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下學期。
薛明央因為是校排第一,再加上寒假前的升大學學力測驗也考得理想,第一階段就用學校
推薦申請志願校系,五月初一放榜就確定薛明央可以提早放暑假了。另一方面,薛晴軒的
狀況就沒這麼理想,雖然第一階段考得也算是不錯,但距離他至少要和薛明央念同一個大
學的目標還差了一點,他想念的科系在薛明央的未來學校中,歷年錄取分數和他的分數還
差了一小截,應該在暑假前的指定考科測驗前衝刺一陣子,就有機會可以摸到邊。
進入高三之後,兩個人分別都在準備升學考試,薛晴軒的學校週末都希望同學們可以到學
校去唸書,薛晴軒回來的時間也變得很少,他們兩個只能變成遠距離戀愛。薛晴軒每個晚
上都要和薛明央視訊一陣子哀嚎他想回家,想要見薛明央,但考生的生活就是如此緊張煎
熬,薛晴軒沒辦法回家,薛明央只能偶爾配合薛晴軒提出的奇怪要求當作給對方的安慰。
薛明央每次都很擔心薛晴軒會不會發神經截圖,他不介意給薛晴軒看,但他還沒有厚臉皮
到給別人看,現在網路並不是非常安全,每次結束都讓他覺得有點忐忑,可是看薛晴軒自
己一個人住在外面,唸書枯燥之餘什麼生活雜事都還得自己做,視訊時露出可憐兮兮、十
分憔悴的臉,他最後都會心軟妥協。
所以在確定自己未來的學校沒問題之後,薛明央就問爸媽能不能去薛晴軒那邊陪著,薛燈
一開始還皺眉,他實在是不太相信依照自己親生兒子的劣根性在薛明央過去會認真唸書,
但想了想薛明央的個性,應該不會由著自己孩子胡來。
其實薛晴軒第一階段的成績放到雪皇裡面還是算是表現不錯的,但是他想要跟薛明央念同
一間學校,又不讓薛明央配合他,所以才搞得他的備考過程很煎熬。
讓另外一個去陪陪他也好,省得繃得太緊了。薛燈猶豫一會才答應薛明央的請求。
「總之你們節制一點,辛苦也就這幾個月了。」薛燈覺得自己用心良苦。
薛明央神色不自然地點了點頭,回去房間收拾行李,其實自從跟父母攤牌之後,只要提到
薛晴軒,他都覺得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面對父母。
*
有了薛明央陪伴的薛晴軒生活瞬間變得十分滋潤,滋潤到薛明央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
薛晴軒大部分的時間都還是在學校,備考期間的平日都得在學校待到晚上十點才能回來,
週末則是至少到傍晚五點,但因為薛明央待著也沒事做,所以會把大部分的雜務處理掉,
然後再幫忙準備「宵夜」。
宵夜有時候是實質上的宵夜,有時候則是另外一種意義上的宵夜。
薛明央是屬於自制力和忍耐力都挺好的人,所以只要是在他清醒狀態下,總是讓薛晴軒有
嚐到甜頭之後,就打發他去洗澡睡覺,畢竟那種事情也是很耗費體力的。
但這樣幾次之後,薛晴軒就開始有點得寸進尺,薛明央醒著的時候當然不會理睬他,而且
還會用武力制伏他,讓他安分睡覺,但若是等到薛明央睡著就不一樣了,薛明央睡下之後
被吵醒就有點迷迷糊糊的,而且這個世界上大概只有薛晴軒吵他不會引發他的起床氣,所
以半睡不醒的薛明央通常很乖很配合,不會反抗也不會壓抑聲音,如果真的被刺激到興致
來反而會很積極。
因此薛晴軒總在睡前吃點甜頭,等到薛明央睡熟了再開始騷擾對方。
薛明央在連續幾天都因為夜晚的過度操勞導致昏迷到中午,他起床時看著身旁的空位,他
忍不住抱著頭懊悔著,在心裡打定主意今晚不管怎麼樣,他都得改變一下現況。
他不認為這樣下去,薛晴軒的學習狀況會不受影響,而且距離考試日程越來越接近,真的
沒有這樣玩鬧的本錢了。
今天他依然幫忙準備晚餐,整理環境,一切都如前幾天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快到就寢
時間,薛明央反而去把枕頭和薄被抱到了客廳,薛晴軒一臉納悶地看著薛明央。
「央央,你怎麼把枕頭抱到客廳了?」薛晴軒伸手擋住薛明央的去向。
薛明央看了薛晴軒一眼,淡淡地說:「到你考完前我都睡客廳。」
薛晴軒一聽吃驚,想著今天回家後,用餐時一切如常,一直到剛剛薛明央的反應都沒什麼
特別的,他低頭想了想自己也沒做什麼惹對方生氣的事情,怎麼突然就說要睡客廳?!
