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刀劍亂舞][三日一期/龍鶴] 月照梧桐 中篇

作者: Auxo (偷懶的高麗菜農)   2018-04-08 00:20:02
三日一期、龍鶴
默認CP:石青、燭俱、千子審
前篇:龍飛鶴舞(#1PoJ1thc)
千子審本丸系列之二
有一期一振燒身之前的形象偽造
有採用鶴丸國永可能是五条國永想著三日月宗近鍛造出來的刀的說法
有鶴丸國永幼年形象偽造
有採用室町時代一期一振是天下五劍之一的說法
有採用一期一振曾經屬於朝倉氏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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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裡慘叫半聲的是來探望的主人,原因是三日月宗近被抓花的臉頰,不過
臉頰主人似乎並不在意,豎起手指止住主人剩下半聲慘叫,因為一期一振仍在他
懷抱裡睡著,睡得非常沉,叫也叫不醒。幸好他們是刀,這肉身上的輕微擦傷讓
主人用手拂拭兩三下就沒事,可是他們的主人還是很心疼的模樣。
來探望的藤四郎們對於自家大哥就這樣睡在別刀懷裏也驚訝到不行,平野說
從未見過一期哥有那樣表情,厚說那種表情的三日月殿下已經數百年不見,他們
很快地達成協議,畢竟沒有比自己哥哥幸福更重要的事。
「……真是難以想像要跟粟田口家為敵的情況啊。」小龍景光想到前不久的
事情,擦了擦不曾存在的冷汗。
「怕什麼,我們可是有伊達、長船、還有三条呢,把織田家拉進來也未嘗不
可。」鶴丸國永扳著手指算自己可以拉多少人下水。
「不想奉陪。」奉命送餐的大俱利伽羅冷冷地說。
「小伽羅真冷淡~」
「……是出題的人不好。」大俱利伽羅深知不能給鶴丸國永任何一點機會,
他是有一點小漏洞就會挖成大洞的性格,相處百多年他有學到教訓。
「長船家也不會做出明知必敗的無謀之舉喔。」小龍景光舉起手。
「小龍你也要背棄我嗎?」鶴丸國永乾脆用羽織的袖子遮住半邊臉,嚶嚶假
哭。
「這不是背棄,這是識實務。」金髮太刀淡然一笑,「我可不會和正成公犯
一樣的錯誤。」
「……抱歉。」深知楠木正成依舊是小龍景光心上一道傷口的鶴丸國永很快
地道歉,小龍景光擺擺手表示不礙事。
「不過,事情會變成怎樣?」
三日月宗近和一期一振都是他認識的刀,就算從前在豐臣時代兩刀感情要好
,在一期一振經歷過燒身失憶之後,接下來要怎麼辦、該怎麼辦,也不是其餘刀
能置喙的。一期一振若是會重新喜歡上三日月宗近那也就罷了,如果不呢?三日
月宗近又該怎麼辦?
「……這種事情好複雜啊。」鶴丸國永搔搔腦袋,就算千年刀生看遍人類百
態,這種事情放在付喪神身上他也想不太明白。
「遲鈍。」大俱利伽羅難得的第三度吐槽他。
「真的很遲鈍。」小龍景光點頭附和。
被吐槽的白衣太刀忍不住哇哇亂叫,吵鬧的讓骨喰藤四郎從內室裡出來要他
們安靜一點。鶴丸國永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一下子紅了臉,推拒了小龍景光伸來想
安撫他的手。
「怎麼了?」小龍景光不在意他推開的動作,倒是注意到他好像有點混亂的
樣子。
「……喜歡就喜歡,愛就愛吧,這麼辛苦的話,放手就好了,有必要這麼執
著嗎?三日月宗近那個樣子多久了啊?一期一振又要怎麼辦?這種感情,我不懂
啊……」雖然他不喜歡又不太熟三日月宗近,跟一期一振的交情也不好,可是那
總是相處了許久的刀,要他選的話心裡當然是比較傾向一期一振的,昨天夜裡他
們總算聽得懂這麼多年來一期一振的夢囈了,他覺得心裡深深的受到衝擊。
「遲鈍。」大俱利伽羅追把握機會加攻擊,意外的得到了小龍景光的一個眼
色。
「我可以碰觸你嗎?」
「什麼?」白衣太刀愣了下,不知道他為何忽然有此一問,金髮太刀已經抓
