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情人》
*配對:田柾國x朴智旻
*非現實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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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
「這是您的熱拿鐵與檸檬塔,請小心拿唷。」
咖啡豆磨碎後的香氣幽幽地散播在室內各個角落,日落前最後一道陽光也透過玻璃外松針
的縫隙灑落於木質地面上。隨著時序進入秋季,潮濕悶熱的氣候日趨涼爽了起來。朴智旻
把雙眼笑成彎彎的弧度,小心翼翼地將紙袋遞給眼前的客人。
看起來像高中生的女孩子與他對視的瞬間紅了臉,接過紙袋後咬著唇說注意他很久了,是
不是可以交換電話。
朴智旻一愣,窘迫地擺擺手,「不好意思,這個可能有點……」見對方仍不死心,他不知
所措地對正給磨豆機填補咖啡豆的金泰亨投以求救的目光。
原本就在看好戲的那個人笑了笑,放下手邊的動作,在客人面前猛地朝朴智旻的肩膀一拍
,說:「這傢伙有交往對象了!抱歉啦!」謊話還是蠻好用的。
女孩子低著頭匆匆離去後,朴智旻才鬆一口氣,如釋重負地向替他解圍的金泰亨道謝,對
於拒絕別人總有愧疚感的他,實在不擅長應付這種場面。
「看來我們智旻的春天要來了呀,」接受感謝的人止不住想調侃朴智旻的心,「自從那位
突然抱住你的帥哥出現之後,向你示好的這都第幾個啦?」
「呿,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想起田柾國,朴智旻心虛地撇開視線,並在客人接近櫃檯時很快恢復了職業笑容,「我們
新上市的鹹派現在搭配中杯熱飲有做優惠喔。」
幾個禮拜前的那個晚上,踏進家門見到沙發上兩隻貌似無辜又可愛的小動物時,他的寒毛
直豎,頭皮跟著一陣發麻。親眼目睹過田柾國變身的過程,完全沒理由相信金絲雀只是單
純的一隻鳥啊……
可既然精靈沒有特殊能力,危險性自然也降低了吧,不怕不怕。
於是手上的晚餐扔在一旁,他伸手捉住那隻金絲雀,拇指食指恰好一把圈住小小的頸子,
收緊的動作嚇得兔子變回田柾國,金絲雀啞著嗓子開口求饒要他先鬆手。
手一放開,金絲雀二話不說便俐落地恢復人形。
『……你不是那個算命師嗎?』
那原本就是令人過目難忘的長相,朴智旻皺眉盯著臉色脹紅、好不容易才止住咳嗽的金碩
珍,立刻就認出來了,目光在田柾國與金碩珍兩人之間來回掃動。
當初就應該有所警覺的。這個人擅自拉著他的手看相,要他敞開心胸接受「以前沒體驗過
的新鮮事」,還再三叮嚀兔子不用吃飼料,必須跟他吃的一樣多……
這就像難得買了店員大力促銷的特價品,回家撕下標籤才發現原始定價更加便宜那種心底
涼颼颼的感覺。朴智旻覺得糊里糊塗地落入圈套的自己實在蠢得可以,『這些……都是算
計好的吧?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田柾國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倒是金碩珍緩過呼吸,坦承一切都是有意而為之。
好啊,我就靜靜聽你們怎麼自圓其說。朴智旻索性閉上嘴巴,向後退了幾步,與兩隻精靈
相隔一段安全距離,防範他們會玩花樣。
平心而論,耐著性子解釋的金碩珍頗為真摯,再加上他所說的那些關於精靈的事情,與閔
玧其講的話都能對得上,讓起初些微不耐煩的朴智旻漸漸沒那麼抗拒,除了……
『不管何種形式,未通過申請就去人界的精靈,視為放棄精靈身分,記憶也會自動喪失。
』
喔,這應該就是精靈不直接跳下來的原因吧?第一次聽,OK,很新鮮。朴智旻想了想,稍
微能夠理解為什麼閔玧其會說凡事都有需要依循的規定。
但說這麼多,『……這些事情到底跟我有何關係呢?』
雖然沒有刻意看向田柾國,卻始終能感覺得到對方的眼神停佇於自己身上,既清亮又深情
,說實在有點令人難為情。
『或許難以置信,但智旻哥你曾經也是我們的一份子,一個精靈。』眼神的主人終於開口
。
『……』來了來了,這分明就是古代人要讓異族臣服的懷柔政策啊,精靈居然懂這招?
朴智旻壓下想大笑的衝動,迅速地從這些話語理出頭緒之後反問:『所以……我是意外變
成人類的精靈,你們才會處心積慮接近我,對吧?』
兩隻精靈互看彼此,似是搞不懂為何他是這種反應,滿臉淨是錯愕與不解。
喔,看來是說對了呢。朴智旻故作恍然大悟,似笑非笑地朝田柾國說:『那特別花心思在
我身邊的你……是我的情人嗎?』沒想到,他們鋪陳那麼久只為了玩一個前世戀人梗?
