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大雪,今年的雪下的比往年早,大雪之前就已下了好幾天的雪,大雪後雪更是下
的大。
魏無羨一走出房門,立時又想轉頭走回去。
整個蓮花塢大雪漫漫,屋簷上積的雪層之厚,看上去都能砸死人。
「什麼鬼天氣?雪下成這樣是想……」話說到一半,魏無羨轉了個頭便見到眼前一片
空曠,多日來的大雪讓蓮花塢的湖面都結了冰,冰層厚的連底下是什麼都看不清,魏無羨
突然的想到以前曾和一群師兄弟玩的遊戲,在結冰的湖面上滑冰。
「……或許今天可以跟二哥哥一起試試……」摸著下巴,明明就是個聽起來挺正當的
遊戲,但從魏無羨嘴裡說出來,配著他那一臉的賊笑……
任誰看了都會以為那定是個不正經的。
「魏公子,您來啦。」遠遠的跑過來一個包的密實的大包子,魏無羨眨眨眼,等人近
了才從那唯一露出的圓臉看出是誰。
「……你包成這樣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來的是江家的客卿,他跑到魏無羨面前向
他行了一個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回道。
「蓮花塢好幾年沒下雪了,以往頂多冷些而已,誰知道這幾日雪下成這樣,倒也有些
撐不住了。」
「那倒也是,我印象中也只遇過一次蓮花塢結冰而已。」看著一片雪白的湖面,魏無
羨淺笑著說道。
「……怎麼不見含光君呢?以往你倆都是一同來的。」青年的側臉看起來既懷念又有
些惆悵,客卿立刻轉了個話題,晃著腦袋看著四周問道。
「哦……他啊,在裡頭。江澄呢?還好嗎?」雙手環胸倚在廊柱上,魏無羨手肘指了
指門內,順便問起了每個月固定都會問的一句。
「本來好好的,誰知道下雪了,宗主的心情突然就變不好了。」嘆了口氣,客卿也是
很無奈的說道。他可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宗主遇到下雪天心情也會跟著變不好。
「可能又不知道鑽到哪個牛角尖去了吧。」就這個脾氣,也真虧得還有人看得上呢。
「宗主不說,我也不方便問,送去的甜酒釀都快要喝一水缸了,我還真怕宗主喝到醉
了,到時犯頭疼,火氣就更大了。」江澄現在發脾氣也不吼了,高興不高興都只不言不語
的擰著眉頭一臉冷然,客卿倒還寧願他罵出來,至少看上去有生氣些。
「甜酒釀?」魏無羨兩眼發亮的看著客卿,今兒個有做這麼個好東西?
……注意力居然是放在甜酒釀嗎?
「天冷,又沒蓮藕能燉湯,我們幾個人討論了一下,就煮了酒釀圓子,酒純香甜,熱
著喝,舒服極了。」
「也給我來個一水缸。」要不來一浴桶也行。
「早給您備下了,我們在灶房外另外蓋了個相連的木屋,灶房做好了菜可以直接端到
屋裡,大伙兒圍著一起吃,魏公子和含光君一起來嗎?」
「來來來,當然來。藍湛~藍忘機,喝酒吃圓子去了。」見魏無羨興奮的朝屋裡喊著
,客卿笑了笑,正想開口說慢點來,酒釀圓子不會跑的時候,屋裡的人已經緩緩走了出來
。
佈在蓮花塢的傳送陣,是為了魏嬰和藍忘機在外頭巡視結界時,也可以每個月到蓮花
塢探望江澄。
擔心江澄拒絕任何人的關心和探望,魏嬰直接讓客卿把傳送陣的位置佈在江厭離出嫁
前住的房間。
隱秘安全,再加上江澄絕對不會做出任何有損他姐姐房間一磚一瓦的事。
佈在這兒,天塌下來了江澄都會擋著。
而現在,除了自江厭離屋內走出來的含光君之外,在他背後還跟著個人。
還有客人?
正訝異著魏無羨和藍忘機會帶人上蓮花塢,那跟在藍忘機身後走出來的人又讓客卿更
不解了。
那人身高和藍忘機相仿,全身上下罩著一件淺藍色的毛邊斗篷,雪帽蓋的極低,幾乎
遮去了他大半的面容,客卿只能勉強看到那人的下巴而已。
「……魏公子,這位是?」包的比他還紮實,他至少都還露了張臉呢。
「哦,來找江澄的。」魏嬰笑著回了這麼一句。
「找宗主?」客卿再把那人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除了斗篷,連手腳都沒瞧見,這誰啊
?