住了他的手,他幾乎是本能地想要掙脫,但是在意識到這是小龍景光的時候,又
溫馴了下來。
「你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吧?」他一直都留意著他,所以他很清楚,鶴丸國永
對於太過執著的情感本能上是排斥的,所以這次會受到衝擊也是必然。
「……我……」
「如果我說,我像是三日月大人那樣地愛著你,你要怎麼辦呢?」
鶴丸國永本能地摀住心臟,這又是他沒有思考過的另一個問題,他覺得他們
在一起很好,他不討厭小龍景光,也樂於有他的陪伴,他們的步伐一致,呼吸也
一致,身體的碰觸也很愉快,他很喜歡他,而在他的認知裡,不管喜歡或愛,都
不應該是這麼沈重的情感。他凝視著那雙紫水晶般深邃的眼眸,一時間不知道該
怎麼回答,於是決定先逃再說。
「……我幫小伽羅把剩下的東西拿回廚房。」
大俱利伽羅的深金色眼眸看著小龍景光,他們不管是誰都沒有阻攔白衣太刀
離去,雖然他沒有說話,小龍景光也知道他的意思是居然讓他逃掉了。
「有前車之鑑,不會逼他逼的太緊。」他笑了笑,喝了一口茶。畢竟有的是
時間,他也很有耐性。
大俱利伽羅認同的點了點頭,而實際上他們有默契並沒有說破的還有另一件
事,那就是,龍其實是一種十分貪慾的生物,並不會輕易放過相中的對象,所以
他們對於三日月宗近那長久的執著並不感到奇怪。
*****
刀劍換主人本來就是一件自然的事,初來到此處的一期一振覺得陌生又新鮮
,他輾轉的成為當今關白大人收藏品的一員,見到了許多認識與不認識的同伴,
然後他被帶領到一間獨立的寓所,領路的妖精女侍只留在門口,他只好自己走了
進去。
重重迴廊盡頭,端坐著一位神明,髮色殷藍,面如冠玉,低垂著眼眸看不出
他的神情,但是彷彿他已經待在這塵世許久。
這份空氣太過靜謐莊嚴,一期一振不知道自己是否合適再往前踏一步,在他
躊躇期間,神明已經睜開雙眼,一時間他以為自己站在黎明前的星空底下,天上
倒懸著一雙彎月。
「你就是一期一振吉光吧?」
懶洋洋拖長的嗓音把一期一振拉回現實,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念起來可
以這樣充滿韻律。
「是、是的。」他忽然覺得他重回剛從鍛造爐出來的初生時代,手足無措而
茫然。
「我是三日月宗近,刀匠是三条宗近,現在的主人是北政所。」神明的微笑
讓房間裡都亮了起來,「你可以再靠近一點,沒有關係。」
原來這位就是三日月宗近。一期一振恍然大悟。
早在他還在朝倉家時,就已經聽聞過這把名列足利重寶之一的大名,從人類
的眼裏看來極為美麗的太刀,有著舊時代的優雅與強韌。當時還有好事之徒編列
了天下五劍一說,而讓他與這把太刀的名聲齊名(現在人類把他家的一位長輩代
替了他)。他雖然心懷好奇已久,然而他的持主不曾帶他上洛,於是對於這把刀
他也就只能是聽聞而已,未料到今天竟然在這裡見到了。
如果就這樣走過去是不是看起來很傻?被鍛造以來就被人類捧著讚美的吉光
太刀首次思考起這個問題,但是他還是走了過去,在對方同意之下跪坐在他面前。
「我從藥研、骨喰、厚、亂那裡聽過你的名字,看起來跟傳聞相符呢。」
被神明一一唸出的名字都是曾被足利將軍所收藏的藤四郎短刀,儘管一期一
振謀面過的兄弟們不多,他仍然知道他們就像他們知道自己一樣。
「……我也聽說過您。」他低聲回應,視線完全無法從對方的臉上挪移開來
,腦海裡的字彙一片混亂,好半天才能擠出一句他覺得不失禮的話,「和傳聞一
樣的美麗。」
三日月宗近笑了起來,傾身又與他說了些什麼,逗得他也笑了,那種緊張的
感覺頓時一掃而空。
那天他被三日月宗近留了下來,搭著茶水點心聊了整個下午。這位鍛造於平
安時期的太刀見識淵博,談吐風雅,讓一期一振想起了從前在朝倉家的時光。之
後他時常沒事時就往這裡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就不再與三日月宗近對坐
