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逆裁/成御成]關於那些可惡的缺陷04-06

作者: tkps21 (飛舞的銀杏森林)   2018-05-07 00:21:56
【成御成】關於那些可惡而又使人憐愛的缺陷04~06
※時間點:2029年
※成御成無差
※大量狩魔冥發生(被打
※避免洗版面,合併貼出,字數10K,小心閱讀
  
  成步堂龍一安靜了好一會,緩慢的嘆了口氣,「我知道御劍在乎我。但那不是愛情。

  「哈?你是指,友情?我不認為他會跟在乎的『朋友』上床。」狩魔冥嗤笑了一聲。
  
  「妳、妳、妳在說什、什、什麼--」再次受到檢控方的奇襲,明明年紀不小,成步
堂龍一的表現,卻宛若被隔壁男同學惡意掀起裙子的純情少女一般不知所措。
  
  「我知道你們SEX過有那麼讓你驚訝嗎?我每次午休時間打電話問他事情,他都一副
縱慾過度的樣子……哼。」回憶起御劍怜侍沙啞的嗓音,狩魔冥忍不住又抽了眼前的男人
一鞭--大約是來自妹妹對哥哥的心疼。
  
  「痛!等等,妳在美國的午休時間打給他嗎!日本跟美國的時差有十四個小時啊!難
怪御劍老是半夜爬起來接電話!」--這方則是來自前任戀人對心上人的心疼。
  
  「閉嘴,這不是重點。總之,怜侍他……對於御劍怜侍,你的存在,比你想像的還要
重要。」
  成步堂龍一怔怔的看著狩魔冥。因為她的言語,他心湖底那被強制壓抑的期望又如同
氣泡,不死心的咕嚕咕嚕浮起來。每一個氣泡裡,都裝滿了他對御劍怜侍的期待與渴求。
  怎麼可能會甘心輕易放手?明明、明明那麼愛他。卻總是被拋下,一次次的拋下。即
使理智上明白御劍怜侍並沒有拋下他--無論是轉校、離開日本檢視廳,或是,與他分手
。然而,當年見到歸國的御劍怜侍,他卻無法控制的對那個人咆哮,甚至說出了「再也不
想看見你」這樣既幼稚又可笑的話語。
  
  從美術生到律師,他所付出的努力,都是為了讓自己更加接近對方一點,一點點,一
點點。他以為只要御劍怜侍不再痛苦,只要御劍怜侍找回初衷,他便能心滿意足。
  直到御劍怜侍在DL6結案後的不久不告而別,成步堂龍一才終於領悟,他高估了自己
。他渴望的不僅於此。
  他曉得情感不能控制--於是,他只是反覆地壓抑一廂情願的愛意。壓抑,沉澱,最
終依然發酵成過度醉人,使人無法清醒的酒。
  涼風徐徐吹拂,隱約能嗅到河水的氣味。
  狩魔冥攏了攏耳畔的銀髮,望著河的對岸。在那座城市裡,有她僅剩的家人--毫無
血緣,卻真心呵護了她整整十幾年的男人。一個性格彆扭糟糕又軟弱膽小,卻總是為了她
堅強起來的男人。
  「成步堂龍一,你知道嗎?我很妒嫉你。論相處的日子,我比你長,但怜侍在我面前
總是一副兄長的姿態,我永遠是落後的那個。可是,他卻會因你動搖,在你面前坦露出自
己的軟弱。」
  她想起自己一心針對成步堂龍一的那段日子,曾問過糸鋸圭介對於這個刺蝟頭律師的
看法,那名邋遢的刑警一邊抓著頭髮,一邊猶猶豫豫的告訴她,「成步堂龍一,是個奇怪
的律師的說。不過我個人,其實很感激他的說。如果沒有他,御劍檢事沒辦法走出來的說
……」
  「哼,不過只是一場勝訴……」
  「不是的說。唔,當然幸虧有他當御劍檢事的辯護律師的說,不過他是唯一一個成功
打破御劍檢事心防的人,我雖然很不甘心……但他對御劍檢事而言,是不一樣的存在的說
。」
  後來的後來,她也不得不承認,成步堂龍一的確辦到了她跟糸鋸圭介都辦不到的事。
他讓御劍怜侍更像一個完整的、充滿情感的人。
  狩魔冥銀月似的眼瞳裡浮現出幾許不服氣,但其中盪漾的,卻是溫柔的水波,「那個
傢伙……他也有能夠任性、能夠依靠的人。雖然不是我,雖然不甘心,但是,成步堂龍一
,」她重複張了張口,難為情的紅了臉,才發出細若蚊蚋的聲音,「幸好有你。雖、雖然
你、你留著奇怪的刺蝟頭,但、但我還是勉為其難認可你。」
  語落,狩魔冥在心裡用長鞭狠狠抽打了御劍怜侍的小人幾百次以後,才終於抬起自己
因為羞赧而快埋進膝蓋間的小臉,欲蓋彌彰的加大了聲量,「咳!咳!本小姐認可的人,
可不是一個被拒絕就躲起來偷哭的男人!成步堂龍一!」
  「在!」被突然點名的律師只差沒跳起來舉手答到。
  「回答我,你真的要放棄了嗎?」檢控方咄咄逼人的問道--如果忽視她通紅的臉蛋
的話,倒是真的頗有氣勢。
  「……」哎呀哎呀……來自檢控方的挑戰嗎?這還真是,棘手啊。
  律師猶豫的用食指摩娑著自己的下巴,黯淡的深色眼眸卻漸漸亮起笑意。他不禁分神
的想道:冥這種害羞得要命,卻依舊死撐著面子,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御劍還真像
啊。該說,不愧是兄妹嗎?
  不過,沒有及時回答狩魔檢事的提問,律師的下場當然可想而知--「……痛!」嗚
嗚嗚,庭上,辯護方要求對檢控方的凶器予以扣押!
  「說話!」氣勢洶洶的銀髮檢事喝道。
  「呃、可是--」手上沒有證物可以出示的律師,表示不論要喊出「くらえ!」抑或
是「異議あり!」都頗感心虛。
    
