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正經的輕鬆小品,寫的時候真的很愉快。
謝謝一起走過這段路的你們。
龍X人。慎入。
(龍是自我幻想的設定,蛇加犬什麼的動物混合體,細節請勿考究,謝謝。)
殊珩、捌
穆殊珩驚叫一聲,一腳被龍尾捲住抬起,要他逃不走,衣物三兩下就被龍爪撕
碎,白龍說:「這下你衣不蔽體,哪兒都去不了。」
「簡直、簡直下流無恥!」穆殊珩驚慌罵出口,破開的單衣還掛在腰際,褻褲
則是襠部整個破開大洞,他兩手扒著地面蓆子也爬不走,一隻小腿被龍捲起來,有
個冰冷的觸感刷過他股間,恰好蹭著靠近銀鱗的臀穴外,激得他腰腿抽搐、浪叫出
聲:「啊啊嗯、不要。」
「不要麼?」練塵笑問,改繞男人的腰,這下兩手連蓆子也搆不著。
穆殊珩咬唇不答,心裡卻想要得很,喘了會兒他說:「你快來弄我啊。」
練塵看他不逃了,雪白細滑的龍軀繞著穆殊珩的身子纏裹、略微收緊,細鱗蹭
得男人兩顆乳頭硬起,扭過龍軀用下面兩腳抓了抓男人的臀肉,尾巴則繞到上面挑
開破衣物繞著男根搓捲。穆殊珩驚訝道:「呃、呼呃,嗯……你難不成是想用這模
樣、啊呃,你……」
話語未竟,都成了一連串動情的呻吟,穆殊珩的陽物被帶著雪白毛髮的龍尾又
搧又撓,龍首則在他懷裡亂蹭,片刻玩弄後他被放回蓆子上,龍鬚拿捏巧勁抽打四
周或他的身子,鞭出細長緋紅的痕跡,並不疼痛,而是帶起要命的歡愉,每抽打一
下就能聽見穆殊珩壓抑不住的浪吟。
「啊嗯、好疼,不要了,好癢,不哦嗯嗯、我,哈,哈呃……」穆殊珩翻滾、
閃躲,陽物不停流淌淫液,挨不過十幾鞭就被抽得洩出精水,射過一次後整個人恍
惚茫然,任憑練塵施為了。
練塵為了讓穆殊珩享受無邊極樂,一些房事和奇淫技巧也涉獵不少,果然能派
得上用場,看到道侶如此惹人憐愛的柔軟姿態也喜難自抑。白龍拿龍首拱開男人雙
腿,伸出長舌舔舐那副肉具、會陰和後穴,舌尖抵住小穴往裏鑽,惹得男人一陣哀
吟浪叫。
「啊嗯嗯,救命啊、不行了……練塵、舌頭太能鑽了,這不成、這樣啊嗯……」
穆殊珩嘴上抵抗,兩腿卻不自覺張得更開,自己抓著陽物搓揉,另一手也將囊袋往
前撥,好像巴不得龍的舌頭仔細操軟他後穴。僅是被舌頭舔了會兒,穆殊珩已是滿
身薄汗,身子潮紅,那些被抽出來的紅痕淡得差不多了,練塵又抽了他幾下,再埋
首到他懷裡被他摟抱著。
穆殊珩動了情,手腳並用抱住白龍的腦袋和身軀嗔吟:「你壞透了,不會是這
種事也、呼,練了許久吧?」
練塵低笑不答,拿爪子的指背溫柔蹭進其股間,一蹭著印記那處就令穆殊珩顫
聲尖叫,看著男人為自己而失常、瘋狂、動情,練塵亢奮、感到很有成就,也隨之
癲狂,將脹大的巨根從銀鱗間露出,且是兩根粗長駭人的凶刃。
穆殊珩餘光瞥見有些怯怕,但又深信練塵不會弄傷自己,想定以後主動抱起兩
腿瞅著白龍那雙大眼。白龍的氣息都吐在他面上,他感覺到白龍激動,羞得不敢直
視白龍的表情,側首喃喃:「快進來啊。」
練塵不再忍耐,仗著那處已有印記保護著,將一根肉具插入穴眼,初進只沒入