而是並肩而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這位足不出戶的「神明」願意走出那重
重迴廊,與他一起聽風攬月,笑望眾生。
*****
一期一振覺得自己做了一個只比煙火還長一點的美夢,醒來之後什麼都不記
得,只知道自己竟然睡在三日月宗近的懷裡,感到十分尷尬,對方顯然並不怎麼
在意,不過雖然對著他微笑,眼角輕微抽動的小漏洞讓一期一振注意到了什麼。
「……抱歉,我站不起來。」
人類的身體十分麻煩,讓一期一振壓了一整夜,三日月宗近只感覺到雙腿不
屬於自己,還好這次他們沒有驚動到主人,只是讓藥研藤四郎悄悄的過來看看,
幸好讓他仔細檢查之後沒有大礙。
「人類的身體跟付喪神不一樣,不能這樣久久的壓著。」藥研藤四郎謹慎著
措辭,教導自己的哥哥如何為平安太刀按摩雙腿,好恢復行動能力。
「哎,小龍跟石切丸都有提醒我,可是我捨不得吵醒一期一振。」三日月宗
近笑得很溫柔,一期一振只覺得耳朵發燙,不知道該把自己擺在哪裡才好。「畢
竟好久不見了,從前也不是沒讓一期一振睡在懷裡過。」
面對三日月宗近這麼直白的態度,眾刀都只能沈默。
「……抱歉,三日月殿下。」一期一振對於他這樣的態度覺得困惑又困擾,
「在下已經不太記得過去的事……」
「那也沒有關係。」平安太刀仍舊笑的眯眯眼,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從
現在開始再累積回憶就可以了。」
一期一振想起了從前鶴丸國永曾經抱怨過的,三日月宗近基本上是不聽人說
話的,他現在總算是見識到了。
「但是,為什麼是我呢?」明明他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
藥研藤四郎緊張地看著他們兩刀。
「……這個問題我也一直問著我自己呢,為什麼呢。」三日月宗近低垂下了
眼睛,一時間一期一振覺得世界彷彿跟著他一起黯淡了下來,「我試著忘記你,
假裝這個世界裡已經不存在著一期一振,可是,不管去了哪裡,都有藤四郎,不
管在哪裡,都會有記得你、知道你曾經存在的刀。有形之物終有消失的一日,我
比誰都了解這件事情,但是思念卻無法斷絕啊……」
一期一振完全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回應。
燒身再刃之後,他失去的是記憶而不是自尊,他不曉得該去問誰、又有誰知
道他從前的事。儘管一睡下去就深陷惡夢之中,好不容易醒來仍然什麼也記不得
,他的記憶漏的跟篩子一樣,剛開始他甚至必須要花費許多力氣才能記得住許多
現實的事,就別提那些他已經忘記的;他也沒有讓旁刀知道,自己有時候會忽然
的惶恐起來,因為他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一期一振,當然就別說他會想到竟
然有刀會這樣的思念著自己。
「……抱歉,我好像是太心急了。」那雙凝視著他的夜幕色眼眸溫柔的要溢
出水來,「你不需要急著回應我,一期一振吉光,我不會為難你的,不過,在這
段暫時住在一起的時間裡,我還是會以我的方式照顧你。」
一期一振沒有答應也沒有反對,只是困惑的移開視線。他認為與其繼續跟這
把平安老刀相處,他寧可去找另一把,然後再慢慢思考這件事。
不過另外一把平安太刀現在不在這裡。
*****
另一把平安老刀躲在他(自認為的)廚房聖地裡,趴攤在廚房裡的中島上當
大型障礙物,在那裡長吁短嘆,得到了本日廚房組的很多白眼仍然不想移走。
燭台切光忠看看不是辦法,把掌廚的工作移交給了歌仙兼定,才能把白色障
礙物拖去旁邊的儲藏室兼休息室裡,還很好心的泡了甜茶給他。
其實他們起始的交情不深,就是在織田信長手中沒有幾年而已,他顯現時本
丸已經有鶴丸國永與大俱利伽羅。他在擅自搬進大俱利伽羅房間裡,並且在門口
掛上「伊達」的牌子時,他們也做出了邀請這把平安老刀和他們一起共住的決定
,只因為大俱利伽羅擔心他,雖然一開始他並不覺得能夠在人世間打滾千年的老
