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是關於,葉乙跟著六陸回老家過年
六陸和他兄弟之間的故事
過年一起吃團圓飯,是這個島國國家自古留下來的習俗。這幾個禮拜整個家族的人團圓在
一起,把巴家的三合院擠的水洩不通。巴家歷代都是農家起家,但幾代以後不知怎麼搞的
開始變成了軍人世家,每個男孩幾乎都成了軍人,當然也有少數幾個做了其他行業或是老
本行。
巴憲一家就是這樣,他是巴家的長子,今年三十出頭,是個挺拔的國家憲兵。今年過節,
他幫著父母親招待著來家中拜年的親戚,父親在過年前幾天突然生病,被送往離家鄉好幾
里遠的大醫院去做檢查,檢查結果雖無大礙,但是醫生還是堅持留下查看一番。
自己本來想說去探望父親,但巴憲一卻被母親給攔了下來,要他待在家中,她去便可。過
年過節家中沒有當家的人這是多丟臉的事啊!母親這般跟巴憲一說,叮嚀他照顧剩下的弟
弟們,和招呼客人,就背著簡便的行李出門搭車。
過年的前晚弟弟們一個個如期回來,但這卻是巴憲一災難的開始。個性老實保守的他首先
處理的是家中最讓人頭疼的二弟,巴貳兵。
「阿兵,給我站住!這麼晚了你要出去哪?」
正打掃著家裡外的憲一,看見自己的二弟阿兵脫下憲兵服,穿上有如流行雜誌上方的服飾
,換上靴子正要走出家門,憲一就出聲大喝。
「朋友找,出去一會兒。」
阿兵愛理不理的,對憲一露出個看似就很可疑的笑容,拍拍屁股就準備出門去,憲一看不
慣阿兵這種跟他說話的態度,表情難看的一把拉住阿兵的手臂說:「就快過年了,別老往
外跑。」
「哥,就出去一下,幾分鐘後就回來。」
「你嘴上的幾分鐘就回來,通常就是到早上三四點再偷偷從後門留溜回家,隔天睡一整天
到下午。聽著!你這花樣從學生時期一直到軍隊,我可是已經都習慣到吐了。聽著!爸媽
不在我做主,這可由不得你出門。」
「哥!」
阿兵露出哀求的眼神,但身為看著自己弟弟長大的憲一可不吃他這套。反正大概又是哪邊
的女人,這二弟花心成性,心裡有什麼鬼做哥哥怎麼可能不清楚。把阿兵抓回屋內,憲一
立刻就不讓阿兵閒著,讓他好好的去掃廁所去,而且是三層樓的每間廁所都要掃乾淨,包
括家裡養的哈士牠的狗屋也要清乾淨。
不理會阿兵的叫苦連天和咒罵,巴憲一繼續整理房間,他可不想明天親戚來的時候,覺得
家裡像是狗屋一樣。這會讓爸媽多沒面子,父母不在,他這個大哥就是得做好榜樣,統領
家裡這些難搞的小兵。
憲一聽見外頭哈士的哀嚎聲和水聲,知道阿兵又再捉弄哈士,拿水噴的哈士汪汪叫。但隨
著哈士的叫聲變成開心,就可以知道他最喜歡的主人回來。巴參巡,一個不怎麼喜歡熱鬧
場合的巴家三子。
「阿巡,你回來了!真早 但……怎麼全身是濕的?」
憲一打開門,看見全身濕透還抱著哈士的參巡,哈士搖著尾巴,舌頭吐出來的表示他很高
興自己的主人回來了,但是参巡卻是無表情的給了自己大哥一個三白眼,而且被水濺的冷
,全身發抖。
「二哥再欺負哈士,我去救牠,二哥卻連我一起噴。」
阿巡無表情的抱怨,憲一瞪了一旁的阿兵,阿兵正在裝模作用的拿刷子刷洗狗屋,一邊吹
口哨,假裝一切都與自己無關。你先進來吧,把衣服脫下來去洗澡。阿巡放下汪汪叫的哈
士,拿條毛巾幫哈士擦乾,然後一邊走進家門一邊脫衣服,哈士則蹦蹦跳跳的跟在一邊。
「不准把哈士帶進來家裡!還有阿巡我說過很多次了你不要邊走邊脫衣服,如果家裡有女
客人怎麼辦!」
阿巡的壞習慣,習慣一進家門就脫到精光,以前學生時代就曾經發生,阿兵帶女友回家,
正好遇到脫到剩內褲準備脫光的阿巡,嚇的那女學生連滾帶爬的跑出門,連書包都不要了
。
憲一看著脫得滿地衣褲的阿巡,地板上還出現清楚哈士的狗腳印,讓剛拖好地板的憲一頓
時勃然大怒,看著阿巡赤裸著抱著哈士進浴室走進浴室大喊著:「不准帶狗一起洗澡!」
「哈士會冷,我不會抱哈士進浴缸。」
阿巡探出頭來說,表情就好像跟憲一保證說知道牠的毛會塞住浴缸。憲一只好重新拾起抹
布擦被哈士走過的地板腳印,這時候從窗外瞄到想開溜的阿兵,大吼的喊:菜兵你敢溜!
嚇的阿兵連滾帶爬摸回原地,不小心絆到水管跌的四腳朝天,狼狽的阿兵看著憲一怒氣的
臉只得嘿嘿嘿的露出尷尬的微笑。
不注意就作怪。憲一很無奈自己底下的這些小鬼頭怎麼動不動就給自己找事做,想當初聽
到自己要做哥哥,巴憲一心裡就很雀躍,在醫院看著弟弟剛出生那小巧的模樣,更讓他決
定要為自己弟弟做個好榜樣。
誰知是自己這哥哥當個太差,還是弟弟悟性不好,巴貳兵這個弟弟從小時候就開始惹事生
非,小到捉弄弟弟大到調戲學校女學生和軍中女官兵,自己只好摸鼻子去幫他收爛攤子。
汪、汪、汪、汪!
