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盧司濋不再跟他說話，劉杉也懶得理對方，兩個人繼續維持一貫的沉默直到進
家門，然而這次開門迎接他們的人不是管家也不是姊姊胡楠，而是意外出現在家裡
的胡樺。
「你、你怎麼在家？」盧司濋明顯大吃一驚。
「今天行程取消，我就提早回家，小楠有事出去了。」胡樺說，打開大門讓他們
進來後就順手把門關上，「劉杉，今天學校過得如何？」他望向少年問。
突然被點名的劉杉一愣，「沒……沒什麼特別的。」他說，並同時發現盧司濋趁
胡樺不注意，將受傷包紮的那隻手不著痕跡地藏到背後。
「是嗎，快考試了吧？課業上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胡樺說，「或是問司濋
也可以。」
「好……」劉杉順著話看了盧司濋一眼，然而後者的目光則始終定在胡樺身上，
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他心裡忽然冒出一股無名氣，揚起聲音說：「樺哥，不如就今
天晚上讓我問吧，我的化學不太好，下週要考試了，再晚會來不及。」
果然不出所料，此話一出，盧司濋馬上瞪過來，劉杉心裡得意，一副『怎麼樣要
考試的人最大』的表情瞪回去。
胡樺當然說好，隨後他們三個人進了飯廳用餐，明明是三個男的，氣氛卻很詭
異，胡樺只要與劉杉閒聊，盧司濋一定不發一語，而當胡樺轉頭問盧司濋問題時，
劉杉也絕不插嘴，胡樺雖然覺得奇怪，又不知道這兩個人之間怎麼回事，只好斷斷
續續分別聊著截然不同的話題。
劉杉每次看盧司濋對胡樺的態度都覺得不以為然，看起來就像一隻無害乖順的
小綿羊一樣，和工作中對著病患的溫柔、對著同事的熱絡、甚至是在家對著胡楠的
輕鬆都不同，是一種謹慎、討好又有點依賴的感覺，更不用說和對著他劉杉的厭惡
與不耐煩，簡直相差十萬八千里。
——啊，這麼想起來，竟然有點像他班上的班長呢。
劉杉班上的班長是一名很漂亮的女孩，是開學第一天就會奪得全校目光的那種
漂亮，又因為乖巧禮貌、成績優秀，早早就獲得老師們的一致讚賞，誰知道當上班
長之後本性顯露，在班上搞小團體不說，還會對不論男女的同學們頤指氣使，尤其
是他這個副班長，幾乎可以說是受害最深的人。
『副班長——不就是班長的小跟班嗎？你有這個榮幸為我服務，還不謝主隆恩，
廢話那麼多幹嘛。』
要不是劉杉還有那麼一點點點理性，早就一拳揍下去了。
一開始他跟阿翰說起班長的真面目，阿翰還打死不相信，直說這麼漂亮的女生
怎麼可能會奴役你，後來過了一個月，阿翰終於拍拍他的肩膀道歉：『對不起，之前
是我瞎了眼，兄弟，你辛苦了。』
儘管全班同學都已經看清班長的本性，然而她的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不只老師、
連其他班級的學生們甚至學長姐們都站在她那邊，不論他們如何苦口婆心將真相公諸
於世，其他人只一笑置之，反而覺得他們誇大其辭了。
對於這種矯揉造作的雙面人劉杉本來就看不慣，上學時間已經受夠了，放學還要
面對另外一個，他只覺得厭煩心累，所以對盧司濋又更加看不順眼，何況後者還是三
十幾歲的成熟大人，不是十五六歲的小女生啊。
一用完餐，水果盤都還沒收，劉杉無視盧司濋欲言又止的眼神，馬上抓緊時間
說：「樺哥，我們趕快開始補習吧。」
胡樺點點頭，和盧司濋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和劉杉一起離開飯廳，臨走前劉杉瞄見
盧司濋沉下的臉色，頓時覺得心滿意足。
一直到考試結束，每天劉杉只要遇到胡樺在家便立刻纏上去，他發現越是這樣，
