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制級防爆頁
這是個很心虛的防爆頁,因為內容很含蓄,好像幾乎沒有限制級的字眼,
但也真的是床戲沒錯。^_^
所以,一樣請小心慢行喔!
(33)
藉由法蘭西斯口中的黑暗世界管道,雅科夫打探到好消息,馬利克兄弟的招
兵買馬尚未結束,還需要人手。
為了取得這份工作,他們必須離開國境,前往掮客瓦西里所在的城市。
因為瓦西里堅持和他的每個客戶面對面交流。據雅科夫說,他需要親眼聽見
他的客戶們的語氣、聲調,觀察他們的表情和肢體語言。額頭是不是在冒汗?眼
珠是否亂飄?甚至衣著打扮都有參考價值。他認為這些細節能減低自己被唬弄誆
騙的機會,多年來也的確運作良好,不曾出什麼大亂子。
伊森舉雙手贊成離開國境。趁情報局正式通緝他之前,事情比較容易。
臨行前伊森又一次造訪凱特琳的公寓,將貓咪託付給對方。
掙扎了半天,雅科夫最後還是跟著去了,雖然當事人並不承認是自己不想錯
失跟小貓相處的時間。
招待他們時,凱特琳也端給雅科夫一杯咖啡,還用僵硬的聲音詢問要不要加
糖加牛奶。雅科夫因為太意外,脫口表示不需要,最後不得不喝掉整杯苦澀的黑
咖啡。他的表情,伊森可以在腦中回味很久很久。
再度離開時伊森帶著鼓脹的大背包,裝滿之後可能用得到的各項器材。任務
中若還有欠缺,再由法蘭西斯透過遠端連絡,教他如何補齊,如何操作。
預想著自己坐在螢幕後方,看著其他人為他冒險,伊森便覺得有些沮喪。上
次混進巴黎晚宴很有樂趣,這回和恐怖份子打交道可危險得太多,他實在一點也
不期待。
* * * * * * *
飛機降落之後,只有雅科夫一人進入市區。
「瓦西里靠情報營生,在他的城市,你們這一類人踏進去,他馬上會知道,
不安全。」他對伊森解釋道。去見瓦西里,來回車程要花上五個鐘頭,伊森很想
幫忙分擔,開車接送他,卻遭到拒絕。
「再說,你未來還要混這一行,最好不要知道瓦西里的確切位置。」這是第
二個原因。
伊森懂對方的意思。將來順利回去情報局,工作上總有遇到難題的時候,要
他想到瓦西里這條充滿秘密資訊的捷徑卻不加以利用,絕對是充滿掙扎的痛苦過
程。
雅科夫當然也不願意失去他的門路。
於是伊森留在機場附近的旅館,從十幾層樓高的窗戶往下望著螞蟻般大小的
雅科夫駕著車離開。
天色已經轉暗,他將在夜晚時見瓦西里,天亮前回來。希望那時他們便能知
道去哪裡找馬利克兄弟,直接搭上白天的班機或火車前往目的地。
在這棟缺乏消遣的飯店大樓,伊森有大半天的時間需要打發。吃喝睡覺有極
限,很快就吃撐了肚腹,睡不著覺。
他利用加密的線路偷偷和凱特琳聯絡。他們之間有十個鐘頭的時差,對方人
在內勤辦公室,一面工作,一面和他交換消息,還有餘裕和其他同僚講幾句八卦。
正事談完,變成閒聊,又變成凱特琳深入追問他的感情生活,所有雅科夫在場時
不便詢問的話題。伊森招架不住,找了藉口倉皇離線。
連線關閉後,螢幕剩下一個縮到角落的視窗還開著,裡面有個小紅點,是雅
科夫安置在貓咪身上的追蹤晶片。
如果搞丟了貓,隨時可以靠追蹤訊號找回來,希望能減輕照顧者的壓力,當
時,雅科夫用一種很讓人感到壓力的嚴肅表情對凱特琳這麼說著。
紅點好一段時間沒有移動,看位置是趴在公寓的落地窗邊曬太陽睡覺。螢幕
這一頭的伊森也受到感染,打了個呵欠。
他站起身伸展筋骨,褲袋裡掉出一條未開封的潤滑劑,離境前在超市附設的
藥局買的。這趟行程的多數時候兩人必須分開行動,八成用不上,伊森依舊從藥
局架上拿了一條,雅科夫也沒說半句反對的話。
潤滑劑的隔壁就是保險套,雅科夫特意看他一眼,讓他做決定。伊森沒伸手
拿,開著玩笑說,「順其自然,有了就生下來?」
雅科夫只是聳聳肩,便離開貨架。伊森到現在還是不知道,他是聽懂了卻不
覺得有趣,或者那就是他覺得有趣的表現方式?