  「沒有可是!去問清楚御劍怜侍在搞什麼鬼。難不成,你還想要我幫你問嗎?」狩魔
冥瞇著美麗的銀眸,盯著比自己年長的律師。
  「……」成步堂龍一摸了摸頭,打起精神的水汪汪大眼回視著年輕貌美的檢事,「…
…咦,可以嗎?」
  「……」居然真的不敢啊,這個刺蝟頭!簡直被氣笑的銀髮檢事一邊用手上的皮鞭招
待著哇哇大叫的律師,一邊在心裡狠狠又用高跟鞋踩了御劍怜侍的小人好幾腳,才深呼吸
一口氣,拿出手機撥號。
  「嘟嘟嘟--沙--」被按下公放鍵的電話,很快地接通了。
  「冥?」御劍怜侍帶著幾分疲憊的嗓音。
  
  「怜侍,你在哪裡?」
  
  「我在辦公室,怎麼了?」
  
  「你身邊有其他人嗎?」
  
  「沒有。怎麼了嗎?」
  
  「我就單刀直入了--你跟刺蝟頭在交往,對吧?」
  
  「……妳在胡說什麼,什麼刺蝟頭--」
  
  「成步堂龍一。你不用裝傻了,我眼睛還沒瞎。」
  
  「冥,妳到底在說什麼?發生什麼事,怎麼突然--」
  
  「我在旅館撿到他。你確定還要否認?如果你們沒關係,那我就接收了。」
  
  「旅館?他怎麼會去旅館……冥,妳回國怎麼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幫妳安排宿舍-
-」
  
  「御劍怜侍,你別想轉移話題。刺蝟頭雖然很白痴,但是已經比大多數的白痴還不白
痴了,你不要他的話,我就接手了,反正他現在也沒辦法反抗。」
  
  「什麼?等等,冥,成步堂他怎麼了?」
  
  「刺蝟頭白痴失戀以後像個白痴一樣哇哇大哭又喝得醉醺醺以後白痴的睡死了。」
  
  「……」
  
  「你不要的話,給我吧。」
  
  「冥,別開玩笑了……」
  
  「是不是玩笑你自己知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要,還是不要。」
  
  「……別拿這種事開玩笑,妳已經三十歲了--」
  「嘟--」被憤怒掛掉的電話。
  怒氣值在對話中直線上升的狩魔冥,掛了電話,一抬頭,就看見成步堂龍一瞪大眼睛
望著自己,內心更加火大。
  
  「痛!」
  
  「刺蝟頭白痴不要一臉白痴相的看著我!為了兩個白痴白癡到極點的白痴戀情耍白痴
真是我做過最白痴的白痴事情了!」又羞又氣,又怒又惱,狩魔冥揮鞭的手甚至微微發著
抖。丟臉死了!可惡!都是這兩個男人害的!
  