刀有什麼好擔心的,不過相處一陣子之後也就知道大俱利伽羅在擔心些什麼。
「……不是酒嗎?」白衣太刀喝了一口甜茶後咋咋嘴,對著他扮了個鬼臉。
「鶴先生還有重要的工作不是?」長船派的獨眼太刀溫和地提醒他。
「……小光,我被你家的小伽羅跟小龍嫌棄了呢。」
「喔?」燭台切光忠摸摸下巴,要說意外還是不意外呢,不過平常大俱利伽
羅就沒有少嫌過他,小龍景光倒是沒有聽過他抱怨什麼。他跟小龍景光也不是說
很熟,那把刀也不是會輕易與刀深交的性格,他就不清楚怎麼會這麼突然了。可
是看看眼下這白衣太刀耷拉的模樣,看起來事情不是普通的嚴重啊。
「小光,我真的很遲鈍嗎?」
燭台切光忠大概天人交戰了五秒鐘,說了一個保守的答案,「有一點遲鈍。」
「……居然連小光都這麼說。」鶴丸國永震驚了。
「不過,與其說是遲鈍,不如說有時候缺少心眼。」燭台切光忠思考了一下
,「話說回來,鶴先生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看法啊,怎麼會這麼突然?」
於是白衣太刀把發生的事情希哩糊塗的講了一回,燭台切光忠聽的迷迷糊糊
,但是他還是隱約的抓到了一個重點。
「鶴先生是真的很喜歡小龍景光吧。」
雖然他們就這樣很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燭台切光忠總是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的地方,畢竟憑他對鶴丸國永的了解,這把太刀性喜追求刺激與熱鬧,有時候甚
至缺少心眼,並不是真的很在意身邊的事,能夠為他們少年主人一次又一次的進
山裡尋找三日月宗近,可能是他最大的耐心了。
「……我很喜歡他啊,也有好好地回應他了,這樣難道還不夠嗎?」鶴丸國
永白皙的膚色不用沾血就染上一層赧紅,「他為什麼忽然這麼說呢……愛啊什麼
的……」
……果然跟小伽羅預期的一樣呢,碰到太認真的對象他就會自己跑了。
燭台切光忠當然沒有把心裡的吐槽說出口,他只是伸出手在他的頭頂一陣亂
揉。
「鶴先生。」
「幹嘛?」
「鶴先生為什麼不找小龍景光好好談談呢?」
「嘖。」鶴丸國永承認燭台切光忠說的有道理,但是,他現在腦子裡面還是
一片混亂,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鶴先生就把自己的煩惱跟小龍攤開來說,這不就行了。」
「……唔……」
獨眼太刀覺得剩下的事情是這方面不太動腦的白衣太刀自己要思考的問題,
他又拍拍他的肩膀,把被他揉亂的頭髮理順,確認他看起來服裝整齊,交代了要
回去工作以後就離開了。
*****
付喪神不需要固定的睡眠也不需要固定的吃喝,擁有了人身之後最不習慣的
就是這個,人類的身體脆弱又容易疲累,就算一期一振再怎麼想保持儀態,夜深
之後仍然頭忍不住的一點一點,看得讓其他刀是有點不忍心,可是他又堅持著不
願意接受三日月宗近的好意,三日月宗近則毫不動搖的等在那裡,其他刀也只能
就看他們兩個僵持在房間裡。
不過一期一振最後仍然抵不過睡意,三日月宗近也撐到他終於倒下去的時候
,才跟著倒下去,之後的連續好幾夜都是如此,雖然一期一振不記得自己到底是
夢到了什麼,可是也沒有再夢見無止盡的大火與哀嚎。
三日月宗近雖然明擺著不介意還很樂的樣子,但是一期一振十分的介意,他
覺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某個稱不上是陰謀的香甜夢裡,他很害怕自己是否陷下去就
會萬劫不復,儘管他確實不討厭三日月宗近渾身散發出的溫和氣息。
他始終沒有逮到能夠跟鶴丸國永單獨相處的機會,他認為他在躲他。在皇居
庫房的昔日他夢魘情況嚴重,可是自從鶴丸國永來了之後就好了大半,雖然他確
實相當的會惹麻煩、製造困擾,可是他那用不完的精力與旺盛的好奇心,讓他成
為留滯在皇居結界之內最受歡迎的付喪神之一。
