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禮物-二十年後
#6(完結)
一早,泰亨帶著前晚沒睡好的疲憊,在偌大的房子裡迷了路,他不知道繞了多久,還
是只看到同樣的走廊、同樣的房門,而且連半個人影都沒有。經過轉角的時候,他突然被
某個人抓住一邊肩膀用力拽過去,並把他的背壓制在牆上,他定睛一看,竟然是柾國。
泰亨不解地問:「你幹嘛?」
柾國沒有解釋,開始脫衣服。
「喂喂喂!你想做什麼?田柾國!」泰亨出於本能想閃躲,但他已經退無可退。
柾國迅速脫下外衣,露出裡面全黑的緊身特務套裝,急促地說:「閉嘴!你會暴露我
們的行蹤。」他探頭朝泰亨來的方向張望,又回頭繼續說:「還有,我不是田柾國,叫我
JK。」
「蛤?」泰亨這時才發現他跟自己印象中的柾國截然不同,冷酷的表情確實就像變了
個人。
柾國單膝跪在地上,打開一只黑色手提箱,逐一測試裡面的裝備:「真正的田柾國早
就被綁架了,我是他的替身。」
「開…開什麼玩笑?」他的話泰亨沒有一句聽得懂。
柾國抬起頭,非常嚴肅地看著泰亨:「你真當我只是個吉祥物?要一直裝成笨蛋有多
累你知道嗎?」
即便泰亨再聰明都難以釐清眼前的情況:「如果你是替身,那真正的田柾國呢?還有
智旻,他知道這件事嗎?該不會他一直喜歡的是…」
此時,從某個地方遠遠傳來智旻的呼救聲:「泰亨!泰亨!快來救我…」
「是智旻!」泰亨著急地東張西望,想找出聲音的來源。「你把他怎麼了?他在哪裡
?」
「沒時間了,你必須跟我們一起行動!」柾國將一把手槍帶在身上,關上黑色手提箱
。
泰亨被逼急:「你們是誰?先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啊!」
柾國故意用說風涼話的態度,繼續賣關子:「不覺得很酷嗎?就像我喜歡的007一樣
。」他把黑色手提箱丟給泰亨:「上吧!V探員!」嘴角勾起邪魅的微笑,轉身消失在走
廊的盡頭。
泰亨從床上猛然驚醒,他確認身處的地方是昨晚智旻的房間、捏臉頰也會痛,才大大
鬆一口氣,但他卻沒有印象昨晚是什麼時候到床上睡著的。
走進飯廳看見柾國跟智旻相安無事在吃早餐的時候,泰亨暗自下了個決定,他要收回
之前對柾國沒有防備心的想法。
柾國神采奕奕向默默入座的泰亨說:「古摸寧!(Good Morning)」隨後又補充一句
:「我打算要認真學英文。」口氣像在宣布什麼重大事件。
「你都在英國三年了。」智旻拿他沒辦法地笑著。
「所以,是時候了。」
餐桌上,泰亨還在腦海裡反覆琢磨剛才的夢境,不知不覺懷疑起柾國那單純得可以的
頭腦,到底是真笨還是假笨?
「昨天你們欠我的願望,我想到要做什麼了。」智旻笑嘻嘻地輪流看著柾國跟泰亨。
「陪我去逛聖誕市集,還有坐摩天輪。」
「沒問題,我叫人準備一下。」柾國彈手指呼喚管家。
智旻阻止柾國:「我說的是『只有我們三個』。」他轉向泰亨:「你覺得怎麼樣?」
泰亨剛從想像中拉回現實:「啊?嗯,當然好啊。」
柾國看看另外兩人,認真地思考:「我好像沒有單獨跟朋友出去逛街過。」
看柾國的樣子,泰亨又忍不住調侃:「你不是有喬治嗎?」
「喬治只是business,你們才是friend。」
泰亨頭也不抬,淡然地點點頭:「英文學得不錯。」
說好要舒舒服服出去逛街,結果打扮最休閒的只有智旻,應該說他最像觀光客。可想
而知,柾國只會穿全套高級訂製服,泰亨雖然平時穿著很隨興,但套上長版風衣配天生厭
世臉,儼然是個標準的冷漠倫敦男子。
智旻興致盎然地勾著左手邊的泰亨跟右手邊的柾國:「我們走吧!」一走在倫敦街頭
,被濃濃的節日氣息所感染,別的事情就不是那麼重要了。
「在英國要靠左邊走。」泰亨說著,偷偷把智旻往自己這邊拉過來一點,柾國也跟著
貼過去。明明路上空間還很大,可是三個人擠在一起走卻笑得比較開心,也不需要在意路
人的眼光。
整個十二月,這座城市都忙著迎接聖誕節,街上隨處可見聖誕節相關的裝飾品、大大
小小冬季限定的市集,有販賣手工藝品、傳統小吃、遊戲等各式各樣的攤位。
實際上是泰亨帶著兩個觀光客,柾國甚至是第一次單獨外出,平民玩的東西對他來說
都很新奇,有時甚至表現得比智旻更興奮。
「哇!這個太好玩了!」柾國馬上就著迷於射擊遊戲不肯走,他瞄準目標的槍法神準