  「哇!好痛、好痛!別打了--」遭受的皮鞭饗宴太過豪華而抱頭求饒,律師欲哭無
淚的想要退庭。
  
  在充滿節奏的皮鞭揮舞聲中,成步堂龍一口袋的手機響起。
  成步堂龍一在鞭打下緩過氣前,證物--啊,是手機,便被狩魔冥搶了過去。
  她冷笑的看了一眼手機上顯示的來電名稱,「果然。」接著毫無遲疑的接通了不屬於
自己的手機。  
  「成步堂,你人在哪……」
  
  「在我手上。」銀髮檢事乾淨俐落的掛了電話。
  「……」
  「……」
  「哇!好痛!為什麼自己講完話要打我。」已經被打得麻木的律師委屈地說道。
  轉了轉勞動過度的手腕,狩魔冥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睨著經過皮鞭盛宴後,比來時更
加精神奕奕的成步堂龍一,「走了。」
  「哈?」
  「回旅館。怜侍知道我住在那裏。」
  「不、不會吧,妳真的要演嗎?那什麼、我在你手上的綁架案?狩魔冥,妳冷靜一點
--」
  「閉嘴!」
  哎呀哎呀……事情感覺不可收拾了……
  半是縱容事態發展的名律師,不由也為狩魔冥出乎意料的行動感到些許棘手。然而,
他低聲笑了笑,這樣也不壞,出乎意料的證人總是能帶來驚喜,更何況,即使一無所獲,
他也不可能會拒絕狩魔冥難得的、彆扭的、可愛的好意。
  「快走!我要開車了!」
  「好、好、好--」