一小截。穆殊珩揚聲大喊,似痛似歡,看得出他兩腿的腿根抽搐,小穴可憐的被塞
入那麼粗大的東西,還貪婪的縮緊穴肉想將它往裏吞。
「疼麼?」
穆殊珩哽咽回:「還好。那好長啊。」他說完覺得害臊,但聽白龍關心自己又
感到甜蜜,自己伸手握住那粗長龍根往自己屁股裡帶,一邊吃著練塵的陽物,皺起
臉悶吟:「哈呃,真的好粗,好像更長了。長得也、不太一樣。唔,呼、阿嗯。」
練塵沒吭聲,他怕自己失控,因而專注於克制欲望,但穆殊珩主動這麼接納他,
已經讓他瀕臨狂喜、狂暴的邊緣,幸福得像夢一樣。於是被男人握著捅入屁股的東
西不禁又脹了圈,穆殊珩軟哼哀吟,鬆手轉而摸自己腹肌,猶豫低噥:「好深,不
知是不是頂到這裡,你……」
這話刺激練塵野性的欲望,噗滋一頂整根沒入。「啊啊嗯──」穆殊珩驚叫,
他的男根失禁似的又淌出更水淫水,兩腳發軟癱著,被龍爪撥攏併在一起,整個人
被翻身趴伏。
「殊珩,你是我的。」練塵低啞沉吟,將另一根肉具擠到男人腿間,它正好和
男人的陽物一起磨蹭,兩根燙熱的東西敲打在一塊兒,他再度纏住男人的身軀飛到
半空,大腿的肉緊密夾著他另一根肉棒。
「不要了哈、哼嗯嗯、哈嗯、啊、啊、啊嗯啊──嗯、嗯,求你,我不行了,
要被操死了嗚嗯……」穆殊珩掛著淚被纏到半空,白色龍軀纏裹的男體正被兩根凶
刃輪流侵犯,期間他也射了三回,爽得語無倫次。「練塵夫君、饒了我,嗚、哈嗯,
快射吧,求你射我肚裡了,求你……別再插了,要爛了,嗚嗯嗯……」
穆殊珩一個大男人喊得可憐,皺緊眉心,但表情卻是泛著笑意,身子稍微被鬆
開,但所有身子全壓在交合處被瘋狂頂弄,驀地他張口無聲哀叫,筆直豎起的肉根
射出較稀的精水,腿間擠著的龍根噴薄出一道白泉。過了會兒穆殊珩的男根抖出微
騷的尿水,失禁了,同時他也覺得腹裡痠脹,被灌了許多濃精在腹裡。
練塵將人輕放回蓆子上,陽物如犬獸一般脹大不少,一時半刻仍無法撤出已被
操熟的肉穴,幾乎成了肉栓整個楯在男人的下體內。穆殊珩癱在那兒喘息,雙眼渙
散,肉穴周圍都是稠滑白沫,細鱗被徹底打濕,透著霧銀色光澤。
「練塵,呼、嗚嗯嗯,不了,不要再射了。太多。」穆殊珩的腰腿禁不住快感
刺激而頻頻發抖,他的腳心貼在白龍身上想將對方蹭走,兩手摸到自己下體才發現
那處被白龍脹大的陽物整個栓牢了,茫然無助瞅著白龍哭哼:「真的太多了。」
練塵游動身軀撐著穆殊珩的身體,讓人倚靠在他身上,他溫聲哄著:「用原形
做這事……度的精氣比較多,將來慢慢會習慣。」
穆殊珩默默吸了吸鼻子,大腿根和臀肉被另一個燙熱的東西煨著,他稍微屈腳
挪開來看,是練塵另一根傢伙,同樣脹大,尺寸駭人,而且深色的皮囊表面不僅佈
滿浮筋,也覆了層軟絨細毛,怪不得剛才那東西在體內進出時帶起的滋味差點逼瘋
他。
知道了練塵和自己一樣在忍耐,穆殊珩也忘了下體那點不適,伸手碰了碰那脹
成巨鎚似的陽物,聽見練塵自喉間發出低沉鳴,但並沒有阻止,他又好奇摸了兩下,
小聲嘀咕:「真的像狗似的。」
「等你禁得住了,真想全都丟在你裏面。」
穆殊珩聽了一陣羞恥,不知該回什麼,靠在龍盤起的身軀等待那物丟完精水,
