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外的話應該會日更,二十五篇完結。
*原本是TRPG劇本延伸,所以不完全是現實向。
*感謝第二作者汪汪提供孩子讓我寫,沒有他的話這篇文大概只會存在我腦海裡。
四、
自己的房子相對於租的房子對胡安楊來說有種微妙的不同,好像有了自己的領域一樣。
他不再讓床伴來自己的住處,假日沒事就待在家,甚至還學了點烹飪,雖然技術只停留
在吃得下口的程度。新家的巷子口有一家小酒吧,前些陣子休業重新裝潢,重新開張時
走進去才發現是易主了。原本破舊昏暗的環境改成了典雅的裝潢,仿皮質的沙發坐椅和
柔和的黃光令人放鬆,胡安揚去喝了幾次酒才發現就吧的老闆就是自己的大學同學陳亞
南。同樣會說中文,兩人在大學時也有些來往,但陳亞南是貨真價實的華人,敘舊了會
兒才知道他後來轉室內設計專長讀了個碩士,工作了幾年後現在要出來開酒吧還鬧了家
庭革命。邁入三十歲,胡安揚的日常就是公司、陳亞南的店、家。
胡安揚習慣坐的位置是門旁的沙發區,那個位置可以看到進門的客人和店裡的情況,偶
爾他就坐在那觀察其他人,想找陳亞南的時候才坐去吧台。
一個加班的夜晚,胡安揚走進店裡已經是人潮眾多的時段,他依然坐在沙發區默默喝酒
發呆。今天店裡大都是年輕人,穿得花枝招展的似乎恨不得所有人都只看他。胡安揚已
經過了那個年紀,對這種美感實在不予置評。
正當他感嘆的時候,一個人影搖搖晃晃地闖入了他的視線,那人一手按在自己腦袋上、
腳步踉蹌,雖然長及背心的金髮遮住了大半的面容,還是能看出他狀態很糟可能隨時會
昏過去。然後他真的像是耗盡力氣般突然倒下了,座位就在旁邊的胡安揚馬上過去扶他。
「欸、你還好嗎?」那是個長相俊挺的年輕青年,淡金色的長髮亂糟糟的,眼睛痛苦地
緊閉著,呼吸急促,臉色慘白但是身體奇異地滾燙,似乎在承受什麼巨大的痛苦。衣服
上有髒污和血漬但沒有明顯外傷,實在令人很不放心,胡安揚把手覆上他的額頭,想看
看是不是發燒了。
手掌覆上他的額頭時胡安揚恍神了一陣,手底下的皮膚好像從他體內吸去了某種力量,
但這並沒有讓他感到不適,回神後又有些不清楚剛剛的是否是幻覺。這個瞬間青年似乎
也感受到了什麼,他的身體像是觸電般震了震,悶哼了一聲睜開了雙眼。看他清醒了過
來讓胡安揚鬆了一口氣,費了一番力氣才讓高大的他坐到沙發上,胡安揚又來回測著兩
人額頭的溫度,而那熱度似乎明顯降低了。
「......你......大叔?」青年虛弱地吐出字句,胡安揚要靠近他才能聽到內容。
「......你認識我?」儘管胡安揚不是第一次在酒吧和人相認,但這次是真的是蠻令人
驚訝的。
青年點了點頭又說了:「聖瑪莉育幼院。」
「咦?」胡安揚又仔細端詳眼前大概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認真看那雙藍眼睛確實很眼熟,
金色長髮還在左耳戴了耳環,該不會是......「維克托?」
「嗯。」維克托依然沒有什麼表情,移開了視線然後接起了一直在震動的手機。
胡安揚禮貌性地退後了些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等他講完電話,「我說、你真的沒事嗎?
有地方去嗎?需要的話我家在附近......」
「不用。」維克托打斷了胡安揚的話,還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樣子。
「好。」胡安揚沒多說什麼,只是跟服務生要了杯水給他,默默喝著自己的啤酒並偷偷
打量著這個年輕人。算算年紀維克托現在應該也二十幾歲了,挺立的五官和打扮在一般
人的標準裡應該算很帥了吧,不過看來脾氣還是不怎麼好就是了。維克托似乎很累,光
是睜著眼睛就很費勁的樣子。
幾分鐘後又一個金髮的少年風風火火地衝進酒吧到維克托桌旁,神情緊張。
「老大你有沒有怎麼樣?哪裡受傷了嗎?」他大嗓門地問維克托。
「我沒事。」維克托一臉淡漠地看了他一眼。
「欸?可是這麼多血真的沒受傷嗎?要不要檢查一下,老大你不要逞強......」少年還
是一臉擔憂。
「不是我的。」
「喔......說得也是,老大這麼強!」
「走了。」維克托不耐煩地打斷少年進入崇拜模式。
「喏,有什麼事的話再打給我吧。」胡安揚把一張名片推給維克托,而對方正要起身和
那個少年走,聽到這句話突然定格了一會兒才點頭收下。
「咦?老大那是誰?」少年扶著維克托的手臂好奇地回頭看胡安揚。
「......救命恩人。」維克托又愣了一下才說。
那少年聽到馬上丟下搖搖欲墜的維克托跑到胡安揚面前雙手握住他的手激動地說:「真
是太感謝你了,老大就是我的一切,你救了老大就等於是救了我 。」然後非常順手地抽
走胡安揚襯衫口袋的筆在桌上的餐巾紙上留下電話,「這是我的電話,如果有麻煩了或
是有想『處理』的對象的話隨時可以找我。別看老大現在這樣,他可是非常強的喔!第
一次出這麼大的事真是嚇壞我們了,幸好你救了他不然......」
「雷奧。」維克托依然站在原地,聲音不大地打斷少年滔滔不絕的感謝。
「啊!是!」那個似乎叫雷奧的少年又飛快地跑回維克托身邊攙扶著他準備離開,還笑
著和胡安揚揮手。
胡安揚有些疑惑地看著兩個人緩慢往酒吧門口走,只是扶了維克托坐起來而已什麼時候
就變成救命恩人了?現在年輕人真是有點難以理解啊。維克托真的很高,可能快一百九
十公分了,雷奧比他矮一些,但厚實的肌肉不容忽視,維克托那小子以前明明才到他的
腰那麼高而已,現在小孩營養真的很好啊。走出酒吧前維克托看向了胡安揚一眼並朝他
微微頷首。
酒吧裡依然人聲鼎沸,雖然有些附近的客人注意到了剛剛的小插曲,但主角一離開大家
又回頭聊起天來,胡安揚喝完了杯裡已經不太冰了的啤酒便也起身結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