「是啊,是江澄的一位……嗯……故友。」
「故友?」
客卿看著藍忘機和那人靠得極近,輕聲的不知在說什麼,還伸手替那人把已經包的很
緊實的斗篷又拉緊了一些,十足的親密。
奇了……宗主有哪位故友能和含光君這麼的……親近嗎?
那人對著藍忘機輕輕點了點頭,轉了個身便離開了,像是很清楚自己該往哪裡走似的
,竟是朝江澄的居所方向走去,客卿這下對來人的身份更好奇了。
「魏公子魏公子,那到底是誰啊?」就他所知道的,宗主的故友其實沒多少個,而且
這故友還能和含光君如此親密的,除了魏無羨,也就只有……等等!那人該不會是……
「魏公子,那莫非是……」
「客卿哪,我等著要吃酒釀圓子啊~我們現在可以去吃了嗎?」搓著手,魏無羨笑的
燦然,對比站在他身後一臉不知為何比往常還要嚴肅的含光君,客卿一張嘴大的幾乎可以
吞下一顆雞蛋的喊道。
「魏公子,那人……他不是……他……」
「客卿哪,有些事,我們心裡知道就好。」比了個噤聲的動作,魏無羨仍是笑的一派
雲淡風輕,彷彿什麼事兒都沒有,客卿一口氣哽在喉嚨上,想叫又不能叫的,當真憋屈。
「行了行了,快快快~~我要吃酒釀圓子,藍湛快跟上來啊。」推著客卿的後背往前
走,魏無羨一邊回頭叫著藍忘機記得跟上,被推著走的客卿直到走了一小段路之後才像想
到什麼似的猛然停了下來。
「魏公子!」
「唉唷,我都說了,心裡知道就好,現在要先吃酒釀圓子。」
「不是……魏公子,我不是說那個,我想說的是,您……您要不要先想想?」
「想?想什麼?」他能有什麼好想的?
「若那人是……您有沒有什麼地方想去的?」
「想去的地方?」
「是啊,我怕宗主……放狗圍剿您啊。」目光裡有著憐憫,若那人真的還活著,那瞞
著江澄這麼久的魏嬰會有什麼下場……
魏無羨先是楞了楞,待知道客卿的意思之後他立時轉頭去看藍忘機。
「藍湛,江澄真的會放狗圍剿我嗎?」
「我在。」藍忘機淡淡回道。
……那就是會了。
「含光君在,沒事。先吃東西去。」果斷丟開自己可能會遇到的下場,魏無羨決定…
…先吃再說。
「……知道了,魏公子,您放心,到時候,我一定會替您爭取時間的。」比如說晚幾
個時辰才放狗之類的。
「你能先別壞我胃口嗎???」魏嬰有些無言的叫道。
默默跟在兩人後頭的藍忘機停下了腳步,半轉身子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直到前方的
魏嬰又喊著叫他跟上,他才收回目光向青年走去。
江澄的心情在看到雪下的那一刻就不好了。
綿密的雪花宛若白網,舖天蓋地的,眼前望去全是一片白茫,這樣的天氣,看在江澄
的眼裡,便會讓他想起和那人結為道侶的那一日,也是這樣的飄雪日子。
想到那人,江澄原本低落的心情又下沉了幾分,他端起桌上的酒釀,咕咚咕咚的又是
一碗飲盡。
開放式的竹屋為了禦寒擋風,用了柔軟的毛布做簾,一塊塊的毛布交疊垂放,充當了
門簾,這也是為了怕那人凍著才用上的東西,即使知道修真之人並不需要這等凡世之物,
但這是他對他的心意和重視,他就喜歡這樣寵著他。
可是如今,這些代表了濃情蜜意的東西,對現在的他來說,卻是每見一次痛一次,但
他還是自虐的看著想著用著,日復一日的,好好的……在自我折磨中活著。
屋裡幽暗冷寂,唯一的溫暖只有一座燒著炭火的小小蓮花形火爐,上頭溫著一個小酒
罈,裡頭裝著的,是客卿送來的甜酒釀,而在火爐附近,或倒或放的,至少也有十來個這
樣的小罈子,更別說還有好幾罈沒開封的。
垂放的毛布簾中只有一塊被掀了開來透氣,江澄背對著外頭,伸手又拿起了酒罈倒了
一碗溫熱的酒釀。
雪讓他討厭,讓他心煩。他不想看見雪,卻又無法自制的想看著它,只因這樣他可以
回憶著那人在雪地中吹簫的悠然姿態。
想見又不想見,最後乾脆背著不看,即便如此,那輕微的幾乎聽不到的下雪聲仍是會
傳入他的耳中,讓他一次又一次的憶起那人的身影,心情也更加的煩燥,喝下的酒釀更是
一碗又一碗,很快的,又是一個小酒罈空了。
丟開了手中的空罈,江澄又開了另一罈酒釀,這次他連溫熱都省了,直接把冰涼的酒
釀倒進碗裡,端起了就要喝。
「別喝了,就算只是酒釀,也易傷身。」
修長白晳的手指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拿走了他手中的碗,江澄維持著持碗的姿勢發起了
楞。
什麼……怎麼他的碗沒了?