「……什麼時候開始的?」
問題問出口的時候,一期一振就有點後悔了,不過一起下田並且熟練使用農
具的金髮太刀顯然不介意,還從草帽下抬眼反問他。
「……是指什麼呢?」
「……你和鶴丸國永。」
「鶴丸殿下的話,我不知道,但是當年在皇居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他了。」
小龍景光並不打算拐彎抹角,「時間差不多了,稍微休息一下吧。」他知道一期
一振和他不同,剛開始獲得人身難免容易疲累,但是畢竟是曾經相處過的同伴,
他也清楚知道一期一振的自尊心有多強。「你也很喜歡他,不是嗎?」
被小龍景光這麼直接的詢問了,才停下動作的一期一振瞬間愣住,「……我
有時候不是很喜歡你。」
太敏銳太無所謂太透澈,當年在皇居庫房的第一眼就讓他感到不安,何況他
還是少數在當時身上還會帶著新近沾染血腥味的刀,而這樣的刀就讓陛下所看上
,指定了新式的刀拵就帶出門,多少也讓只在儀式上露面的他不是滋味。
「鶴丸殿下從前很受歡迎。」兩刀一前一後走到遮蔭處,小龍景光遞了毛巾
跟茶給他,一點也不芥蒂,「何況你們一直共處一室,這也不是什麼太奇怪的事。」
一期一振沈默著啜飲涼茶,遠遠的俏麗短刀提著食盒大喊他的名字就衝過來
,食盒穩穩的落進金髮太刀手上,短刀則撲進兄長懷裡。
「一期哥,小龍殿下,我送點心來了。」亂藤四郎開心的挨在兄長身邊,小
龍景光見怪不怪的打開食盒,把食物分給同伴。藤四郎們從一期一振來了之後都
變得比以往活潑,他覺得頗為有趣。
「你們在聊什麼嚴肅的事情嗎?」當然敏銳度也不一般。
「在講從前皇居庫房的事。」小龍景光很快的回答,一期一振沈默同意,「
以前令兄與鶯丸大人、鶴丸都是祭典儀式上的要角,那時候他們會獻舞,可惜我
離開之後就再沒機會見到了。」
「哇喔,有機會的話真想看。」
「有機會的話。」一期一振摸摸亂的頭允諾。
「一定喔。」短刀替他們換了快要見底的茶壺,知道他打斷了重要的談話,
也沒有久留,只是離開之前對小龍景光叮嚀要照顧好他們家兄長,又蹦蹦跳跳的
離開了。
「……你的兄弟們待你真好。」小龍景光在確認亂藤四郎已經遠離之後才這
麼說,「被期待著、被思念著,說真的,你其實可以不用這麼慌張啊,因為就算
是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對於你的弟弟們來時你仍然是一期一振吉光,對於三日月
宗近殿下來說,大概也是一樣的。」
「我……」一期一振沒料到他會先提及那把真正造成他困擾的刀。
「陛下選擇了我並不是因為我是把如何的刀,而是因為我是楠木正成的刀,
而他是正成公等了許久才出現的天皇,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狐疑著那段記憶究竟
是不是真實的,或許只是人類如此堅信所以我才擁有那樣的記憶,實際上我就是
把淪入農家的、不知道從何而來又將從何而去的刀而已。」
一期一振沈默著,聽著金髮太刀難得的多話。
「不過看著鶴丸國永的時候,就會覺得那些都無所謂了,我想與他並肩而行
,而且我認為我有能力與他共同飛翔……或許此生再也覓不得明主也不要緊,得
到這副人身的時候,我是這樣想的。」他摸摸自己頸間的龍形刺青,微微一笑,
「你對鶴丸國永的想法又是什麼呢?你總是阻攔他,為的是什麼呢?他與我們相
同,終究是把刀,終究飛不出人類的掌心啊,一期一振吉光。」
一期一振避開了他的視線,閉上眼就可以描摹出那張燦笑的臉。他是什麼心
情自不必對他說明,可是對方說中了一點,他害怕鶴丸國永真的會飛出去,永遠
的飛離他眼前,他想要抓住他的心意是真的,他覺得抓住他就能解決自己盤桓心
頭很久的疑惑,能夠填補內心裡因為火灼而失去的空缺。
這也是三日月宗近讓他不安的緣故,他始終不想承認,這把刀的存在,似乎
恰好填補了那個空缺,他自再刃以來,從沒有這種踏在實地的感覺,彷彿這一切
原本就是這樣運轉的——