「哈士!」
一隻沾滿肥皂的狗從憲一前面跑過,洗頭洗到一半的阿巡赤裸著身體跑出浴室追他的愛狗
哈士,看來哈士受不了那些肥皂,急著要逃命,而想把他洗乾淨的阿巡看到哈士逃了就想
把他抓回來。
跑到門口,碰巧門開了。剛進門的巴家五弟,巴武洋。巴武洋看見一團滿身泡沫的東西和
裸體男人朝他奔跑過來,嚇的呆站在原地,這時阿巡猛然一撲,把心愛的哈士抓進懷裡,
哈士掙脫了一下,便放棄掙扎被主人抓回浴室。
「武洋,你回來了啊。」
「恩,大哥我回來了!阿巡哥怎麼那麼早就回家,還在家裡裸奔。」
武洋看見大哥憲一,露出微笑。當初只有他選擇當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到家鄉外的地方去工
作,雖說跟外島當兵的阿巡哥比起來,離家鄉不是很遠,但來回搭大眾客運也得要兩個多
小時。看到好久不見的大哥,還是有點想念,而現在他把最小的弟弟六陸抓進來公司陪他
,這樣他這哥哥才不會寂寞。
老實講比起寂寞更可怕的還是剛剛客運的暈車。武洋拿起行李,走回自己以前的房間,想
起剛剛那恐怖的客運搖晃,讓自己吐到不行,就心裡奮力抱怨:為什麼不是搭船回家!巴
武洋有種奇怪的體質,暈機暈車不暈船,海軍的船上訓練,可以游泳又吹海風,船身隨著
海波搖晃著相當舒服,真不知道同梯在吐什麼?
「武洋,你放好行李下來幫我把剛剛哈士跑過的地方擦一擦,然後給我警告阿巡再放著哈
士亂跑,他今天晚上就去跟哈士擠同一間狗窩!」
「喔。」
憲一出去把又再想辦法偷溜的阿兵抓回來,對著阿兵的嘻皮笑臉露出:他媽的!再不收斂
等回隊伍,我就把你玩死的恐怖表情,阿兵這才害怕的喊說:大哥我錯了,我不會再偷溜
了,拜託回部隊別定我!
自己這位能文能武的大哥巴憲一的厲害,巴貳兵不是沒見識過。駕機執照、駕船證照、大
型車小型車機車執照、統帥勳章、射擊甲級,體能甲級,最恐怖的是還曾經代表國家成為
世界優良軍人代表之一,到大國軍事學校演講授課。
但憲一卻安於憲兵一職不繼續升遷,除了兵的操課和義務成為各軍人模範之外,又身兼保
護元首出訪任務,基本上上頭也都對他愛戴有佳。比起自己這二流考察成績總是吊車尾的
憲兵,不說實在是沒人知道是同個娘胎出來的。
『』
「大哥你一定是把爸媽好的基因都遺傳走了,都不留點給我。」
「在亂說什麼,你自己不努力學在這亂抱怨個啥,追根究底還不就是你懶嘛。」
對於自己二弟無腦的玩笑話,憲一根本一點都不在意。雖然皮了點,貳兵還算是挺聽話的
。把阿兵趕進門後,家裡電話響了。會是誰打電話來?憲一接起了電話應話,聲筒對面傳
出的是四弟,巴肆翼的聲音。
「哥,我稿子還沒寫完,好累,我明天才回去。」
電話傳來巴肆翼無病呻吟的聲音,自己這個四弟是個小說家,剛起步的新人小說家,寫的
小說現在並不暢銷,稿費也勉強過得去,還一邊靠打零工賺生活費。通常當巴肆翼發出這
種要死要活的聲音就表示,他又開始犯懶。
「今天回來。」
「別這樣!我真的稿子寫不完。」
「你用筆記型電腦寫小說,哪兒都能寫。編輯也知道你老家在哪,而且離截稿日不是還很
久嘛!當你哥不會去數你截稿日是不!你的合約保證人還是我的名字,還有你租的公寓和
水電也是我繳錢!不回來我就把你水電都斷了!」
「我等下就到!」
從電話一頭聽到出門聲響,每次都想搞這種,都收好要回家的行李卻開始犯懶,這到底是
被誰給影響?對了!話說六陸呢?武洋都回來了,同間公司的六陸也該到家了吧?
「我回來了!」
很有元氣的聲音,六陸很開心可以回家過年,可以見到很久沒見面的家人,還有跟自己以
前那些兄長談天。巴六陸是巴家最小的孩子,跟哥哥們的差距最少也差三歲,所以一直被
哥哥們給關愛著。但是今年最高興的是,他終於可以把葉乙帶回家裡來,給家人認識。
「六陸!你回來啦……這位是?」
「六陸!」
在憲一問題還沒得到回答,剛洗完哈士的阿巡看見自己最喜歡的小弟六陸,也不管全身上
下只有批著浴巾就跑過去給了六陸一個擁抱。阿巡很少去跟人親近,很怕陌生人,但唯有
六陸這個弟弟,他可是溺愛的不得了,從小就把它當成寶在寵。
「阿巡哥,你浴巾滑下來了。」
六陸看著用力抱著自己的阿巡哥,對大哥露出了苦笑。身後的葉乙則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歡
迎動作覺得有趣,嘴角揚起了微笑。等到阿巡注意力發現了六陸身後的葉乙時,本來笑容
滿面的臉立刻僵住,放開六陸小跑步的躲到巴憲一後面惶恐的問:你是誰?
也太晚才查覺到了吧!憲一吐嘲著,把全身光溜溜的阿巡趕上樓去穿衣服。才轉而又將注
意力放到自己小弟帶回來的男人身上。
「哥,這是葉承恩!」
葉乙對憲一點頭,小聲的說:「你好,不好意思,過年期間來你家打擾了。我有跟六陸說
過這樣什麼都沒說,兩手空空的也沒帶禮就去人家中拜訪,太失禮了。」
不同於少根筋的六陸,六陸帶回來的這人倒是挺有禮貌的。原則上憲一並不是會限制弟弟
帶什麼人回家裡來,只要見面懂得打招呼,不殺人放火就行了。
「沒關係,進來坐吧。吃飯沒?我們家吃飯時間比較晚。」
「不好意思,打擾了。」葉乙再次點頭問候。
「你看,我哥人很好吧!承恩你就不要拘謹了!」
六陸微笑的跟葉乙說,同居了幾個月下來,六陸開始叫葉乙真正的名字,利用假日開始教
葉乙一些比較淺顯易懂的國際語言。葉乙則是開始打零工,和聽六陸的建議去把高中課程
給讀完,拿個學業證書好找個穩定的工作。
雖說自己也只是個小小的上班族,但是跟葉乙在一起的生活讓六陸陶醉在小小的幸福之中
,包括第一次換他主動出擊的床事,但卻經驗不足,只得由葉乙領導他方向,讓他有點小
彆扭低估說:我想自己來!
