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黑蝶(四)

作者: nacht236 (茫茫)   2017-10-24 22:04:53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王子,他的父親僅是珊瑚島的領主而不是國王,但那三年是他最
無憂無慮的時光。
因為他的母親──「蝴蝶夫人」奧莉維亞──身體並不好,需要佛蘿倫絲就近照顧,
他與奧莉維亞搬進了琉璃宮,與當時的國王費迪南一家人一起生活。
他年紀小,加之缺乏父母陪伴,大概是因為這個關係,琉璃宮裡所有人都讓著他,
上至費迪南與佛蘿倫絲,下至僕人侍從,每個人都視他如珍寶。
唯有一個人除外,那個人就是他的堂哥,擁有「小龍王」之名的萊迪安。
萊迪安待他從不特別,甚至經常粗聲粗氣的,像是看到他心情就遭到極點一樣,讓他
不由自主的想,是不是他做錯了什麼。
儘管如此,他還是渴望親近萊迪安,想跟對方當朋友。
那樣的願望從未改變過,卻也從未成真過,直到萊迪安身邊有了其他人,是佛蘿倫絲
新收的徒弟,一個名叫伊維薩的庶民。
與萊迪安不同,伊維薩對他極好,好到不論星星月亮都肯摘給他的程度,就像琉璃宮
中的其他人一樣。所以只要伊維薩在,就算萊迪安的表情再不耐,都不會出言趕他離
開。
於是他高興了,比任何時候都滿足,儘管他從未進入過那兩個人之間,但只要能在他
們身邊有一席之地,對他而言就是幸福。
而漸漸的他也明白,每次在他玩累了隨意躺在樹下睡去時,將他輕柔抱起並為他蓋上
衣服的人並不是伊維薩。
他的堂哥總是面惡,但萊迪安才是唯一一個以平等之姿對待他的人,這在他幼小的心
靈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因為他從不明白為什麼自己需要被可憐,他明明就過得很好。
而萊迪安的舉止就像在肯定他,他與常人沒有什麼不同。
於是他過得更好了,每天都很開心很開心。
然後有一天,他國的使者邀請里札諾王室前去參加婚禮,他的父親從珊瑚堡來到琉璃
宮暫代一切事宜。他與父親站在高高的塔上,看著豪華的王船迎著風出了港,而國王一
家人在上面朝他們揮了揮手,他也高興地舉高了手,大力揮舞著,直到屬於萊迪安的小
小人影也同樣舉手回應了他。
他高興地捧著心口,對於終於得到期待已久的事物感到興奮。這樣的興奮感持續了很
久,他每天都在期待著,再次見到萊迪安的那一天。
然而他們卻告訴他,王船沉沒在南海,而萊迪安不會再回來。
******
艷陽高照,艾貝瑞爾任由汗水滑落自己的臉頰,卻也始終保持的挺拔的站姿,動也不
動。
最近南環的氣溫總是居高不下,連風也沒有,熱得令人難受,就算是他這種不常流汗
的體質也有些受不了,腦袋都有些發暈。但他只是皺了皺眉,沒有抱怨也沒有其他動
作。
「很熱吧,今年的熱浪還真驚人呢。」萊迪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拉回了艾貝瑞爾已
經有些飄散的意識,讓後者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萊迪安雙手被高高吊起,牢牢的束縛在木樁之上,因為位置的關係,他必須勉強的維
持站姿,以免重力拉扯會讓自己的雙手更加痛苦。只是連續兩天的曝曬與飢餓,饒是萊
迪安也捱不住了,儘管他還笑得出來,但是渾身汗水的他幾乎脫力的跪在地上,時不時
的悶哼出聲。
「如果可以真想到有陰影的地方呢,你能幫這個忙嗎?」萊迪安嗓音輕快,卻是沙啞
的可以,但依然故我的與艾貝瑞爾攀談,好似這一切都是身外之事影響不了他。
「別說話了。」艾貝瑞爾沒有回答他,只是低聲勸告。
「為什麼?我快無聊死了,要是連你都不陪我聊天,那可真難受呢。」萊迪安輕笑
了一聲,「回到我的提議,把我移到陰影處之後,你也可以一起過去啊,這樣我們都輕
鬆多了。」
如今他與艾貝瑞爾都在高高的處刑台上,可謂於整座廣場內最曬的一處了,就連前來
觀看他處刑的人潮都沒有聚集在處刑台旁邊的,紛紛躲在太陽照耀不到的地方。萊迪
