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意外的話會日更,二十五篇完結。
*原本是TRPG劇本延伸,所以不完全是現實向。
*感謝第二作者汪汪提供孩子讓我寫,沒有他的話這篇文大概只會存在我腦海裡。
十一、
入秋後的夜晚已有些涼意,晚餐後兩人走在滿是落葉的石板路上回家,一陣風吹來,身旁
的維克托縮了下。
「會冷嗎?」在不到十度的天氣只穿襯衫會冷也是正常的吧。
「不會。」
「好吧,我本來想說要不要牽手比較不冷的說。」胡安揚聳了聳肩把手放回口袋。
「欸?不,我突然覺得冷了。」維克托一本正經地說這句話的樣子實在好笑,胡安揚握住
他的手,一直到家都沒有放開。
自從開始性關係後,維克托來過夜的頻率變高了,睡的地方也從沙發升格到了臥室。雖然
以前不帶床伴回家,維克托倒是從家裡的訪客變成會上床的關係,好像也不能說是床伴。
在家就能解決的話自然出門找人紓解慾望的次數就變少了,但當胡安揚第三次拒絕了長期
配合的床伴的邀約,反而想起明明技術沒比較好的維克托時,他知道他慘了。他去找陳亞
南聊,但是那沒良心的好友只把他當變態,而妹妹則是抱著看戲的態度丟下一句吃嫩草顧
眼睛就不理他了。
還是這樣吧,胡安揚斷絕了和其他人的性關係,比較熟的簡單打個招呼,不熟的直接刪聯
絡方式。
「蛤?你為了個不知道追不追得到的男人不跟我做了!」他從大學時代就開始來往的床伴
威爾尖著嗓子在電話那頭喊著,「真不敢相信你這種怕麻煩的人竟然會想認真談戀愛!好
啦算了,到時候分手再找我嘿~啾,等你唷!」
胡安揚無視了他的飛吻掛了電話,反正這人玩得沒比較少。
「嗚嗚嗚~你忍心嗎?我就這樣失去了一個不囉嗦不床上張老師又配合度高的好砲友。」
另一個床伴小舞以他一貫的裝可愛娃娃音控訴,「不管啦那你再介紹個來。」
而胡安揚涼涼地叫他自己的男人自己釣不然你下次就去戀愛諮詢煩死他。
其實胡安揚還是不太能拿捏他們之間的距離與關係,過去太多次失敗的戀愛讓他裹足不
前,只不過是維克托伸手討要的「只跟他做」他願意給。還沒想好該怎麼所以他留了個
可能性,然後打了把備份鑰匙。
維克托開始自由進出他家,好處是他半夜來訪時不用再起床幫他開門,但也有時候撞見意
外的場景。這天維克托打開胡安揚家門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景象:一桌散亂的文件和設
計圖、地上堆了泡麵空碗和零食包裝袋,而胡安揚本人則是歪著頭睡倒在沙發上,肚子上
還攤著一本書。維克托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收拾了地上的垃圾,幫胡安揚蓋了條毯子,然
後泡了杯茶蹲在沙發旁看著胡安揚的睡臉。
其實胡安揚在維克托幫他蓋毯子時就醒了,但因為打算繼續睡,所以也沒睜開眼睛,然後
他感受到另一片柔軟的脣抵上,很輕很小心的吻,像是浸在溫水中般舒服,於是他張開嘴
回應,手臂也勾上他的脖子。
「大叔你這樣隨便親,萬一是壞人闖進來怎麼辦?」維克托眨了眨眼看著胡安揚凌亂的
鳥窩頭。
「壞人還幫我蓋被子啊?」
「會啊,因為要打包帶走,」維克托放下茶杯,兩手鏟到胡安揚身下俐落地抱起,「回
房間睡。」
「我還沒弄完......」剩下的辯解被維克托吞入口中,他還花了時間確保胡安揚沒有多
餘的精力爬起來繼續工作。
而隔天,胡安揚拿著兩杯咖啡走進客廳,拿起抱枕窩在正在看影集的少年身邊打瞌睡。
「吶、維克,你生日什麼時候?」他最近喜歡這樣叫維克托,而維克托有時也會簡化他
的名字成「揚」。
「聖誕節。」
「喔!記得以前育幼院的聖誕合唱,你上台了大家都很驚訝。」胡安揚依然閉著眼靠在
維克托旁邊,「但是上台了明明就對嘴,我看得出來好嗎。」
「那首歌好聽。」
「是哪首呀?我有點忘了。」
「Mary did you know.」
「對欸,你好像還問過我歌詞。」講起過去就會讓人想起年齡,胡安揚趕緊換了話題,
「那聖誕節又是生日該慶祝一下吧,想做什麼事或吃什麼嗎?」
「牛排。」
「嗯。」胡安揚換了個姿勢繼續打盹,「我去買回來煎。」
也許一直這樣下去也不錯,胡安揚默默想著。
近日氣溫驟然下降,街上的商店紛紛播起應景的聖誕歌曲,已經很有過節的氣氛了。胡
安揚下班後到商店街逛了會兒,看看有沒有什麼適合送維克托的禮物,各種流行服飾什
麼的年輕人應該有自己的想法,隨便買了對方也不一定喜歡,實用的杯子、保溫瓶什麼
的又沒什麼意思,最後胡安揚在一家皮革店前停了下來。
選好禮物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許多孩子也興奮地看著櫥窗內的展示討論今年聖誕老公