這種小任性的地方倒是讓葉乙覺得巴六陸可愛,吻著他的臉頰說:熟能生巧嘛。六陸馬上
就應和的點了頭繼續他的第一次摸索。當然要不要跟自己家人說出這層關係六陸自己可是
很苦惱。
「哥,今天你開火?」
「當然,媽不在家。」
「那你可以蒸蛋嘛,我看到冰箱有蛋,想吃蒸蛋。」
武洋開始要求晚餐的菜色。
「那我要炒茄子!冰箱裡面有上次媽沒用完的茄子!」
阿兵也開始點餐。
「我不要茄子!茄子難吃!」
「誰理你啊,你這偏食的小鬼。哥!把蒸蛋裡頭也加上茄子!」
「想吃就不要都躲在客廳看電視!給我來幫忙!還有武洋不准挑食!茄子也要吃。阿兵你
多大了!只知道鬧弟弟,長不長進啊!」
「吭~!」兩個不情願的聲音從客廳傳出。
「吭什麼吭!叫你們做點事各個都犯懶是不!」
「我來幫你吧,之前有在餐館內場打過工。」
葉乙微笑的跟憲一表示。做主人的怎麼可以讓客人忙呢!憲一開口就要拒絕葉乙的好意。
但葉乙卻又回說:別這麼說,我沒說一聲就來打擾,如果可以幫上忙我會很高興。
「那我也來!」巴六陸高興的回說。
「請你待在外頭!」
突然間葉乙和巴憲一異口同聲的喊到。兩人互看了對方,瞬間好像知道對方領悟到了什麼
。巴憲一笑出笑聲,雖然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但此刻他心情可是非常好。好吧!你跟
我到廚房,有點亂,小心一點。
六陸被兩人請到客廳坐著等,不悅的搶了搖控器狂轉台。知道實情的巴貳兵和巴武洋則是
一旁憋笑,家中誰不知道讓六陸下廚的慘痛經驗。
「六陸雖然聰明,但就是沒有什麼燒菜的才能。」
在廚房,憲一邊料理食材邊跟一旁幫忙切菜的葉乙說著以前六陸做菜的豐功偉業。燒出來
的菜半生不熟難以下嚥不打緊,差點把家裡燒起來才是讓人最驚恐的。這點葉乙沒辦法替
六陸說話,因為他跟六陸同居的這段日子裡可是感同身受;其中,光是他感冒,六陸為他
煮粥,煮著煮著粥竟然成了鍋巴,飯鍋還冒煙。他嚇的也顧不得感冒發燒,趕緊拔掉飯鍋
插頭。
在廚房慢慢飄出飯菜香同時,巴肆翼回家了,幫他開門的是參巡。巴肆翼調整好眼鏡,一
臉無奈的看著只比他大一歲穿著海灘褲開門的哥哥。
「阿巡哥,不是穿了條褲子,就叫有穿衣服。」
「囉嗦。」
說完阿巡就抓抓屁股的走回客廳。肆翼看那經過離島軍隊訓練阿巡哥的肌肉線條,上次才
傳了一張給他那群女網友看過阿巡一張家中的生活照,旁邊還有隱約照到大哥和二哥,立
刻引起女網友們要跟巴肆翼的哥哥們聯誼的衝動。
喔喔喔喔,好棒的肌肉線條,看起來好好吃。太太們,你看!那臉看起來就是會讓姐姐疼
惜的臉啊!後面那兩個是誰,你家怎麼都出帥哥!只有你長這樣是怎麼回事。我要傳給我
朋友看!
之後知道阿巡哥在家的生活行徑,這群飢渴的女人更是瘋了,一致性的回了一句:裸體幫
狗洗澡照片希望!
放完行李,巴肆翼就趕緊去找他那最小的弟弟六陸玩。他幫這最小的弟弟買了幾本他喜歡
的漫畫書和新的電玩遊戲片。六陸很輕易的就被收買了,給了巴肆翼一個大大的笑容說:
阿翼哥!超棒的啦!讓阿翼整個人心花怒放,讓看著坐在六陸一旁抱著哈士的阿巡有點吃
味。
從小時候的時候巴家兄弟生活圈就一直是:
六陸被阿兵欺負到哭,阿巡替六陸出頭跟阿兵打架,然後阿翼安慰六陸,武洋看到阿巡和
阿兵打架告訴憲一,憲一把兩個人狠狠教訓一頓,然後六陸再偷偷的去看被罰的阿巡,之
後有段時間不理阿兵,過沒多久卻又玩在一起,然後又一次循環。直到現在有時候還是會
出現這巴家兄弟公式。
晚飯好了,份量很多,畢竟巴家有六個兄弟,現在又多了一個葉乙。原則上巴家只有母親
一個女生,其他都是男人,是個陽盛陰衰的家庭。但是也變得大家其實都很怕母親大人,
憲一有時候還是會跟父親意見不合兩人吵架,但是對於媽媽即使在不合理的要求,巴憲一
都只能摸著鼻子去做。
「好香!」
武洋看了看滿桌的菜餚,手一癢就抓了口菜吃,被憲一打了手說沒規矩!去拿碗筷。阿兵
也照做,但機靈多了沒被憲一打到手,呵呵呵的跑去拿碗筷。汪汪!哈士從阿巡身上跳下
,叫著自己也要吃飯,阿巡就走去拎了一片肉餵牠。這動作被憲一狠狠的敲了個頭。
都給我去洗手拿碗筷再吃。
大哥下的命令,沒有弟弟敢不聽。大家應了幾聲就都走去拿碗筷。受不了,都長這麼大了
還習慣那麼差。說完憲一看看站在一旁葉乙笑看這兄弟一家親的畫面,讓憲一忍不住有點
羞愧,對著葉乙說: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不,你們兄弟感情真的很好。」
「每個都從小吵到大呢,好在大家還能聚在一起,一個不差。」
這是憲一最感到欣慰的事情,每個兄弟在逢年過節時就算是他死逼活逼的還是在一塊。自
己老說底下的弟弟長不大,但其實每個弟弟長大了,出社會了,家中只剩下父母還有每天
通勤的自己。老實講有點懷念以前,而現在雖然爸媽沒有在場,但這樣兄弟吵吵鬧鬧的才
像一個家。
「你們家是如何過節?」
憲一問葉乙,葉乙笑笑的說:「我沒有家人,所以每年過節都是一人過。之前六陸好像跟
你在電話裡吵說過年不回來,其實是因為怕我只有一個人在公寓很寂寞,所以他要留下來
陪我。害你們大吵,真是抱歉。」
「唉,那小子就是不說清楚,問他原因在電話裡支支嗚嗚的,這原因說明白就好了。是說
你跟葉乙是怎麼認識的?我都不清楚他還有個像你這樣的朋友?」
「這個……」
「承恩吃飯!我幫你多拿一雙碗筷。」
六陸高興的將碗筷交給葉乙,很久沒有看見家人和吃到家中大哥燒的菜,六陸顯得有些高
興。看見六陸那麼開心,葉乙開始慶幸自己當初願意跟他回家是正確的決定。
「六陸來,我問你,你在哪認識葉承恩這個朋友的?」
「軍中啊!」
「所以你們是同梯?」
「不!承恩比我大。」
「那為什麼會住在一起?」
「因為他是我男朋友啊!」
「六陸!」
葉乙大喊,可惜話早就從六陸的嘴巴裡說出口,連說完的六陸都自己都嚇的愣在那裏。看
見聽完話的憲一臉色開始變化,變的相當嚴肅,眼睛直盯著六陸看,六陸這下覺得自己慘
了。更糟的是葉乙也在場,該怎麼掰才可以挽回?
