吧。」
二四一在烘培室找到二零九，高溫電熱的環境讓二零九大汗涔涔，而他見到二四一衝
來時有點吃驚。
不等獄警過來趕走他，二四一強硬地拉著二零九到外面。
「我在幫真空入侵原北堂院的記憶核心。」待二四一和二零九抵達一處人煙極少的樓
梯角落，二四一馬上低聲說，「對不起，九，這件事太危險，我不敢讓你們知道，還
有…我們會進黑牢是因為我擅自調查原北堂院內部高層…才害的你跟七落難…我很抱
歉……」
「然後呢？」二零九聽完後問，並沒露出太驚訝的表情。
「什麼然後？」二四一愣問，難道剛剛的自白不重要嗎？
「你跟真空的事。」二零九說。
「我跟真空…我跟真空？我說了我在幫他…」二四一說。
「大家都說，你跟真空有私情。」二零九幾乎是咬牙切齒講出這句話。
「那是謠言，一直以來都有謠言，你難道不相信我？」二四一有點激動，忍不住逼近
對方。
「給你餅乾那天，我去見了真空。」二零九推開二四一，使兩人的距離變大，「我很
在意，於是隨便唬爛個理由到附近，說要找你，真空卻說你在休息…你為什麼在休息？
你…你們…不可能沒有關係！」二零九眼中滿溢著痛苦，「…然後從他桌上，我瞄到
我做的餅乾。」
那天的事，二四一同樣歷歷在目，如今從另一個人口中道出，他只能啞口無言。
「這樣要我怎麼相信你？四一，如果你不愛我了你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
傷害我？」二零九嘶吼道，他的眼眶紅了，雙手緊握，強忍著不要崩潰。
二四一想要抱住眼前顫抖的男人，但他卻動不了，他想跟二零九說，他還是很愛、很
愛他，他沒有愛上真空－－他真的沒有愛上真空嗎？
一個人，有辦法同時愛上兩個迥然不同的人嗎？
正是此時，二四一才發現自己沒辦法再裝傻否認與真空的感情。
深深吸一口氣，彷彿下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二四一重新抬頭面對二零九的質問，開口
道，「…對，我是喜歡真空，對不起，九，你可以揍我，我不會還手，畢竟是我對不
起你。」
原本緊緊抓住一線希望的二零九，瞬間有如墜入冰窖的感覺，他不敢置信地瞅著二
四一，想在對方臉上探詢些什麼開玩笑的蛛絲馬跡，但是二四一的表情非常嚴冷，甚
至是陌生。
一股交雜憤怒與憎恨的情緒淹滿整個腦袋，二零九舉起手，復又放下，再舉起，握拳
停在空中，他腦海中閃過很久以前、二四一說他的眼睛比貓咪還要可愛，然後捧起他
的臉親了又親的畫面。
最後，二零九把手放下。
「…四一，即使如此我還是很愛你，當初我許諾了要照顧你下半輩子，又怎麼可能
打你？你和七…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二零九嗚咽地說。
突然的分手，望著二零九悲痛萬分的模樣，二四一心如刀割，走到這一步，追究是誰
的錯已沒有意義，強留挽回亦只是垂死掙扎，那不如就讓二零九帶著這樣的結局離開
吧。
二四一知道是自己愛上不該愛的人，導致一連串的不信任與猜忌，他對二零九的愛是
真的，對真空也是，而且這兩個男人都絕對不可能接受他同時屬於另一個人，兩方擺
在那邊，他沒辦法選，卻又無法不選。
若無可避免的需要其中一個人來承擔一切罪惡，二四一絕不會讓二零九成為那個人，
二零九太過溫柔，即使繼續和他在一起，芥蒂仍然在，徒增兩人痛苦罷了，所以他下
了這個決定。
輾轉得知消息的二零七同樣不明白為何二四一會愛上真空，雖然感情是兩個人的事，
但他看二零九恍如喪屍般失去所有人生意義的樣子，不禁也對二四一產生微詞。
反倒是二四一，說開事情兩天後，照樣頂著微笑早上中午晚上和二零七與二零九打招
呼，盡管相對尷尬無言，但他們仍會坐在一起吃飯。
