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創] 長春20

作者: sbkm (浮光掠影)   2018-05-04 17:54:35
  早上白靈醒來時,發現身旁竟然穩穩當當的躺著一個人。他不仔細看還好,一看發現旁邊
躺著的是墨淵,而且不知道為什麼衣領那邊還被拉扯的亂七八糟,外衫幾乎被扯脫了一大
半,剩內衫微微開著一個口子,企圖保持最後的節操。
  他的眼睛睜開,閉上,又睜開,腦海中企圖找出一個能對現下的情況做出解釋的答案

  他只隱約記得墨淵扛著他回到客棧,自己倒在床上就準備睡了,但是這傢伙後來怎麼
會爬上床呢?
  關於這個驚悚的答案,他卻是一直思考到墨淵醒來,並且伸了一個大懶腰,都沒有答
案。
  「你醒啦?早啊!」墨淵伸完懶腰看白靈青著一張臉,好像已經盯著他看了許久,有
些尷尬的出聲。
  眼見人醒了,白靈也不再客氣,惡狠狠地盯著他,「你為什麼睡在床上?」伸手又去
抓他那已經開了條縫的內裡。
  墨淵睜大了眼睛,神情有點驚恐又委屈的,不多久便轉過身體背對著他,發出嗚嗚的
哭聲,「你竟然還是這樣問我,昨天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這畫面看來白靈儼然就像
個強搶民女的壞蛋。
  不過白靈沒反應過來,看墨淵是這個反應,反而湊上前追問:「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
情?你說啊!」
  墨淵演的來勁了,還真從眼眶裡眨出一小滴眼淚,「你對我……這要我怎麼說呢……
你這樣問我很害羞……你要對我負責啊……」
  這下白靈再傻這下也看出來墨淵這是在拿自己尋開心,本來還想知道昨晚到底發生了
什麼,為什麼兩人會躺在一張床上,現在連這點好奇心都被怒火蓋過,他抬腳朝著墨淵狠
狠一踹,就將人踹到了地上。
  墨淵趴在地上,摸了摸被踹的有些發疼的臀,胸口那要開不開的衣襟終於因為衝擊全
數敞開,露出裡頭結實的肌肉。
  「你怎麼說動手就動手啊?虧我昨天照顧你一天,好心沒好報!」
  他一提這事情白靈就想起來自己會喝醉,完全是因為墨淵慫恿,這筆帳他還沒跟他算
呢,踹他一腳還算便宜了!
  「起來,不就踹你一腳,至於賴在地上嗎?」
  「我心痛,難過,不舒服,不想起來!」墨淵這回也不知道吃錯什麼藥,平常打鬧慣
了沒見他有什麼特殊的反應,這次卻像撒潑似的,就是賴在地上不起來。
  白靈只覺得莫名其妙,僵持一陣後便繞過他抬腳下床,「那你就躺地上別起來了。」
  墨淵看他竟然跨過自己就推門出去了,當即從地上爬起,一面將自己的衣衫整理好,
跟在後面說:「鬧著玩呢,不要總是這麼認真嘛!」
  他說話間眼角偷瞄白靈的臉色,見對方沒有回應,腳步也沒停下,又說:「哎呀,今
天天氣不錯啊,你這是準備要去哪呢?」
  白靈仍然沒有搭理他,墨淵只好使出殺手鐧,「我知道這裡有座拜山神的廟,我們一
起去吧?」
  這句話出來,白靈才算轉頭看了他一眼,「那你帶路吧。」
  墨淵心底暗暗鬆了一口氣,不忘誇讚自己天資聰穎,臨危不亂云云。
  
  ※
 
  其實墨淵並不知道哪裡有山神廟,他只是隨口忽悠白靈的,不過話已經說出去了,山
神廟估計一下是找不到,但要怎麼技巧的說出來,這是非常需要思考的。
  他先是帶著白靈繞去南邊的城門附近,山神廟沒看到,但還真的給墨淵瞎打正著找到
一間廟,只是那裡頭拜的不是神,而是狐狸。