「男……男性朋友啦!憲一哥。」
六陸苦笑的結巴,看著憲一不為所動,葉乙覺得這下說什麼都沒用了。因為六陸說謊的時
候會結巴結個不停,實在很好看破。
「六陸,葉承恩等下吃飯完到我房間來找我。」
憲一丟下這句話,越過六陸,眼神撇過一旁的葉乙。六陸抖的很厲害,他知道他的大哥憲
一哥,是一個非常保守的好哥哥,但是現在他根本不知道大哥會不會接受他跟葉乙在這國
家裡不被認同的關係。
六陸看向葉乙發出求救,葉乙對著六陸的求救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因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該怎麼辦?
這場晚餐飯局,巴六陸吃的戰戰兢兢。就好像當自己剛報效國家時,進去餐廳的菜鳥模樣
,很嚴謹的低著頭,扒自己碗中的每一粒飯,不時的偷瞄坐在對面的大哥臉色。
說六陸在家中很吃的開,不如說六陸很會看別人的臉色做人,這方面不能說巴六陸卑鄙,
在對的時候做對的事,不就是這樣?難道要在別人火氣上來再去挑釁他加油添醋,惹得自
己一身腥,還不如乖乖看人做事,懂得臉色要來的討好些。
家中不僅四哥肆翼疼他,爸媽也是非常喜歡六陸這很會做人的小兒子,更不用說溺愛他到
不可理喻的參巡了。當然大哥憲一也是挺喜歡六陸這很知道狀況的小弟,向來一板一眼的
大哥,最不喜歡的就是故意與眾不同,穿著奇裝異服,個性散漫,不知上進悔改的傢伙。
當大哥說了這幾點他厭惡的部分時,眼神不時的瞄向六陸的二哥阿兵,而阿兵懶洋洋的掏
耳朵是乎已經習慣性的裝死當耳邊風。
但現在六陸偷瞄時,好幾次不小心跟大哥的眼神直視,加上剛剛在廚房裡說的那句:等下
吃飯完到我房間來找我。讓飯桌上的六陸冷汗直流。
「六陸,你不吃菜嘛?」
參巡對著坐在身旁的六陸問。六陸從剛剛只是扒飯,飯都吃到一半了還沒動到桌上任何菜
。六陸擠出笑容對參巡笑了一下,夾起晚飯的一口菜,看向另一旁的葉乙,卻讓六陸夾起
的菜又掉回盤裡。
不同於緊張過度的六陸,葉乙以軍隊出身端莊的樣子,挺直著背,手掌撐起瓷碗,一付悠
然自得的模樣,彷彿剛剛廚房的事情不存在一般,夾著青菜魚肉,吃著飯,跟緊張的巴六
陸大大的成反比。
葉乙都不會緊張嘛?六陸愣愣的看著葉乙將菜放進嘴裡嚼,葉乙轉頭看向他,對巴六陸微
笑,讓六陸瞬間臉紅了起來。怎麼感覺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巴六陸看著心裡滿不是滋味
的繼續扒手上那碗飯,整桌菜依然沒動過半次。
「噁,茄子。」
武洋看見自己面前那盤紫的發亮的炒茄子,不僅面有難色。而且最不爽的是二哥阿兵還正
在以嘲笑他的表情,夾起茄子大口大口的吃下肚,讓他相當不悅。武洋非常的挑食,從小
時候飯都有一堆菜不吃,這個不要;那個難吃,還曾經為了吃飯的問題跟媽媽大吵一架!
弄得最後媽媽搬動了家裡最後一道防線也就是大兒子巴憲一出動,才讓挑嘴的武洋乖乖的
吃飯。
武洋不愛的食物可多了,茄子不要,青椒難吃,番茄噁心,香菇味道怪怪的,薏仁沒有味
道,杏仁有股怪味。反正每個他不喜歡的食物,都可以說出一種他不想吃的理由。
當媽媽求武洋乖乖吃下這些東西時,武洋只要一說不要!憲一就會以他業軍人上崗的表情
對著武洋說:你要自己吃下去,還是哥哥我一口一口餵你。當然憲一的餵食方式可不是像
媽媽那樣溫柔的慢慢來,而是以軍中學長對菜鳥新兵的和藹方式來讓武洋吃飯。經過一次
巴憲一震撼教育後,武洋就不敢再媽媽和大哥面前偏食,當然學校便當偷偷倒掉又是一回
事。在礙於飯桌上有大哥的同時,武羊吃了第一口茄子然後心裡不斷的咒罵嘴中的茄子,
當然還有嘻皮笑臉的阿兵。
「承恩,你不擔心等下我大哥要跟我們說什麼嘛?」
六陸壓低聲音,腿在底下碰撞著葉乙的腳,在電視主播播報新聞時說出這句。葉乙看著他
,也壓低聲音,頭靠近的說:都被發現還能如何?總不能都不吃飯吧,你菜連一口都沒吃
,總不是要像在宿舍裡一樣等我夾給你才吃吧。
六陸聽到葉乙的發言,飯差點卡在喉嚨,賭氣的夾了離自己最近的菜往嘴裡嚼,邊吃邊壓
低聲說:不要把那邊的事拿來說。停頓幾秒好像又覺得的不妥繼續壓低聲音說:又不是每
次都這樣,我也會夾菜給你吃啊。說完又停頓了好些時候,六陸又轉過頭去說:我真的很
常叫你夾菜給我嗎?