公會送什麼禮物。大馬路上的那家咖啡廳,這個時節也掛上了榭寄生,兩個年輕人站在
店門口有些激動地講話,不久後推門走進了店裡,咦?那看起來好像是維克托?和那個
上次見過的,叫什麼來著......弗爾特?嗯嗯、他們原來真的是朋友,原本覺得不太像,
還是那樣吵吵鬧鬧的樣子,看來感情很好呢。胡安揚帶著依然愉快的心情走回公寓,想
著晚上來做個焗烤通心粉好了。
聖誕節當天,維克托在下午來訪,頭髮隨意束起,配上襯衫和鐵灰色的毛衣和同色的西
裝褲。他把帶來的紅酒交給胡安揚後,迫不及待地把手貼上胡安揚的後腰索取了一個纏
綿的長吻。
「這麼早來呀?我都還沒開始準備食物呢。」胡安揚摘下剛被弄歪了的眼鏡準備走進廚
房,「要先喝點茶嗎?」
「嗯。」
今天的維克托特別黏人,胡安揚泡茶時要在旁邊看,坐回沙發上後也抱得緊緊的, 在胡
安揚嚷著再不去煮飯就要沒聖誕大餐吃了才放人。
牛肉已經退冰到接近室溫,灑上海鹽和胡椒調味,再丟進燒燙的油鍋裡煎。煎各種東西
的道理都差不多,不能心急翻面,煎到一面差不多熟了再翻面才不會讓肉汁流失。鍋裡
噗滋噗滋的油聲讓胡安揚覺得好像回到老家的廚房,煎牛排是他難得搬得上檯面的料理,
小時候貪吃黏著母親打轉學的。空下手來切了幾片麵包塗上奶油丟進烤箱,待牛肉染上
了焦黃的色澤,起鍋靜置讓肉汁均勻回流。
接下來他把一旁的洋蔥爆香,炸裂般的香氣瞬間充滿整個空間,把南瓜、紅蘿蔔炒熟,
丟進果汁機,加入鮮奶和高湯打勻。把紅蘿蔔打進湯裡就不會挑食了吧,他想著,回鍋
把湯煮沸加調味料就能上桌了。
沒什麼特別裝飾的餐桌,所謂的聖誕大餐也就是牛排、麵包、湯和紅酒,但每一樣維克
托都吃得津津有味。放的音樂不是聖誕歌曲而是令人放鬆的爵士,胡安揚舉起酒杯和維
克托的碰了下,「維克,生日快樂。」然後把包裝好的禮物推到他面前。
維克托的臉亮了起來,看了看那個小盒子又抬頭看胡安揚,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拿在手裡
掂了掂才開始拆包裝。他似乎很想保留包裝的完整性但還是不小心撕破了幾個角,打開
蓋子看到的是一個深褐色的皮夾,款式簡單大方,維克托先用手指一吋一吋摸過後才把
皮夾拿起來用手掌感受。
「謝謝,我很喜歡。」維克托的嘴角似乎勾起了那麼一點點的弧度,然後也掏出了個小
盒子推到胡安揚面前,「我也有禮物要送你。」
那個盒子的大小一看就知道是項鍊或戒指。
一直以來,胡安揚都是被告白的那個,但也是被甩的那方,漸漸地他開始對戀愛失去信
心。胡安揚沒想到維克托會這麼直接地表示,但他也算是得到了個答案。躺在深藍色絨
布裡的是一只串著銀鏈的戒指,光滑的弧形表面閃亮亮地刺進了胡安揚的眼,以前交往
的戀人們,也沒人送過他戒指。戒指是承諾的象徵,當時年輕的他們都給不起,現在卻
是從小自己九歲的維克托手中收到。
胡安揚拿起戒指,款式簡單更看得出有些不平整的細節,手工製作的戒指沒有一個是完
全一樣的,外側是拋光的弧面,而內圈平滑沒有其他刻字。
「不知道你的戒圍所以就做成項鍊了。」維克托在胡安揚還在發愣時說。
「謝謝,」胡安揚拿起了項鍊直接戴上了,「謝謝,我也很喜歡。」
後來和維克托上床,他總會準備一條厚黑布條,矇自己的或胡安揚的眼,說是興趣,而
胡安揚床上什麼人沒見過,也就隨他去了。這晚維克托似乎更加難以控制地不斷佔有他,
脖子上的銀鏈在動作間發出細微的聲響,胡安揚被矇著眼只能用手撫摸維克托的一切,
汗濕了的胸膛,結實的腹肌往下毛髮中的硬物已沒入自己體內。
「揚、揚......安揚。」維克托在胡安揚頸邊舔咬,粗重的喘息灑在胡安揚的皮膚上。
「唔、哈啊......」維克托一個挺身頂到了點上,接續著不間斷的猛烈進攻,胡安揚難
耐地仰頭呻吟時碰掉了頭上的布條。雖然光線不足,但胡安揚還是依稀看見維克托的雙
眼有點異常,冰藍色的眼變成了深紫色,和他對上眼的瞬間,腦袋深處傳來「轟」的一
聲,有如強大的耳鳴在頭腦裡迴響,他忍著痛苦捨不得閉上眼,這個當下,無數個可怕
的強烈想法瘋狂地佔據了他整個大腦:絕不能離開眼前這個人、不能背叛他、必須視他
為唯一、自己是屬於他的。這樣的念頭像是無形的重鎚一槌一槌撃打著他的意志,讓他
頭痛欲裂無法呼吸。
維克托看著胡安揚不到一秒就回過神來,移開視線後將臉埋在他的頸窩,發出了低低的、
像是野獸般的低鳴,圈住胡安揚的力道大得讓他疼痛。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眼睛顏色已
經恢復正常,他似乎猶豫著什麼,但最後選擇閉上眼,全心投入在下半身的動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