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仙魔神鬼的題材沒什麼興趣(其實是不會寫),所以就一個小腦洞一小篇
文吧。
#防爆。
==========
1.
梅長蘇第一次見到蕭景琰的那晚,是個無星無月的雪夜。
先前已經連下幾日大雪了,直到今日才停,理應行路艱難,但年關將近,來往絡
繹不絕,道路上沒怎麼整理也給人車走出了深深淺淺的痕跡,路不算難走,只是
白雪被踏得髒污泥濘很不好看。
原本父母親不打算在太陽下山後還待在荒郊野外的,然而,一來他們商旅返鄉的
行程已被大雪延遲了,再不趕路絕對趕不上回家過年;二來,大雪已停,抄近路
估計再走上一個半時辰就能到達驛站,那裡有吃有住有熱水,怎麼看都非常誘人
。而且隆冬酷寒,想必山裡的野獸也都躲起來了。因而三人商量之後,決定再撐
一下,到了驛站便能好好休息一晚。
千計萬算卻沒料到,餓得慌的不是猛獸,而是一批想趁年關前大撈一票的土匪。
梅長蘇由父母掩護,負傷逃離了土匪大刀下,可也已渾身是血,他覺得自己一條
小命就像手中緊握住的小燈籠,在無光幽黑的樹林中隨時都會被風吹熄,可是那
風卻吹不散縈迴在他身後土匪緊跟著的腳步與狂笑聲與遠方父母親的慘叫。就在
土匪快拉到他的衣袖之際,他一個踩空,整個人跌落看不見的山溝裡,一路滾到
平地才停下來。
小燈籠被壓壞了,伸手不見五指。
然而,前方不遠處似有幾點微光,梅長蘇又冷又痛,眼裡又進了血看不清楚。但
那若是他最後的生機呢?梅長蘇咬緊牙關,使出僅剩的一點力氣爬往那微光處。
推開了腐朽的木門,才發現是一間小破草屋,一眼就看盡了,沒有人。可是也沒
有燈光,他一時不知方才看到的微光究竟出自何處。
算了,就這樣了吧,至少臨死之前還能待在一個棲風避雨的地方,比爹娘好多了
…爹娘…
梅長蘇縮在角落裡,冷得瑟瑟發抖,已經連哭都哭不出來了,而那血流不止的手
指不停敲著什麼堅硬的東西,這讓他在等死的過程中覺得有些煩躁。
「你是誰?什麼事?」
一道低沉的男人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聲音來源似乎是雙手摸到的那個東西,是
什麼呢?
梅長蘇意識不清楚了,昏沉的腦子做不出任何判斷,乾裂的嘴唇微微囁嚅了幾下
,總算才將蚊般的聲音從受傷的喉間擠了出來:
「救命…救我、我父母…遇到土匪…」
停頓了一會兒,那聲音再度響起。
「救你們,你的命給我。」
「什麼、都給你…拜託…」
「你叫什麼名字?」
「梅…梅長蘇…」
「我叫蕭景琰,記住,我會去找你。」
聲音落下最後一字後,梅長蘇的眼前逐漸亮起,他睜著以為早就看不見的雙眼,
看到自己的雙手摸著的,居然是一尊發著青光的黑色小石像!石像線條模糊,完
全看不出是人是獸,顯然已有很長一段歷史。而清冷的青光逐漸轉強,映出石像
一頭一身的殷紅血跡。
梅長蘇不知是被嚇的,抑或身子實在支撐不住了,眨了兩眼便昏死過去。失去意
識前一刻,他只記得那石像在他手中化做一團青煙,纏繞住他整個身軀。
2.