這兩人自以為是不明顯的咬耳朵舉動,可是清清楚楚映在裝做無事卻看在眼裡的憲一眼裡
。憲一耐住自己在家裡常發脾氣大喝的老毛病,這也不能怪他,他下面的弟弟每個人不是
皮就是難搞,爸媽常常搞不定,所以自己乾脆擺起來做黑臉。
繼續看弟弟跟帶回來的男人咬耳朵,憲一心理作用開始覺得每個動作都不對勁,皺起眉頭
來。等等好好說,不能發脾氣,說話不要大聲,不要太官腔。他們不是你的部隊是你弟弟
。憲一每吃一口飯就在心裡對自己說要心平氣和,而且要是六陸任性起來那才是最難收拾
的。
六陸很少耍任性,懂得退一步讓一步,或是和氣生財,總是笑臉迎人,但這只限於還有理
智的巴六陸。當有人實在太超過,或是六陸已經忍耐到極限後,就會開始生氣,耍任性起
來。六陸只要一任性下去就會沒完沒了,這從小看到大的巴憲一很有經驗。所以對於後面
兩個弟弟六陸和武洋,巴憲一可是採用軟硬兼施的方法調教他們,真要比起來憲一認為六
陸骨子裡面真的比武洋任性許多。
而另一方面看清楚六陸和葉乙動作的是坐在飯桌邊角的巴肆翼,弟弟和弟弟自稱的友人偷
說話的樣子,巴肆翼卻對這有著另一個想法。名偵探四五六系列,是現在巴肆翼手頭上月
刊最賣座的連載作品,雖然超越不了同月刊幾篇大作,但是勉強也從十幾部作品擠進了六
、七名的中段班。
名偵探四五六系列,劇情從一個神秘的企業大樓自殺案件開始,發展到現在故事已經到了
名偵探四五六回家吃飯,竟然被辦同件案子的女警強迫跟行,而又在家中的飯桌巧遇生為
案件嫌疑犯之一的美豔女秘書,在父母得知下才知道美豔秘書其實是遠房親戚的獨生女。
兩位女性都對名偵探四五六頗有好感,演變出的你爭我奪,明爭暗鬥的危險刺激飯桌劇情
。
怪不得得不到好名次。巴六陸看了自己哥哥在偵探月刊上的連載內容,忍不住吐嘈一番。
因為當他問起哥哥巴肆翼為什麼兇手總是美豔女子時,巴肆翼只回答:因為我比較喜歡充
滿神秘色彩又危險的女子等等廢話,讓單純以為其背後有種種謎團的巴六陸大失所望,但
是還是繼續看下去。
看著六陸和他朋友的舉動,也許可以用在女秘書調戲名偵探的場景然後……巴肆翼看向一
旁挺著身子安穩吃飯的大哥那正經直視不知何方的眼神,就暫時充當吃醋的女警吧。把自
己的哥哥設定成吃醋的小女人,這是巴肆翼微弱並毫無殺傷力的報復。
飯局結束後,巴參巡很高興的收拾碗筷,想跟六陸一起打電動,還沒開口卻看見大哥把六
陸叫過去,六陸的朋友也跟著一起走了過去。讓參巡有不好的預感,該不會這整個年,好
不容易休假回來卻不能跟六陸玩在一起吧。巴參巡,巴家第三個兒子,不知道是不是前面
兩個兒子,一個成就高;另個反應快,參巡比起前面兩個哥哥木訥很多,想法也比較單純
。
聽上級的話,晚上十點半準時上床睡覺,五點起床,不抽菸喝酒。參巡常膩著六陸一方面
是因為是六陸比他小不會對他說東說西的,而且也願意陪他跑步踢球等等。這海島上足球
並不勝行,巴參巡算是少數喜歡踢球的足球愛好者。
參巡以前就是因為個性太木訥所以常被同學欺負,讓他學生時代很少交到朋友,但是從學
生時代到現在主動靠過來倒貼參巡的女生卻源源不絕沒有少過。在駐軍的島上的女軍官,
各個對巴參巡好的過份,尤其是排假的女軍官,所以連上的兵和男軍官常拉著巴參巡去求
女軍官希望能讓排到自己想修的假期。
「大哥你找六陸?」
參巡走上去問大哥憲一。憲一看了一眼參巡想,如果再讓參巡進來六陸只會巴著參巡幫他
,參巡也會一面倒的站在六陸那頭,根本不分對錯。
「沒事只是找六陸說些話而已。」
憲一隨口說了句打發掉參巡,就帶著六陸和葉乙進房。其實憲一不是沒有注意到六陸的性
向,畢竟一個男生從以前到現在沒有交過女朋友是非常可疑的一件事,加上六陸雖說不是
非常刻意,但有些動作就是比較陰柔,像是笑的時候會不自覺的遮住嘴巴淺笑,雖然只是
細節但是憲一卻還是知道六陸跟其他男生不同。
只是沒有想到真的會是同性戀。憲一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畢竟在這島上雖然沒有法律規
定同性戀就該受到怎樣的對待,或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是一般人對同志這種人都是嗤之以
鼻,先天認為同志是不好的,不正常的東西。
但是即使六陸是別人口中那種壞東西,他還是自己的弟弟。至少他這個同志從不在外勾引
其他男人回家。比起來那隨時發情的二弟阿兵還較危險上許多。憲一看了看六陸,眼前的
六陸一樣會怕他,尊敬他,剛回家對他熱情的打招呼,從小看到大,從他還是嬰兒看到現
在出社會,憲一頓時有種眼前這同性戀不就還是自己的弟弟嘛?那個雖然平易近人骨子卻
很任性的弟弟。
「大哥,其實我跟承恩和一般正常人沒有什麼不一樣,只是都是男生而已。哥你就不要怪
承恩,是我先要和他交往的,而且承恩他也很厲害,他雖然還在念補校,但現在準備要考
西餐檢定,只要合格就可以開餐館了,中餐檢定中階也已經通過了,所以我們……」
「六陸你停一下,我並沒有反對你們再一起,也沒對同性戀有什麼特殊的偏見。」
關上門六陸就開口開始求大哥,順帶說他這帶回家戀人的好話,葉乙只是站在一邊什麼也
不說的看著六陸和六陸的大哥。憲一說了段話要六陸停止他嘴上說的那些葉乙多好的話,
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葉乙。
跟巴憲一眼神直視後,葉乙才真覺得緊張。他想到以前恩客旅長第一次看他的眼神,就是
這種想透測出他心裡任何打算的眼神。他當時還因為那眼神,嚇的眼淚在眼眶中打轉。雖
然現在不會有眼淚,但葉乙還是不怎麼喜歡這種屬於軍人的眼神,銳利的像要劃開你的白
刃一般。