「酒味那麼重……你是喝了多少……這些空的都是你喝的?」一道身影自身邊走過,
淺藍色的斗篷掩去了那人的形貌,他站在那些被喝光的酒罈邊,柔和的聲音裡難掩擔心的
問道。
江澄沒有反應,他仍是楞楞的維持著拿碗的姿勢,楞楞的看著那人走回他面前跪坐,
楞楞的看他把碗放在桌上,楞楞的看他掀開了厚重的雪帽。
「別再喝了,你會犯頭疼的。」
掀開的雪帽下,是熟悉又陌生的容顏,是已經不存在世上的幻影,江澄楞楞的看著眼
前的人,好一會兒之後,他笑了起來,笑容既苦又澀,甚至該說是哀傷。
「好啊……好啊,你捨得回來了?你終於捨得……讓我夢見你了嗎?」
伸出的手微微的顫抖著,江澄撫上那朝思慕想的臉龐,是喝到醉了吧……所以這是他
醉了之後做的夢嗎?畢竟手心裡感受到的溫度是那麼的冰涼,完全不是以往的溫暖。
「多久了?啊?多久了啊……我每天想著念著,盼著夢裡能再見你一次,可你還真狠
心哪。五年!整整五年,你竟都沒在我夢裡出現過。」
「對不起……」輕輕磨蹭著男人的掌心,離別多年,他終於,能再次感受到對方的溫
暖了。
「你說了……平安歸來的,結果呢?結界這麼大的事,你居然瞞我?在你心裡,到底
還有沒有我?我是能讓你如此簡單就能捨棄的東西嗎?」
撫著男人臉龐的手移向後腦一把將人壓向自己胸前,江澄低首看著對方半倒在自己懷
裡,語氣裡帶著冰冷的怨恨說道。
「這麼的無情無義,真令人恨不得親手掐死算了!省得死在外頭,連根骨頭都沒剩。
」
伸出了另一隻手在對方的脖頸處來回游移,那惡狠狠的模樣彷彿下一秒就真的會把眼
前人掐死似的,可江澄這態勢或許嚇得了別人,對他卻是完全起不了什麼作用。
「江澄……你想我嗎?」幽幽嘆了口氣,毫不在意咽喉已被按住,他靠上了江澄的胸
膛,伸出的雙手環著男人的腰際,輕柔的問道。
「……想你嗎?想你嗎?你怎麼會如此問我?我怎能不想?我如何能不想?藍曦臣…
…藍曦臣!你這個混蛋!你為什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你為什麼都不讓我夢見你?你為什
麼忍心丟下我?」
什麼怨恨什麼埋怨,什麼故做姿態和兇狠,全在男人一句話裡灰飛煙滅。江澄緊緊抱
著懷裡的人,低吼的聲音帶著哽咽,終於……他終於夢見他了,他終於願意入他夢裡見他
了。
抱著自己的力道緊的讓人快無法呼吸,可即使如此,藍曦臣卻覺得不夠,他希望能再
被男人抱的更緊一點,最好能緊到融入彼此,再也無法分離。
「對不起……對不起……江澄……江澄……」
「說什麼平安歸來,結果呢?你只留下了朔月和清心鈴!這都他媽的什麼平安歸來?