蕭景琰第二次見到梅長蘇時,已是來年開春了。
按照約定,那個雪夜裡他處理了那幫土匪,把奄奄一息的梅長蘇與父母親救回家
,還找了大夫來。見一切都安置妥當了,便回到棲身的小石像裡,靜靜等待梅長
蘇傷愈。
整個過程對他而言很不容易,因為他已經不知多久沒活動了,一下子做這麼多,
很累。
生命對他而言實在太冗長太無趣了,但他不能再嘗試死亡了,無論選擇何種死亡
方式甚至是自我了斷後,他都得在六道輪迴、天堂或地獄當中選一個,屆時又得
面對新的生命開始與結束,周而復始無窮無盡。他修練過、成仙過、最後入了魔
道,方才覺悟解脫的唯一方式便是放棄。
他放棄了自己,總算成功讓自己的意識逐漸散逸,而最後如螢光般的零星意識在
天地間不知又飄蕩多久,才依附到這尊小石像上停留至今。原本再等待一些時日
便能完全回歸虛無的,卻被那怪異的血氣催發連結出完整的意識。之後,反應先
行,他想也不想便以那幾名土匪的血肉供養了他自己,使自己重新長出五官四肢
,重新體會五感六識,尤其是氣味。
自他被梅長蘇的血氣催動,從漫長的沉睡中甦醒後,那與眾不同的氣味便無時無
刻在他身邊徘徊不去。那不只是鮮血的鐵銹味,還摻雜著極淡極淡的梅花香,認
真追究時極難辨認,但一轉過身、一閤上眼卻又芬芳馥郁彷彿置身於梅林之中。
花了千百年走過不少冤枉路,總算能回歸虛無了,卻在此時前功盡棄必須重新來
過,說真的,蕭景琰很是憤怒不甘,因此他決定在見到梅長蘇後,便要快刀斬亂
麻直接打碎他的天靈蓋、咬破他的喉嚨。
卻在房裡,當那人轉身,兩人四目相接時,蕭景琰的決心似乎有些動搖了。
蕭景琰面前的梅長蘇,除去了雪夜裡的血污,在熠熠燭光的映照下露出一張白皙
俊秀的臉孔,目光柔和,鼻樑挺直,即便不笑嘴角仍微微勾起,勾得他頓覺心浮
氣躁。而且,他發現這人不怕他,似乎早就在等他到來。
「我來取你的性命。」
「你要怎麼做?」梅長蘇坐在榻上,倒了一杯溫水放在小几上給他,「會很疼嗎?」
蕭景琰拿起小杯,仰頭一飲而盡,就在這短短的時刻裡,他已將自己知道的所有
取人精氣性命的方式,從最痛苦到最愉悅、最快到最慢的方式全設想過一遍。而
在輕輕放下小杯之際,他彷彿聽到自己的決心崩解的聲音。
停頓了好一會兒,蕭景琰將身子往前傾,伸出修長的手指捏住梅長蘇的下巴,大
姆指揉著他的唇角,說道: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疼,但這需要一點時間。我保證,雞鳴之前,一切都會結束。」
「無論如何,請別驚動老人家。」
到了此刻,不知是否因死亡著實近在眼前,抑或被他觸碰之故,這人雖然表面一
副安然若素的模樣,聲音卻有些乾澀隱隱透露出不安,蕭景琰這才滿意地把這人
拉近自己,雙手探入他的衣襟裡。
3.
梅長蘇第三次摀住自己的嘴,努力著不使自己叫喊出聲。
那名叫蕭景琰、對他全家有救命之恩的魔物,此刻正按著他,以唇舌雙手在他身
體各處點火,令他淚水與口涎不由自主湧出,全身泛起了一層薄汗,甚至二次分
別洩在那人手中口中濃稠濁白的陽精,也被那人毫不猶豫全吞下肚。
梅長蘇為著這從未體驗過的極度歡愉而輕顫不止,他覺得身體各處從頭髮到腳趾
都在放肆尖叫。他知道那是妖魔攫取凡人氣血的方式,鄉野傳奇都這麼講的,愈
是歡愉死得愈快,意即再過不久他便會被搾乾,可能連骨頭都不剩。
他緊張,卻完全不感到害怕。
他記得去年底的雪夜裡大約在何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而眼下父母親與他自
己的傷已經痊癒了。父母親年歲大了,經此一嚇也沒什麼心力再出外經商,但似
乎沒留下什麼後遺症,實屬萬幸。養傷期間,他私底下已安排好自己的後事,以
及一份鉅細靡遺的遺書,正安放在榻上的暗格裡,萬一哪天他失蹤或死亡,父母
