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天然組、大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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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hno Satoshi.
無人之境。
當躺在沙灘上看著海浪時,大野會情不自禁地這樣想,但其實只要走個十五分鐘就會有公
車站,再搭個三十分鐘的車就能到市區,整趟路程還花費不到一個小時,就能抵達人聲鼎
沸之處。
將掃興的念頭從腦海抹去,他坐起身,沙子黏在汗濕的背部,他伸到後頭去拍了拍,沙粒
掉落的聲音像陽光灑落,鈴鈴噹噹地閃著細碎的光芒。
站起來時兩隻伸出短褲的小腿感到些許刺痛,皮膚泛紅,曬太久了,明明有抹防曬乳的。
他嘿咻一聲站直身體,拍掉最後一點沙粒,其他還黏著的就不想管了,他的頭髮上甚至有
海鹽的結晶,吃完早餐後就來到沙灘上,盯著海浪看竟也看了大半天。
他拖著腳步走向回去的方向,塑膠拖鞋在水泥地上磨擦,彷彿都要燒起來。汗珠從額角流
下來,渾身濕黏。
真想洗個澡。他心想。
回去後先沖澡,簡單弄個中餐吃,休息一下再出來釣魚。太過悠閒的計劃令他忍不住笑出
來,腳步變得輕盈,濱海小屋深灰色的瓦片屋頂映入眼簾,以及站在門邊熟悉的身影。
「ニノ?」大野以驚訝的語氣道,但如果要問他有多驚訝,他大概不會說很驚訝,早
有預感有誰會追來,不是相葉就是二宮,原本以為相葉的機會大些。「怎麼了?」
「怎麼了?」二宮復述他的話,氣呼呼地,像被人踩到尾巴的狗。「你的手機又掉到
海裡去了嗎?」
「沒有啊。」
「那──」
「只是沒開機而已。」
大野笑瞇瞇地補上,二宮一臉目瞪口呆,接著衝過來猛搥他的手臂。他的另一隻手上提著
一只小巧的帆布袋,正好可以裝進男人一天份的行李。
讓二宮進了門,他走到餐桌邊一屁股坐下,狐疑地打量狹窄屋內,大野由著他去,將茶壺
提上瓦斯爐燒起開水。
「誰的房子?」
「田井先生。」
「誰?」
「釣魚朋友。」
幾枝釣竿堆在牆角,地上有一只水桶,底部還黏著海藻青苔。屋內除了簡易廚房與衛浴間
外只有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還有一頂單人加大床鋪。沒有冷氣也沒有電風扇,唯一一扇
窗大敞開來,將帶著鹹味的海風送進屋內,使得所有東西都黏答答的。
將燒好的開水移到一旁,大野動手做起中餐,放兩人份的米粒進鍋掏水,掏著掏著就多了
一雙手進來。二宮細白的手腕沈進混濁的米水之中,模糊的水面底下,手指輕觸手背,大
野抽起手甩了甩,二宮瞥了他一眼,要他閃到一邊去炒菜。
原本打算切生魚片配飯,因為二宮的來訪而不得不更改菜單。俐落將魚隻片成三部分,挑
出骨頭,放上平底鍋煎烤,白煙從鍋底漫出來,混著油脂與大海的味道。二宮洗好米,站
在旁邊切高麗菜。
米飯煮好就開飯了,他們對坐在餐桌邊,桌子並不大,兩雙腳在桌底下碰來撞去,腳掌勾
著另一人的小腿,上半身還是假裝正經吃飯。
「你等等要幹嘛?」二宮仔細將魚刺挑出來問。
「去海邊。」
「你早上去哪裡了?」
「海邊。」
桌子底下的腳掌離開時踢了一下他的小腿。大野皺起臉,咬碎口中細小的魚骨,和著肉一
口氣吞下去。
如果二宮不想去,大野也不會勉強他來,但要出門時二宮還是先一步站在了門邊。相較於
他一身T恤短褲,二宮穿著長薄外套和七分褲,大野將自己的漁夫帽戴上他的頭頂,二宮
的眼光在帽簷底下垂下。
大野的宣傳期已經結束,二宮卻過不久就要再投入拍攝,扮演不是自己的人。
他們帶了小摺疊椅又回到早上的海邊,大野架好椅子、拋出漁線,等待,身旁二宮難得地
不是捧著手機或遊戲機,一雙眼直直望向海平線遠方,不曉得在看什麼。
大野忽然想起二宮一點都不喜歡海,因為會暈船,因為不喜歡戶外,不喜歡滾燙的沙灘與
鹹鹹的海水。
「ニノ。」
「嗯?」
「你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二宮沒有回應,仍是盯著遠方大野看不見的東西看,他遲疑一陣,騰出一隻手想觸碰他的
肩膀,手指在碰觸到裹著外套的肩頭前,另一隻握著釣竿的手抽動了一下。二宮像是突然
驚醒過來,目光射往他的方向,大野轉過去與有了動靜的釣竿搏鬥,捲動釣線,銀色魚身
躍出水面,在太陽光下閃閃發亮。
最終他們只釣到了那一尾竹筴魚,晚餐吃了那條魚還有冰箱裡所有剩下的食物。
二宮從衛浴間出來時,大野剛收拾好行李。他的東西極少,只是把屋裡的東西盡量回歸原
處罷了。
明天中午經紀人會來載我們。
嗯。
熄了燈,爬上床,二宮在左側躺下,背對著他。
大野很快就睡著了。
半夜忽然轉醒,還納悶原因,一睜開眼就看見二宮坐在床緣,沒有睡覺,盯著他看。身後
敞開的窗外吹來夜風,二宮琥珀色的眼中盛裝了清澈的星空,像是立刻就要湧出泉水來。
大野愣愣盯著二宮看,二宮發現他醒了也沒說話,緊抿著唇忍受他無法想像的情緒。
「你們怎麼做了那種事呢。」
二宮終於出口的語句很輕,不帶尖銳與憤怒地拂過耳際,甚至不帶疑問,幾乎是自言自語
,以大野恰好可以聽見的音量。
他曉得二宮說的「你們」指的是他與相葉,相葉把那天發生的事告訴他了吧,他們兩個之
間是沒有秘密的。
那天相葉將自己壓進廁所裡時,大野確實嚇了一跳,男人突如其來的動作與接連襲上的快
感令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他只記得射精過後身體虛軟,相葉將他輕輕放在了馬桶蓋上,如
小狗般舔吻他的臉頰,大野也就覺得他無比惹人憐愛。
他沒意識到相葉對自己的感情,或是意識到了但到那天才真正確定,可對於二宮的事,他
很早就知道了。
二宮喜歡他,儘管從來沒有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