只是他的肚皮逐漸隆起,比之前都還明顯,忽覺荒唐摸了摸肚子自嘲:「這模樣好
像都要懷上你的種了。」
「……」
「當我沒說。」
「說不定將來能有藥。」
「不要不要。我、我不想生。」
「嗯。」
穆殊珩怕他誤會自己在嫌棄,摸摸龍身跟龍爪補充:「我是怕疼。而且,我不
知道怎麼跟孩子相處的。不是因為不喜歡……呃、我、我的意思你懂吧。」
練塵沒想到男人會特地安撫自己,心中高興,故作鎮定回應:「知道。你不是
不願意給我生,是怕疼。我也沒想過要讓你懷自己的種,這樣就好了。我很喜歡這
樣,可以緊緊和你結合。」
穆殊珩耳朵紅得不行,他心想龍族都這樣單純直接麼?還是因為他們都成了道
侶,沒必要掩飾?他感覺腹裡痠脹得有些麻痺,但片刻後他又有些癢了,體內那巨
物的軟毛刷著他敏感的地方,他默默勃發了欲望,趁練塵沒注意拿手擼弄,但動作
越來越大,還是惹來練塵關心。
「又想要了?」
穆殊珩窘了臉,抿嘴瞅向白龍點頭,快感如浪濤不斷的拍打他心岸,侵蝕他的
理智,不由自主微微扭擺腰肢,臀肉沾上另一根傢伙流出的精水蹭著龍身。練塵抬
起頭來看男人陷入自己給的情欲漩渦,一點都不想拉他一把,反而伸出舌頭對男人
怒挺的肉棒撩撥,又捲又刷。
「哈嗯嗯……」穆殊珩瞇起眼浪吟,兩手都搭在龍首上撫摸、抓揉練塵那頭漂
亮雪白的毛髮,也摸到了神秘的一雙龍角,觸感特別,光滑溫潤,像玉一樣。「受
不了了。練塵,唔,給我、不要,沒有了,嗚嗯,太舒服了,不能沒有你插它、哈
嗯,練塵……」
穆殊珩哭紅了眼,語無倫次,最後話也講不出來,哼得像個孩子似的,腔調和
肢體一樣發軟、色情,勻淨健美的體魄最後被白龍留下不少愛痕,整個身軀都是彼
此的體液,直到半個時辰多之後白龍那巨物才消退撤出體外,他的後庭被操得熟透,
但僅在對方抽身時拉出黏白銀絲,沒流出什麼陽精。
練塵變回人形拉起男人兩腿查看有無受傷,接著才發現沒有流出陽精,欣喜道:
「看來你成長得很快,已經能將我那些東西都吸納為己用。」
「不要看。」穆殊珩氣音喊他。
練塵想起穆殊珩會害臊,趕緊放了他的腿腳把人抱坐在懷裡哄,摸著他彈潤可
愛的胸肌調戲道:「不看了,你這樣撒嬌我可受不了。」
「……誰撒嬌。」穆殊珩大窘,他才沒那意思。「是因為、喊得嗓子不舒服。
唔嗯。」話沒說完就被吻住,吃了不少白龍的口水,他已經多少有點默契,知道白
龍是想幫他「潤喉」的意圖了。
果然龍跟人相處還需要花些心力彼此瞭解吧。穆殊珩這麼自我解讀,暫時任由
練塵去了。
之後又有好幾天,穆殊珩沒吃任何東西,因為龍精太補。
* * *
為了赴陳玖的喜宴,練塵和穆殊珩一起從書齋設的秘陣回到萬瓊宗,他們都感
應到祁霖出關了,因此先去拜會掌門,奉上一些魔海的土產之後再領著幾個師弟一
同前往目的地。
陳玖嫁給凡人,喜宴自然是在人間,不過赴宴的賓客有很多修煉者,宴席裡他
們輪流施展術法變花樣,把場子弄得像在天上神仙聚會似的。陳玖嫁的凡人並非大
富大貴,只是個經營書肆的老闆,但她一點也不介意,儘管許多道友都不明白她怎
麼就那麼喜歡書肆老闆。