親便能得知這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現在活著的每一日都是撿到的,他都在等待那道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說來取他
的性命。
那道聲音非常好聽,嚴厲卻溫柔,他在生死交關的當下並未發現,但事後回想,
正是那道聲音穩定了他的心神,若是自己能消融在那道聲音裡,也毫無憾恨。
當蕭景琰進來時,夜已深沉,梅長蘇剛關上窗,收起滿室月色,同時敏銳地察覺
到背後有人。他緩緩轉過身,映入眼簾的是膚色稍黑、濃眉大眼的偉岸男子,五
官如刀刻斧鑿頗有殺伐之氣,正一動不動地直視著他。
他們交談了幾句,接著便是觸摸、親吻、衣裳落地。那魔物蠻橫地玩遍了他的全
身,後來竟連他最私密之處都不放過,手指與舌頭一再探入,引發出一種奇異的
疼痛感,而前端的玉莖竟因此在沒有撫摸的情況下又直硬了些,同時吐出稀薄的
精水,照例入了那魔物的口。
最後,自他的身體深處湧出陣陣刺癢,令他禁不住一再扭動身軀摩擦床榻,喉間
溢出一聲強過一聲的喘息,而眼前閃過一道又一道白幕,像是白日裡大雪紛飛遮
蔽住視線,很顯然死亡已近在眼前。
然而,蕭景琰卻在此時停了下來,跪在他雙腿間,直到他緩過氣來雙眼又能視物
了,仍無下一步行動。
「你…你不繼續嗎?」
梅長蘇用綿軟的嗓音把神遊天外的蕭景琰拉回,他竟感到這魔物堅毅的臉上閃過
一絲猶豫。
「你記得我的名字嗎?」
「蕭景琰。」
「再講一次。」
「蕭景琰,景琰。」
只見那魔物俯下身,把他的雙臂放上自己的肩,把他的雙腿環住自己的腰,一道
直硬似鐵的灼熱牢牢抵住他那私密處的入口。直到此時他才有些害怕,正要說些
什麼卻被蕭景琰摀住口,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時,竟有些顫抖。要經歷過好
幾次之後,他才明白那是情欲的聲線。
「我沒做過這個…你放心,之後不再折磨你了…我會給你個痛快…」
熾熱的肉刃前端分泌出許多清液,那魔物以此做潤滑,緩緩破開他的身體,疼得
他全身都僵了。他又推又打亟欲逃離,然而,尖叫聲被封在那魔物掌中,腰臀懸
空且被另一隻手臂緊扣著,無處可逃。他扭了幾下實在疼得厲害,便不敢再動,
改以將雙手牢牢陷進那結實的肩背上,暗自祈禱疼痛快些消去或是自己快些死去。
直到不能再進了,蕭景琰才鬆口大氣放開梅長蘇,去吻他晶螢的淚水與顫抖的雙
唇。
「還疼嗎?」
「我不知道…」
蕭景琰往他臉頰咬了一口,直起上身,錮緊他的腰臀,把自己往他身體深處撞去
,一下一下又狠又快;巨大的肉刃在狹窄濕熱的甬道內進進出出,將痛楚撞進去
而退出後又湧起細微的痠癢,極致的激痛與狂喜交織不斷,令他張大了嘴卻完全
叫不出聲,眼前除了白花花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只聽到兩人下身股胯相連處肉體
連續激烈撞擊的聲響與此起彼落的喘息呻吟。
「竟然這麼舒服…你知道你身上、有梅花香嗎?」
從沒體驗過的快感自肉體相連處一路竄上蕭景琰的頭頂,而那搞得他心神不寧的
梅花香味卻一陣一陣襲來,纏得他完全把持不住自己只想把人拆吃入腹,便一把
起梅長蘇修長的雙腿往胸口折,發狠把自己往他的身體更深處擠進去。這舉動似
乎讓梅長蘇短暫失去意識,但不一會兒又被他操得甦醒過來。
如此這般反反覆覆,梅長蘇隱約感覺到那魔物在他體內洩了兩次,又戀戀不捨玩
弄著他,他被弄得哭個不停,身子也一陣一陣打著顫,直到雞鳴聲自遠處傳來,
方才消停。
梅長蘇累得手指都動不了了,可是僅剩的清明已足夠讓他明白他沒死,怎麼可能?
