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微限
其實我一直覺得這是篇清水文。
秦軒和孫佑凱完全不熟,兩人之間就只是前駐唱歌手與酒客兼聽眾的關係。
多年前孫佑凱出國玩,找莊瑞哲去他打工的酒吧代班駐唱,秦軒便是在那時正式認識
了莊瑞哲。
由於毫無交情,故而秦軒不曾期待請孫佑凱轉達善意的效果,純粹死馬當活馬醫罷了
。殊不知孫佑凱神力超群,在莊瑞哲開出的一個月禁見令還沒期滿,秦軒的帳號就被解除
封鎖了。
過沒幾天,秦軒在網上看到莊瑞哲分享了某間同志酒吧的變裝派對預告。
又沒幾天,秦軒看到莊瑞哲曬出了一堆情趣用品和服裝在揪眾網路投票。
再沒幾天,五月到來。秦軒看到莊瑞哲再度轉貼變裝派對的活動訊息,還曬出已經癒
合的手傷照片,以及一段充滿性暗示的文字:「傷好了!腰沒壞!哥已經受夠左手了!(
笑)」
總之那派對,秦軒不去是不行了。他默默記下時間和地址。
五月中,派對那天,秦軒買了票,寄好包和外套,一進地下室就看到莊瑞哲穿著一身
美式警察制服窩在吧台邊,正抽著菸與人調笑。
他於是擠了過去,先拿票根換了杯最淡的酒,然後又擠到莊瑞哲一旁,並且毫不意外
地被無視。
Gay Bar的性質畢竟不同於酒吧,談話與互動的內容也更加露骨。秦軒的年紀算是超
出常客的圈子了,但身材和外貌還是很可以,陸續有些戀父系、大叔控玩咖們前來搭訕,
他一一不溫不火地閒談應對,肢體間則維持小吃豆腐、又不至擦槍走火的輕度曖昧距離,
一雙眼不時繞回莊瑞哲那據說沒壞、還掛著副手銬的腰上。
那位置前後總計已經換了八隻手,秦軒一直在思考自己該排在第幾位才適合貼過去聊
。
這大概也是考驗之一。
從前的交往只是心照不宣的暫時性相伴,莊瑞哲不會介意秦軒只挑他可愛的地方愛。
而這次若要論及交往,秦軒勢必得證明他的誠意能給到什麼程度--畢竟莊瑞哲早早
就證明過他有能力打入秦軒的家庭和同事圈,並相處融洽長達半年。
「又不是逼你出櫃,如果連一起在聚會上公開搭個話都辦不到,後面也就不用說了」
這是秦軒對莊瑞哲態度的解讀,也是今天他非來不可的原因。
「幹,你推的什麼爛店,」莊瑞哲忽然一句髒話罵了過來,秦軒一愣,轉頭才發現他
是在和左側另一個人說話:「情趣手銬都女用,我剛試了男人的手根本塞不進去……」
只見一名穿著男性和服背個大提袋、腰上插滿藤條、雙手掛滿麻繩、只差臉上沒寫著
皮繩愉虐邦的SM男開口陪笑:「唉呀大師別氣,這不是幫你帶貨來了嗎,」
他神祕一笑,鏘琅一聲亮出一副警用不鏽鋼單鍊手銬:「這是正規警用品,請低調,
今天先借你玩……」「反正你今晚扮條子,等等你看上誰就直接把他銬走外帶,是不是很
刺激……」
接著咔鏘一聲,就把莊瑞哲的左手給銬住了。
「不是,我警察欸,你銬我幹嘛?」莊瑞哲吐嘈。
「不然你要一直拿著?這東西不便宜啊大師,不能放桌上,絕對被幹走。」
「我沒要現在用啊,是想說等等打卡拍照時再玩,不然先掛腰上……」
「NONONO,外行人就是天真……警用銬很重,你這情趣服裝布太軟,打到該邊你會哭
死,」
如果要讓莊瑞哲和自己講話,大概沒有比現在更合適的時機了吧。秦軒二話不說,抓
起還掛在莊瑞哲左手上的手銬,直接就把另一邊銬在自己手上。
「………………」
「………………哈囉?」
「一個月了嗎?」這是莊瑞哲的聲音。