  身上被劈哩啪啦扔滿了枕頭、棉被,躺在床上的成步堂龍一慢悠悠地發出被砸疼的哎
唷聲。
  「狩魔檢事……冥,這手銬真的有必要嗎?」他晃了晃銬在自己雙手手腕上的鐵製手
銬,發出當啷噹啷的聲響。
  「這可是警用的手銬,如果鑰匙真的不見了,我可是會被當成可疑人士送進警局的…
…」說著說著,成步堂龍一額上倒真冒出了一滴冷汗。那畫面太精彩,他不該想像的。
  「囉嗦。鑰匙不是放在床頭嗎!」
  聽著狩魔冥在化妝桌前用近乎洩憤的力道整理著行李,那張被埋在被子裡的娃娃臉,
悶悶笑了起來。
  怎麼說呢?事態發展得太過荒謬,反而讓他心情明亮得不可思議。他隱約知道御劍為
何如此疼愛這個妹妹了。
  某方面來說,跟真宵可真像啊。為了別人的事情著急不已,努力地想要派上用場,情
急的時候會做出讓人難以想像的行動。
  想到綾里真宵,成步堂龍一的眼神愈發柔軟。為了與御劍再相見,他成為了律師。而
律師徽章,讓他遇見了許多重要的人。
  他還依稀記得,三年前得知他終於洗清身上汙名時,真宵在電話裡高興的歡呼。
  「成步堂君!太好了!」
  「嗯。」他笑了笑,卻不是因為案件的反轉,而是因為電話裡如小鳥般快樂的聲音。
  「那,成步堂君會繼續當律師嗎?成步堂‧法律事務所!再次開張!」
  「啊……這個嘛。可能不會了呢,抱歉。」他的確頗感歉意。畢竟,事務所是千尋老
師交付給他的,他卻讓法律事務所成為了萬能事務所。
  「咦--為什麼!成步堂君!」
  哇,這抗議的高亢聲線--「春美?」
  「成步堂君不當律師了嗎?可是,成步堂君站在法庭上,可帥了。」女孩嬌羞的語氣
,讓成步堂龍一額角滑下一滴冷汗。他真的不太擅長應付春美這個單純可愛的女孩。
  「唔,該怎麼說呢?畢竟,當年我想成為律師的目的早就已經達成了。」
  「目的?」綾里春美好奇的問道。
  「啊!這個我知道!是為了與御劍檢事相見,對吧?」綾里真宵在電話那頭搶答,用
著得意洋洋的口吻。
  「……」他心裡「哎呀哎呀」了一聲。毫不意外的聽見話筒對面傳來春美的疑問。唔
,就讓真宵去解釋吧……
  「……是啊。所以,現在的話,已經沒有必要非得當律師了。」成步堂龍一腦海中浮
現御劍怜侍總是緊鎖眉頭的臉龐,一時間有些恍惚。
  「嗯--可是,很可惜呢。」
  「可惜?」
  「『幫助那些孤立無援的人』,不是成步堂君的理念嗎?」綾里真宵在電話那頭,回
憶著成步堂龍一曾說的話,模仿著他的語氣。
  「那件事,不是律師也辦得到。真宵現在,不也是為了成為能夠幫助別人的靈媒師而
努力修行著嗎?」
  「說得也是!」單純的下一任綾里家掌門語氣輕快了起來,「那,成步堂君,約好了
,等我修行成功,能獨當一面的時候,一起去吃拉麵吧!味噌拉麵!」
  啊--說起來,那頓拉麵還沒吃呢。雖然去克萊因接了真宵回國,但之後她便趕回倉
院之里了。
  「啾--」
  電子合成的鳥鳴聲響起,與此同時,是狩魔冥投向成步堂龍一的凌厲目光:「成步堂
龍一,你待著別動!」
  ……明明要求自己「去問清楚御劍怜侍在搞什麼鬼」,但是狩魔冥現在卻完全進入兄
妹對決的戰鬥準備了啊。
  果然是被御劍怜侍的話激怒了嗎?不管是朋友也好,兄妹也好,都不該在女人面前提
到年齡這個禁忌話題啊。
  成步堂龍一埋在棉被裡,豎著耳朵,聽見狩魔冥踩著充滿鬥志的步伐,走到門邊開門

  喀。
  「御劍怜侍?請問你有何貴幹?」清脆如碎玉的冷漠嗓音。
  「冥……他人呢?」略帶疲倦,低沉的男嗓。成步堂龍一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
  
  「他?」
  「……」御劍怜侍無奈的嘆口氣,「成步堂。」
  狩魔冥讓了半步,讓御劍怜侍對房內的環境能夠一覽無遺,似笑非笑的挑挑眉,「如
你所見。」
  確認了堆成小山的棉被下的確埋著人,御劍怜侍眉間皺得更緊,一個箭步便要跨進房
裡,卻被狩魔冥伸手攔在門前。
  「冥,妳……」
  「我說過,你不要的話,我接收了。」嬌小玲瓏的狩魔檢事滿是挑釁的抬起下巴,雖
然客觀性身高不如檢察局長,但主觀性氣勢卻凌駕其上。
  
  「……他不是物品,沒有所謂要或不要--」御劍怜侍的聲線隱隱透出一絲不悅。
  
  「是嗎?我看你就是這樣啊,要的時候答應他試試看,不要的時候連個理由都懶得想
。感覺不適合?不要笑死人了,御劍怜侍,你最自傲的是邏輯,不是什麼感覺!」狩魔冥
的神情由嘲諷到冷然,毫不掩飾她內心的不滿。
  
  哇……不愧是狩魔家的千金,居然可以臉不紅氣不喘的把這種話說出口……嗚嗚……
可是我怎麼覺得自己被講得很淒慘啊……成步堂龍一哭笑不得的想著,胸中又有股古怪的
溫馨感。說起來,狩魔冥和真宵同年啊……
  御劍怜侍吃驚的愣了一愣,才僵硬的說道,「……成步堂跟妳說的?……這件事是我
的錯,但是這跟現在的事情無關--」
  