「說起來我從石切丸那裡聽來一件有趣的事,據說當年五条國永在鍛造鶴丸
時,腦子裡想著的都是三日月宗近這把刀。」
小龍景光仔細觀察著一期一振的反應,注意到他動搖的表情,一面思考著下
一步該如何進攻比較好。
*****
鶴丸國永就算能擺脫一期一振,也擺脫不了遠房親戚三日月宗近,何況笑面
青江也不停的想盡辦法讓石切丸遠離麻煩。
嚴格來說,那把總是擒著淡淡笑容但眼裡深邃不見底,卻又華貴雍容的平安
太刀稱不上是麻煩,他對待所有的刀都一派彬彬有禮但又我行我素,只是鶴丸國
永不怎麼喜歡他,於是應對起來就有點疲倦。
「鶴啊。」他每次用拖長尾音的聲音喚他,都讓他莫名的煩躁,可是他還是
得給予回應,就像這次。「今天又在煩什麼呢?」
「煩你怎麼都穿不好衣服。」他沒好氣的回答,為他繫上正裝的腰帶,嘴上
抱怨不過手上的動作還是很妥貼。「還有能不要叫的那麼親密嗎?」即使他跟小
龍景光在一起了,他們也沒有用這麼親密的稱呼。
「鶴呀。」三日月宗近不厭其煩的又重複了一次,「鶴唷。」每一次的語尾
都有微妙的變化,就在鶴丸忍不住想叫他閉嘴的時候,他忽然轉了個語調,「你
真的不記得了嗎?嗯?明明你跟一期一振不同啊……」
「我當然跟他不同,我……」不記得什麼?鶴丸國永困惑的瞪著他。
「一菊、二鶴、三龍膽啊。」
「這我記得啊。」雖然有點模糊了,不過他還記得最初誕生的時候,在那個
人類、妖異與神明還有些混雜的年代裡,他是有兄弟的,儘管菊跟龍膽都已經消
失不存,可是他仍然記得他們。
「真的不記得了呢。」
「什麼啊三日月?」他有點受不了這老頭刀賣關子的個性。
「我們見過啊。」
「什麼?怎麼可能?」他明明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刀匠五条國永同時打造出了三把同樣優秀,不分軒輊的刀,如果不看拵的
話,很難區分哪把是哪把,在五条國永要將菊丸與龍膽丸獻上的前夜,刀的拵因
為付喪神惡作劇被弄亂了,那時造訪的奇怪客人為他重新區分了三把刀,白色的
孩子氣鼓鼓的模樣,我還記得很清楚呢。」
「是你!」鶴丸國永目瞪口呆,「為什麼、怎麼會……」
「因為聽說刀匠五条國永想著我而打造了刀,覺得不過去看看好像過意不去
嘛。」三日月宗近笑眯眯的說著,「沒有想到那時候的孩子長的那麼優秀了。」
能夠經歷時代輾轉,戰火洗禮而近乎維持原狀而留下來,只有三日月宗近才能明
白這是多麼可貴的一件事。
「……是因為龍膽很害怕,所以才那麼做的。」鶴丸眼睛低低的看著三日月
衣上的紋路,他以為只有自己跟石切丸還記得他們,「龍膽很怕生,菊很謹慎,
只有我什麼都不怕,父親認為他們適合供奉給陛下,我則適合去斬了鬼的平維茂
大人那裡……」然而供奉給天皇的刀消失於歷史中,他沒有機會斬鬼,卻輾轉的
被留下來,晚上一千年被獻給了天皇,可是偌大的皇居庫房,他也找不到他的兄
弟。
「我是宗近的最後一把刀,那時候陪在我身邊的刀也都不在了。如果不是來
到這裡,或許我也沒有辦法與今劍兄長重逢。」三日月伸手摸摸他的頭,彷彿他
跟短刀們一般,「因為我們都是從那麼久遠前留下的刀,所以你可以對我撒嬌,
沒有關係。」話鋒一轉,「你和小龍吵架了嗎?」
「欸?」他怎麼會發現?
*****
(待續)
作者: sasa520 (燒錢燒很大)   2018-04-08 06:05:00
超級喜歡這篇的三日月!
作者: Auxo (偷懶的高麗菜農)   2018-04-08 12:53:00
謝謝>////<
作者: sasa520 (燒錢燒很大)   2018-04-08 17:07:00
三日月就是睿智優雅沉穩的代名詞
作者: saturncat (小SAN)   2018-04-08 21:50:00
重新溫習一次, 三日月散發的安穩氣息好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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