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向,無18禁,
只想寫寫單純的夫夫生活,
久未動筆,若粗糙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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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了從什麼時候開始,春田決定開始寫日記,除了工作跟擺爛以外,做事一向三分鐘熱度的他,意外地持續了好幾年。
每天拍下牧做的餐點、記錄他們之間的細微卻幸福的點點滴滴。有時候,拍上癮了,就算會被牧白眼,他還是想要呈現那些餐點最好的一面。
這可是牧早起為了他親手做的啊!
而牧雙手總是抱胸靠著牆,看著他拿著新買的高階相機從左邊拍到右邊,從上方拍到側面,拍完還要檢查,一邊嘟噥著:「怎麼拍不出好吃的感覺,明明牧做的料理這麼美味,一定是鏡頭的問題….」
「喂,再不吃,炸雞塊就要冷掉了!」牧看著戀人歪著頭皺著眉,心想,要是自己再不開口,這雞塊大概擺脫不了冷掉的命運,但即便如此,春田還是會開心的把冷掉的雞塊塞進嘴裡,然後笑著說:「嗯~牧炸的雞塊一直都這麼好吃!」
不管自己端出什麼,春田總是會用「喔喔喔!這看起來超好吃!」的表情大口大口的吃下。一開始,牧總有些疑慮,怕這些是春田為了讓他心安而做出的誇張態度,但一餐一餐、一日一日的過去,春田從未改變。
就算有推卻不了的客戶邀約,春田回家後還是會纏著牧,讓他隨便替自己做點什麼吃的,前幾回他弄了些水果沙拉,春田吃得眉開眼笑,只差沒在頭上冒出朵花。
今天,他先結束工作回到家,原以為春田會跟客戶應酬到三更半夜才醉著回來,沒想到不到十點就聽到開門聲,沒有酒氣,只是喊著想要吃東西的春田意外早回家。
「我回來了!」
「歡迎回家。」牧放好拖鞋,就轉身走進廚房穿上圍裙,一邊想著要做什麼,一邊隨口問,「今天不是客戶請你吃飯,怎麼這麼快就結束了?」
「嗯!畢竟是新婚夫妻嘛,你知道總是想早點回家的~」春田想到餐廳裡那對新婚夫妻甜蜜到旁若無人的舉動,內心就像螞蟻爬過,啊~好想好想早點回家看到牧的臉,雖然那位太太很漂亮,但怎麼看還是我家的牧更勝一籌。
牧原本以為春田在外頭多少得顧著形象,所以沒吃飽,但端出茶泡飯後卻發現,春田一邊扒著飯,一邊打嗝。
「春田さん吃飽了就別硬撐,這樣對身體不好。」但是當牧站起來,對春田伸出手時,春田卻唏哩呼嚕的快速把碗內掃個一乾二淨。
「嗝~」輕輕放下碗筷,春田摸摸有點撐過頭的肚子,抬起頭看著一臉無可奈何的牧,彎月似的雙眼滿滿笑意。
「雖然餐廳的料理很好吃,但是牧做的東西跟他們是全然不同的。」斬釘截鐵的話語,從春田溫軟的嘴唇中逸出。
「啊?」完全摸不著為什麼會迸出這句話的牧,難得的楞了一下。
「只有吃了牧為我做的料理,我才覺得自己回到家了。啊~果然還是沒有牧不行啊!」依舊是有些輕快的語調,和那時候會發出的甜膩低沈的喘息聲截然不同,卻依舊讓牧紅了眼眶。
這個人,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嗎?牧滿耳都是自己怦怦怦怦劇烈的心跳聲,水汪汪的眼睛裡只盛著春田的笑容。
從在橋上突如其來的告白與求婚那天開始,他們兩個就很努力的建構屬於他們的家,但不知道為什麼,牧的心中總有一塊空蕩蕩的,春田想要的「家庭」,自己真的給的了嗎?即便在他人眼中,他們是如此幸福的生活著,牧還是偶爾會看著春田的睡臉,問著自己。
而這個空蕩蕩的區域,被春田剛剛那句無心的話語填滿了。
「春田さ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嗯?啊!牧你怎麼了?!」發現了戀人眼角晶瑩的淚花,春田慌慌張張推開椅子,長腿一跨,瞬間來到牧的身邊把他揉進懷裡。「牧,你怎麼哭了?欸!是不是我們今天有約?然後我忘記了?還是身體不舒服?還是我又讓白衣服染色了…」
耳邊響著春田嘰嘰喳喳的不停詢問,牧只是把頭埋在春田的胸口,一言不發,只是拼命搖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打濕了春田的粉色襯衫,淚痕像是那一夜春田問他要不要一起合租的櫻花樹下,滿地柔軟美麗的花瓣。
「啊啊啊,你老是不說,到底是怎麼了嘛!」跟略大的埋怨音量相反,春田輕輕放開牧,拉出距離,一臉擔心的看著,淚痕滿滿的粉紅色臉頰,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還是蓄滿水光,但牧是微笑著的,發自內心,春田發誓他從來沒看過這麼美的笑容。
「牧?」彷彿呢喃,眼前的牧美好的像是一個夢境,不能碰,不敢碰。
春田的眼光不停的在牧的臉上巡視,不放過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終於,等到最後一滴淚從牧的臉頰滑落,那一瞬間,春田幾乎是用盡全力再度緊緊地抱住牧,而牧也用力的回抱著他,像是分不開的淡路結。
「不要哭了,我不會再讓你哭了,牧,不要再哭了…」春田說著說著也出現了一些鼻音,「以後不管怎樣,你說什麼我都會做,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牧的眼淚好像具有腐蝕性,讓他的心臟一瞬間就坑坑洞洞的,疼的不得了。
「…嗯,這是你說的…」牧剛剛哭過的嗓音有點低啞,把頭埋在他頸間的春田瞬間打了個寒顫,欸?我剛剛說了什麼?欸?我腦年齡85歲,所以我什麼都想不起來!欸?這是美人計嗎?!
似乎心電感應到春田的慌亂,牧低聲的笑了起來。
沒關係,時間還很長,他們真真實實有了自己的家,春田想要的,牧想要的,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門邊永遠會有一盞燈亮著,為遲歸的那個人照亮腳步,然後,在開門的時候,幾乎同時響起的「我回來了」以及「歡迎回家」。
是的,時間還很長,他們的故事也還在地球的某一個角落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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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來,春田。」
「歡迎回來,牧。」
我們都很想你們。
請早日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