  白靈吃驚地走進廟裡,裡頭供奉的那座泥塑卻跟他在靖蒼村子裡看見的一模一樣。
  墨淵顯然也有些小吃驚,不過很快意會過來說:「這附近地緣近,習俗相似些也沒什
麼。」
  白靈當下覺得這個說法的確在理,沒再去多想。他們繞著廟宇一圈,基本上除了泥塑
的相似度令人吃驚外,便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稀奇的。廟的香火並不好,香爐裡大半時候是
空著的,只偶爾才有三兩柱零散的線香插在裡頭,與靖蒼所在的村子相比,那真是天差地
遠了。
  墨淵自然也看得出陽城雖然有拜狐的廟宇,但實質這習慣卻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
  這時候他倆同時聽到外頭傳來鼓譟喧嘩的人聲,還聽見兩三聲大鑼敲響的聲響,他們
追出廟宇來到大街上,卻見到方才沒幾個人的街上,不知什麼時候擠滿了人潮,塞得窒礙
不通,連附近的房舍小巷中也都擠滿了人,還有些人站在不遠的房頂上,似乎都在等著看
什麼東西。
  墨淵立刻就感興趣了,他朝白靈說了句:「我們也去看看!」隨即躍上房頂避開街道
的人群,在房頂上東跳西走的慢慢潮中央移動。白靈還來不及喊,墨淵的身子就已經消失
了,他這一招在房頂上走動的功夫,也讓現場掀起一陣騷動。
  白靈被騷亂吵得一片空白,只好快速地跟上墨淵的腳步,兩人在屋頂上穿梭跳躍,只
聽得街道上人們一個個瞎喊:「哪裡來的大俠啊?這輕功絕世罕見啊!」
  墨淵被這樣注目似乎還挺得意,轉頭說:「他們好像還挺佩服我!」
  白靈連回嘴都不想,只說:「看前面,走快點!」
  兩人在屋頂飛跳的好戲片刻就結束,來到人群聚集的中心,才發現原來並不是發生什
麼大事,只是陽城裡有個罪犯要斬首,而圍觀的人卻從刑場綿延開,足足堵住了半條街。
  這真讓墨淵感慨,這群人八成是閒的都沒事做了,才會這樣。
  可是墨淵再仔細一看行刑台上的人,卻吃了一驚,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與他在臨關鎮
見過一面的大夫,那時多虧得他的蘭花,靖蒼村裡的人面疽才有希望解除。
  刑場周邊刮著風,將他的囚服刮的獵獵做響,那個大夫站在那,恍若對周遭的一切都
沒有察覺。他的雙眼赤紅,直直地盯著看台前方,那站著一個方頭大耳,身形有些肥胖的
男人,男人臉上掛著鄙視的神色,與他對視。
  「蒼天有靈,希望我陳宇君死後化為厲鬼,生生世世糾纏你們何家,奪我妻子,殺我
女兒,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我要生啖你的皮肉,喝光你的鮮血,要你們家裡所有人個
個死絕!」
  墨淵之前遇到那大夫時,對方還是一派和氣,看來溫文儒雅的樣子,如今刑場再見,
卻看他雙眼發紅,神色瘋狂,一股極為濃重的怨氣隨即撲面而至。
  刑場的風颳的越來大,連在一旁行刑的劊子手都必須將刀拄在地上,才能勉強迎風站
立,狂風過去後,天間陰雲綿綿,不一會兒,下起點點白霜,那不是冬季的雪,霜下在空
中,還來不急接觸到皮膚,就立刻融化成冰雨,寒意頓時驅散了場上許多看熱鬧的民眾,
只剩下一些有堅持,與想求得人血治病之人。
  霜下得越發凶狠,最後直接像是下雨般嘩啦嘩啦的落著。人說結冰的雪不凍人,卻是
半融時最是逼人。場上頓時轟鬧聲一片,有的趕著跑回家打傘,有的說這案子有冤屈,以
往都下的是六月雪,現在正月初卻下融雪,反常啊!