總而言之,大夥兒玩得高興、吃個過癮就好。喜宴上來了許多天水閣及其他門
派的女修,她們的氣質各有千秋,其他修士自然也拿出最風度翩翩的一面,穆殊珩
他們幾個就佔了一桌,新人入洞房以後他們這些賓客繼續吃喝玩鬧,又過了一天一
夜才慢慢散去。
穆殊珩倒是在新人入洞房之後就跟練塵早早離開,提著燈籠漫步在夜晚的街道
上消食,練塵問:「你那幾個師弟不會又鬧事吧?」
穆殊珩哼哼笑兩聲回說:「難道我在他們就乖了麼?唉,隨他們去啦。雖然他
們不可靠又是那德性,但多少會拿捏分寸的。」
「嗯。」
「你怎麼忽然問起他們了?」
「怕他們給你惹麻煩。」練塵說的直白,其實他只關心穆殊珩,除非穆殊珩把
心思分給別人,那他也只能愛烏及屋的去關注一下。
穆殊珩聽出練塵的意思了,這段時日的相處讓他也能稍微理解這傢伙的思路,
他說:「相處久了多少都有些情義在的,真要講起來我也不是多喜歡或討厭他們的,
就是個習慣吧。修行不易,就算是師父都沒辦法幫我擋劫,最終都是一個人頂著吧。」
「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我們是道侶了。」
穆殊珩笑出聲:「對,不乾不淨那種。」
「沒有不乾不淨,我只有你。」
「是我說錯了。」穆殊珩拍拍他的肩點頭笑說:「那該怎麼說,該說是……」
穆殊珩什麼也沒想,在大街上被練塵抱住,親了嘴,燈籠掉到地上燒起來,一
下子就燒壞了,四周杳無人居都是竹林,只有淡淡月輝灑下,仗著他們各自的修為
才看清彼此的模樣,退開時兩個臉上都掛著靦腆的微笑。
穆殊珩說:「你過來,我有事跟你說。」他朝練塵勾勾手指。
練塵點頭湊近,臉頰被啄了一口,懵了下。
穆殊珩看到練塵這反應覺得可愛,捧著他的臉親了嘴,含著笑意說:「練塵,
你真可愛。」無視這傢伙高他一顆頭的事實的話,不,就算比他高也還是可愛得緊。
練塵被突如其來的示愛弄得反應不過來,等穆殊珩笑著往前走開兩步,倏地跑
去捉住他的手,兩人在黑夜裡手拉著手走了好長一段路,他才變回龍形載穆殊珩回
萬瓊宗。
那一夜他們睡在穆殊珩一直以來生活的地方,練塵躺在穆殊珩床上睜著眼發呆,
穆殊珩拉下床帳給練塵蓋被子,臉是正經的,舉止卻調皮,把被子往上拉,蒙著練
塵的頭臉。練塵沒反應,穆殊珩再慢慢揭下棉被看他,眼裡有笑意問他說:「在想
什麼?」
「在想我可以讓你多喜歡,你能有多喜歡我,喜歡我多久。」
「滿腦子都是這些啊?」
練塵轉動眼珠凝望男人,語氣淡淡的,他說:「你知道麼?如果不想著你,我
根本沒有今天。」
穆殊珩一愣,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感動的抿唇微笑,湊上前親練塵,緊接著
屁股被一雙大手覆上,他吸了口氣趕緊按住那雙手提醒:「還不行。我還沒緩過來
的,今天也沒能吃很多,都怪你。」
練塵低笑:「嗯,怪我。那我幫你揉?」
穆殊珩慌得撥開對方兩手躺回自己位置,拒絕道:「別別別,千萬別揉。我現
在整個背都怕你碰。」自從他背後那片印記生成以來,只要是練塵一碰他就會感到
