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限
但有點踩線
空一頁好了...
莊瑞哲原本是九分醉,吐完剩下約莫六七分,胃漲的不適已經解除,身上只剩工作後
的困倦以及傾聽過他人情傷的負面心理後遺症,正是又累又好睡的狀態。
如果店裡沒有別人,他絕對可以放空腦子一覺到天亮。
如果店裡有個外型不錯又想泡他的對象,他也不排斥彼此發洩一頓再放空腦子一覺到
天亮。
但偏偏杵在現場的是個想和他敞開心胸促膝長談前緣再續事宜的對手,莊瑞哲不敢輕
易讓腦子在有秦軒的場合放空、又實在無力進行平時那種強度的運轉,若要態度強硬地趕
人則有失從容,莊洨大師拒絕居於前男友下風……名符其實的身心俱疲。
身心俱疲時還意外受傷,煩死了。
「吧台下面的櫃子有醫藥箱,幫我拿一下,」莊瑞哲看了眼受傷的右肘和右臂,又動
了動左手。
非慣用手的靈活度不足,加上喝茫後手指不時就會抖個幾下,肉上插的畢竟是玻璃渣
……這強就別逞了吧。
於是他趴回桌面,伸直右手對著秦軒慵懶一笑:「這事超重要,除了你就沒別人能做
了呢。」
因為店裡也沒別人了吧。秦軒笑得有些咬牙切齒:「這還真是……我的榮幸。」
找出醫療用品,挪開那包玻璃,秦軒先把莊瑞哲扶進吧台裡沖水,之後兩人相鄰而坐
,他脫了莊瑞哲的右袖,準備開始清了傷口再止血。
「…………」右袖一脫,運動夾克就只剩半件不成體統地掛在莊瑞哲身上。
為了避免分神,也免得等會不小心連左半件夾克都滑掉,秦軒硬是替莊瑞哲拉上了拉
鍊,為彰顯正直,他還堅持往上拉到露不了點的高度,讓莊瑞哲的赤裸部位只剩右掌到右
肩。
此舉太過刻意,莊瑞哲忍不住吐嘈:「這什麼穿法,袈裟嗎?」
秦軒聞言低頭抖了兩下,疑似忍笑,再抬起頭時已是滿臉正氣:「我怕你著涼。」
「是嗎?」
秦軒不置可否,前置工作完成後便不再多話,把椅子挪到了莊瑞哲右後方,捧起莊瑞
哲的右臂開始作業。莊瑞哲的割傷並不嚴重,只是他之前是用全身重量往下壓,導至零碎
異物插得較深,所幸玻璃杯的碎片不細,倒無拔不乾淨的危險。
「痛嗎?」
「還好,嘶……」莊瑞哲偶爾會抽幾下氣,多數時間則是把呻吟咬在嘴裡,拳頭握得
死緊。
「忍著,最後一塊了。」
秦軒撐開他手臂上最後一道傷口,仔細夾出異物後,拿棉花沾酒精,由手肘順手臂抹
了過去。
「哈啊、嗯--」之前都是差不多程度的區塊性疼痛,原本莊瑞哲也忍慣了,誰知抹
過酒精後由手肘到手臂上的全數裂口都開始反應,突如其來的全面刺激令莊瑞哲右肩一抖
,手臂反射性掙開了秦軒的的掌心。
「等,先停一下……」莊瑞哲的手臂抬不起來,一失了秦軒的支撐就直直往下掉,他
接著隨便一攀、便抓住了秦軒的膝蓋,這時單純只是隨便抓住個好使力的東西,暫無他想
。
然而就算只是不小心碰到,這也是莊瑞哲第一次主動靠近自己。秦軒停了動作往膝蓋
處看一眼,便順勢伸出左手,把莊瑞哲的右手由自己膝上放到掌心,十指相扣:「抓著,
清完就可以止血了。」
「唔唔……」莊瑞哲還沒做出任何反應,沾了酒精的棉花就又抹了上來,連續刺痛逼
得他只能緊緊捏住秦軒左手,連抗議都來不及。
消毒過後接著是加壓止血,中間莊瑞哲偶爾哀叫幾聲,但大部份忍住了。
血止住後,莊瑞哲感覺自己活像剛被提出拷問間,整個人趴到身前的小桌上長吁一口
氣,繃緊的右手漸漸鬆開,勾起的小指無意間在秦軒掌心上劃了一下。「呼……」
「好了沒?我好累好想睡……」莊瑞哲閉上眼朝右後方問話,可憐兮兮的口氣軟得簡
直像撒嬌。
身後一陣安靜。莊瑞哲疑惑撐起身,才剛回過頭,秦軒就避開了他的目光。
「快了,」秦軒藉著起身,讓莊瑞哲的右手由自己掌心自然垂落。「等等包起來,明
天再去看醫生。」
莊瑞哲不明所以地看著秦軒把一堆染血的棉花和紙巾拿進吧台扔掉並洗手,甚至洗了