  監斬的刑官看現場都亂成一團,再拖下去那個劊子手也要禁不住凍了,午時還不到,
便匆匆的命人行刑。
  大夫被壓著跪在地上,他還是抬頭死盯著面前那個男人,最後說了句:「你搶我妻子
,連我的女兒也不放過,這筆血債我一定會來討的,一定會來的!」語落,劊子手的大刀
刷地一聲,就將大夫的頭斬下,他脖子上碗大的口子不住地向外噴著鮮血,血花足足噴了
有三丈遠,淋的那個站在最前方,身形肥碩的男人一頭一臉。
  白靈看到這樣的畫面不禁皺著眉頭,拉拉墨淵,「走吧,沒什麼好看的。」
  那具屍首即便沒有頭,仍直挺挺的跪著,天邊落下一到驚雷打在行台上,轉眼木搭的
檯子就著起火來,劊子手與監斬官倉皇逃離,沒人顧得上那具屍身,眾人就這麼遠遠地看
著火一點點將那具屍體吞噬,最後燒成一地灰燼。
  墨淵指著看台的方向,這時還飄著霜,火勢卻絲毫沒有減弱,斷言道:「這案子必定
有極大的冤屈,我與這大夫有一面之緣,卻不知道他壽命結束時竟然是這般光景。」話方
說完,與刑檯有些距離的人群中卻走出一名女子,她撐著一把紅傘,傘柄綴著花白的流蘇
,身穿著一襲紅色的紗衣,衣帶被飛吹得揚起。
  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皋蘭。
  皋蘭站在火焰前向空中說:「與我走吧,你此生受盡災禍,來世出生在官家之門,可
享一輩子衣食無憂。」隨著她的話語,紅傘沿下出現一張十分蒼老的臉龐,那輪廓十分模
糊,可墨淵卻隱約能看出那就是大夫的魂魄。
  「何府欺我太甚,我拚得魂飛魄散,也要他們家破人亡!」
  皋蘭聽罷,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那口氣朝著大夫的魂魄而去,竟然變成一道光魄,鑽
入老臉的額心。
  「既是如此,我助你凝魂,讓你一雪冤仇。」
  當下紅光一閃,皋蘭在那陣爆起的紅光中忽然轉頭,朝著白靈與墨淵他們站著的位置
笑道:「我們可真有緣。」
  紅光過後,皋蘭的身影隨即消失了,連帶那大夫的魂魄也不知所蹤,刑場木檯子的火
已經熄滅,什麼都沒留下,就像一開始也不曾存在過,連灰燼也被方才那陣大風颳的一乾
二淨。
  那個站在前方體型肥碩男人,臉色鐵青地轉身,跟著消失在人群中。
  「追上去!」白靈立即說,可要追的並不是那個轉身離開的男人,而是皋蘭。
  墨淵聽的這聲喊,反應過來,卻是追上去拉住了白靈,「別追了,早走遠了,這回哪
還追得上?」
  白靈多少也知曉距離拉開的有些大,可是不追看看怎麼知道結果?無奈他這番想法來
不及付諸行動,就被墨淵阻止了,當下口氣有些不好的說:「那你說要怎麼辦?」
  墨淵這邊卻像是還對先前那個大夫的事情念念不忘,「不如就先跟著那個胖男人走吧
。」
  白靈遠遠去望那個逐漸走遠的影子,那一身的血跡即使混在人群中亦是十分明顯。他
回看向墨淵:「追他?追他幹嘛?追他可以找到皋蘭嗎?」
  墨淵聳聳肩,「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皋蘭與這件事情有關,興許她會去找那個男人,
無論如何除了追他,我們也沒有其他方法可行。」
  白靈這時繃著臉,嘴裡憋著想說:「要不是你阻止我,說不定這會兒就追上皋蘭了!
」可最終這些牢騷只化做了一個點頭的動作。
  兩人達成共識,放輕腳步同時落到地上,沿著街道開始跟蹤起那名男子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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