其實,也不見得一定用不到。伊森緊了緊手掌,帶著軟管和笑容進了浴室。
再出來時,他看見筆電螢幕上新跳出一則通知。
情報局和許多單位都有網路連繫,只要對方輸入資料庫的資訊符合他們正在
追蹤的人事物特徵,系統便會自動發送通知。
這一類的訊息很常見,三不五時就有,伊森本來不感興趣,一看消息地來自
黑桑市警局,才起了好奇心。
透過連線,他讀到一份警方的案件報告,觸發警報的是某個吻合雅科夫特徵
的關係人。
不是嫌犯嗎?伊森坐下來,拉近螢幕,興趣更深了。
案件發生的時間是他溜出醫院的當天晚上,有名女孩搭上不該搭的便車,差
點成為人口買賣的犧牲品,如果不是一名特徵完全符合雅科夫的男人橫加干預,
他現在讀到的就會是截然不同的一樁悲劇。
儘管難以置信,但是伊森知道報告書裡提到的就是亨利雅科夫本人,他還記
得對方曾約略提到過,什麼某個搭便車的女孩需要感謝他之類的事,就在同一個
夜裡。
檔案裡還附有一張根據被害女孩描述而繪成的畫像,顯然警方也要抓雅科
夫,因為他拿走了嫌犯的皮夾。
喔,是的,絕對是亨利雅科夫,不會是別人。
伊森津津有味讀著女孩的供述,敲門聲響起,是約定好的節奏,他的右手剛
從槍柄移開,雅科夫便開門進來。
他從螢幕抬起頭,露出微笑。剛進門的男人猶豫了一會兒,走到他身邊,彎
下腰親吻他的臉頰。伊森的表情從溫暖的微笑一變為興味盎然的打量。
那可真不是他預期得到的行為,當然他也絕不是想要抱怨。
雅科夫刻意不理睬對方微妙的神情變化,回到門邊脫掉外套和鞋,轉身進了
浴室。
伊森的聲音從敞開的浴室門傳進來,「我猜你得到工作了?」
「當然。瓦西里會把地點之類的相關資訊傳給我,只是受雇的工作內容
依然保密,他也不知情。」
反正伊森大概猜得到內容,馬利克的腦袋也就是那麼一點大。
「我得承認我有點意外,那個瓦西里真的願意幫助你。」
「十年前我帶走的大批機密情報也對瓦西里的事業有極大的助益,我們一直
以來都是互利的關係。你可以說我是能優先取得他的服務的顧客。」
「你們聽起來像朋友。」
「我們不是,差得很遠,」雅科夫走出浴室,表情就像聽見什麼恐怖故事,
「非常非常遠。」
然後他安靜了下來。
或許他該跟伊森多講幾句,說說這一天的行程有多麼累人,聽說情侶都那麼
做。但他不想表現出任何疲態,即使他花了十幾個鐘頭飛來這座城市,兩個多小
時去見瓦西里,和對方吃了頓根本無法放鬆的晚餐,又連開將近三個鐘頭的車回
來,實在累壞了。
他隨便往床上躺,支撐住背脊的床墊輕微下陷,帶來久違的舒適。
太舒適了,不是好事,最好移動到比較堅硬的沙發,避免熟睡。可是他沒料
到伊森也跟著爬上床,跨坐在他身上,還帶著打開的筆電。
「你要睡覺嗎?」伊森居高臨下看著他。
「你騎到我身上,問我是不是要睡覺?」雅科夫揚起眉毛,「不,只是躺著
休息一會兒。」
伊森瞇起了眼表達不贊同。他知道雅科夫的休息模式,又短又淺,他已經不
記得上次見到對方沉睡是什麼時候,而人類的身體需要連續完整的睡眠。
搶在他開口勸說前,雅科夫指著他的筆電,「上面有什麼?你剛才的笑容開
心得讓人害怕。」
「我不該讓你轉移話題,不過——」伊森咧嘴一笑,視線轉向螢幕,「我覺
得那個男人並不是想救我,」他把筆電擱在雅科夫的肚子上,唸起筆錄,不只是