  「無關?既然他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你現在在著急什麼?擔心我?不必,我很清楚
我在做甚麼,至少,比你清楚。」
  聞言,成步堂龍一心想:才怪。哪裡頭腦清楚了,明明就是一衝動就冷靜不下來,連
手銬都拿出來了。我可是,第一次被上銬啊。連當年……的那時候,在看守所都沒有這樣
的待遇。
  那廂的狩魔冥,全無感應到刺蝟頭律師的想法。她歪了歪頭,戴著黑色手套的纖纖細
指在柔嫩雪白的臉頰上一點一點,故作恍然大悟的語氣,「還是,你擔心的是--成步堂
龍一?」
  
  「……冥,」御劍怜侍的態度軟化,「我知道妳對成步堂不是那樣的感情。冷靜一點
,好嗎?」
  到這種程度了,還是這麼頑固嗎?御劍怜侍,你就是不肯承認你喜歡他?那個說自己
已經改變的人是誰?你分明,還在那個人的陰影裡!
  狩魔冥怒極反笑,「是嗎?就算我不喜歡他,但我不會讓他一個人跑到旅館抱頭痛哭
。況且如果沒有你的打擾,我早就--」她正打算繼續說下去,便被打斷了。
  
  「好了,別說那些不像妳的話。」奮力從棉被堆裏頭爬出的成步堂龍一,因為雙手無
法支撐,只好掙扎地側身滾下床鋪,赤腳走到狩魔冥身後,笑著抬起雙手,摸了摸那頭滑
順柔亮的銀髮,「沒事的。沒事的。御劍他是擔心你吃虧。不要氣呼呼的嘛……痛!」
  甩了攪局的刺蝟頭一鞭,狩魔冥氣呼呼地說道:「討厭白痴們總是一臉白痴的在我面
前擺出白痴兄長的白痴姿態!」
  不,那是我對待美貫的態度。律師在心底默默回應了一句,朝被狩魔冥擋在門外的檢
察局長淡淡一笑,「御劍,進來吧。」
……
…………
  瞧著坐在自己面前,兩個正眼都不看自己的檢事,因為椅子不夠只好坐在床沿的律師
首先打破沉默。
  「御劍,多謝你還特地過來。嗯--我先解釋我為什麼在這裡好了。我經過附近的時
候,被路邊午睡的貓絆倒,摔了一跤,腰痛得厲害,就進來休息了。沒想到剛巧遇到冥住
在隔壁房,我們就……聊了一會。」他漫不經心的笑笑,猶如他漫不經心的藉口。
  「至於剛才冥說的那些,只是我們和你開個玩笑而已,哈哈哈。」成步堂龍一發出爽
朗得讓人無力的笑聲--這個評價最初出自於他的弟子王泥喜法介。
  語落,成步堂龍一看向依舊氣哼哼的狩魔冥。他以為會被反駁,沒想到原先還在生悶
氣的銀髮檢事,彷彿見到什麼新鮮的事物,正用一種驚訝好奇的眼神盯著他。
  
  「……喝得爛醉呢?」微微抬眸,御劍怜侍眉心緊鎖,看著成步堂龍一。
  
  「嗯?哦,那段劇情是冥編出來的。」確實沒有喝酒,渾身毫無酒氣的刺蝟頭男人笑
道。
  
  「……嗯。」
  「御劍怜侍。」似乎已經打量夠眼前的律師了,狩魔冥冷不防開口喚道。
  「冥?」
  「這個問題,你沒有回答我的義務。」她美目直率地望著御劍怜侍閃爍的眼神,「我
想知道,你為什麼要跟成步堂龍一分手?不要用可笑的『感覺』回答我。」
  「……」御劍怜侍無意識的抱緊雙臂,嘴唇微微動著,許久,才道,「冥,這件事與
妳無關。」
  
  狩魔冥銀色瞳孔的眼睛掠過複雜的情緒,很快掩蓋住。她的目光轉向成步堂龍一,道
:「你不說點什麼嗎?當事人。」
  成步堂龍一眨眨眼,道,「……唔。感情的事情,本來就是操控於……腦內啡?多巴
胺?用小茜的話來說,就是科學的力量。所以交往、戀愛、分手,也是很合理的事情。對
原因追根究柢,好像也沒有什麼意義啊。」
  他被銬住的雙手動了動,扯鬆了束在脖子上的紅色領帶,明明應該是困難窒礙的動作
,他卻偏生作得細緻而緩慢,透出幾分奇異的慵懶與性感,「不過,御劍,你不用顧慮我
,照實說吧……分手的原因。是我哪裡讓你受不了,或是打從一開始就只是把我當朋友…
…這種回答,我都不會受傷的--啊、痛!」律師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受傷了。由狩魔冥
所造成的鞭傷。
  