臉,還自己倒了杯冰水喝,他忽然靈光一閃,脣角便勾了起來。
※
血止住了,最後只要簡單上藥,再把傷處包好就行。
「嗯,唔、嗚啊……」明明最痛的階段都該過去了,莊瑞哲卻在這時莫名地痛點狂降
。
他不斷小聲呻吟偶爾抽氣,好像真的很痛,但細聽那帶點鼻音的低喘,又感覺事情其
實沒那麼單純。尤其在扭動時,原本穿得像袈裟的夾克拉鍊又可疑地往下滑落不少,先別
說正面早就露點,連後頭也變得活像晚禮服,秀出了整塊美背。
從秦軒所處的右後方視野看來,那若隱若現宛如雙翼的肩胛骨,正對稱律動得彷彿像
在接受什麼撞擊似的。
「嗯啊──」
「………………」秦軒繞著紗布的動作又頓了兩秒,決定忽略為什麼傷在右邊卻連左
肩都會跟著抽動這個議題,接著繼續繞。
他現在面對著半醉(也搞不好根本就醒了)半裸的傷患,而這名傷患像是嫌活得太長
了,在他面前一再淫叫嬌喘。
秦軒有點忍不住地拉起莊瑞哲嚴重下滑的後領,掛回對方左肩:「別亂動。」
莊瑞哲乖乖靜了一會兒,然後忽然轉身賊笑:「怎麼,你硬了嗎?」
他沒受傷的左手直直探往秦軒下腹,但被對方眼明手快地按住--按是按住了,但不
巧就按在莊瑞哲正想摸的地方上頭。
「唉呀秦總,」莊瑞哲揉了揉掌心下的東西,笑得像個皮條客:「要不要改名叫秦獸
算了?」
「…………。」
秦軒確實氣莊瑞哲逞強之後又拿苦肉計耍賴兼撒嬌,但更意外原來自己居然挺吃這套
。
整晚的飲料也就氣泡水而已,秦軒神智遠比莊瑞哲清醒得多,有股一直以來難以言喻
的微小的怪異感,這時忽然明顯了起來。
這一晚,莊瑞哲總共出手引誘了自己兩次。
第一次他還來不及反應,而第二次則始於他回吧台洗臉喝水之後。
他確實被莊瑞哲忍痛時的抽氣聲和那句撒嬌弄得心旌一蕩,當莊瑞哲的手指勾過掌心
時就險些露陷了,但他去洗臉冷靜這動作顯然給了莊瑞哲什麼靈感,以致原本莊瑞哲由咬
牙忍痛到無意識撒嬌示弱的氛圍中,他明顯感受到的鬆動,卻在開始包紮時消失無蹤。
取而代之的,是同志術語中所謂的豐沛「妖氣」。
莊瑞哲在掩飾。
莊瑞哲在藉由情慾掩飾他今晚不小心釋出的脆弱與鬆動。
第一次,莊瑞哲剛吐完就發情,第二次,莊瑞哲一受傷就賣騷。
半醉時的人多半耳根子軟,口風也不緊,容易把話聽進去,也容易套話,這便是他的
機會。
而若讓欲望佔了上風,莊瑞哲就能順理成章揭過今晚對自己短暫的信任和依賴,把局
勢弄成不痛不癢的一夜情。
所以……
秦軒鬆了手,任由莊瑞哲摸著自己的要害玩耍,慢條斯理地繼續將莊瑞哲右手上的紗
布打結綁好。
沒辦法,醉鬼總是搞不清楚誰的要害比較嚴重。
包紮完畢,秦軒滿意地用力往莊瑞哲的傷口一握。
「幹──嗯,」髒話的尾音還沒拖完呢,秦軒就輕輕啃住了莊瑞哲的下脣。他第一次
聽到莊瑞哲對自己罵髒話,不是穿梭酒客間浮誇作戲似的笑罵,而是真正的怒罵,這感覺
意外愉悅。
時隔三年也還不算遲,秦軒本就無意對莊瑞哲隱藏骨血裡的兇殘--說不定,從前的
莊特助也曾期待能粉碎那個秦總矯情溫柔的表演,好讓鏡花與水月正式照面,誰教他們瞭
解著彼此的真,同時又欣賞著彼此的假。
秦軒的手仍持續施力,莊瑞哲冷汗已經快滴了下來,他動不了。
真的動不了。
一扯到手就痛,一後退嘴就會撕爛。
莊瑞哲冷哼一聲,左拳一握,正打算硬碰硬使力時,秦軒卻忽然鬆了所有鉗制,莊瑞
哲出拳揮空、才踉蹌了幾步又被對方抱住,抱得那個溫柔啊,好像剛才動手的都是別人一
樣。
「呵,我是拿著刀逼你了嗎?不做拉倒而已。」這一動手曖昧自然煙消雲散,莊瑞哲
甚至火氣都上來了。他舔舔下脣,確定沒被咬傷後冷笑:「都幾年了,軒哥除了使用暴力
還有沒有別的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