安的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了,但他仍渴望的看著城牆角落的陰暗處,吞了吞幾乎乾涸的唾
液。
「你明知道不可能。」艾貝瑞爾雙手負於背後,垂下了視線,不願再去看眼前已經快
要不行的身影。
「怎麼不可能,你不是王子嗎?應該挺有本事的啊。」
分不清楚萊迪安究竟是在嘲諷或只是單純的抒發感想,艾貝瑞爾沉默了一下,才徐徐
開口,「我並不是以王子的身分站在這裡。」
「四星騎士嗎?我必須說、我可真沒想到,成天只會和兔子玩耍跟跳舞的你竟然也可
以有功勳,不是走後門來的吧?這可跟外傳的黑蝶王子不太一樣啊。」
艾貝瑞爾終於確定了,萊迪安是真的意圖激怒他,但他只是怔怔的,毫無一點生氣的
情緒,僅僅覺得難過,「……我已經不是過去的我了,不要小看我。」
「我從沒小看你,頂多就是……有點感慨吧。」萊迪安似是嘆了一口氣,「歲月可還
真是不饒人。」
那一瞬間,艾貝瑞爾有些鼻酸了,過去的他們肯定想像不到吧,他們現在竟會以如此
的模樣立場交談,而這彷彿宣告著,舊有的時光都將遠去,再也回不來。
「你站到我前面來。」
艾貝瑞爾一愣,不明所以萊迪安為何會有此要求,「……為什麼?」
「就當是我死前的心願,不行嗎?」萊迪安笑了笑,命令著他,「過來,我想看
你。」
艾貝瑞爾遲疑了,他邁不出腳步。
因為他不敢。
「你不能逼迫我。」他的語氣顫抖,帶著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脆弱,如此哀求著。
明明受縛的就是萊迪安,掌握著權力的是艾貝瑞爾,但是角色卻像對調了,而艾貝瑞爾
卻對此無能為力,被動的受制於對方。
「我就是在逼你。」萊迪安口齒清晰,一字一句的將言語敲進艾貝瑞爾心裡,「你得
張大眼睛看著這一切,看著你所選的、看著我。」
艾貝瑞爾深吸了口氣,他知道萊迪安說的沒有錯。
他既然已經向對方宣告過,他做出了決定要站在他父親身邊,就必須承受決定的後
果,再艱難痛苦也不退縮。
只是當終於他緩慢地站到了萊迪安面前,看到對方憔悴不堪的面容,看到他左臉慘
不忍睹的傷疤,艾貝瑞爾忍不住還是紅了眼眶。
萊迪安笑了。
「你得面對我,將這一切看到最後。」
他的話語繚繞在艾貝瑞爾的耳際,使他久久無法回過神來。直到行刑的時間到了,
底下的人潮將廣場擠得水洩不通,而馬里奧也坐在高高的位置上,劊子手跟著上了台,
他仍舊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
喚回艾貝瑞爾的神智的,是一瞬間的殺氣和危機感。
反射性的他拔出了腰間的劍,朝前一擋,劍上的符文抵銷了魔力的衝擊,卻也將他震
倒在地,幾乎摔下處刑台。
一旁的劊子手就沒有這麼幸運了,他被魔法正面擊中,整個人被轟到了半空中,才墜
落在尖叫的人群裡,就此失去了意識。
一片混亂之際,有兩個身披斗篷的人上了處刑台,解開了萊迪安的鎖鏈之後,便一左
一右的護衛在其身邊。
發生如此變故,馬里奧一拍扶手,就要叫其他騎士與巫師支援。
然而很遺憾,他們全部動彈不得。四星騎士的反應個個不慢,如同艾貝瑞爾,他們是
最快注意到異變的人,只是當他們才將手放到了劍柄上,卻是再也無法移動分毫。躲在
他處的巫師們亦是如此,想要抗衡這股控制的魔力卻力不從心,冷汗直冒,幾乎軟倒在
地。
因為他們全部都落入了「大空之翼」的場域之中。
悶熱的廣場突然吹起了涼爽的風,而凌空踏風而來的正是伊維薩,他與鳶從天而降,
踏著優雅的步伐翩然走到了處刑台上,隨後單膝跪在萊迪安面前。
「吾王,請恕我來遲了。」紅髮的巫師抬起頭,看著儘管狼狽眼神卻如虎狼般凶狠的
萊迪安,露出了笑容。
「無妨。」萊迪安同樣笑了,他伸出手,將巫師拉了起來──嚴格來說伊維薩是自己
站起來的,還托了對方一把,因為萊迪安真的快要沒力了,「來了就好。」
「請王上到鳶身上來吧,大家都已久候多時了。」伊維薩拉著萊迪安想將他帶到鳶
上,卻不想後者不為所動,「還有什麼事情還沒解決嗎?」
只見萊迪安不發一語,毫不退縮的仰頭迎向氣到臉孔都扭曲的馬里奧的目光。
隨著萊迪安的視線抬起頭,伊維薩理解一般的頷首,「需要我……」動手處理掉嗎?