內容,連聲調都認真模仿年輕女孩,「他很粗暴,又冷漠,把我丟在黑漆漆的不
知道什麼鬼地方不管,更不必提當時有多冷,我可能會死掉!可能被野生的狼啊
熊啊吃掉!但是你說他在乎嗎?不!他完全不在乎我的處境,揍了那群人一頓就
走了耶!」他偷空看了雅科夫一眼,對方已經聽出這份供述講的是哪一樁事,白
眼都快翻到後腦勺去了。
「所以我說他不是為了救人,只是跟那群綁架我的人渣有仇。他還偷走他們
的皮夾,哪個見義勇為的好人那麼做?」唸完了,伊森抬起眼看他,笑咪咪地。
「總得有人付我酬勞吧?」雅科夫沒好氣地說,食指指尖幾乎戳到伊森的鼻
頭,「全是你的錯,害我浪費時間做這種不被感激的蠢事!」
「我很感激啊!」伊森把筆電推到一旁,雙手捧住雅科夫的臉頰,「英雄,
我代表全黑桑的市民感謝你!」他在臉頰左右各親一口,聲響大得誇張。
雅科夫皺著眉閃躲,假裝不願意,兩項都不太成功。
伊森側過臉趴在他的胸前,雙手環抱著他,像一隻太舒服的無尾熊。雅科夫
喃喃說著很重很熱之類的抱怨,手還是伸上來攬住對方。
「其實那些人心裡很感激你,只是現在還不明白。」
「再加一點宗教要素,聽起來就像我的母親會說的話了。」話一出口雅科夫
就感到後悔,卻也來不及收回。他不確定自己是否準備好開啟這個話題。
伊森抬起頭,「你想談談她嗎?你的母親。」
「沒什麼好談的……」雅科夫閃避對方的視線,「她就是個……是個……普
通的人。」
許多形容詞與過往的記憶湧上他的心頭。溫和、良善、待人懇切,內心卻固
執;她堅守原則、信仰,卻從不強加於他人。她的獨子令她失望,她雖不承認,
那個唯一的兒子總是感覺得到。
他有太多可談的,但他還說不出口。
「有她的照片嗎?」
「在那場安全總局偽造的爆炸裡燒光了。」雅科夫的語氣聽起來很遺憾。
伊森像是想到了什麼,頭抬得更高一些,「你的家鄉不是在附近嗎?」
「如果你的附近是指從瓦西里的城市往北再經過半天車程。」
「也不算真的很遠。你若想順道去看她,我覺得時間足夠。我知道你很久沒
去你母親的墓園。」
「你知道?」
「整個情報局都知道。」伊森心虛一笑,「墓園的管理人收了我們好多年的
錢,你要是現身,他便通風報信。整整十年,一次通知都沒收到過……喔不,難
道他騙我們的錢?」
「不,」雅科夫笑了幾聲,聽起來卻不歡快,「不,他沒有騙你們的錢。除
了下葬當天,二十多年來,我只去過她的墓前一次。那天我加入安全總局,發誓
要為她報仇。」
他的視線越過伊森的肩頭,彷彿又見到那座墓園。他不知道那塊安息地是否
仍維持著原貌——一座小丘上,俯視著市鎮,三面的黑色柵欄生著鐵鏽,地上的
草總是東禿一塊西枯一叢,缺乏良好的維護。環境稱不上優美,但是視野開闊、
安靜,至少能讓操勞一生的逝者好好休息。
他記得那一天,寒冷的嚴冬,小丘上刮著風,風聲聽起來都像她在嘆氣。他
們相隔六呎深,結凍的硬土仍擋不住她的失望,直直鑽進他的骨子裡。
「我不認為她希望這樣的兒子再去祭掃她的墳。」
伊森沉默了一會兒。他不認識雅科夫的母親,他們手邊的資料極少,對方不
是一個會留下太多官方紀錄的人,無論好的壞的。他不想輕易說出你的母親當然
為你感到驕傲,她當然愛你之類的安慰。畢竟,他又懂什麼母親的愛?