蕭景琰也很意外,他饜足的身軀與腦袋現在不太靈光,搞不清楚究竟哪個環節出
了問題。
「結束了嗎?為什麼…我還活著?」
梅長蘇沙啞無力的聲音,一方面極具誘惑力,另一方面卻像在質疑蕭景琰的能力
,讓這魔物認真思考了一下,是要按照原定計劃咬碎他喉嚨了事,或是把人按著
再幹一次,或是再幹二次。
隨後他發現,他竟然想活著了,真心誠意。
「不如我們訂個契約吧。」
「契約內容是什麼?」
「每月月圓那三天,你到小草屋來,助我修練,我給你財寶布料藥材,讓你好好
奉養你父母。」
「成交…」
梅長蘇瞇起眼,似是要入睡了,可他還有點印象是蕭景琰咬破食指,在他額上按
下一道血痕,又將手指送入他口中讓他吮了。
契約成立。
4.
這是兩人共度的第四個月圓之期。
剛結束一場直接簡單的性事,梅長蘇覺得全身骨頭被拆過又重組又死過一回…不
,他已經不認為蕭景琰想取他性命了,這魔物一知道自己弄不死他之後,便開始
豢養他,再從他身上汲取他需要的東西,直到他承受不住再也給不出來了,才放
他回家休養生息,等待下一次月圓之期來臨。
蕭景琰很快就回來了,把那碗甚為燙手的雞湯放在一旁,溫熱的雙手伸進被褥裡
給梅長蘇揉起腰來,令他舒服地直哼哼,那聲音鑽進蕭景琰耳中,像枝羽毛在他
心上亂搔一通。
梅長蘇毫不客氣接受蕭景琰的殷勤伺候,思緒不禁飄回第一次月圓之期。
與今日的待遇相比,第一次月圓之期對他而言根本是場徹頭徹尾的災難。他在捱
過了狂暴的整整二天之後,趁著蕭景琰去找水給他喝的空檔,捫心自問是否真想
死在小草屋破舊的床榻上,或是舒舒服服平平安安度過被豢養的日子。
答案顯而易見。
何況,那魔物才剛回復人形不久,言行舉止尚很混亂,就像個學步小兒需要有人
在旁時時提點…
蕭景琰捧了熱水回來發現梅長蘇把大氅裹在身上時,很不高興,他放下東西伸手
就去扯梅長蘇的衣服,反被一手拍掉。
「我問你,你是真想弄死我嗎?」
「我沒有,我要你助我修練。」
「既然如此,你得對我好。」
「按照約定,我會給你…」
蕭景琰想著他已物色好的那些財寶布料藥材,數量多得足以把梅長蘇家裡的每個
房間堆得滿滿的。
「不是那個。你呀…」梅長蘇咬牙側身坐起,「你都忽略了我只是個凡人,會餓
會渴會累會冷,你不好好照顧我,難不成是想要我只在你這裡待這三日,再也捱
不到下個月了是嗎?」
「自然不是!」
蕭景琰聽完這席話,臉色由黑轉紅,倏地起身在這小小的破屋裡踱起方步來。
梅長蘇畢竟是商人之子,談條件說服人的本事多少是有的,他見蕭景琰面有赧色
陷入沉思,便暫不吵他,自顧自拿起熱水喝了,但另一方面並不希望他思考太久
,他覺得自己都要坐著睡著了…
蕭景琰早就放棄自己,遑論一切身外之物,而他要人到這裡來卻完全沒想起凡人
生活之中的各項需求,這點的確是他的錯。他在屋裡轉了幾圈,對於凡人的生活
百態只轉出一些太久太遠的記憶,尚不知從何下手,乾脆便停在梅長蘇面前,問
道:
「你要什麼?告訴我。」
梅長蘇這才彎起月牙般的雙唇。他迫切需要的,自然是洗澡、吃飯、睡覺。不過
他一坐在浴桶裡便忍不住睡著了,還是蕭景琰趕在他溺死前撈起他抱上床的。