「不用。」萊迪安不移目光,只是一如往常囂張地瞇起眼睛,「我會光明正大的,
帶著我的人民,奪回我們的國家。」
人群鼓譟著,有驚嘆、有驚駭,但更多的是竊竊私語,帶著期待與叫好,由此可見馬
里奧的國政真是到了盡頭,就連首都都有如此多人支持萊迪安。
萊迪安轉過頭,給予伊維薩同樣高興的微笑。
然而馬里奧笑不出萊,他整張臉都白了,宛若死人一般的可怕,陰騖的眼神游移著危
險與瘋狂。他死死的瞪著萊迪安,巴不得能用視線就殺死對方。
萊迪安卻沒再回頭看他,只是在伊維薩的攙扶之下踏上了鳶的背。
而萊迪安同樣沒有注意到,心有不甘的還有一人。
艾貝瑞爾趴在地上,用盡全力去抗衡壓制他的魔力,幾乎咬碎了牙。他苦撐著,更加
賣力並且更有耐心的去拆解伊維薩的魔法,只因他痛恨如此無力的狀態。
他必須要反擊才行,他在心裡對自己說,站起來,站起來,站起來。
他的努力並非沒有回報,儘管嘴角溢出了血絲,他總算是動了一根手指,他心頭一
喜,用盡了所有的心力,終於突破了身上的束縛。
艾貝瑞爾沒有錯放這個機會,他跳起身,一個踏步便來到了萊迪安的前面,由下而上
的揮出了劍。
「萊迪安!」他低喊出聲,漂亮的黑瞳中只有那兩人的身影。
只是他這一斬依舊是落空了,因為他高估了自己。
破解伊維薩魔法的代價並不輕,儘管憑藉著氣勢他一鼓作氣衝到了兩人面前,但身體
卻遠跟不上他心中所想,他那一劍揮得不甚漂亮,連人也跟著壞了平衡就要倒下。
他的身軀落入了巫師的懷抱中,連握劍的手都讓人牢牢的扣住。
艾貝瑞爾瞪大了雙眼,發暈的腦袋尚未清明,而他的視野已被伊維薩所佔據,後者
眨著琥珀色的眼,滿臉笑意地看著他。
「哈囉,艾比。」伊維薩親暱的以從未有他人叫喚過的暱稱呼喚他,「你可真厲害,
我沒想到有人竟然能突破我的魔法呢。」
法術被衝破的一瞬間伊維薩便感知到了,他連忙閃身擋在萊迪安前面以防任何可能的
攻擊,卻沒料到會被美人撲了個滿懷。
嗯,雖然他也滿高興的就是,算是意外之喜吧。
艾貝瑞爾先是愣愣地,好一會兒才終於反應過來,他的腰被伊維薩緊緊攬在懷中,
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人的氣息,茶香的清新與菸草的濃郁交織而成
的、熟悉的味道。
他面上一紅,咬牙切齒的掙扎起來,「伊維薩,你……!」
「噓……」伊維薩一手點在他的唇上,眉眼笑得彎彎的,顯是心情極好,「雖然很想
要跟你好好敘舊,但不論時間和地點都不太理想,我晚上再去找你好嗎?」
「誰跟你……」艾貝瑞爾恨不得戳這人幾劍,卻驚訝的發現自己漸感乏力,不只手抬
不起來,連意識都即將遠去。
他慌了,知道是因為伊維薩在使用魔法,縱使他想要抵抗,這次的成效竟是低到激不
起半點漣漪。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大空之翼」一旦認真起來,其強悍並非人人都能挑
戰的。
艾貝瑞爾咬了咬舌尖,想要藉由痛楚做最後的反抗,只是任憑他將舌頭都咬出血了,
眼前的伊維薩依然愈來愈模糊不清。
伊維薩看著滿口鮮血的他,無奈的笑了,他的手指輕撫過艾貝瑞爾的下頷,讓後者總
算漸漸放鬆了咬緊的牙關。
艾貝瑞爾更不甘心了,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揪住了對方的衣領,指尖卻是連將人拉到眼
前、好說一句狠話都做不到。
「睡吧,艾比。」
伊維薩的聲音像是從千里之外傳來,而自己的身體被溫柔地放到了地上,那是艾貝瑞
爾感知到的最後一件事。
當他再次清醒過來,已經是深夜了。
當然更準確來說,艾貝瑞爾是驚醒的。他猛然從床鋪上坐起,一時之間搞不清楚他究
竟在何方。
他喘著氣,半晌過後他才發現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躺在自己的床舖上。回想起
來,上午的事就像一場夢一樣不真實,艾貝瑞爾難以相信,琉璃宮竟會如此輕易讓人入
侵,而他們與革命軍的差距竟會如此之大。不用對方傾巢而出,光是伊維薩一個人,