「至少你去過,還有機會幻想她的反應——不,別跟我爭執,」他抬起一隻
手阻止打算辯駁的雅科夫,「你知道那是你腦子裡的想法,不是她的。」
成功讓對方閉上嘴,伊森接著說,「我的父親甚至不知道我的存在。我是在
成為正式探員之後才知道我的父母並沒有像庫柏家的舅舅外婆說的雙雙過世。我
找到地址,登門拜訪,卻連一次都不敢按門鈴……我是說,分開來按,他們不是
夫妻,生活在遙遠的不同城市。
「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會和當年才十三歲,習慣性搭便車翹家到處跑的異母妹
妹有過幾次交集。她實在擅長招惹麻煩,路上每個搭便車的年輕女孩都讓我想到
她。現在她成熟多了,我們偶爾在她念書的城市見面吃飯,解決她的感情糾紛……
但我還是沒去按那個該死的電鈴。」他頓了頓,微微彎起嘴角,「所以,身為被
遺棄的兒子,我了解你為什麼要在腦子裡胡思亂想。」
若是在幾個月前,或一年前,雅科夫的回答必定大不相同。現在他慶幸自己
只需要撥開伊森額前的頭髮,對著那雙暖色眼瞳說出心裡的第一個想法。
「我無法想像有什麼人會不想要你。」
那雙眼眨了眨,朝著他微笑,「等這件事結束,也許,陪我再試試看?你可
以代替我跟他們說,他們錯過了一個多麼好的兒子。然後我們去看你的母親,讓
她知道你遇見一個非常討人喜歡的……同伴?」
「聽起來全是你的好話。」雅科夫也忍不住微笑。
「該怎麼說呢,你實在是個非常幸運的傢伙!」
伊森又俯下身去吻他,這回不是落在頰邊的玩笑,而是好好吻在兩片唇瓣
上。原本趴伏著的身體也慢慢改變重心,往後貼坐著雅科夫的小腹大腿、包括連
接這些區域的敏感位置。那個地方逐漸變得灼熱,他們之間的吻也不再輕柔淺
短,嘴唇張開來,舌頭鑽探進去,添了許多熱情,以及目的性。
雅科夫在一聲嘆息之後鬆開伊森的唇。他的兩隻手掌自然而然擺到對方的臀
上,緩緩揉動。
「如果我們正在想的是同一件事,我必須警告你,現在不是我最好的狀態,
你或許會失望。」
伊森帶著笑的溫熱氣息輕輕刮著他的耳廓,「老骨頭撐不住了嗎?放心,我
們可以改用符合你這把年紀的方式。」
「這把年紀?」雅科夫的防衛心忽然高漲。他躲開伊森的親吻,斜著目光瞪
視對方,「我只是有點疲倦,不是年紀的問題。給我一小時,不,半個小時——」
「嘿,輕鬆點!別誤解我的用意。我的意思是……我們都不是青少年了,偶
爾可以慢慢來,改變節奏,沒有什麼害處,激烈的做愛方式不是唯一的選擇。」
雅科夫蹙起眉頭,「我以為你喜歡激烈的方式。」
「我是啊!」或者說,他沒有什麼不喜歡的方式,只要對象是雅科夫,「那
麼你呢?我敢說你經驗過的慢節奏不夠多,沒辦法做出比較……」他曖昧地舔過
對方的耳殼,然後是耳垂、頸子……他的語調也是慢條斯理的節奏,「既然是做
愛,就得感覺到愛,不是嗎?」
那個特定的詞令雅科夫緊繃,無論生理或心理。幸好,如雨點般落下的吻分
了他的心,臉頰、額頭、鼻尖,伊森用雙唇幾乎愛撫過他頸部以上的每一寸肌膚,
熱情卻不急切,彷彿擁有全世界的時間可以揮霍。
雅科夫再度放鬆下來,就像慢慢沉進一池溫度正好的熱水裡,好一會兒才驚
