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到的萬聖節賀文。
※好像有點虐，對不起（跪
※預計放在CWT50的新刊《Die Sommerferien》裡，本篇不虐啦。
　　凱爾特人相信十月的最後一天是夏天的終結，冬天的開始，萬聖節也許
起源於這樣一個節日——為了迎接冬天來臨。
　　天氣已經變得非常冷了，完全讓人失去夏季讓人到小山丘或小溪一遊的
慾望，偶而下起雨來濕冷得比下起雪的感受更教人厭煩。阿不思沒有過節的
心情，但霍格華茲的節日氣氛濃厚得讓人無法忽視，坐在教授餐桌上，餐廳
的佈置一覽無遺，四處都是漂浮的南瓜燈，扮裝的學生帶著歡聲笑語。阿不
思即使滿懷心事，精心製作萬聖節特餐以喚醒他味蕾的方式大喊大叫，告訴
他今天是萬聖節。
　　阿不思和蓋勒討論過萬聖節，在夏日裡展望未來的幾個節日，萬聖節、
聖誕節，他們該怎麼過。
　　他在畢業離校前就確定要留任變形學教授，到時候活米村是方便他們會
面的地方。阿不思認為他們一定得去一趟蜂蜜公爵糖果店，他在校期間就十
分喜歡蜂蜜公爵，他很希望蓋勒能嚐嚐他喜歡的糖，蟑螂串、酷酸果、嘶嘶
咻咻蜂，或者柏蒂全口味豆，雖然他討厭柏蒂全口味豆，但是對從沒吃過蜂
蜜公爵糖果的蓋勒來說，柏蒂全口味豆確實值得一試。
　　——不給糖，就搗蛋。嗯？
　　蓋勒靠在阿不思的耳邊說，氣息吹得他耳朵發癢，但那帶著笑意的嗓音
仍然在阿不思的腦海迴盪不已，他幾乎有一瞬間動心想扣留糖果，看蓋勒要
用什麼把戲搗蛋。
　　阿不思花了一整個下午向蓋勒描述霍格華茲的萬聖節和各種口味的糖
果，說得自己都嘴饞了。他們跑到高錐客洞賣糖的商店裡——那是一家麻瓜
商店，糖果只是普通的麻瓜糖果，雖然樣式繽紛，不過糖果就僅僅是糖果—
—買了一桶檸檬雪寶，那是一種檸檬口味的麻瓜硬糖，裡面填有碳酸粉，酸
味和碳酸粉在舌尖發揮他的效果，刺得舌頭滋滋響。
　　平時蓋勒不怎麼樂意嘗試麻瓜的東西，但他那天嚐了一些檸檬雪寶。蓋
勒評價碳酸粉是麻瓜的把戲，雖然有點兒太酸，但這種糖能有近似魔法的特
殊效果倒是值得稱讚。
　　吃完檸檬雪寶，兩人還有些意猶未盡。最後阿不思帶蓋勒回家，把家裡
翻了一遍，偷偷拆了阿波佛買給亞蕊安娜的巧克力蛙，因為只有一隻，他們
規定不用魔法，誰空手逮到巧克力蛙，巧克力蛙就歸誰。他比蓋勒更擅長玩
抓巧克力蛙的遊戲，畢竟這是他吃慣的甜點，全套畫卡也都蒐集齊全，最後
巧克力蛙歸他，畫卡送給蓋勒。
　　亞蕊安娜知道巧克力蛙被他吃掉，連畫卡都被送給蓋勒幾乎要馬上哭出
來，他只能保證改天去蜂蜜公爵買糖果就補給亞蕊安娜兩隻，還有糖絲羽毛
筆，他說了好幾樣亞蕊安娜喜歡的甜點，亞蕊安娜才原諒他。但是他始終是
不合格的哥哥……
　　他沒有讓亞蕊安娜吃到他承諾的那些糖果。
　　南瓜布丁淋的焦糖醬讓他嚐到一絲絲苦味，愧疚讓苦味放大，他大口吃
掉布丁，近乎失態地離開餐廳，回去自己霍格華茲城堡裡屬於他的房間。他
需要靜一靜。
　　當他說出口令，打開房間門的那一霎那，房間裡的甜香撲面而來，他望
向香味的源頭，他的那張桌子已經被糖果盒完全堆滿，有些甚至堆在地上。
　　他不用打開那些糖果盒就知道送糖果來的是誰。不會是他的新學生，即
使他們從開學到現在相處近兩個月的時間都頗愉快。也不會是他的新同事
們，他已經不是孩子，早就脫離討糖果的年紀。只有一個人會送糖給他，他
們說好了。
　　但阿不思沒赴約，他想蓋勒也不可能赴約，他以為他們的約定會因為
「那件事」自然而然地作廢，顯然對方不這麼認為。
　　他心情複雜地拿起其中一個糖果盒，赫然發現重量不對，打開一看，糖
果只剩下包裝，還有一張紙，一看他就知道那是蓋勒的字跡。他用德文寫下
評語，阿不思想蓋勒恐怕不想讓他看懂這些，但打從他們認識開始，阿不思