他們都攔不住。
父親一定很沮喪吧,因為他又何嘗不是。
這是一場慘敗,毫無懸念的一敗塗地。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他的努力就像一場笑話一樣,他追的拼命,卻仍是與他們有著
一大段距離。
所謂窮追,就是在說他這樣的人吧。艾貝瑞爾自嘲的笑了,腦袋發熱的狀態過去之後
再也沒有上午的不甘,頂多是一些莫可奈何和遺憾吧。
他下了床,打算找利托過來為他更衣,而後,他得去向馬里奧請罪。儘管在場所有人
都束手無策,但是他是距離萊迪安最近的,因此他難辭其咎。
艾貝瑞爾才走下床沒兩步,他便衝到了桌邊想拿他的刀。
只是還不待他的指尖碰到刀柄,有人從後緊緊的抱住了他,力道之大,他甚至差點摔
倒。
那人強悍的手臂摟緊了他,將他的手困在胸前。
他嗅到了一絲稍早才聞到的味道。
「……伊維薩。」艾貝瑞爾放棄了掙扎,只是嘆息一般的說。
「艾比。」伊維薩將頭埋在艾貝瑞爾的髮間,汲取著懷中人的氣息,語氣隱忍,但隨
後卻是再也忍不了去懷念他一般,呢喃出聲,「艾比艾比艾比艾比……」
「幹什麼?」被人這樣叨念著,脾氣再好都會發火,何況是對伊維薩一肚子情緒的艾
貝瑞爾,他沒好氣地轉頭想要罵人,但是長髮被後者壓住了,一扯就疼,遂而放棄回首
的打算。
痛了之後他才開始慶幸沒有真的回過頭,因為這次,他也不確定自己是否敢去看,
既然如此,還不如就停在這裡就好,讓他們不必直視彼此的雙眼,這樣比較輕鬆。
「我好想你噢,好想好想你……」伊維薩頭埋得更低了,他的唇貼上了艾貝瑞爾的肩
膀,濕潤的呼吸不停吐在他的肌膚上。
被伊維薩碰到的地方好像都要燒起來了,起了一陣雞皮疙瘩,艾貝瑞爾不太自在地扭
了一下,卻被對方抱得更緊了。
艾貝瑞爾嘆了口氣。
「你想我做什麼?」他的雙眼毫無焦距地望著虛空,今天很漫長,但直到現在這一
刻,他從未覺得如此疲憊。
「你還生我的氣嗎?」伊維薩可憐兮兮的問,若是讓蓮娜或凱特見了一定會大吃一
驚,畢竟他們團長何曾有這麼卑微的時候。
艾貝瑞爾搖了搖頭,「我從未氣過你。」
「別騙我,你肯定很生氣吧?氣我把你丟下。」
「真的沒有,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讀我的心。」
有什麼好生氣的呢?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了,他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他的位置,是他天
真,以為自己秉著一顆誠心便能被認同、成為他們的一份子,也許他們的確接納了他,
但是當面臨抉擇之時,他也註定會被拋下。
這是他早就該認清的事實,他也早該清楚自己的角色,早該劃清界線了。線的一端是
萊迪安與伊維薩,而艾貝瑞爾只能在線的另外一端,這輩子都不該越界。
「我答應過你絕不讀你的心的。」伊維薩悶哼出聲。
「你也答應過絕對不會用魔法打昏我啊。」艾貝瑞爾突然覺得好笑了,而他也真的笑
出了聲,「但是為了萊迪安,所有的承諾都可以不做數吧。」
「艾比……」
「你不用辯解,我明白的,你選了他,僅此而已。」艾貝瑞爾閉上眼睛,他同樣對於
這種心情知之甚深。將那人置於至高無上的位置,視其的夢想為自己的夢想,視其的理
念為自己的理念,並且永遠將他的需要放在自身之前,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就是視那個人為王的心情,效忠其實說到底,也不過就是這麼單純的一件事啊。
唯一的困擾大概,在於這是一條不能回頭的道路吧。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不會為此無理取鬧的,所以……」你也不需要感到抱歉。艾貝
瑞爾話都還沒說完,便被伊維薩扳過了腦袋。
伊維薩吻了他。
艾貝瑞爾睜大了雙眸,不知所措地望向了伊維薩,就這樣失去了反抗的先機,任由伊