覺自己舒服得閉上了眼。
他猛然睜眼,焦慮的視線急切地搜尋門口和窗戶。
一雙手伸過來,將他的臉扳了回去。
「這裡……」伊森打直上身,恢復坐姿,「才是你該注意的地方。」不知道
什麼時候他的襯衫鈕釦已經全數解開。他的雙手離開雅科夫的臉頰,伸向自己的
褲腰。
雅科夫知道自己應該要保持對環境的警戒,但是他的目光移動不了,視野裡
不只是整片結實精壯的胴體,而是屬於他的結實精壯的胴體,需要他的關注,渴
求著他的碰觸。
雅科夫聽見自己的呼吸聲變得明顯,當然也沒逃過伊森的耳朵,對方的嘴角
淺淺勾起,彎成一抹笑,世上唯一比他的身體更性感誘人的存在。
「我們離我的國家很遠,沒有人會追殺到這裡來。」
「……可能性不是零。」
嘴裡雖這麼說,雅科夫終究伸出了手,拉開伊森肩頭的襯衫,灼燙的肌膚在
他的指頭下一陣輕顫。
「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事,到時候再應付也不遲。我已經不是十年前的菜鳥,
你不需要時時刻刻繃緊神經。我們的關係不是只帶來風險,我要的是你,不是你
的保護。」
伊森垂下眼睫,在他耳邊低聲道:「試著更放鬆些,你在巴黎就做到了不是
嗎?」他又吻他,卻在嘴唇接觸到他的臉頰時感覺到不對勁。
伊森疑惑地抬頭,瀰漫在空氣中的濃烈情慾忽然變得稀薄許多。雅科夫的表
情他見過,在廂型車裡,當他提起對方在巴黎的化名時候。
「……你要告訴我,巴黎有什麼事困擾你嗎?」
雅科夫起先否認,再追問時不肯出聲,直到第三次,他才終於妥協。
「你也認為我們是兩個人,那個……謝爾蓋比較討人喜歡嗎?」
伊森睜大眼睛,「那個謝爾蓋,和你是同一個人。我用不同的名字稱呼失憶
的你,只是方便,並且有趣,我以為你知道。」
雅科夫的雙眼也微微睜大。好吧,顯然他不知道。
「你每次提到我的記憶,聽起來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正等著發生。很難不
聯想到你也覺得謝爾蓋和我有所不同,你不希望我恢復記憶。」
伊森略為神經質地笑起來,「拜託,我在你的胸口開了一槍,打算置你於死
地耶!當然我會擔心你恢復記憶之後的反應。」他的伸手碰觸雅科夫的胸口,掌
心隔著衣服平貼著槍傷的痕跡。就差三英吋,他本來應該已經殺死對方了……
「如果一定要假設你們是兩個人,我以為……我當時以為,那個謝爾蓋比較
喜歡我。而恢復記憶的你,腦子裡一定只有尋仇,至少我當時是那麼想。」
「那是個愚蠢的念頭。」
「喔是嗎?同樣的話也回敬給你。」
雅科夫嘆了一口氣,「別再想那一槍,我相信我們已經扯平了。」
伊森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他自己的槍傷已好得很多,左肩不再疼痛,也不需
要繼續裹纏繃帶,只簡單貼著紗布,偶爾有些痠麻。雅科夫是為了他的利益才攻
擊他,兩次槍擊不能相提並論,但是他也知道對方不會理睬他的爭辯。
「剛才,你說我〝也〞覺得謝爾蓋比較討人喜歡。」
雅科夫愣了一下,迅速轉開目光,「我有嗎?」
