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寫了這個,
大概有點花樣背景的糖果+《他們的故事》裡的SIN,
但是和防彈的閔玧其、田柾國、金碩珍毫無關係的故事。
這是在我腦袋裡存在有點久的兩個靈感,
今天晚上突然決定把他們加在一起,
看有沒有迸出新滋味?
隨打,短篇,沒有重點。
──
愛情是天時、地利、人和。
※
他總是在不對的時間遇到不對的人。
照理來說,都爛成這樣了,就該沒什麼好可惜的了──他也確實不為此惋惜。愛情是個笑
話,他的人生也是,垃圾與垃圾為伍,沒什麼好抱怨的。
※
他的爸爸有酗酒和家暴的問題,喔、或許還有賭博或嫖妓,不然家裡的錢不該少那麼快。
不過那個老男人不承認,所以他習慣齜牙咧嘴地笑說:那就是沒有腦袋做生意吧?
然後不意外的被打了。
他因此養成穿長袖長褲的習慣,倒不是嫌丟臉,而是解釋起來很麻煩,說了又沒用,不如
這樣還輕鬆自在點。
不離婚嗎?我養你啊。
他這麼跟媽媽說,但那人比他認識得更軟弱一些──再忍忍就好,沒事的,媽媽沒關係。
而且你為什麼不管好你的嘴,不能忍一下嗎?就算是為了媽媽也好啊。
喔。
所以他自己走了。
即使常常一兩天只吃一個麵包,也會打點錢到媽媽的戶頭,但他再也沒有回去看過他們。
※
在一個充滿暴力的家庭長大,他格外厭惡蠻力,總覺得動手動腳的人,智商都特別低,愚
蠢得不忍直視。
偏偏在外頭住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四肢發達的笨蛋,好的那種。
欸、不是說他笨得好,只是說他很笨又很好。
這是他垃圾人生裡遇見的第一位。
他恰巧也是對方的第一人,只不過那人的人生不是一坨爛泥罷了。
那個孩子喊他作「哥」,投注了信任、希望、仰慕在他的身上──他配嗎?配的。怎麼可
能不配?就算身處垃圾堆,他也會是閃閃發光的鐵鋁罐,以自己的鋒利為刀,把自己剖開
,好露出堅毅又漂亮的銀光。
他們或許就這麼在一起了吧?
吃東西、牽手、接吻、擁抱,但沒有上床,那孩子小得讓人心疼,他可不是真正的垃圾。
是我不行嗎?那孩子問。
行行行、是老子不行,你給我好好長大。
他寫歌,他唱歌。
雖然那傢伙的聲音不是他的理想型──太有生命力了,充滿少年的清亮,襯得他一灘爛泥
死水,格外違和──所以他改,開始寫一些流行點的調子,從濃稠的黑墨,變成滿眼星空
。
他躺在撿來的二手沙發上想,打著節奏試,跪在地上寫。
可以好好過日子的,他想。
他跟他爸不一樣,他或許可以擁有愛──如果他血裡的暴力沒有甦醒的話。
爭執時,那個血氣方剛、頭好壯壯的孩子,大可以把他摔到地上。當然可以,輕輕鬆鬆的
工作。他的身體沒那麼健壯,肩膀還在前些日子受了傷,隨便來個人都能撂倒他。
但就是這樣稱得上病態的軀體,把那個健康、充滿活力的少年,推倒在地。
明明就是最不堪的存在,卻仗著愛的名義,肆意妄為地破壞,還逕自把星光拉下。
最後,他也不知道那孩子有沒有好好長大?
因為鏡子碎掉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該走了,就好像他當初離開母親一樣。
※
骯髒、醜陋、陰暗、惡毒、扭曲,張口便是攪不開的苦毒──這樣的自己,連他也喜歡不
起來。
他確實不想活著,也視死亡為歸宿,卻又最最不甘心死亡。
他對世間並無愛戀。
這樣的自己只適合抱著一身爛刺,孤獨地走下去。
※
他沒有學過怎麼好好愛自己。
所以遇見那個人時,他著實鬆了一口氣。
他不知道的事,就由那人代勞吧。
那是他垃圾人生裡遇見的第二位。
那人不仰慕他、不依賴他,甚至年紀還比他大,裝腔作勢、作威作福得很。人挺無聊的,
但自以為有趣的樣子滿可愛的,倒不讓人討厭。
他不是對方的第一人,那人的生命更是光鮮亮麗得讓他本能性害怕。
不過就是這麼熠熠生輝的傢伙,骨子裡空得和他的鐵鋁罐一樣,而且他還毫不避諱。
跟弟弟在一起的日子,他認為自己能變成更好的人。
奇怪的是,跟這人相處的時間裡,他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面的念頭,他只是照例生活,頂多
在那人的督促下,多吃了幾頓飯,多看了幾場電影,又多打了幾回電動,還買了幾件有顏
色的衣服,然後會回家睡覺。
他沒有積極向上,也沒有成為善良的人。
他還是他,卻也和以前的他不大一樣。
※
他們還是分開了,但這不能說是以失敗告終,他和他都贏了。
在孤單裡互相擁抱,如同抱住了自己的靈魂。
然後在同樣的寂寞裡,他們牽起自己的手,離開了彼此。
他們分別了,身上滿是對方的痕跡,卻又是再真切不過的自己。
※
他不需要虛幻的命運,生活也從來不揀選他。但是有也好,沒有也好,都行的、都行。只
不過如此罷了。
愛情是天時、地利、人和。
他是他自己。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