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著背影 現在還不是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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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
金南俊常想著自己何時會被馴服。
因為這個世界啊,總是想馴服他。
但如果對象不是這個世界,而是那個人,那個總用複雜深邃的眼眸注視他的那個人。
如果是他的話──金南俊收回盯著車窗外的視線,撥了撥他已經長到時常刺進眼睛的瀏海
,閉上眼甩甩頭,試圖想把對方寬碩的背影甩出腦海。但他每次愈是用力的想做些什麼,
就愈是做不到。
睜開眼睛,金南俊對著車裡偌大的空位反覆眨眼。
明明不在眼前。
明明不在的,卻能夠精準在腦海裡記起對方說話時身體的姿態,起伏的語調,還有不
小心對視上的那雙眼睛。
「南俊把瀏海放下來就很像弟弟呢。」
「……對哥來說我本來就是弟弟啊。」
「不是呀,」對方呵呵呵地朝他笑開來「你平常看起來大概比我老十歲。」
好長一段日子裡,每當他對視上那雙眼睛,總能夠感受到那個人想對他說些什麼。幾
次他以為,對方終於要把喉嚨裡梗住的「什麼」說出口,他卻又靜默的移開視線,把注意
力轉到柾國他們的嬉鬧,或是乾脆加入其中。
金南俊想不懂這個人。
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還是無法理解對方為何能夠始終保持安然自得的姿態,
遇到不順遂的事情,吃個飯、睡個覺,壞掉的情緒就不會對他有更多的影響。即使情緒再
不好,那個人也只會選擇一個人承受,從不主動告訴他們。
所以第一次撞見對方獨自悶著舔舐傷口的時候,那個人即使顯露尷尬,卻沒有趕他離
開。他沒有拒絕他。於是金南俊看著那個平時冷靜又溫和的哥哥,做了自己也無法理解的
事──以超出弟弟該有的情感。
無法理解,卻又控制不住。
金南俊從口袋裡掏出發著震動的手機,點開準點傳來的通知,今天開始了他們新專輯
的預告海報釋出,而螢幕裡的那個人他已經看了二十四年。
從來沒有那麼迷茫過,對於自己,以及失控的心意跟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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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以遲緩的速度在黑色道路上行駛,經過的每一個碎片和風景好像都湊成沒有五官
的倒影。
他想起他們之間發生過的意外擁抱。
該說意外嗎?第一次確實是意外,第二次、第三次到後來的無法估算,從意外變成了
習慣,習慣在對方因為跟不上進度,反覆質疑自己而情緒不穩提早回宿舍的時候,跟著對
方的腳步離開。
安靜的陪他在宿舍一起煮飯,再一起安靜的吃。
金南俊會在要出門去工作室之前,進入對方已經熄燈的寢室,用不容拒絕的姿態抱住
對方。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的顫抖,可以輕易分辨對方是因為情緒潰堤而收忍不住的啜泣,
亦或是接收到抱住他的這個人是多麼努力的想要承接他的不好。
金南俊生來便力量驚人,所以做事情時都會小心翼翼希望不造成物品破壞。但每次遇
到對方,他都會沒辦法控制自己。總是覺得如果不用力抱住懷裡這個人,他就會那樣靜靜
的碎掉。
他一點都不想看到金碩珍碎掉。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等到他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無法再回復到以前哥哥與弟
弟那樣的單純。
「南俊啊。」他記得那天當他又一次把那個人攬進懷裡,對方把他的手輕扯開來。金
南俊遲疑且疑惑的看向對方,但那個人只是安靜的注視著他。他看著對方抬起手,冰冰涼
涼的觸感佈滿臉肉,先是眉毛、眼睛、臉頰,冰涼卻讓人熱燙的手指停留在他的唇瓣,滑
到上唇,再緩慢地如親吻般輕拂下唇,他們之間第一次明確地盈滿了曖昧不明的空氣。
他不記得他們那樣凝望彼此過了多久,大概有三十秒或三分鐘,也許更久,也許更短
,也許比久更久,比短還短,直到對方又開口。
「南俊啊。」對方收回在他臉上肆虐的手,環繞上他的頸肩,把臉埋進他的胸膛,抵
著他的肩膀,像抵著一個未知的恐懼。
即使很細微,但金南俊還是感覺到了。感覺到對方在顫抖,以往只要自己抱住對方,
對方的情緒與一切不安便會消除。
可是現在他在顫抖。……因為他?