他當然有,而且很容易就能想到是誰對他說過。除他兩人以外,只剩一個人
知道雅科夫在巴黎使用過這個假名。
伊森搖著頭,難以置信,「你那麼討厭卡蜜拉,為什麼還要把她說的話放在
心裡?」
雅科夫的五官痛苦地揪在一起,他一點都不喜歡在他們的床上聽見那個名
字。
「所以……你不覺得失憶期間的我比較討人喜歡?」
「你們是同一個人。」伊森堅定地又說一次。
「巴黎那段期間只是代表你真正放鬆下來是什麼樣子。換句話說,如果沒有
過去那些糾葛,我們相處起來真正該是什麼樣子。」
他捧住雅科夫的臉,直直望進那雙藍眼睛裡。他看得出他的話語有作用,雖
然還不能驅走全部的不安。他不覺得意外,這一類的事需要時間,而他打算給雅
科夫非常非常多的時間。
「我會證明給你看,無論花多少時間,從現在開始。」
伊森湊近過去,將自己的雙唇蓋上對方的唇。猶豫了幾次心跳時間,雅科夫
終於也回吻他。渴望與熱情在唇舌之間傳遞,卻沒有誰強勢把持主導權。
房間裡沒有其他聲響,唯有短促的呼吸,偶爾的嘆息,擂鼓般的心跳。他們
吻得浪漫綿長,如果不是需要更多空氣,或許可以一直持續下去,一整夜,一整
天。
雅科夫的一隻手掌停留在伊森的頸後,指頭纏著焦糖色的柔軟髮絲。伊森全
身上下只剩一件衣釦敞開的襯衫掛在肩頭,遮不住什麼重點,卻也不讓人看清全
部,唯一的功用是逼得雅科夫的血液溫度瘋了般飆升。伊森的大腿貼著他,包括
已經完全亢奮的部位,那股熱度幾乎要燒穿他的長褲。
他不懂自己為什麼還是衣著整齊?為什麼有該死的布料阻擋在他們之間?
雅科夫煩躁地扯著自己的衣釦,伊森笑著出手幫忙,快速去除了阻礙。
終於,肌膚貼著肌膚,心跳的合奏激烈又美妙,雙手忙不過來,恨不能同時
碰觸所有的部位。
雅科夫的手一路往下游動,探向伊森臀間的入口。他沒有遭遇到預期的阻
礙,指頭摸到一層熟悉的濕滑,毫不費力便深入到內部,撐開了那處隱密的通道。
事先準備過了?雅科夫揚起眉毛,望著對方。伊森俏皮地眨眨眼,雙頰暈紅。
他拿開他的手,自己挪動到適當的位置,沉下身。緩慢地,兩人結合為一體。
就像伊森說的,他們做愛,以一種磨人的慢節奏。每一個細小的感官刺激,
都放大成數倍。
伊森縱情地對著雅科夫微笑,享受著純粹的喜悅,他的眼睛閃閃發光,笑容
太亮,太暖,視線所及之處彷彿沒有地方還能保持陰暗。
雅科夫忽然覺得自己暴露的不只是赤裸的身體,還包括他的想法、他的情
感……他下意識想躲,卻無處可逃。
但是沒有可怕的事情發生,他沒有在太過美好的目光裡蒸發,沒有燒成灰,
他只是融化了一點,又一點。他的堅硬的臉部線條,眼裡的執拗,快速鼓動的心
臟,都柔軟了一點。
他模模糊糊想起幾個鐘頭前,深藏在夜店裡的辦公室,他坐在瓦西里面前,
隨口編造需要馬利克這份工作的原因。他含糊說著經濟暫時吃緊,因為養了一隻
寵物,愛上了一個人。輕描淡寫的話語不能說服瓦西里,連自己也不覺得真實。
現在他感覺到了,他愛上了一個人,那個人也愛他。
簡直是奇蹟。
雅科夫忍耐不住,挺身抱住伊森,輕易翻轉了兩人的位置,把對方壓進床墊
裡。稍微調整姿勢之後,他將自己重新埋進伊森體內,直到不能再更深入。
而伊森發出的聲音……老天!