一陣癢麻酥軟。練塵說道侶互碰印記是很親密的事,也有益修煉,平常撫摸能給彼
此安定心神,動情時也能帶來莫大的歡愉。但由於他們龍和人族體質差異甚大,剛
生成的印記對他們來說都不是很穩定,反而容易帶來一些麻煩,比如穆殊珩現在一
被摸背就容易失神,練塵也會因此被誘惑,所以他不敢讓練塵摸背後,自己也不會
輕易去摸練塵的鎖骨。
練塵有些可惜,只是顧慮到穆殊珩後庭還腫得厲害,實在禁不起自己疼愛,壓
下心頭邪火趕緊睡了。之後又在萬瓊宗待了兩天,他們和祁霖討教修煉之事,祁霖
說他對雙修功法並無研究,但仍是盡力從藏書庫挖出幾本相關的書贈予,讓他們自
己去鑽研。
幾個師弟都回萬瓊宗,穆殊珩問他們怎麼在外頭廝混這麼久,師弟們這才呈上
各自準備的賀禮說是祝賀他和白龍君的。崔寶生帶頭說:「聽說在魔海修煉不易,
之前我們都還羨慕呢,不過聽了些傳說逸聞才曉得那地方、咳,總之這是我們一點
心意,望大師兄在魔海道途順遂,白龍君,我們大師兄就有勞你照顧了。」
練塵淺笑,答應說:「一定。」
穆殊珩忍不住插話:「誰照顧誰還難說。」
其他幾個師弟聽了半開玩笑奉承道:「大師兄說得是。瑤光城的雕刻師現在每
天都忙著給大師兄塑像呢。」
穆殊珩詫異:「什麼?」
另一個師弟接著講:「民間都謠傳萬瓊宗大弟子收服白龍,飛天而去,免了人
間一場大災厄啊。」
「對對對,好多年前不是有個宗師的預言,說白龍降世人間必亂,除非能得神
裔相助。」
崔寶生搓下巴:「神裔啊,大師兄可不就是神人後裔了麼。」他一拳擊掌,恍
然大悟:「怪不得師父那樣費盡苦心的用穆氏精血煉出胎魂來。」
「所以大師兄就是為了擋白龍煞?」
幾個師弟們七嘴八舌陷入熱烈的討論裡,從民間開始拜某人為神聊到牽扯多年
的傳聞逸事,穆殊珩聽得嘴角抽了下,斜睇練塵,練塵挑眉淺笑迎視,兩個丟下師
弟們抱著賀禮回寢居了。
「都是謠言罷了。別放心上。」練塵出聲安慰。
「可我總覺得……」好像不小心發現真相了。
穆殊珩有點不敢相信,但這事也沒有繼續追究的必要,反正一切太平就好了。
他們兩個把賀禮點收一下,留了信箋感謝師弟們的心意,從秘術煉成的法陣回到魔
海時,他跟練塵說:「這個陣,就把它撤了吧。」
練塵微訝:「這樣你就不能自在來去了。維持這麼一個小陣耗不了太多靈氣跟
真元。」
「嗯,就是因為它方便,但是我要在魔海落地生根,不能老想著回來還有退路。
這裡是我熟悉、感到安心的故居,可是我已經選擇要和你一起同修大道,不該這麼
三心二意。」
「殊珩……」
穆殊珩勾起嘴角,瞇起眼問:「很感動對吧。把它撤了吧。這只是開始而已。」
「開始?」
「是啊。以後我沒師弟煩了,只好接著操心你啊,總不能只是你花那麼多年來
關注我,知悉我的好惡,我也想知道你的。知己知彼啦。」
練塵確實感動,撤下法制即回魔海,萬瓊宗的大弟子在那之後很久很久,經過
時空的美化,成了一號傳說中神仙般的人物。只有大師兄下的師弟們,以及祁掌門
心中還記得清楚,穆殊珩也有不少人性和短處,表裏不一、怯懦怕事、喜歡勾搭人