  「御劍怜侍,你現在不說,以後別後悔!」狩魔冥說罷,又瞪了成步堂龍一一眼,「
還有!白痴刺蝟頭!別擺出像在黑店作不正當交易的下流大叔的姿態,看了讓人火大!」
  
  呃!糟糕,感覺每個字都正中紅心。但至少我不算下流吧,好歹也算小有名氣的撲克
牌玩家,稱得上二流--吧!成步堂龍一在內心為自己抗辯。
  
  「……冥,沒什麼好說的。」
  
  「哈!」
  
  被鞭打過後,正襟危坐的律師也狗腿地跟著笑了一聲,「哈。……痛!」
又被打了。
  我又做錯了什麼……成步堂龍一委屈地挪了挪身子,朝御劍怜侍的方向靠近。
  「……算了,我走了。你自己看著辦。這個白痴哇哇大哭那段,可不是我捏造的。」
狩魔冥站起身,去拉她的行李箱。
  喂……何必特意提出來。成步堂龍一在內心小聲抗議狩魔檢事不體貼的行為。
  碰!唰--喀!
  一陣吵雜的拖曳聲與高跟鞋的腳步聲,終結在一聲關門聲。
  房間陷入尷尬而漫長的寂靜。
  好一會,御劍怜侍才低聲道,「……成步堂,抱歉。冥給你添麻煩了。」
  「哈,哈哈,沒事。」成步堂龍一心道:除了被皮鞭打到的地方還在隱隱作痛以外,
真的沒事。
  「……」
  「……」
  「……腰還好嗎?」
  「……啊,什麼腰?」
  「……你不是說,你摔倒了,腰痛?」
  「喔!咳,沒事。我休息以後就好了。已經不痛了。」
  「……冥她就像我的妹妹,所以……很關心我。如果她說了什麼,你別放在心上。」
  「不,實際上,我還挺感激她的。」成步堂龍一笑笑,停頓了片刻,才深呼吸了一
口氣,「御劍,我很感謝狩魔冥,她給了我勇氣--現在能坐在你對面的勇氣。」誠實點
吧,成步堂龍一!你愛著御劍怜侍,你一點都不甘心放手。
  成步堂龍一將愛哭的自己、虛偽的自己、故作灑脫從容的自己,通通扔進名為愛情的
漩渦裡,讓那些自己沉進裝滿御劍怜侍的湖底。
  只留下,那個追尋了御劍怜侍整整十五年,即便相見,也無法停下腳步的那個自己-