二零九沉默不語，二零七努力找話題，二四一則負責回答嗯嗯喔喔。
二四一仍然關心著二零九，還主動替二零九解決掉他不吃的苦瓜茄子，對此舉動二零
九選擇視而不見。
夾在中間的二零七越來越搞不懂這兩個人到底怎麼回事，二零九面容死寂，二四一掛
著假笑，他都快要不認識他們了。
二零九遭到背叛心情低落可以理解，但二四一的狀況也沒好到哪裡去，即使裝作一切
如常，二零七直覺二四一的精神狀態搖搖欲墜。
「四一，你的手怎麼了？」五天後，二零七忍不住問。
二四一的左手腕和手掌處包著繃帶，雖然二零七四天前就想問，但氣氛不對，他難以
開口。
「這個？在幫真空打掃的時候被玻璃割到啦。」二四一甩甩手說，「小傷罷了，真空
差點要叫救護車，簡直大驚小怪。」
「是喔…」二零七繼續低頭吃飯，但他注意到二零九因此抬頭看了二四一的手一眼。
二四一待在典獄長室的時間拉長，八卦傳言像是得到證實般甚囂塵上，甚至有好事之
徒在二零九面前故意說「你馬子跑了喔」，最後被二零七揍到下跪求饒。
同樣有少數不怕死的人去鬧二四一，不過二四一從未生過氣。
「嘴巴長在別人臉上，他們講什麼我也不痛不癢。」二四一說，還得不時拉住想要衝
去教訓對方的二零七。
「啊你跟九都不在意，那我在意我不就變成白癡？」二零七轉頭過來對二四一說。
「七，你該不會喜歡我吧？」二四一笑說。
「屁咧，我愛的是九好不好！」二零七大聲說。
「我知道啊，那你趕快去跟他告白。」二四一說。
他們剛好來到走廊交叉口，二四一表示要去找真空，就和二零七告別。
「欸我是開玩笑的啦…」二零七目送著二四一邊說，「……但是你怎麼知道啊？」
「試試關鍵字，獼猴。」二四一說。
但是負責引導的人遲遲沒有動作。
「真空？」二四一疑惑。
「四一，已經六個小時了，你的身體會撐不住。」真空說。
「我沒事。」二四一說。
不過，下一秒真空直接關了總電源，讓二四一眼前一片黑暗，表示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二四一只好拿下VR眼鏡。
「你不能因為失戀就糟蹋自己的身體。」真空說。
「我有礙到你嗎？」二四一嗆問。
真空好整以暇的往後靠在椅背上，悠悠開口，「我還真不知道被甩了當天就跑到我這
地下室裡哭一整天又偷拿暗藏的美工刀片自殘接著摔爛所有東西的人有什麼資格問替
他善後的人－－有沒有礙到他？」真空說。
二四一嘖了一聲。
「…在你好之前我們停止繼續入侵記憶核心。」真空說。
「為什麼？」二四一立刻抗議。
「因為脆弱的你太容易被記憶拉走，比以往更容易。」真空說。
「…我才不脆弱。」二四一抿嘴說。
「好，你不脆弱，你在袋狼眼裡必須是完美的，在二零九和二零七面前必須是堅強
的，因為你比他們聰明、比他們厲害，所以你不能脆弱。」真空以完全不起伏的語
氣說，「你以為你們互相依靠，其實都是他們在依靠你，你為了滿足自己的優越感，
才會想不開跑去挖原北堂院的內幕。」
「別說了。」二四一說。
「今天落到這個地步都是你自作自受，就是你害了二零九和二零七。」真空說。
「真空！」二四一用極快的速度揮了一拳過去。
不料真空早有防備，左手擋開二四一的攻擊，順勢將他從背後壓制住，使他動彈不得。
「幹！放手！」二四一奮力掙扎。
「你該知道我不會安慰別人。」真空說。
「對啦幹！你只會陰別人…」二四一說，突然一陣酸楚泛上心頭，眼淚就這樣無預警
地潰堤，和他的軟弱無助一起傾洩而出。「…真空…我要怎麼辦…」二四一啜泣問。
「四一，你擔心什麼？二零九不可能恨你，他只會恨我。」真空抱住二四一說。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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