妻、愛裝得一副清高模樣,骨子裡卻有市井痞氣,但這確是穆殊珩本來的模樣,充
滿活力。
數個月後,陳玖和她的夫君因緣際會透過一件法寶到魔海求藥,穆殊珩得了消
息親自帶一支軍隊去護送,並幫他們夫妻倆找到了藥材。陳玖過去的傷留下沉痾,
為了能和所愛之人相守一生,不惜犯險借了法寶越界求藥。
穆殊珩接了他們到船艦上休息,陳玖先把夫君安撫入睡才出來甲板透氣。穆殊
珩已經讓小妖怪們搭好棚架,備了些吃食等她出現,邀她入座。穆殊珩關心道:
「左兄弟沒事吧?」
陳玖微笑搖頭:「他沒事,就是容易累。凡人本就不應到此境,是我們強求了,
我還能幾個日夜不眠不休,但他不同,該睡就得睡的。」
「唔。」
陳玖挑眉,莞爾道:「是不是覺得,我夫君就是個凡人,沒什麼用處,可我卻
還是選他呀?」
穆殊珩訕笑:「差不多,這都被妳瞧出來。不過我沒有嫌棄的意思,就是納悶
而已。」
陳玖並不怪他,反而笑得既幸福又甜蜜,她端起杯子啜茶,垂眸笑語:「他呀,
總是為我設想的,哪怕許多時候他都幫不上忙,不過只要一見到他為我著急、認真
的那模樣,我心裡就覺得很歡喜,很想和他一直在一起。其實他會得可多了,若不
是我們仗著修煉有仙術道法,其實我們懂的也未必能及他的一點半點。他有大智慧,
而我。」她失笑:「我只有大脾氣,都是他讓著我。不過我也不是從前的我了,我
也想寵著他的。不管日子能有多少,路長路遠,我都想跟他走到底就是了。換作別
人,我並沒有心裡歡喜的感受,所以這沒什麼好選的,我從來沒有選擇,我只是想
跟我夫君在一塊兒。這麼說,你懂了?」
穆殊珩微噘著嘴點點頭,若有所思:「這樣啊,我、差不多瞭解吧。就是兩情
相悅嘛。」兩情相悅還說這麼多,玖姑娘是來炫耀是吧?
陳玖揚起燦爛笑顏,放下茶杯後單手撐頰睇他說:「我說了不少了。該你啦。
聽說魔海這兒,呵,道侶可不是一般的關係。」
「啊……哈、哈哈,是不太一般。」穆殊珩敷衍乾笑。
「就像我跟我夫君那樣?」
穆殊珩點頭,端起茶喝兩口潤喉。
玖姑娘見他不肯多說,好奇追問:「你是礙於白龍君的淫威?」
「噗──」穆殊珩扭頭噴茶,好險沒噴玖姑娘臉上。
陳玖笑起來,說:「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的一面,呵呵,挺逗的啊。你不是被淫
威所迫,難不成是真喜歡上了?可是他那麼強大,若是有了爭執該如何?豈不就要
由你來屈就麼?」
穆殊珩接過望月遞來的帕子擦嘴,汗顏失笑:「妳還真能自個兒想這麼多。」
他望向外頭一望無際的海,這兒的海域不是藍的黑的,大白天裡一片銀白蒼茫,是
粉雪海,嚴冷的海水不會結冰,海上的寒氣會凝出許多粉雪,有些犯事的妖怪據說
是被封印在這海域極深處,或是有各種連妖魔都忌憚的傳說。
他們都穿著獸裘製成的法衣,避免寒氣侵體、蝕入元神,所以才能這樣閒聊。
穆殊珩放空了會兒,被陳玖喊:「噯,就這麼發呆不理我啦?」
穆殊珩看向她,說:「唔。真講起來是我先招惹他的。」他把小時候招惹白龍
這朵大桃花的事大略提了一遍。