就開始學德文，現在他能看懂一些簡單的德文，搭配字典這些評語難不倒
他。
　　阿不思拆一個糖果盒就讀完一張羊皮紙片的評語，大部分以批評帶過，
酷酸果和柏蒂全口味豆那兩張上面寫了些髒話——他猜那些是髒話，他聽蓋
勒罵過幾次，查字典證明了他沒猜錯。雖然一顆糖果也沒吃到，但阿不思不
自覺地微笑起來，他幾乎可以靠著這些文字想像出蓋勒說話的語調、他會有
什麼表情。
　　他們只認識一個夏天，但對彼此的熟稔像不只認識了一個夏天。
　　最後一個明顯不是蜂蜜伯爵的包裝盒，阿不思想這大概是其他人送來的
禮物，但他還是拆了。檸檬雪寶的酸味從糖果罐飄出來，剩下大半罐的檸檬
雪寶，還有寫著吃起來比之前更酸的評語。
　　阿不思捻了一顆檸檬雪寶，放進嘴裡，被酸得流出眼淚，但他笑了起
來，自言自語說：「檸檬的味道就是這麼酸啊。」
　　檸檬雪寶果然是他最喜歡的糖，他又吃了一顆，剩下的妥善地收進他放
糖的抽屜，那些紙條壓在裝檸檬雪寶的糖罐底下。
　　他想天氣這麼冷，蓋勒也許還沒離開活米村，他可能待在村裡的酒吧裡
喝酒避風，或者準備在旅館裡小住一晚。阿不思在霍格華茲無數個週末去過
活米村，他幾乎踏遍了整個活米村，想像蓋勒在活米村出沒對他來說一點都
不困難。
　　現在他成為教授，不需要夜巡的時候，他隨時可以到活米村去。他可以
去見蓋勒，他想見他、想念他，夏天發生的事那麼近，又那麼地遙遠。
　　他可以想像得到蓋勒在等他，等他去找他。
　　阿不思有一堆事要做，七個年級的論文需要他批改，低年級的論文還得
糾正他們的文法錯誤，改起來特別花時間，他的變形咒研究到了關鍵的時
刻，他想將蘋果派變成蘋果，新鮮的蘋果，但變了好幾次變形的嚐起來仍然
是蘋果派的味道。他有那麼多事要完成，實在沒空去活米村一趟。
　　他坐在桌子前，像生了根的植物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他知道時間越來越
晚，再過不久村子裡大部分的店家都會休息，他猜蓋勒可能在吃完糖、給他
寄完這些包裹就離開了。蓋勒不是會耽溺過去的人，蓋勒會給他寄這些紙條
和糖果包裝已經超出他的預期……
　　沒錯，蓋勒怎麼可能還會留在活米村？
　　阿不思想自己還是可以去活米村看看，萬聖節的活米村一定很吸引人，
蜂蜜公爵每年都會推出的限定的萬聖節禮盒，或許可以買些一兩盒當作學生
明天的課堂獎勵？
　　——叩叩。
　　他的房門響了，他的心狂跳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去開門。蓋勒不可能
進霍格華茲，他不可能偷溜進來……
　　雖然早就知道不可能是他，但阿不思看到葛萊分多一年級學生的笑臉，
還是有那麼一丁點遺憾。
　　「晚上好！鄧不利多教授！」
　　孩子們朝氣蓬勃地和他問好。
　　「晚上好，這麼晚了，你們怎麼還在外面？」
　　「因為——」孩子們互相望了一眼，臉頰紅撲撲的，鼓起勇氣朝他喊，
「不給糖，就搗蛋！」
　　孩子們喊得零散，甚至有些吵鬧，但阿不思扎扎實實地鬆了口氣，他從
抽屜裡拿出許多酷酸果分給學生們，看學生們皺起臉顯得對酷酸果不是太滿
意，卻還是勉強收下它。
　　「萬聖節快樂，你們快回寢室吧。就要到宵禁時間了。」阿不思溫和地
微笑說。
　　「晚安！萬聖節快樂，鄧不利多教授！」
　　阿不思站在門口，目送學生離開，然後輕輕地關上門，時間晚了，他還
有許多事要做。
　　萬聖節快樂，蓋勒。
　　雖然我不能親口祝福你快樂，但我由衷地希望你吃那些糖感覺到快樂。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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