「你都不先問有沒有鑰匙的嗎?」這是SM男的聲音:「這是真的警用品,沒安全開
關的欸……」
「嗯,有鑰匙嗎?」於是秦軒就問了。
「有。」
「謝謝。」秦軒伸出手。
「不客氣,記得還就好。」SM男便把鑰匙交到了秦軒手上。
莊瑞哲:「哈囉???」
※
莊瑞哲半推半就,被秦軒帶離吧台,擠到了一旁的小包間。
莊瑞哲的真拒絕和假拒絕其實很好分辮,他知道秦軒讀得懂。
裝傻和吐槽不過是做做樣子,秦軒現在的地位名不正言不順,不管幹了什麼事一律政
治不正確,莊瑞哲也是呵呵。刺也刺了,跪也跪了,他等著看秦軒還能玩出哪種花樣來。
兩人一路有些拉扯,免不了引人注意,有幾個關心莊瑞哲動靜的圈內朋友跟了過來。
秦軒是生面孔,他們無法斷定莊瑞哲正在被人為難、抑或純粹是莊洨大師耍情趣的正
常發揮。
「小莊?」
「需要幫忙嗎?」
「要不要叫保全……」
莊瑞哲笑了笑,不置可否:「這人不知哪來的,剛見面就把我上了銬,大家覺得我該
求救嗎?」
玩曖昧的缺點,打情罵俏與性騷擾只在一線之隔,講白了很解嗨,但不講白就隨時可
能被反咬。
莊瑞哲擺明了要玩曖昧,秦軒不能破壞他玩耍的樂趣,但也不能讓自己上警局。
秦軒認真思考了十秒,接著露出誠懇至極的表情,順著莊瑞哲的話接了下去:「我是
這樣想,剛見面就這樣好像真的太衝動了,不好意思,」秦軒拿出他口袋裡的手機遞給莊
瑞哲:「但反正銬都銬了,或者,能不能給我一段走到門口的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等到了門口,若我不放,你可以用我的手機報警。」「如果你還是對我沒興趣,你
可以自己把鎖打開,尊重你的決定。這提議……『大家』覺得如何?」
莊瑞哲要玩公審,那麼秦軒就得陪他玩公審。這不是什麼嚴肅的場合,莊瑞哲也不是
玩不開的人,所謂的「大家」說穿了也就是一群愛看熱鬧的遊戲份子。想得到「大家」的
支持,只須滿足「大家」想看戲的八卦欲:引人好感的求偶手段、擦邊球的性暗示,這些
都是「大家」樂見且支持的。
秦軒收起誠懇的表情,抿嘴笑著看了「大家」一眼,慢慢把沒上銬的右手舉高,亮出
鑰匙晃了晃,然後將之當眾塞進自己褲腰裡。這時四周甚至有口哨聲響起了。
莊瑞哲算是服了秦軒的危機處理手段。本來他今天就打算順著感覺見機行事,若秦軒
泡到他了,那算秦軒厲害;而若秦軒泡人不成反把自己搞得下不了台,他也只會覺得活該
。可如此發乎情止乎禮進可攻退可收的性邀約,在這滿地司馬昭的歡場裡,硬性拒絕反而
顯得他莊瑞哲玩不起沒風度。
於是,莊瑞哲拉開秦軒的褲腰,硬是彈了彈他的腹肌,笑得叫一個下流:「哦?那可
以邊找鑰匙邊考慮嗎?」
莊瑞哲彈得太大力,褲腰拍在秦軒腹肌上發出結實曖昧的啪啪聲,玩都玩成這樣了,
秦軒索性抓住莊瑞哲的手往裡頭放:「……可以,找到了如果捨不得解,你也可以先收好
。」
看來這對今晚是已經成了,雖然不無可惜,識趣之人紛紛散去。
也不知莊瑞哲到底是怎麼找鑰匙的,反正他們擠上樓到門口時秦軒已經全硬,再繞到
寄物間,兩人笨手笨腳地戴著手銬取回寄物時,莊瑞哲還是沒摸著那見鬼的鑰匙。
秦軒的手機已被莊瑞哲塞進他領回的包裡,接著莊瑞哲拉下他的頭,他們在寄物間的
角落用力接吻。然後莊瑞哲蹲下、急切地解了秦軒的褲頭,彈出的硬物直接拍上他左臉,
秦軒並非故意,但這畫面委實養眼,他頓了頓剛想要道歉,莊瑞哲就輕笑一聲,張嘴含了
上去。