「我只是看你,別那麼緊張,葉承恩。」巴憲一找了個位置坐下。
「你可以簡單告訴我跟我家弟弟六陸是怎麼認識的?」
「哥,我就說是在軍中……」
憲一舉起手來,意指六陸別插話,插話的六陸無奈的靜了下來看著葉乙。葉乙繼續看著巴
憲一的眼睛,雖說自己以前已經看慣了許多高層長官的眼睛,但是還沒有一個可以像六陸
大哥一樣,如此執著透徹。就像對著你說我沒有埋什麼陷阱,我只是想知道。
「我和六陸是在軍中認識的,並不是學長學弟,不是同梯,當然我也不是他的長官。我們
在一起也已經是離開軍中以後的事了。」
葉乙簡短的回答,看似什麼都說了卻又沒說什麼。巴憲一聽了便知道葉乙的用意,不過對
方的確沒有意願要配合,雖說自己雖然是巴六陸的哥哥,畢竟也是個軍人而眼前,但巴六
陸的朋友似乎不願意透露太多事情來。
巴憲一嘆了口氣,剛剛那凌厲的眼神似乎軟了下來,葉乙依然直視那眼神,整個身子完全
不鬆懈。葉乙知道這些年自己跟著六陸一起,脾氣與個性某些已經被六陸身上的任性所傳
染了,他任性的不想失去六陸,和任何他現在靠著自己的技能所得到的東西,包括戀愛自
由。
他從被人擺佈的人生中脫離,進而努力的去爭取全新的一個自己。他現在不叫葉乙,有名
有姓叫葉承恩,即使跟六陸兩個男生的戀愛不被一般人接受成全,他也不覺怎樣,因為他
們奪不走巴六陸。
但眼前這個人不一樣,他的一言一行都影響著六陸,跟六陸身上流著一樣的血液緣關係。
葉乙做好的最壞打算就是,帶著六陸走,離開這跟六陸有關係的地方。他不願意在失去任
何為他努力或他去努力追尋的人,所以他不可能因為一個軟化的眼神退讓決定。
「六陸你找的男朋友是個很有趣的傢伙。」巴憲一瞇眼一笑。
「啊?」
六陸完全抓不到頭緒大哥為什麼會突然講這句話,當然葉乙也是,他雖然還是一樣站著,
臉上表情不免還是感到驚訝。巴憲一又嘆了口氣,站起來對著六陸說:「我說六陸,我知
道在你眼裡我這個大哥很固執,又一板一眼。但是時間還是會改變人,我也是會改變自己
的一些想法,價值觀等等。並不是像以前對你的事情就是劈頭痛罵,當然你以前有些事情
真的是欠罵,像是偷參巡哥的錢跑去買遊戲卡夾,還是偷去河邊游泳卻找不到衣服……」
「哥!哥!我知道,我現在已經都在上班了,就不要說我小時候的事啦!」
巴六陸臉脹紅的,手舞足蹈的要大哥停下那些自己丟臉的往事。雖然被葉乙聽到丟臉的事
,但是六陸知道哥願意提起這些事,不再嚴肅詢問,就代表哥並不是很反對他跟葉乙之間
的關係。
「六陸你先出去陪參巡吧,那傢伙可從你進我房門就擔心的不得了。真不知道他這當哥哥
的怎麼會那麼黏弟弟。他難得從外島回來你就多陪陪他吧,也省的他在我面前擺出那洩氣
的臉,一點軍人樣的沒有。」
「知道了,承恩你到我房間等我一下!因為三哥他很怕生,又難得回來,我得陪陪他。我
三哥他人很好啦,以前超寵我的。啊對了!我的房間是二樓最底的那間,門上有貼遊戲海
報的門。」
六陸對著葉乙說完,等葉乙說了句知道了便跑上樓。六陸知道參巡是想找他玩電視遊樂器
,但是三哥每次都不好意思開口。六陸也知道參巡哥玩電玩其實一點也不拿手,是因為看
到他在電玩店露出很想玩的樣子,才會買了遊戲主機跟卡夾回家。
在六陸離開以後,葉乙也像巴憲一表示如果沒事的話,那他也先出去了。但是葉乙說的卻
跟做的相反,他也找了個位置坐下,對著六陸的大哥露出禮貌性微笑表示:
「你有什麼是要支開六陸跟我說的?」
「你既然知道那我就明說了。」
巴憲一知道葉乙了解自己的意圖,但是他心中也認為離去的六陸其實心裡也有底自己是故
意支開他的,所以也沒多做保留很輕易的就配合。畢竟六陸也不笨,懂得巴憲一有事情要
跟葉乙私下談。
「你是不是慰安兵?」巴憲一直接問葉乙。
「你怎麼認為我是慰安兵?」
「你沒有軍味。雖然我們國家需要全民皆兵,每個人都要當那幾年兵,但當然還是有不需
要當兵的,免役,或是替代役者。當然很多也都隨著時間軍味不是那麼重沒辦法看出。當
然這只是我的看法,並不可考,當然我知道事實上國家並沒有慰安兵這種軍種編制,當然
不可能有任何流出紀錄和資料。」
「我曾經看過慰安兵,也知道國家偷隱藏這個不道德的秘密。軍人是不能離開軍營,一生
忠於營地國家。除非像我一樣有特赦命令下來,才可以隨意進出營地。扯遠了,我知道國
軍挑選慰安兵的特殊要求。」
巴憲一走進葉乙,用手頂起葉乙的下顎,用那雙審視的眼神盯緊葉乙的臉孔說:「慰安兵
必須漂亮,迷人,又不失男性的帥氣與陽剛。最好是從未成年便開始培育,家中無父無母
,有急需求或是毫無人在乎的角色為佳。最重要的是成為慰安兵的會有一點……」
巴憲一突然用手指掰開葉乙的嘴,將手指快速的深入。葉乙慌忙的後推用手快速的抓住憲
一的手腕,咬住巴憲一的手。
「果然你也有這反應。葉承恩。」
葉乙一驚,發現自己的舌頭竟然很自然的頂在葉承恩的指頭前。兩腿莫名的往前傾。而巴
憲一則是立正不動的,也不怕齒咬住自己手指的痛覺,繼續對著眼前的葉乙說道。
「習慣訓練是件很恐怖的事情。軍方經過各種訓練要練就出你這樣完美的慰安兵,不管是
吃飯的樣子、走路的姿勢、坐姿,你都讓人注目,同時也完美的以男人的方式挑逗男人。
」
「軍方總是希望慰安兵有著吸引力和不被男性厭惡交歡於男性的技能。即使在戰場上和防
止外遇與性病防治上都有強大的作用。軍隊本身就是男性多於女性的地方,一個不會有愛
又可以解決各方長官性需求的男性士兵道具,何樂而不為?」
葉乙將身子往後,口離開巴憲一的手,重新站好與巴憲一相望僵持。眼前的人比葉乙想的
要強大太多了,完全不是同等的對手。
「你怎會那麼清楚我們的訓練方式?就連我告訴六陸的都沒那麼多。」
「放輕鬆葉乙,我沒有要害你或是拆散你跟我弟的意思。我只能跟你說因為我角色的關係