,百發百中。
泰亨在後方旁觀,拿著玩具手槍的柾國和夢境中的JK探員在他眼前重疊,他用力吞下
口水,萬一他真的是JK探員呢?泰亨看著智旻收下柾國贏來的大娃娃時開心的樣子,不敢
再繼續想下去。
玩了一陣之後,聞到附近傳來的小吃攤香味三人都覺得有點餓,於是智旻主動說要去
幫他們買點吃的。
泰亨作勢要跟去:「你可以用願望叫我幫你買。」
智旻搖搖頭:「我要自己試試看,才有來過的感覺。」
泰亨接過智旻手裡的娃娃,用目光緊隨著智旻,看到他站在小吃攤前面傻笑更覺得不
放心,才正要走過去時,柾國抓著他的肩膀,把他轉過來面對自己。
「我們聊一下。」
「聊什麼?」這一幕觸動了泰亨的既視感,他因此顯得不太自在。
「你今天很奇怪,從早上就在恍神。」
泰亨故意講反話來解釋:「因為不小心夢到你。你把我壓到牆角,然後脫衣服…」
話還沒說完,柾國一臉驚訝地打斷他:「我都不知道你喜歡我!」
「算了,隨便你怎麼想…」
柾國用一副看透所有事的口氣繼續說:「你就是太聰明,才會想那些有的沒的。」
泰亨就快要脫口說出「難道要像你一樣裝笨嗎?」但柾國不給他機會:「我只是想問
你,要不要繼續跟我當朋友?」說完,他對泰亨伸出手。
面對柾國釋出的善意,泰亨還是遲疑了一會才握上去,跟在機場重逢時一樣,他感受
到了與柾國滿臉笑容不相稱的強烈力道。
「我們要一直當好朋友喔。」
「好…」
智旻拿著三個吉拿棒朝他們走回來,柾國立刻放開泰亨。泰亨甩甩吃痛的手掌,如果
承認自己開始有點害怕柾國那就太丟臉了。
柾國大口咬下熱騰騰的吉拿棒,用驚奇的語氣稱讚原來路邊攤也這麼好吃。「你知道
嗎?」他對智旻說:「泰亨好像喜歡我。他還夢到我。」
泰亨聽了差點噎到:「我哪有!」忙著否認的同時,也觀察智旻聽到後的反應,智旻
只是笑笑,似乎當作玩笑話,沒有放在心上。
「不然你怎麼會夢到我?而且還是春夢。」
「那根本不是春夢…你才學我來英國,明明就是我先來的。」
「連這都要比,你好幼稚喔。」
「…」
夕陽的餘光西下,聖誕燈火接替點亮整座城市。三人散步到倫敦眼附近,始終維持著
智旻走在中間、泰亨柾國在他兩邊的隊形。泰亨習慣性地沿路尋找聖誕老人的蹤影,卻都
沒有見著。
距離聖誕節還剩下不到一個星期,柾國已經躍躍欲試在想更之後的跨年要怎麼過:「
我們跨年要做什麼?我提議去看煙火,從飛機上。」
聽見柾國這麼說,泰亨依他的邏輯自動腦補出一幅景象:印有柾國照片跟Jung Kook
大字的飛機飛行在倫敦夜空裡,背景是五顏六色一齊向高空綻放的煙花。
「啊!是聖誕老人!」智旻指著不遠處的一個手工藝品攤位說,邊拉著另外兩人過去
,其實他剛剛就料想到泰亨在這種時候一定會想看聖誕老人。
「你喜歡聖誕老人?」
「因為是聖誕節嘛。」智旻轉頭對泰亨眨眼,然後又繼續跟柾國看著攤位上賣的聖誕
老人陶瓷玩偶。
泰亨心裡流過一股暖流,芬蘭的回憶隨之湧現。他趁著柾國不注意,再次不顧一切牽
起智旻的手,帶著他跑。
「你想要哪一個?…呀!等等我!」柾國回過頭看到他們不在身邊,連忙追上去。
泰亨拉著智旻一路跑向倫敦眼的售票口,但被人潮阻斷了去路而停住腳步。「好多人
,應該早點過來的。」他邊大笑邊喘氣。
智旻不明就理跟著泰亨,也不問原因,吸入的冷空氣卻讓身體更舒暢。
柾國氣喘吁吁地追上他們:「你們…這麼想坐摩天輪…」
五歲那年的聖誕夜從未被忘記,當時或許只能當接受禮物的一方,但長大後的所有事
、想要愛的人是可以去爭取的,這時自己對那個人來說也會像是聖誕老人的角色。泰亨牽
著智旻的手,心中是如此確信著。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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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年十二月寫到三月都快結束
聖誕禮物的系列終於完結了
希望在還有點微涼的三月看完能感受到這故事的小溫馨
感謝有看過聖誕禮物(不管哪一篇)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