兩人之間的手銬始終銬著,不時發出金屬鍊條磨擦的細細聲響,莊瑞哲又故意吃得水
聲嘖嘖,寄物間不時有人進出,秦軒顧不得別人有沒有在看,他只能在莊瑞哲快把他逼瘋
時用力把人拉起,語調沙啞地命令「……去我家」接著想起自己的政治不正確,才艱難地
又加上逗點改為詢問句:「,嗎?」
莊瑞哲剛還在幫秦軒深喉口交,此時輕中帶沉的音質啞起來卻又透著精緻的性感:「
……走啊。」
他揚起沾滿淫艷水光的唇,亮出剛不知藏在哪的鑰匙,當著秦軒的面塞進自己褲腰裡
:「嗯,等等換你找,沒找到就跟我上警局借吧。」
※
「慢著,說好的攻擊呢?」「這護腕好久沒看你戴了。」
孫佑凱看著眼前幾乎被炸到體無完膚的莊瑞哲,提出了兩點質疑。
「啊……別說了,」莊瑞哲的語調飄忽:「嫂子有推薦的護墊或薄款衛生棉嗎?」
「鬆到漏屎喔?是真有29cm還是你使用過度?」
「沒漏啦幹,過度個屁啦,拎盃是太久沒用有點忘記感覺……靠,現在一直覺得好像
還有東西卡在那,也不知道復原了沒,感覺夾不太住,一用力就怕怕的……」
「嫂子好像都用棉條,你要塞嗎?」
「就已經很怕鬆了還塞棉條,你確定?」
「我不知道啊,我又沒遇過29cm,也沒用過棉條。」孫佑凱一臉懷疑:「太久沒用是
在唬爛誰,你之前幾個都柏拉圖?」
「不大喜歡被年紀小的上,轉壹很久了……」
孫佑凱看著莊瑞哲拔下護腕後,露出整圈的瘀青:「看起來玩挺大啊。」
「嗯,考慮復合前總要先確定對方還勘用,才不會浪費時間……」「我轉壹那麼久
,要是回頭當零號結果發現性器已經不合了,那也是蠢到不行。」
「很顯然他知道這一炮攸關成敗欸,」孫佑凱讚歎:「聰明人,精蟲花在刀口上。」
「…………」
孫佑凱倒了半杯啤酒:「結論呢?」
「呃就,在一起了。」莊瑞哲拿走孫佑凱那半杯酒就乾。
「炮友?」孫佑凱笑得猥褻。個性就先不講了,顯然至少性器還是合的。
「或者以炮為名的男友?」莊瑞哲想了想,抽了口菸:「不知道,他沒問。就說在一
起。」
「問了也沒意義啊,他又不會向人介紹你。」
「是啊,他自己也知道沒意義,不用自討沒趣。」莊瑞哲笑笑:「反正,也就和以前
一樣而已。」
孫佑凱認真地問:「這次,你確定自己沒事?」
「嗯,我是沒設停損點了,應該說能損的早都損過了,現在反而有種駕輕就熟的感覺
。」
「怎麼說,」孫佑凱也點了根菸:「愛後餘生的感覺?」
「好像是,就……反正愛過的別人都失敗了,反而從零開始又不用磨合的心態有點輕
鬆,像無痛轉行,而且年資還能繼續算?」
「轉行個屁,你乾脆說在同個公司請完產假和育嬰假然後復工……」孫佑凱吐菸。
「抱歉沒生過小孩,不是很懂。」莊瑞哲攤手。
「……結果你繞了一大圈還不是炮下去了,有沒有覺得之前很自找麻煩?」
「我一直不介意跟他炮啊,介意的是他!算了愛當清流隨他去,大概目前是他比較投
入,我則沒什麼暈船的危機感。試用期的概念嘛,要是有哪不合換掉就好……呃這好像還
是炮友心態?」
「我還有一個問題。」孫佑凱仍是一臉認真。
「說。」
「他也有變裝?」
「………嗯。」
「敢問他扮了什麼?我真、的、很、難、想、像。」
「●●航空的機師。」莊瑞哲回憶了一下,然後按住蠢蠢欲噴(血)的鼻孔:「尖頭
皮鞋,襯衫,帽子,配上那張異男臉真的會雞濕。」
「剛為什麼都不說?」
「避免你放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