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杯!」
剛送上來的生啤冰冰涼涼,喝下去時還感覺不到苦味,等到變溫就很難入口了
吧,白宗毓心想他可能得喝快點。
邵誠似乎對地檢署宿舍很好奇,問了他一些有關宿舍的事,一邊吃還能一邊優
雅地將豬腳送到白宗毓盤裡。
「所以白檢,你是哪裡人?」
「台中,不過大學之後就一直住在台北了。」
「我從出生到現在都沒離開過這裡,每次看到你們這樣年紀輕輕就獨自到異地
生活的人,都覺得你們好厲害。」
「會嗎?」白宗毓苦笑,男大生住到宿舍個個都成了脫韁野馬,沒人管東管西
,四年後生活能力是零的人還是一堆,根本沒有哪裡厲害。
以家裡管東管西這一點來說,白宗毓真心覺得,「能一直住在家裡才比較厲害
。」
「這倒也是。」邵誠笑道:「我七年前搬出來自己住之後才體會到這點,雖然
跟老家只隔一條街而已。」
他繼續說道:「其實我應該一分發就搬出去住的,在派出所的時候輪班,作息
跟家人差很多,後來升上刑警他們則是天天怕我受傷,雖然他們覺得我住在家
裡他們天天看到我完好無缺才會安心,但我覺得讓他們天天擔心才是不孝。」
是你太認真了,白宗毓在心裡說道。他曾有一次值日時收到邵誠移送人犯來,
他的小隊晚上11點出去巡邏,攔查到一台可疑車輛,盤查身份時駕駛掏槍要攻
擊他們,幸好槍是還沒上膛的,數秒的時間落差讓他們順利制伏駕駛搶下武器
。白宗毓有看他們身上密錄器的畫面,儘管畫面晃來晃去,他還是可以感受到
那場面多危險而捏了把冷汗。
「不過也是因為我工作了一陣子才存夠錢買房子。」
白宗毓驚訝道:「我還以為你是租房子住,原來是買的啊。」
「那房子條件很好,我覺得以後會增值,所以咬牙買下來。離捷運站、商圈都
近,而且挑高四米八的房子現在幾乎找不到了。」
白宗毓點點頭,他的啤酒喝了一半,酒精已散至全身開始發揮作用,他的身體
逐漸發熱,特別是臉頰。
「有自己的房子感覺很不錯,可以照自己的意思佈置。我的客廳雖小但很舒適
,非常適合看電影,白檢你下次可以來我家玩。」邵誠笑著說。
啊,在這間咖啡廳遇到,一起吃飯,然後被邀去他家,有股似曾相識感。白宗
毓嘲笑了自己一下,是他自作多情了。
「你呀,」白宗毓忍不住說道:「不要這樣隨便邀請別人去你家比較好。」
邵誠顯得很驚訝:「有什麼不好嗎?我同事也很常來我家啊。」
原來自己是被歸類在他同事那種一群人一起去的狀況,果然是自作多情了,為
了掩飾困窘,白宗毓連喝了兩、三口啤酒,於是一杯生啤也快見底了。
「....白檢,你是喝酒會臉紅的類型啊。而且越來越紅了。」
白宗毓自己也知道,以臉頰發燙的程度,現在肯定是紅得不得了。
「嗯,有時候會紅到很誇張的程度,但我沒事喔。」整個人也漸漸有輕飄飄的
感覺,控制表情的能力也下降了。他原本是打算微笑著說的,但好像一不小心
就變成蕩開滿臉的笑,看起來應該很蠢。
邵誠愣了一下,然後苦笑。
「你知道嗎,這叫Asian Flush,身體缺少代謝酒精的酶的人就會這樣。這表
示你真的不適合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