  「御劍,別走。留在我的身邊。」他終於說出了,藏在心裡許久許久,卻從來沒有勇
氣說出口的話。
  在小學四年級那個下雨的夜晚,他、矢張以及御劍,最後一次聚在御劍怜侍的舊家前
面,他想說,御劍,別走,留在我的身邊。
  但他無力改變分別的事實,於是那天,他說的是:我們永遠是好朋友。
  在看見御劍怜侍選擇「死亡」的紙條時,他想說,御劍,別走,留在我的身邊,不要
留下我一個人--留下為了你,才來到此處的我。
  但他這次明明在御劍怜侍身邊,卻依然什麼也幫不上,依然被拋下,席捲而來的無力
感使他無法忍受,於是當他見到歸來的御劍怜侍,他說的是: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在不久前的糟糕飯局上,聽見御劍怜侍分手的話語,他想說,御劍,別離開如此深愛
你而難以停止心痛的我,別走,留在我的身邊。
  但他卻已然失去年輕時候的銳氣。又能如何呢?他如此自問。至少給自己和對方一個
並不糟糕的結束。他可不想御劍怜侍以後對他的印象停留在脆弱的眼淚或是不知節制的糾
纏。於是他平靜的笑道:我知道了。
  他並非不懂得挽留。只是成步堂龍一早已明白,他從來無法挽留住那些必須離開的人
。無論是摯友、家人、恩師,或是深深戀慕的愛人。
   以前啊,愛哭的成步堂龍一,只要御劍怜侍一句「挺起胸膛」,便能擦乾眼淚,不
再流淚。
  以前啊,膽小的成步堂龍一,只要溫柔的母親在身邊,便不怕一片漆黑的停電夜晚。
  以前啊,青澀的成步堂龍一,只要聽見千尋所長的聲音,便有挑戰所有難題的信心。
  不過,如今的他是成步堂美貫的父親,是成步堂法律事務所的所長,是奇蹟的名律師
,是委託人眼中唯一的希望。他不再輕易流淚,不再因黑暗膽怯,不再輕易退縮。
  他輕嘲的淺淺一笑,但是,只有現在,讓他再當一次傻瓜吧,當個徒勞無功的傻瓜-
-去挽留他挽留不住的人。
  「御劍,你難道真的一點都不喜歡我嗎?……到了必須分手的地步?」
  「怎麼可能……」御劍怜侍低首沉默,許久,才發出乾澀而顫抖的嗓音,
  「……?」成步堂龍一心尖微微發顫。
  「……我怎麼可能不喜歡你……一次又一次拯救了在痛苦深淵的我……成步堂龍一…
…為什麼,每次都是你……為什麼,每次你出現的時候,都是我最迷茫不安的時候……明
明,只有你……只有你,我不願意讓你看見狼狽不堪的我……」
  御劍怜侍環抱著身子的雙臂抬起,痛苦的掩住臉,「……你根本不懂。成步堂,你根
本不懂。我有多麼……多麼害怕失去你。只有你,一遍遍主動走到我的身邊--讓你只停
留在我身邊,我甚至湧起這樣自私的想法。」
  成步堂龍一冰冷的身體湧起暖意,來自他劇烈跳動的心臟,煙花般炸開的喜悅透過血
液輸送,讓他全身陷入宛若幻夢的驚喜。但他的直覺卻讓他心底隱約地不安。為什麼御劍
會看起來這麼脆弱無助?
  他輕聲喚道,害怕太過大聲,吵醒了這個夢,「 御劍……」
  「我……不明白,你所說的愛情。你擁抱我時,讓我幾乎窒息的暈眩感,你親吻時,
讓我心口發疼地悸動,你愈是貼近,我愈無法掌控自己。明明只要能偶爾聽見你的聲音,
看見你的臉就夠了……但是卻越發無法滿足。想要你
陪著我,哪裡都別去。想要成為你最重要的人。
  「我知道你的理念是幫助那些當事人,可是我卻只想要你看著我一個人。我不能跟你
在一起……我,我跟狩魔豪一樣,只會毀了心愛的人……」御劍怜侍近乎自語的呢喃,眼
底滿是恍惚的陰鬱,「結婚?跟我?你錯了,婚姻是名正言順的控制,讓人無法逃離……
你會後悔的……所以,我拒絕了。」
  他幾乎乾涸的血液,讓他缺乏溫暖。那個人的溫度、氣息、聲音,是他唯一的糧食。
他在黑暗的泥淖裡掙扎,因為陽光的青睞而貪婪的想抓住整個太陽。藏進自己最深處的陰
暗,不讓人看見。
  御劍怜侍腦海中傳來一聲嗤笑。那個年輕的他,站在檢控席,輕蔑的看著他。
  
  御劍怜侍,只是如此嗎?因為不想讓成步堂龍一後悔?年輕的檢事搖了搖手指,惡意
的輕笑著:你真正害怕的,是他發現你根本不是他想像中的樣子。
  
  你不止怕地震,你怕黑,你怕寂寞,你怕被拒絕。成步堂龍一對你越好,你越不安,
因為你知道你根本不值得。與其被推開,不如先推開對方。
  年輕的狩魔流傳人愉快地做了一個紳士禮,真不愧是檢察局長,連傷害別人都可以說
得冠冕堂皇。
  御劍怜侍的臉龐毫無血色。他無法反駁--無法反駁來自自己的指控。
作者: SalDuar (in the dark碼:)   2018-05-07 11:31:00
妹屬性好萌萌萌萌~~(重點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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