『對……你怎麼知──』瞬間驚異地放大的是那雙注視他的漂亮眼睛,光彩熠熠的,卻在
意識到他語氣中細微的情緒後,很快黯淡了下來,『智旻哥、你……是不是不相信?』
朴智旻認真的點頭,『我確實不信。』如此粗淺的劇本,買帳的人才是瘋子。原先閔玧其
「給個機會觀察看看」的想法他是同意的,可如今已經沒那必要了,荒謬的鬧劇就連一天
都嫌太多。
他打開了大門,側身倚著一旁的牆,做出要田柾國和金碩珍離開的動作。然而後者卻是靠
上前,說他走沒問題,但是能不能讓田柾國留下來。
『他不會傷害你的,我保證。他比任何人都更珍惜你。』
金碩珍的聲音很輕很輕,宛若溫柔的晚風吹拂而過;而田柾國垂著眼,允諾只要能待在朴
智旻身邊,自己願意就這樣當隻兔子,永遠不在他面前恢復人形。
這下換朴智旻不知該作何反應了,怔怔地半响都說不出話來。
他能肯定自己並非被那柔軟的保證給說服,亦不是被那蘊含在眼眸底下的哀傷所打動的,
這絕對、絕對是不擅拒絕別人的症頭又該死的發作了……
總之,最後朴智旻沒能硬下心來把田柾國趕走。
關係似乎就是從那天起產生微妙變化的。
依然是主人與寵物的身分。只是朴智旻戒掉到家喊「我回來了」的習慣,田柾國也不似過
去一聽見聲響便興奮地在籠內打轉迎接他。
屋內無聲無息,充塞於空氣裡的靜謐帶來獨自一人的錯覺,可就算不去看角落的兔籠子,
他也猜得到那個精靈正乖順地待在裡頭,蜷伏成一顆蓬鬆無比的毛球,細微顫動著耳朵在
觀察他的動靜。
朴智旻打開了客廳的電燈,再把電視轉到平常會收看的音樂節目,讓歡快喧鬧的流行歌為
這幾坪大的空間製造些許生氣勃勃的氛圍。
果不其然,聽力受到音樂干擾的兔子立刻放棄假寐而抬頭,眨起黝黑的眼睛看著他。
如同約定好的,田柾國在他面前只做兔子,但那僅僅是「在他面前」,朴智旻可以百分之
兩百拍胸脯保證對方會在自己外出時段裡恢復人形。
晾在陽台上一整排乾淨的衣物是證據,眼前茶几上擺著的晚餐也是證據。
「謝謝。」雖然是再簡單不過的紫菜飯捲和清湯。
「……」田柾國信守承諾,作好兔子的本分,沒有開口說話。
朴智旻也無所謂,拿筷子夾起立在一旁堪稱飯捲中最精華的頭尾部分,一口就塞進嘴裡。
嗯,味道清淡,但不至於索然無味,很合他胃口。
他一面細細咀嚼一面想,這是否稱得上用勞力換取住宿呢?
既然田柾國還是他的寵物,朴智旻自然會盡主人的責任,在外出前留下足夠的食物(知道
他不是真的兔子後又悄悄增量了),而對方也懂得不能像過去那般白吃白喝,主動把洗衣
晾衣擦地板等雜事通通攬下;若朴智旻當天上晚班回來得晚,田柾國甚至會像今天這樣,
用冰箱既有的食材加碼做晚餐。
曾經猜想過這傢伙是不是在盤算什麼,畢竟很難用與普通人相處的經驗來判斷,可經過幾
次觀察一切皆正常。既沒有因為吃那個人做的東西就陷入昏迷,更沒有起床後發現自己全
裸或變成小動物,便大膽地放下心了。
反正,叫田柾國滾蛋的權利還是握在他手上。
熱湯喝下肚後,整個人由內而外都變得暖烘烘的,通體舒暢,心情好好,朴智旻忍不住滿
足地哼起歌來。待他洗好碗盤,把自己甩上沙發慵懶的隨意轉著電視不久,才覺得這九月
末的風冷得實在太過分了,起身去把留著縫隙通風的窗戶關緊。
天氣變涼了衣服乾得慢,多掛在外面曬幾天實屬正常,但陽台上卻有件不屬於自己的短袖
上衣正隨風飄動著。既然不是他的,那就只能是田柾國的,換言之,那個人現在沒穿衣服
吧?至少是光著上半身。
信不信任田柾國是一回事,明知別人可能難受還無動於衷並非他的作風。
朴智旻左思右想,坐回沙發慢慢把身體蹭到籠子旁,對著小白兔圓圓的後腦勺喊話,「我
不知道你會不會怕冷。但有需要的話,你可以借我的衣服穿。」他一向都喜歡買寬大的款
式,田柾國肯定能穿。
兔子點點頭,不回話就是不回話,彷彿他是真的兔子一樣……算了,隨便你。
等連續劇開始唱起片尾曲,朴智旻關上電視跑去洗熱水澡,臨睡前他朝著客廳道過「晚安
」才進房,隨後嚴實地把自己塞進被窩裡。
人兔同榻共寢是過去式,儘管朴智旻並未特別立下限制──甚至沒關上房門──但田柾國
很有自知之明,安份的整夜待在鐵籠裡,毫不越矩。
這個夜晚沒有月亮,只有霧黃的街燈安靜地將鬆散的光線照射進來。大概是入秋的緣故,
獨自睡眠格外空虛寂寞覺得冷,昏昏沉沉陷入夢境前,朴智旻心裡想著改天要買個絨毛娃
娃來陪自己睡。
後半夜無預警地下起了傾盆大雨。
被淅瀝淅瀝的雨聲吵醒那一刻,朴智旻雖然有過衣服還晾在外頭該如何是好的念頭,但終
究抵不過睡意起身去收。而第二天早晨準備將衣服重新再洗過時,那理應被淋得濕透的衣
物意外的乾爽,摺得整整齊齊疊放於沙發上。這無疑是替不擅長整理衣物的他解決了困擾
。
朴智旻的目光落在籠內翻起肚子熟睡的小白兔,腦海中浮現的畫面卻是一面手忙腳亂地收
拾,一面又小心翼翼放輕動作生怕吵醒他的田柾國。
他低下頭,嘴角漾出了一抹很淺很溫柔的微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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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來到07啦~(撒花)
原本是打算到出道(x)發文(o)一周年當天再來發文的,
不過,我還是乖乖早點來更新了喔(←是在邀功沒錯)
希望還有人在期待: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