「南俊啊。」對方一如往常乾淨温柔的聲音喚著他,沒有一絲乞求,沒有控訴。
「現在還不是時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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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0。
『大概是被你的Converse High給迷住了/明明也沒什麼 我卻wo/可能是迷上你的
Converse High了/全都太喜歡了 一直wo……』
「哥,怎麼?」
「你人在哪?」
「要過去工作室了。」金南俊往窗外瞥了一眼,大概再十五分鐘就到了吧。想著對方
應該是有話要說,但安靜了好幾秒都沒有聲音「……Suga哥?」
「嗯,南俊啊,你可以回頭去宿舍幫我拿一下東西嗎?我人已經到工作室,懶得回去。」
「……好,我知道了。」
閔玧其瞇著眼躺在工作室的沙發上,掛斷電話後螢幕跳回他原本點開的圖片,圖裡的
那個人現在在隔壁工作室,為了自己的Mixtape費盡心神。
連海報都給人希望感呢這個人。
即使他熟悉的鄭號錫並不十分合符他的名字,但閔玧其知道對方有多努力。一定非常
非常努力吧,才讓自己看起來豪不費力。
「啊……再來就是碩珍哥了。」
閔玧其無法預測他這樣做是推了他們一把,還是會讓他們因為他的推力而互相彈開。
但他希望他們可以有個好的結果。
從他不小心撞見南俊從他們房裡出來開始,閔玧其就這樣希望了。
他記得那次是他臨時回宿舍拿漏掉的筆記,他以為宿舍裡只有提早回來的金碩珍,卻
看見金南俊從他們房裡出來。一開始以為南俊只是單純去找碩珍哥聊天,因為從練習生開
始他們倆偶爾就會在玄關聊到半夜,但後來閔玧其發現規律:金南俊只會在金碩珍特別提
早回宿舍的時候出現在他們房裡。那時候宿舍只會有他們兩個人,因為通常在練習結束的
夜裡,大家會在外面一起吃飯,或是直接去工作室。
「哥,」某次睡前閔玧其問了他室友「南俊,對吧?」
即使他說的話語過於簡短,但他們太了解彼此,他知道對方明白他在說什麼。抱著瑪
莉歐的金碩珍睜開眼睛,沉默一陣子,彷彿在躊躇用怎樣的字眼形容他們的關係最為恰當
。
「不是呀,」閔玧其看見室友苦笑「只是比哥哥跟弟弟再好一點、比隊長跟隊友再好
一點。」
「還不是時候,所以什麼都不是。」
「他說的?」
「沒有,他只說現在還不是時候。」所以什麼都不是是金碩珍認為的。
「……即使好到已經爬上你的床了?」
「呀,你想的都沒有發生過我不知道你哪來的這些想法但是你怎麼可以直接了當的問
我這種失禮的問題我好歹也算是你哥啊閔玧其!」
閔玧其常覺得如果金碩珍想要認真練習rap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那天晚上瑪莉
歐睡在他床底下,因為他室友瞄準不好,又不肯拉下臉下床撿回自己拿來當凶器的玩偶。
他的室友從沒明說,但他知道對方的耐心已經快要消失殆盡。
時間是最過分的,是總在看似什麼都沒變的地方悄然的把彼此的關係改變了。關係會
越磨越薄,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會被磨進時間洪流中。
期待也是。
他知道金南俊一定也感覺到了,雖然偶爾在生活上有點小毛燥,但他到底還是一個聰
明的人。聰明且善感。閔玧其看的見自己的室友慢慢在拉開他們的距離,很緩慢的,從生
活上的小地方開始,情緒不好的時候不再總是提早回宿舍,而是約燦多一起吃飯;以前他
總會抓到金碩珍很專注地望著金南俊,可最近開始金碩珍會把視線轉向智旻他們,他不知
道對方是強迫自己如此還是無意識的,但閔玧其希望前者。
如果是強迫,代表他是有意的想阻止自身強烈的情感。
如果是無意識的,代表心理已經產生變化,情感轉為薄淡。
愛的反面從來不是恨,而是遺忘,還有不在乎。
算了。他能做的也就到這了。
閔玧其閉上眼,決定在他的冰美式送來之前再補一下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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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813之亂前我喊了三聲李泰民、李泰民、李泰民!
然後我就搶到票了啊啊啊啊啊,痛哭流涕Q______Q
原本打算在這裡放進碩珍的預告圖,但寫著寫著閔玧其就跑出來了
還不小心讓我插入一點點花開,畢竟最近的花實在是開的太燦爛了>////<
希望再一篇南碩就可以收尾,希望寫著寫著會是好結局(合十)
然後一直沒有辦法完整寫出南俊躊躇的原因,所以這兩篇都沒有帶出,
希望大家觀看的時候不會太疑惑XDDDDDDD(就各自想像帶入也是可以的!)
最後最後,覺得南俊視角好難寫啊啊啊啊啊
我寫了好久還跑出閔玧其出來(????)
我果然還是應該站老人室友LINE這對嗎www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