你如此狠心,竟還要我好好活著?藍曦臣,我江澄到底是欠了你什麼?我刨你家祖墳了?
燒你家祠堂了?你為什麼要這麼殘忍的對我?」
像是要把自己多年來的不滿一次發洩完似的,江澄抱著懷裡的人,雙目赤紅的低聲嘶
吼道。
「江澄你別哭……你放開我,讓我看看你好嗎?」壓抑的啜泣聲讓藍曦臣心都揪起來
,他想掙開江澄的懷抱,卻是越掙越被抱的死緊,江澄終於克制不住的哭叫了出來。
「我不放!不放不放!我好不容易夢到你,好不容易能抱著你!我怎樣都不要放!藍
曦臣……藍曦臣……你為什麼要丟下我?」
「我沒有,我沒有丟下你,江澄……乖,我不會不見的,你讓我看看你啊。」又哄又
是安撫的,好不容易才讓人稍稍放開了手,藍曦臣很勉強的才讓自己的雙手可以捧著江澄
的臉龐,兩人的鼻頭幾乎是貼在一起的近,藍曦臣看著江澄一臉的痛苦和淚痕,止不住心
疼的傾上前吻去那鹹苦的淚水。
「對不起……讓你痛苦了那麼久……對不起,江澄……」一聲聲對不起,一個個憐惜
的吻,直至冰涼的唇吻上男人嘴角,江澄的淚水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
「我還……天真的以為,沒了你的日子,我依然能靠著和你的回憶過下去……」目光
迷離,像是看著眼前人,又像是獨自陷入回憶裡無法自拔,江澄放開了懷裡的人,搖搖晃
晃的爬了起來,藍曦臣見他連走路都不穩了,也連忙站了起來在一旁扶著,江澄轉頭看了
他一眼,笑著牽起他的手說道。
「這夢真好……你在我身邊,陪著我……像以前一樣……真好……」牽著人,步伐不
穩的走至另一邊的屏風後,江澄紅著眼,哭著笑說道。
「你看……都留著……我都留著哦……」
眼前的景像讓藍曦臣只覺得胸口像被擠壓一樣,連氣都差點都提不上來,他楞楞的讓
江澄牽著走上前去,屏風後頭只有三樣東西,一個案几上放著他的佩劍朔月和清心鈴,案
几邊的一個衣架上,則是掛著一件內衫,內衫的下擺還有著一塊土黃色的褐漬。
「……你……為什麼……」話說到一半就再也講不下去,朔月和清心鈴他可以理解,
畢竟這是他的「遺物」,但那件白色的內衫……那不是……
「朔月和清心鈴……是叔父交給我的,是最後陪在你身邊的東西……這件內衫……」
放開了藍曦臣的手,江澄滿臉淚痕的走到那內衫前,他伸出了手,小心翼翼的捧起那內衫
的下擺,他看著上頭的褐漬,目光裡滿是溫柔。
「這內衫……我用這下擺替你擦去了腳底的泥土……是沾了你腳底的土哦……這也是
你最後留給我的呢……我捨不得洗掉,就這樣留著了……就這樣……留著了……」
緩緩跪坐了下去,連同掛在架上的內衫也被一起拉下垂放在地,江澄緊緊抓著手中的
下擺,好像還能感受到當年他握著那人的腳,一點一點的替他拭去腳底的泥土,那之後他
還跟自己說了什麼來著……他說了……說了什麼呢?