於是在悲慘的第一個月圓之期的第三日清晨,梅長蘇一睜開雙眼,便看到舒適的
床榻、床尾的火盆、簡潔的屋內擺設,以及自背後緊抱著他給予他溫暖的男子。
蕭景琰本就只是假寐,發覺懷中人在動便跟著睜眼,細細看著面前這人的眉眼彎
彎,半晌才笑道:
「這樣呢?」
「很好。」
「我還做了早飯。」
「你會做飯?」
「我一直都是獨自生活的,多少會一點。不過再等一下吧。」
蕭景琰被窩裡的一手摸上梅長蘇的胸脯,另一手在小腹上揉著。梅長蘇嘆氣,閉
眼接受了那令他顫慄的低沉嗓音,以及頂在他身後那直硬似鐵的熾熱…
「在想什麼?」
也是蕭景琰的聲音把他從回憶裡拉回。
「你有進步呀…」
「一定要的。」
蕭景琰揉著這人的細腰,看著那滿足如貓的表情,心裡那盤算已久的疑問便脫口
而出:
「我問你,你都要而立之年了,為何尚未娶親?」
「這個嘛…因為我可能隨時都會死。」
此話一出,殷勤的雙掌停了,梅長蘇略略轉頭迎上那雙詫異的雙眼,調皮一笑。
「我自十幾歲起,每年年末最遲到來年春初,身子都會發熱,過了六月才會好轉
。這症狀最嚴重時,就只能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什麼事都不能做,藥石無效。
可能是這緣故,我父母從未要我娶親,而我自己也沒打算過,怕害了人家姑娘。」
「但我卻不曾發現…」
梅長蘇見蕭景琰似有內疚之意,連忙說道:
「自從遇見你之後,這痼疾竟不藥而癒,完全沒再發作過了,你說神不神奇?」
「確實…」
消除了一個疑問,另一個放在肚子裡更久的疑問便冒出了頭。
「你真不知道你自己身上有梅花香味嗎?」
「你鼻子有問題吧。」
梅花味兒、冬末至夏末的發熱、梅樹的花期與結果期、契約在春天締結、他自己
的陽精從來都是留在梅長蘇體內…蕭景琰似乎把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串在一塊兒了
,驚得猛地把梅長蘇翻過身,按住他的肩膀。
「你真的是凡人嗎?」
「我父母親是凡人,我當然是凡人了,你以為像你一樣的到處都有嗎?」
「你到底哪裡平凡了?光是這個一直被我、被我那個那個都不會死的體質,怎麼
可能是凡人?」
「所以你到底行不行呀?喂你說就說別動手動腳的!喂你…啊…」
「敢質疑我?…是不是,你這身子,根本是妖精…」
「不要不要這樣…裡面好癢…你…嗯啊…」
小草屋裡的月圓之期,蕭景琰不分晝夜渴求著梅長蘇,而梅長蘇習慣了便也任他
索要。不過,幾次之後,梅長蘇發現這魔物似乎很在意他的感受,無論是想吃什
麼想喝什麼,只要他說一聲,最遲隔日就出現在他眼前了,而那方面亦同。
他並不在意蕭景琰怎麼索要他,基於契約內容,他來小草屋的目的原本便是任這
魔物處置的,保不定哪天自己就真的變成小草屋裡的一具乾屍,因此這副身子感
受到的所有歡愉或疼痛,在蕭景琰放他離去後也就煙消雲散了。可不知從何開始
,這魔物竟會問他這樣是不是很疼、喜不喜歡那樣,也不像最初發瘋般地讓他死
去活來,種種改變令他詫異不解。
「你感覺舒服的表情,很好看。」
對於他的疑惑,蕭景琰只淡淡這麼一句話,卻讓他莫名紅了臉。
5.