,所以會知道這些軍中的醜聞或是祕辛也是理所當然的,當然我並不支持軍中這種慰安兵
制度還有其他一些奇怪的制度與支出,但我仍然得睜隻眼閉隻眼,不然狗急也會跳牆,被
反咬就不好了。所以我不太能說我為什麼知道。」
巴憲一握住那被葉乙咬的見血的手,卻露出完全不同於剛剛嚴肅表情的爽朗微笑。讓上一
刻緊張葉乙非常不知所云,葉乙攤下身子看著自己小男友巴六陸這位厲害的大哥嘆口氣說
。
「你詢問上一刻跟下一刻的步調真讓人難以捉摸。」
「好說好說,不然我這小小的憲兵怎麼爬到今天這讓許多高層長官對我害怕又尊敬的地位
呢。」
巴憲一笑說著拍拍葉乙的肩,葉乙終於知道為什麼六陸每次提起大哥總是會有種又愛又怕
的感覺,自己真的也是這樣,雖然緊張下一秒會有什麼事但是這一秒卻又讓人很放心,自
己還真不是對手。
「我不會跟六陸說我知道,畢竟在家裡我只是他那當憲兵的大哥。有些事情果然還是不知
道比較幸福,你不覺得嘛?葉承恩。」
「恩我同意,但六陸的確常少根筋,但是他可不笨。知道也只是早晚的問題,現在我可以
問了,你是從哪時候就知道我是那個?」
「哪個?慰安兵嘛?從我家那笨蛋裸奔狂沒有防備的跑到你面前抱住六陸時候我就覺得你
有可能是。畢竟那傢伙在怎麼笨也不回朝陌生人方向跑去,即使有六陸在也一樣,這也證
明你的訓練的確很完善,連平時害怕陌生人的人都可以沒有防備的跑向前去。」
不止這樣連我也很自然的跟他聊天說話,真不可忽視軍方訓練能力。哼!其他訓練馬虎的
不得了,軍購案也一直出包,奇怪的地方倒是訓練的萬無一失啊。巴憲一心裡不悅的想著
過年後自己要額外介入的整治項目。
「你是說參巡?」葉乙想了一下說。
「你已經記起他的名字了啊。對了,我不會跟其他兄弟說的,我父母那邊也暫時先不說,
我不想讓她們老人家擔這個心,畢竟他們都上了年紀了,我老實跟你說吧,其實我只是想
讓我們一家平平安安的過,只要不動到我家人其他都好說,只有這點我不能讓步。」
聽見巴憲一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葉乙認為自己其實跟巴憲一一樣,都有著不能讓步的事
物,沒有家人的自己,不能讓步就是現在與巴六陸在一起的生活,那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取
代的。意外的葉乙看見了提起家人巴憲一那守舊靦腆的一面。
二樓的六陸正在和自己的三哥參巡打電動有好段時間了,說起來電視遊樂器這東西真不可
思議,只要有他就可以忘記不好的事情和消磨多於的時間,還可以把自己的怨氣發洩在這
上面。
「六陸,你也稍微讓我一下。」
看著不知到第幾次自己選的角色被六陸打掛的參巡,感覺六陸今天的火氣非比尋常。平常
六陸就算在怎麼在行的遊戲都還是會稍微讓一下他,但是今天像是火力全開的把他打的體
無完膚。
六陸假裝沒有聽見參巡的拜託,他知道自己的確過火了一點。但沒辦法他滿腦子都是剛剛
對大哥的緊張感,加上大哥故意支開自己留下葉乙講話,他怎麼都是怕葉乙聽完哥哥的話
,就又會像之前在軍中一樣,突然一聲不響的消失。
他不要這樣!但是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自己不像大哥一樣厲害,只是個平凡的上班
族,葉乙如果走了他只能追,他只知道這個方法。
「哥,我問你喔。」六陸突然看向參巡開口說。
「恩。」參巡正專心盯著螢幕打電動。
「如果我是同性戀的話,你會怎麼辦?」
「恩?同性戀?六陸你不會是同性戀啦,等等!你不能放大絕招啦!」
「因為你不認真聽我說話。」六陸任性的制裁。
「好啦,六陸我不是很排斥同性戀,不過我也不是同性戀。六陸如果是同性戀的話就是同
性戀,也沒關係嘛。反正現在世界風氣那麼開放,我之前聊天也有聽我單位的女軍官說在
國外也都有全是同性戀住的小鎮。雖然我不是很喜歡那女軍官,因為他老是會亂栽贓,我
跟我朋友是情侶,最重要的是搞不懂為什麼我老是是被壓下面的那位!」
「因為參巡哥看起來好像挺適合。」
六陸將腳跨到盤坐的參巡腿上笑著說。才不適合啊!雖然參巡非常苦惱的反駁,不過看見
六陸心情好像變的愉快,就不是很計較六陸剛剛說的話。
「說起來參巡哥你怎麼不交個女朋友啊?」
「別逗了,女朋友!哪有那種本錢。我這種在外島的土軍人誰會想要啊。」
六陸看著參巡哥的長相,那像深邃的輪廓還有濃淡適中的眉毛,高挺的鼻子,還有好看的
臉型。連當初給葉乙看以前他們兄弟合影的照片時,葉乙也指著參巡哥說:你三哥長的真
的很帥。再看向那身材,長期的健身和運動果然沒話說。六陸從以前就一直覺得他三哥參
巡只是太過於害羞木訥了,不然怎麼從以前到現在倒貼的女生接踵而來。
「不然參巡哥我幫你介紹我們公司的女生好不?我會找你喜歡的型,我知道你喜歡那種嬌
小可愛但是很有主見的女生對吧!而且要戴眼睛,對吧?」
「等、等等,我沒有說過我喜歡……喜歡那種的啊……」
參巡臉紅了起來,不清楚六陸這個弟弟為什這麼知道自己的喜好。
六陸站了起來,其實他不否認逗弄參巡哥真的很有趣,但是他現在也很在乎葉乙,家人跟
葉乙誰比較重要,他不清楚,應該說是不能去比較的,因為兩者都很重要。他喜歡葉乙也
喜歡家中每個成員。這說出來很任性,他不想失去任何一方。
「參巡哥,下次你不用那麼怕承恩,他人很好的。明天你也可以找他一起來打電動,對喔
!我是真的會幫你介紹女朋友,別以為我隨便說說。」
「等一下!女生……我不……不、六陸別……」
不想等參巡說完,六陸就關上門,因為有很重要的人還在他房間裡頭等著他來。
房間門一開,六陸就看見葉乙坐在自己的床上,表情有些許凝重,好像在思考著什麼事情
一般。怎麼了?六陸問,隨後像是想到什麼又再問了句,憲一哥說了什麼嗎?