「……阿澄……」
幽幽一聲輕輕長嘆,藍曦臣跪在江澄背後,他攀著他的肩頭,整個人靠了上去,聲音
都有些顫抖的說道。
「今生有你,此生不枉。願與君,自此人間朝暮,天地共酩酊。你還記得嗎……龍膽
小築前,我對你說的這句話?」
「……人間朝暮……人間朝暮……」緩緩放下了手中的衣衫,江澄轉過了身,一臉空
茫的看著眼前面色哀悽的人。
「是了……你說的。你說要和我,人間朝暮,天地共酩酊的……」捧起藍曦臣的臉,
江澄細細的看著眼前人,在夢醒前,他一定要好好看個夠,不然等夢醒了,他又只剩回憶
可以陪著他了。
「你說的,可是你失約了。你失約了,我卻不能失信,只能儍儍的守著你許下的承諾
和遺言……怎麼了?別難過啊,你這樣,我會捨不得的……」
「阿澄……我想你……我好想你……對不起……我好想你……」
想到男人日復一日的,一人孤單的,只有一把劍,一個鈴噹,和一件冰冷的內衫相伴
,藍曦臣心痛的都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他知道他的「遺言」可能會讓江澄痛苦,但他卻天真的認為江澄夠堅強,一定能撐的
過去,而眼前的事實又再一次的證明,他真的……真的低估了自己在江澄心中的地位。他
更低估了江澄對自己的愛有多深多重,竟讓他甘願用痛苦來折磨自己。
「想我了……就多多回來看我,讓我抱抱你……親親你……你看看你,我沒在你身邊
照顧著,你連頭髮都白了啊。」心疼的撫著藍曦臣一頭白髮,他記得,當年只有一些些的
,怎麼一下子全白了?
「頭髮白了……臉也那麼冰……手也那麼涼……怎麼不記著替自己多穿件衣服呢?啊
……該不會是我忘了燒給你了嗎?不行……不行!要記得,我要記得,不……不,我要現
在燒,我現在立刻去……」
「阿澄……」見江澄一直唸著要燒什麼東西給自己,藍曦臣眼底泛著水光,又是心疼
又是好笑,這個儍子,到現在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而他是一縷幽魂入夢來嗎?
「阿澄,我不要你燒給我,我只要你……溫暖我就好……」慢慢解開了斗篷上的帶子
,任那寬大的斗篷滑落在自己身後,藍曦臣伸手攀著江澄的脖頸,削瘦的身子緩緩的朝男
人靠了過去。
「這些年來,我都待在冷泉中,只能想著你的溫暖來撐下去……阿澄……你願意……
讓我暖起來嗎?」
淡淡的清香竄入鼻間,恍恍惚惚的,江澄本能的抱住靠在自己懷裡的人,曦臣說冷呢
……所以……
「好……好……不讓曦臣冷……讓曦臣溫暖起來……」
真好……原來夢裡的藍曦臣這麼主動這麼熱情……真好……
抱著人緩緩壓了上去,漸漸的,一聲聲低吟和喘息在屏風後響起,不同於外頭雪花更
盛,素荷台內,一番巫山雲雨,繾綣交纏,過丑方休。
翌日天明,一聲久違的怒吼響遍了蓮花塢。
「魏嬰~~~~~!」
喝了一晚的酒釀圓子,正抱著自家二哥哥睡的正熟的魏無羨在睡夢中莫名的抖了抖。
「怎麼……是我?為什麼是我……?怎麼有事老是找我?」咕噥著更往藍忘機懷裡鑽
,魏無羨皺著眉頭,一臉好像做惡夢似的。
「我在。」拍了拍魏嬰的後背安撫著,過卯便醒的藍忘機聽著那一聲怒吼,表情也沒
變的,只是專注的安撫著懷裡的人,直到魏嬰舒展了眉頭,雙手雙腳全掛在他身上為止。
是啊,有二哥哥在就好。藍湛什麼都能替他擋著的。嘿嘿嘿。
而一夜無眠的客卿在聽到江澄那一聲怒吼之後,終於放下了懸了整夜的心,他伸了伸
懶腰,清理一下自己之後,步出了房門往灶房走去。
今兒個是好日子,他們可以煮些好菜,溫些好酒,或者還可以再沏上一壺好茶,配上
些點心之類的……
紛飛的雪花沒有消停的跡象,但蓮花塢裡,卻已是染上了一股淡淡的暖意,等雪停了
,春天到了,蓮花塢裡,將不會再是以往的冷寂蕭然,該是會帶上些許生氣恬淡了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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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曦一文到此正式完結了~~~~
過年會奉上特別篇,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想不到我能這麼持續的把一篇同人寫這麼久,只能說,藍大太可怕了(笑)
謝謝大家看到這邊,也謝謝留言給我的版友,讓我知道我不是孤單的XDD
再次感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