維薩的舌頭放肆地闖入了他的口中,而更過分的是伊維薩的手,緊緊地扣住了艾貝瑞爾
的後腦勺,不讓他輕易逃脫。
艾貝瑞爾從未有過接吻的經驗,他不知道所謂的吻竟是這樣,伊維薩含著他的嘴唇,
時不時的吸吮勾弄著他的舌頭,啜吸他口中的唾液,也將自己的渡了過來,再挑開他的
牙關,頂弄他的上顎,難以言喻的窒息感卻不會讓他覺得痛苦,反而很舒服,渾身上下
的發軟了。
「唔……嗯……」唇舌交纏之際他忍不住呻吟出聲,他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努力
的想要重新掌控自己的身體,卻是力不從心。
不知道為什麼伊維薩的吻更迫切了,像是要吞噬掉他一樣,嚥下了他所有的喘息,
而他的眼神也是同樣兇狠,宛若緊盯著獵物不放那樣,讓艾貝瑞爾根本無法招架。
「哈……哈……」當伊維薩終於放過他的時候,艾貝瑞爾已經軟綿綿的癱在桌上,
紅著眼眶氣喘不休了。
伊維薩看著他,隱忍的目光透著說不明白的深意,他緩緩地伏下身,捧著艾貝瑞爾的
臉,再次將唇貼到了後者濕潤的嘴唇上。
「這是不一樣的。」他呢呢喃喃地說,曖昧的嗓音全數餵進了艾貝瑞爾口中,「我對
你、跟我對他……是完全不一樣的。」
他重複了一遍,但是艾貝瑞爾卻聽不懂:到底有哪裡不同?他迷惑的看著伊維薩,
卻不知道該怎麼將自己的疑惑宣之於口。
「而這兩個也不衝突,我會保護他、也會保護你。」儘管看懂了對方的不解,伊維薩
卻沒有解釋的意思,他只是握住了艾貝瑞爾的手與他十指緊扣,而後又重重的吻了他最
後一下,「好好照顧自己,別做傻事,很快這一切就會結束了。」
伊維薩撐起身,給了艾貝瑞爾極為複雜的眼神之後,便從窗戶消失了身影,彷彿從來
沒有出現過。
那樣的場景讓艾貝瑞爾想起了四年前的那一天,伊維薩也是這樣,帶著有千言萬語想
要訴說的目光,最終依然一言不發地離開了他的身邊。那一天是最難過的一天,直至今
日回憶起那時的心情,仍會令他感到難受。
然而今天與四年前、兩者其實驚人地相似,照理來說再次見到伊維薩離去,應該要像
上一次一樣痛苦才對,然而這一回卻因為伊維薩不能解釋的舉動,讓艾貝瑞爾陷入了巨
大的困惑之中,連傷感都忘卻了。
艾貝瑞爾張著嘴紅著臉,躺在桌子上,久久不能回神。
TBC
*好der~所以CP就是這兩位,但是其實我也一直有點猶豫不決哈哈,覺得這三個怎
摸樣都可以啊哈哈哈哈,哥哥組很棒,兄弟組也不錯哈哈
*從這一回開始,每一篇的開頭是這三位主角的過去,由各自的視角出發,沒有寫上
名字,但應該不至於看不出來是誰......吧?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
作者: nocturnetear   2017-10-24 22:31:00
噢噢這個組合很好~好奇堂哥是否知道伊維薩喜歡黑蝶
作者: wsx321edc (poli波哩)   2017-10-24 22:45:00
原本猜三個互相暗戀XDD這一回也好精彩,伊維薩帥炸!!
作者: fun79428 (Mia)   2017-10-24 22:49:00
驚喜的CP!但是很喜歡!好期待之後的發展!
作者: sherry00300 (小蜂)   2017-10-25 01:29:00
可惡壓三個一起的我wwwww哼哼哼wwww
作者: newlemon (檸檬)   2017-10-26 01:41:00
啊啊啊啊 原本以為會是大亂鬥(被揍
作者: artichock (阿提恰可)   2017-10-26 21:21:00
噢噢噢噢太驚喜了 我最喜歡這個組合!!!!!!! 本來猜萊迪安和伊維薩,王子砲灰、、、求輕虐OwO
作者: taisetsu (大切)   2017-10-27 13:51:00
吼我也壓三人一起阿不行嗎!!!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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