「你大哥,很不簡單。」
葉乙對著六陸說,不管六陸困惑的表情和想再多說什麼,大手順勢將站著的六陸擁進自己
懷裡,撫摸他的頭和背。六陸握住葉乙的手,再次的問:「真的沒有事情嗎?大哥總是會
讓人摸不到底。雖然喜歡大哥,可是大哥有時候城府很深,讓人感覺他一直在盤算什麼。
這種一直算計事情的樣子,讓人覺得不舒服。」
看見六陸一臉擔憂,葉乙拍拍他的背,向哄小孩一樣。想到剛剛巴憲一對自己講的話。
六陸他很聰明。葉乙當然知道,六陸不管是直覺和腦袋都不蠢,只是因為年紀的關係偶爾
就是會衝動耍性子。葉乙抱著這暖和的身子,總感覺身子有股躁熱和不安份,自己好想將
六陸壓在床上朵頤一番。
習慣訓練是件很恐怖的事情。
嗯!
葉乙想到剛剛巴憲一的話,突然僵住,如果這一切都是訓練得來的結果,習慣性的挑逗,
撫摸,還有各種可以討好男人的動作全部都是軍方的訓練,那自己對巴六陸難不成也是套
用一種軍方給的訓練不成?
都這麼多年了,那東西一直根深蒂固的綁住自己嘛。即使旅長利用權限放自己自由,自己
的身子卻還是受控於軍方嗎?多麼可悲。我真的有帶給六陸什麼嘛?葉乙對自己的一切感
到迷惘,巴憲一說過的那些話又在他腦中迴轉一變,會不會一切的投情作用,都是訓練下
的產物。
不,我不要這樣!葉乙忍住讓淚水不透露在眼框中,他不想最後給六陸的都只是一個訓練
有素的慰安兵,而不是葉承恩。我到底是?沒想到自己多年來跟巴六陸的相處卻被六陸的
哥哥巴憲一的一句話給動搖。
自己並沒有表面上的堅強,也沒有比巴六陸堅強。
「承恩,你怪怪的。」
「啊?」
巴六陸發現葉乙抱著自己的身子不太對勁,有一點在顫抖。而且表情和感覺也不對,自己
抱過數百次的身子,怎麼可能感覺不出葉乙的異樣。
「絕對是大哥對你說了什麼吧?」
在這之前都沒出現過異樣,問題絕對是出在剛剛葉乙跟大哥對談的時候。六陸大概知道葉
乙的困惑在哪邊,也不是第一次看見葉乙的擔心。可是他知道這只是個過渡期,葉乙在軍
中那麼多年,他必須要自己去調適,而不是靠他這個枕邊人不斷的去告訴他:你很好,沒
有那回事。
當葉乙真的要靜下心來談自己的事情,葉乙會自己開口。六陸知道葉乙的個性其實是很直
的,所以才會跟自己那麼合。但慰安兵需要圓滑配合,所以讓他習慣性處在一個矛盾階段
。但,六陸並不討厭葉乙為了這些事兒苦惱,因為每苦惱一次就表示葉乙就能正視自己成
為葉承恩。
「以前慰安兵的訓練,是乎還在我腦海裡。算算也將近十多年的慰安兵生涯,我沒辦法去
忘記那些訓練和實行任務的日子,還有任何教官叮嚀的各種討好男性的反應。出營的這些
日子裡,那些東西好像一直跟著我,好像永遠都拋不開。」
葉乙說完,這次換六陸拍拍葉乙的背,葉乙看著六陸的臉,有點吃驚,六陸表情別然無恙
,他輕輕的吻了葉乙的唇,露出笑臉說:「也不需要全部丟掉啊,我剛見到你時你就是個
慰安兵,我並不會不喜歡生為慰安兵的承恩,而且當你在苦惱這些事情時候,就表示你對
我的感覺已經不止是個恩客。」
葉乙你想抓住我永遠不放吧,對吧?那就繼續苦惱,然後繼續成長,我也會繼續為了你跟
家裡和這個國家不能接受的一切搏鬥。我們彼此都有難處,也都有各自的阻礙,也許在旁
人眼中我們的擔憂比起國家大事是很微不足道,但這就是兩個平凡退役小兵的幸福的憂慮
。
這晚,鎖上房門,葉乙比平常對待六陸的方式還要激烈,他正在拋開教導的過去,重新變
成葉承恩,戴上保險套,進入六陸體內,六陸感覺到下方炙熱的物體串入體內,正被自己
的穴部緊咬住,即使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倆人交合,但六陸依然覺得很害臊,加上這又是自
己家中,不能發出太大的叫聲。不然三哥一定會第一時間衝來門口敲門。
「承恩,慢一點…太快……不、好、好舒服…啊啊哈…哈……」
這種粗暴的感覺反而更有快感,六陸發現自己的陰莖已經被葉乙幹的拼命流出液體來,暴
露在葉乙的面前。淫蕩的樣子,在葉乙眼中成了最好的助興劑,更加努力的衝刺。
巴憲一感覺天要下雨了,他闔下閱讀的書本,明天除了招呼親戚還有很多事要幹。不過是
不是給了葉承恩太大的壓力?巴憲一看向二樓的樓梯,心理想著。雖說自己是故意的要葉
承恩多思考,但是以他六弟的個性和葉承恩剛剛對峙自己的方式,看來壓力應該可以順利
化解。
「路還長呢,葉承恩。你們還年輕,多些時間去擔心跟認可自己吧!結局雖然不盡人意,
但通常也不會壞到哪去。」
巴憲說完,關上窗,窗外雨已經開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