陳玖感到荒唐、不可置信,但發生在眼前這男人身上又好像不是很奇怪了。她
說:「你是半推半就接受?」
「也不是這麼說。」
「那你為什麼在這裡?總不會是為了不讓白龍去人間毀天滅地吧?就算你是穆
氏後人也犯不著如此犧牲。」她扯了下單邊嘴角,略帶感慨的說:「就算我有能耐
救天下,可我若無法逍遙自在,其他人的死活也更不關我的事。我不是那種以天下
為己任的,在我看來,你也是。」
穆殊珩哈哈笑兩聲,點頭同意:「我是。嗯,我就是也喜歡他吧。」
「哪怕他比你強大,一爭執起來你永遠贏不了他?」
穆殊珩聞言僅是溫柔微笑,眼裡心裡都是練塵,他說:「他尊重我。不會有那
種事發生。」
「一開始呢?一開始不就是?」
「哦,那是因為他、呃,我們還沒有真正的身心交流,而且他是龍,我是人嘛,
還有很多地方要互相瞭解的。可我知道他不會欺負我。」穆殊珩忍不住要替練塵講
話,就怕陳玖對練塵有什麼壞印象。
陳玖又接連問了幾個有點刁鑽卻實際的問題,穆殊珩都努力回應她,她從沒看
過穆殊珩這麼認真到有些笨拙的一面,釋然笑了笑,點頭說:「我明白了。你是真
的很喜歡白龍君呢。」
「啊?也、也還好。要不是因為我,他說不定……」穆殊珩笑容淡了,陷進某
種心疼和低落的情緒裡,悵然低道:「為了我輕率的言行,他可以忍受漫長的煎熬。
我沒辦法不喜歡他,一想到他為我做的那些事,心裡疼得難受,我就知道我心裡都
是他。跟妳一樣,這感情的事不是選來的,它就是那樣了。」
陳玖垂眼應了聲:「這倒是。」
穆殊珩又跟她問了些人間景況,送他們夫妻倆到了能返還人界的地帶,然後站
在冰山上發了會兒呆。望月抖得厲害,片刻後穆殊珩也不禁打了冷顫,碎念著:
「媽呀這寒氣居然能從腳底鑽進來,要命啊。」不愧是連妖魔都怕的地域,一想到
年幼的白龍是怎麼孤獨在這世界打拼的,穆殊珩回船上時忍不住掉淚,水氣一冒出
來立刻凝成霜,搓掉時臉皮一陣刺疼。
一雙溫暖的手貼到他面頰,他定睛一瞅,低呼:「你怎麼來了?」
練塵淺笑:「心疼你到這麼偏遠的地方來巡邏兼送客啊。客人走了?」
「是陳玖啦。」穆殊珩拉著練塵往船艙裡走,心裡很溫暖。他朝練塵勾勾手指,
練塵一看那手勢就曖昧揚笑,偏著腦袋湊近說:「什麼?」
穆殊珩老樣子往他顴骨重重親啄,再勾過他頸子說了幾個字,比任何真言都還
強大的字句,深刻烙在練塵心底。
練塵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是停下步伐把穆殊珩擁緊,柔聲問:「我今晚能不能
用龍形……」
穆殊珩羞笑:「好啊。」
「跟你雙修半年。」
「不好。」
「你剛才說好的。」
「我就算道體境界提升也禁不起你弄半年你要玩死我嘛!」
「殊珩。」
「不不不行!」
「殊珩。人形半年呢?」
「你不如殺了我算了──」
「殊珩……」白龍君的低喚深情繾綣,如萬千細鉤撓進男人心裡,倒刺鉤著難
以清除。
穆殊珩,萬瓊宗大弟子,是個不停突破自我的男人。今日依舊仍和白龍君纏鬥
不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