他皺著眉想著,卻總是沒個頭緒,薛明央趁著他思考的空檔就撥開他擋住去路的手,走到
客廳去,他連忙跟上去,拉著薛明央的衣服,可憐兮兮地問:「央央,你為什麼突然要睡
客廳?客廳沒冷氣沙發也不夠大,現在這種天氣還是一起睡房間吧?」
薛明央暗嘆了一口氣,薛晴軒這個傢伙實在有夠遲鈍,他拉開薛晴軒拉著自己衣服的手。
「我沒有那麼怕熱,而且我也沒有你那麼高,再者我也不想在房間做會讓體溫升高的事情
。」薛明央沒好氣地說道。
薛晴軒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薛明央說的是指什麼,他露出被抓包的心虛神情,想要辯解又
不知道該說什麼。
「沒有阻止你是我的錯,陪你一起鬧也是我的錯,所以我決定在你考前分開睡,……我不
能讓爸媽覺得我來陪你反而搞砸你的考試。」薛明央一邊整理沙發上的雜物,擺好枕頭與
被子,一邊說道。
「爸媽對我們很好,我不能這樣貪玩而毀掉你,如果我跟你在一起不能讓你變得更好,我
寧可離開。」薛明央沒等薛晴軒回應,繼續開口說道,語氣甚至是有點嚴肅。
薛明央刻意地把話講得有點重,他一回頭就看到薛晴軒癟著嘴看著他,眼眶都紅了。
「……對不起。」薛晴軒咬了咬唇,他當然沒有什麼好辯解的,薛明央為了他都特地過來
陪他,完全是為了他考量,他卻因為自己貪慾而放縱,實在是太過分了。
薛明央看著對方一副快哭的樣子,他本來想了更重的話要講,但他怕他一講出來,薛晴軒
就立刻暴哭,他猶豫一陣之後上前抱住薛晴軒,在他耳邊輕聲說:「剩下不到一個月了,
再忍耐一點好嗎?」
薛晴軒輕咳了一下,說:「……央央你在哄小孩嗎?」
「是啊,哄你這個大小孩。」薛明央沒好氣地說道。
薛晴軒也很厚臉皮地說:「那哄小孩怎麼沒有獎勵?」
薛明央聽到之後有點哭笑不得,伸手彈了彈薛晴軒額頭,說:「還沒有修理你每天晚上吵
我睡覺呢,還想要獎勵?快點回房間去睡,不早了。」
「央央,你回房間睡啦,我睡客廳吧。」薛晴軒神色不自然地輕咳了一下,又開口說道。
睡沙發實在太不舒服,他不忍心。
「別鬧,你明天還得一早去學校呢,回房去睡吧。」薛明央自然不接受這個提議。
薛晴軒這下子又不願意了,硬要跟薛明央搶沙發,薛明央最後沒轍只好說:「好,我們都
回房間睡,但如果你今天再亂來,我就真的回家不理你了。」
薛晴軒覺得這後果有點嚴重,但還是點點頭保證自己絕對不會亂來。
薛明央這才湊上去吻了薛晴軒的臉頰,笑著說:「嗯,看你表現。」
薛晴軒當然不捨得薛明央回家,之後的日子每天都很乖,頂多湊上來親親抱抱,再沒有做
更多的事情,這樣禁慾的生活一直熬到考完試,薛晴軒都覺得自己是聖人。
還好放榜後,薛晴軒如願地和薛明央上了同一間學校,這才鬆了一口氣,從小到大他都沒
機會和薛明央同間學校,現在雖然沒有辦法同科系,但至少可以同間學校了。
不過放榜後就要準備把高中附近的租屋處退掉,還要準備去大學附近找房子,還有一連串
的心聲活動,薛晴軒覺得考完試之後反而更加忙碌,說好的考完就能放肆一點呢?!
薛晴軒覺得有點哀怨,看在薛明央眼裡卻覺得有點好笑。
「但是接下來的四年,我們就能一直在一起了。」薛明央只好湊過去安撫說道。
「才不是只有四年呢,是接下來一直!」薛晴軒不滿地訂正。
薛明央忍不住笑了出來,一邊點點頭。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