位置交換後,他們依舊維持著與先前相似的緩慢節奏。
這仍然是性行為,升高的體溫、腺體的分泌、熱烈的撫觸與親吻、喘息、呻
吟、抓痕、吻痕,一項不缺,卻又不只如此,遠遠不只如此。
高潮時,雅科夫的感受和從前的每一次都不同,沒有彷彿腦袋被炸成一片空
白、電流在體內四處竄動的那種頂級刺激。
他感覺到的,就像伊森第一次對他笑開來,燦爛耀眼,彷彿伴著溫暖卻不會
灼傷人的太陽;好像他們在聖誕節早晨分享的每一口甜點——巴黎現在也是他的
記憶了——好像十年前道別的那一天,伊森被快門聲吵醒後,他給他的吻,苦澀
甜蜜,只是此刻少了苦澀。
他感到快樂、滿足……完美的契合。
「我愛你,雅科夫‧米卡洛維奇。」伊森在他的耳邊輕喃著。
好多年了,他以為再也不會有人這麼叫他,用那麼親愛的語氣。他把臉埋在
伊森的頸邊,低聲笑了。
雙手仍然環抱著伊森,有史以來第一次,雅科夫搶先對方一步,沉沉陷入睡
眠當中。
終於……
伊森收攏手臂,嘴角泛起微笑,「做個好夢。」
隔天,他們踏出房間,分別前往機場,假裝是兩個不相干的陌生人。
瓦西里給出的地址離坎蒙不遠,是個鄰近國界的邊境城市。伊森同時也把訊
息傳遞給凱特琳,不久便收到源源不絕的相關資訊,包括利用衛星經過時偷偷拍
攝的當地照片。
伊森在市區找了間屋子安頓,在凱特琳和法蘭西斯的協助下架好設備,之後
便尾隨雅科夫前往馬利克兄弟的藏身處。
那個地址距離市區大約一小時車程,附近多是有錢人的度假別墅。現在不是
季節,見不到什麼人車。
伊森待在遠處,用望遠鏡窺看。
馬利克的藏身處和郊區的其他豪宅在外觀上並沒有太多不同,四周是大片的
樹林,不算高的圍牆裡有前庭後院,牆上和部分樹幹架有監視器。他的望遠鏡視
野裡只有走向大門的雅科夫一個人,不過他從衛星照片看到有人在庭院以及屋頂
巡邏。
鏡頭裡,雅科夫在緊閉的大門前停下腳步,不多久就有肩上掛著衝鋒槍的武
裝人員出來。他們交換了幾句話,那人和手裡的無線電也交換了幾句話,接著讓
開路,雅科夫走進門內,厚重的大門在他身後砰一聲闔上。
伊森慢慢放下望遠鏡,看著雅科夫消失的位置,心裡既緊張,又擔憂。
(待續)
大家好、好久不見了.....(心虛)
總之,請笑納這個用八千多字哄睡雅科夫的回合,
希望大家都有安穩的睡眠,最美的好夢!(最近這幾天真是好睡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