盧司濋的眉頭就擰得越深，不過胡樺是他的監護人，盧司濋什麼也不能說。
盡管胡樺並不是一個好老師，教法跟照本宣科差不了多少，沉悶又無聊，反正劉
杉也不是真的不懂，只是為了挫挫盧司濋的銳氣，浪費這段時間他甘之如飴。
而私下盧司濋對待劉杉的態度又恢復成不理不睬，回家路上，車內氣氛更是安靜
得可怕，但劉杉不介意，耳機拿起來聽就好，他才不管對方是否會難受呢。
很快迎來新年，胡家因為老爺——胡樺與妹妹們的父親已經過世，而大太太，
也就是胡楠與胡若的母親又在國外旅遊不回家，團圓飯就剩二太太、胡樺、胡楠與
胡若一家人吃，劉杉當然也包括在內。
不過劉杉很疑惑，這種家庭聚餐盧司濋竟然不出席，他私下詢問胡楠這件事。
「司濋啊……嗯……因為阿姨不太喜歡他，每次見面都會講一些不太好聽的
話，」胡楠委婉道，她口中的阿姨自然就是二太太，「司濋也不擅長面對阿姨，他
說既然我媽沒有要回來，反正他也常常和我們吃飯，這次就算了吧。」
一看到劉杉略為緊張的神色，胡楠又馬上笑說：「你別擔心，小若會把她的兒女
們塞到阿姨隔壁座位，有小孩子在場，阿姨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她這幾年穩定服藥之
後狀況改善很多。」
服藥？劉杉沒有忽略關鍵字，但他此刻無心猜想盧司濋以前到底發生過什麼，
聽完這些說詞他只覺得自己更加緊張。
張秀，秀阿姨是胡樺的母親，她看起來是個略顯消瘦嬌小的年邁婦人，頭髮
半白，面容冷肅，目光犀利，穿著一襲深褐色套裝，十分有威嚴的樣子，她進門後
看了一眼坐在桌角的劉杉，劉杉才正要站起來打招呼，她便把目光掃向自己兒子身
上，還沒開口，桌子前方的四個小孩已經開始輪流喊「姨婆快點過來坐要吃飯了」。
這種年紀的女人要說最喜歡什麼，不就是年幼的孫子嗎？縱然不是自己兒子生
的也一樣，婦人一聽孩子們稚氣地喊她，僵硬的表情稍微緩和，露出微微一笑，馬
上往前方位子走去。
「大家都到了就趕快開飯，不能讓小孩子餓到。」她對胡樺說，胡樺便向幫傭
與管家點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上菜。
劉杉看著這四個小孩你一言我一語跟張秀講話，讓她無暇注意其他人，再望著
胡若與她先生一臉滿意，實在不難想像這對夫妻事前花了多少功夫教小孩，且顯然
效果十分顯著。
有了可愛的小孩子滋潤氣氛，一頓飯吃得和和平平，劉杉盡量縮小自己的存在
感，其他人也不會特意提起跟他有關的話題，就這樣一路來到飯後甜點，正當他覺
得這位婦人還挺和藹可親的時候，張秀突然用響亮的聲音開口了。
「阿樺，之前跟你提過的相親怎麼樣了？你去見過對方沒有？」她問，同時餐桌
左右的大人們全都呆了一下。
「母親，我以為我們對這個提議已經有共識，」坐在張秀正對面的胡樺語氣平板
地說，「我本來就沒打算結婚，既然現在有了劉杉，我——」
「劉杉？」婦人提高聲量，語氣中帶有一絲輕蔑，「他又不是你名正言順的兒
子，他甚至連姓氏都和你不一樣，這傳出去還得了？別人家要怎麼笑我們？連血緣
關係都沒有的兒子？」
「媽，有沒有血緣關係不是那麼重要。」胡樺說。
「哼，你又怎麼知道人家不是看上你的財產？」婦人眼中盡是鄙夷，她冷冷
道：「這種來路不明的人，誰知道他懷著什麼意圖？就跟姓盧的一樣卑劣——」
(tbc)

要不是濋濋都3x 歲了我猜他們一定打架w

是可惡的婆婆(?

推推 真是複雜的家庭阿 抱抱司濋和杉杉 啊樺哥也辛苦QQ

推推~~

心疼大家~ 有這樣的家人真的很不好過...

好吧攻攻是誰啊？OO又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