蕭景琰是在第五個月圓之期結束後,才第一次正式與梅長蘇的父母親見面。
之前梅長蘇說過父母親得知他們締約後的反應,自然是氣憤又捨不得的,然而命
都救了、契約都結了,商人是重視商譽的,斷沒有毀約之理。但是梅長蘇怕兩老
驚嚇過度,並沒說出蕭景琰非人的身份,而是武功高強性格古怪的俠士,對兒子
一見鍾情。
一次兩次後他們幾人也建立起沒說出口的默契:蕭景琰會在第一日太陽升起時把
人從屋裡悄悄帶走,第四日清晨帶回,而梅長蘇返家後的休養則由兩老接手。興
許是尷尬之故,他與兩老明知這時辰裡彼此都在同一屋簷下,可從沒打過照面。
而這次他照例在第四日的清晨把這熟睡的人兒帶回,掖好被角後一再親吻他、聞
聞他身上的梅花香味,好一會兒後才不捨地離去。梅長蘇的母親稍後會進來照顧
兒子。
但今天不同了,他一踏出房門,竟見到梅長蘇的老父已在門外等候。兩人甫一見
面,誰先行禮誰先講話都手足無措,兩人慌張個老半天。
「伯父…」
「恩公…」
兩人回頭見梅長蘇的母親閃進了房,才又繼續談話。
「恩公先這邊請,我夫人稍後就來。」
「不,我…好…」
兩個大男人在前廳裡沉默地不停喝著茶,半刻鐘後梅長蘇的母親出現,一同加入
了這尷尬的場面。後來還是母親推推父親,老人家才不甘不願開啟他們商量已久
的話題。
「不知恩公對小兒日後有何打算?」
「我自然是會照顧長蘇的,請伯父伯母不必擔心。」
「唉,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老父抹抹臉,「我們的確擔心小兒,也擔心恩
公你。」
蕭景琰心想,這屋子裡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他自己了,他可是成過仙入過魔的,
仙魔兩道都得買他的帳。
「伯父,若是長蘇的長年痼疾,這你不必擔心,長蘇說已經痊癒了。」
「怕是不知何時會再復發…小兒他…我們在猜小兒並非凡人…」
「嗯?」
此時,蕭景琰才第一次聽到梅長蘇的母親的聲音。
「長蘇他不是我們親生的,這件事我們一直沒讓長蘇知道。」母親緩緩說道,「
那年我們老家失火,把家裡一棵老梅樹也給燒了,第二日清晨,我們就在樹下發
現一個嬰兒,也就是長蘇。我們一直都沒有孩子,就收養了長蘇,也搬到這裡來
繼續過日子。」
「雖然我們以凡人的方式養育小兒,小兒的外貌亦與凡人無異,可是我們始終認
為他與梅樹是有什麼關聯的,而如今小兒與恩公又…我們覺得應該要讓恩公知道
這件事,免得恩公日後發現小兒有什麼連我們都不知道的異狀…」
「老爺的意思是,如果恩公有所顧慮,大可馬上走人,長蘇與我們都會諒解。」
「恩公救了我們一家子,對我們恩重如山,於情於理我們都不能隱瞞這種事情,
就算恩公對小兒有情,但天涯何處無芳草…」
兩個老人家把藏在心裡多年的秘密說出來之後,大有解脫之勢,不但神色輕鬆了
,話也變多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把蕭景琰搞得頭昏腦脹,但他仍立即找出了這些
話裡的重點。
梅長蘇之所以能存活至今,不是他搞錯方法也不是他不行,而是梅長蘇根本就不
是凡人!他一直以為是自己吸取梅長蘇的精氣在修練,搞了半天原來是雙修,梅
長蘇所謂的痼疾也是因他無心給與的精氣而痊癒,這下子真相大白!感謝老天!
最初的激動過了之後,一股暖意湧上蕭景琰的心頭。原先他因梅長蘇而想活著,
卻漸漸地不滿足了,不知何時起,梅長蘇的一顰一笑已佔據他整個心房,他想要
這人一直在身邊。
這種想法他沒讓梅長蘇知道,他明白這人光是應付他的索求就身心俱疲了,若他
再講這種話八成會把人嚇壞;然而現在呢?他貪心的奢望能否真的實現?
「伯父伯母!」
兩名老人家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名偉岸男子喜形於色似是撿到寶的模樣。
蕭景琰確實欣喜若狂,他沒多想就起身對兩名老人家行一大禮。
「伯父伯母,不…岳父岳母!請受小婿一拜!」
而當天稍晚,梅長蘇從極度虛脫中醒來時,映入眼簾的竟然是不該在此現身的蕭
景琰,驚得失聲尖叫。
「你怎麼在這裡?」
「我今天開始就住這裡了,岳父岳母要替我們擇日成婚。」
「成什麼婚?」梅長蘇的腦子再怎麼昏沉,也能判斷出情勢對他極為不利,「我
們訂好契約的,每個月只有三日、不是每一日!」
「我既是仙又是魔,契約什麼的不必放在心上。」
就這麼毀約了?梅長蘇想到自己往後的日子,整個頭皮都發麻了。
「你究竟怎麼跟我父母說的?他們怎麼可能答應?」
「我說我要照顧你,生生世世。」
「你知道怎麼照顧我嗎?不是像那幾日那樣、那樣的。」
「我當然知道,不知道的你會教我不是嗎?」
「你哪裡知道!你看你又動手動腳!」
「好啦好啦,讓我抱抱你,我只抱抱,嗯?」
「走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