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豆與綠豆，被放在同個碗裡，一個色盲如何把它們分開？
09.死人活著回來
午夜的月光霧霧的，像沒擦乾淨的屁股。
雖然這種感覺很可能源自於兩個小時前季楷平在地下室甩了他一巴掌。
前往莫斯科的路上，沒什麼特別的，一如往常地在高速公路上危險駕駛。
比較特別的是季楷平坐在他身邊，讓樓易寒一路上不停地想把眼球滑過去看他，幸虧還有
墨鏡擋著。
「拿去。」季楷平從外套裡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樓易寒。
「這什麼？」樓易寒正在開車，接過信封問了一句。
「500元，不過剩下450元。」一個掉進水溝裡了。
「什麼？」他轉過頭看了季楷平一眼。
季楷平回望他。「那天在醫院裡你給我的500元。」
「喔？你要給我啊？」樓易寒看了一眼信封的縫隙。「你交給我幹嘛？拿去還給老闆就好
。」
「你拿去還給老闆，還可以多活十天……九天。」季楷平閉上眼貼著椅背，順手把右耳耳
機戴上。
「你明明放假了，他們卻每天讓你來監督我還錢，」樓易寒的手指輕輕在方向盤上敲打。
「你不覺得很不合理嗎？」
答答答，輕輕敲打。
「大概是沒有我監督你，誰也無法逼你還錢吧！」季楷平的左手撥了撥劉海，順手把瀏海
撥鬆──刷刷刷地、撥鬆的聲音。
「是嗎？挺有道理的。」樓易寒一個大拐彎切過車縫往路肩而去。「這不是我給你的，大
概是上面的意思吧！」
哼！道理？道理都在槍桿上。
樓易寒突如其來在路肩上逆向，刷過兩台車之後攔腰把第三輛車撞翻，季楷平已經開啟車
門跳上去，抽槍、扣板機，乓乓乓地直接對著車內射上五槍，再轉頭把後頭第七輛車的車
輪射穿。
「是05。」季楷平打開翻倒車的車門，裡頭的金國強已經死了，五槍都打在腦門上。
「這個是06，不過已經走了。」打滑撞上護欄的第七輛車倒數十秒就爆炸了，背著背
包的樓易寒不知何時已經下車去探過，大步跑著走回來，順便攔下早已慢下速度的第
九輛車。
樓易寒擋在車前開始使用手機，而季楷平則是跟著走過去。
第九輛車就純粹是路人的車，雖停下來了卻沒有開窗。
季楷平走到車旁，一拳把車窗敲破。「0000──down！現在下車，脫
了鞋子和外衣外褲、用跑的下交流道，到最近的警察局，說你遇上了紅衣小女孩。」
樓易寒上了副駕駛座，繼續使用手機。「監視系統已經關閉，這三個小時以內他們都只看
得到皮卡丘在旋轉中逐漸進化成雷丘。」
「好。」季楷平把右手伸過去給樓易寒，全是血，樓易寒簡單地把碎片都挑掉。
「幹嘛不把車門打開就好？」現在全是自動鎖，對樓易寒而言，這些都叫「打開」而已。
單手開車，季楷平把傷口處理交給樓易寒。等他拿出隨手的化學噴槍，簌簌地噴了幾下，
直接讓傷口凝結再用剛才那個人的外衣、薩地一聲撕下長條包紮。
「你帶的東西還真囉哩叭唆。」季楷平斜眼批評他──用攻擊代替防守才是真義。
樓易寒懶得跟他爭辯，每次出任務季楷平都把自己打傷，最後這些囉哩叭唆的東西還不都
是用在他身上。「真不好意思，我就是娘們。」
忍了十秒忍不住還是要抱怨。「欸你知道這東西本來是用在內臟沾黏術的嗎？腹腔鏡開大
刀的時候才會用到的，我拿出來給你這支破手用，你……」
季楷平瞟了一眼後視鏡。「楷安沒有死。」
好吧！明顯季楷平不想要聊浪費醫療資源的事情。
「你剛才說了。」樓易寒抽出配槍，把後擋風玻璃射穿，後頭那輛車也是組織的車。
答答答，剛才在車上，樓易寒敲著方向盤問他發生什麼事。
刷刷刷，而季楷平回答他──『他沒死』──這個他，當然是楷安。
正如五百元的記憶是假的，當然其他的記憶也有可能是再造的。
03、05、06是團體行動，他們一起出現在電台，並不會純粹是因為想要破壞他的假期，是
有別的任務，然而當樓易寒出現的時候，他們又全都巧合地離開了，表示這個行動、是屏
除01執行的。
還有在假期當中，為何他明明放假，老闆卻硬要他每天監視樓易寒還錢？不是因為沒有人
能逼他就範，而是因為要確保01一直待在7-11周遭。
「楷安，原本要給我東西。」季楷平冷冷地望著前方，樓易寒又狙擊了一輛車，而眼淚正
從季楷平右眼裡流下來。「被03掉包了。」
「你重刷了記憶？」樓易寒正在換彈夾，季楷平拎起配槍，射殺右向來車的駕駛。
「嗯！」季楷平簡單回答。
假的記憶裡有三個盲點──1.03不會叫他阿平、2.06為何不像其他人有角色設定、3.五百
元不是01給的。
如果不是剛才樓易寒一副不知道五百元是哪裡來的樣子，他也不會重刷記憶。

我也覺得好複雜啊 被作者的簽名檔逗笑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