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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來到李承宏最後的戲份，林明翰一大早便來片場報到，等著為這天的重頭戲梳妝，他
穿著宴會侍者的西裝，直挺挺坐在化妝室裡。
而林明翰身後，頭髮染成藍灰色隨意紮起，臉上帶著土色調暗灰系妝容的彩妝師，正大刀
闊斧的幫他改造外表，她面無表情地拿出修眉刀，林明翰都還沒看清的瞬間，原本形狀不
均的薄眉，瞬間被剃出完美的眉峰，再用眉筆順著毛流勾勒，不到三兩下功夫，林明翰的
五官瞬間因為那對勻稱有神的眉毛，變得稜角分明帶著點陰鬱。
「原來眉毛這麼重要！好猛。」林明翰發自內心的驚嘆，不停轉動自己的頭，看著鏡子裡
煥然一新的自己。
「當然，好了別動。」李若何語氣平淡，卻聽得出有些得意，挑起自己完美俐落的濃眉，
欣賞不到兩分鐘內創造的傑作。
化妝師做了十多年，李若何畫過數不清演員明星，但像這樣平凡卻可塑性極強的臉孔倒是
稀奇。
她用霧面眼影簡單替林明翰修飾眼形，被畫到滿臉發癢的林明翰則極力忍耐，目光無法從
那整形級的眉毛移開，終於忍不住發問。
「這樣的眉毛，我自己能畫得出來嗎？」
李若何一如既往的語氣單調，不帶什麼情緒。
「難，但可以練，不過修眉還是找專業的比較好。」
「那能問一下眉筆的牌子嗎？雖然我手很拙，但我會努力練練看。」
「好，等等傳給你，還有教學影片，有問題問我。」
聽到李若何這麼回答，還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點開通訊軟體帳號交給林明翰，林明翰感動
地連忙道謝。
「謝謝李姊！原本方爺叫我不要問東問西，但是你畫的眉毛太神了，所以我沒忍住，真不
好意思。」
他看向鏡子裡截然不同的自己，滿臉興奮新奇，而身後的李若何見他大驚小怪的樣子，嘴
角微乎其微地揚起。
「感覺昱征很喜歡你。」李若何一面做最後的修飾，一面拿出蜜粉和噴霧準備定妝。
「啊？」
面對天外飛來這句，林明翰無法反應過來，呆楞的看向彩妝師。
「我認識他十多年，他從沒叫我畫過新人。」
聽到李若何這麼說，林明翰感到一絲竊喜，下一秒卻又覺得，或許只是自己長得太需要修
飾。
「可能我是他簽過長相最普通的？」
「或許。」
原以為對方會再多說些，但李若何只是把定妝噴霧灑向他完妝後的臉，接著拿起手機拍照
紀錄。
「完成。」
隨著李若何放下手，林明翰這才認真看向自己修飾過的臉孔，原本淡薄的眉毛被修的俐落
，略為暗沈的單眼皮被細緻的打上層次，使得眼窩四周更加深邃卻乾淨，原本消瘦且透著
血管和痘疤的兩頰，也被底妝薄透的蓋上一層，皮膚顯得細膩光滑卻不帶粉感。
原本林明翰是個眼神幽深，但五官普通偏平面的長相，如今巧妙修飾後，竟帶著陰鬱病氣
的氣質，眉眼間散發著頹喪的瀟灑，微妙地跨過了帥哥的門檻。
正在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發愣時，林明翰身後的李若何卻突然開口。
「昱征，驗收。」
順著李若何的目光，穿著深棕蜜桃絨高領襯衫搭配黑褲的方昱征，隨性斜倚在化妝室門口
，看向坐在高椅上的林明翰，他的帥臉在注視到完妝後的瞬間，深邃立體的五官抖動著大
笑了出來，清徹宏亮的笑聲充滿整個化妝間。
「哈哈哈哈哈若何，你的技術無可限量啊！我原本只是希望你修飾一下，但不要大幅度改
變長相或氣質，但現在這樣真是前所未有！第一次看到有人變帥可以往心術不正的方向發
展。」
方昱征說著，還邊把林明翰抓起來用手機猛拍，臉上滿是被逗樂的興奮，邊拍還邊要求林
明翰露出邪笑，或者擺出各種經典反派姿勢。
林明翰滿臉無可奈何的苦笑，但看到方昱征興致高昂按快門的模樣後，依舊沒狠下心拒絕
對方的任性要求，化妝師則神情淡定地在一邊收拾用具。這時，劇組人員敲門進化妝室提
醒，再十分鐘要開拍李承宏的部分。
「好好表現啊，最後幾場了，讓大家見識林燦的實力。」
方昱征輕拍一下林明翰的後腰，後者習以為常的回以微笑，還比了放心的手勢。
等自家演員離開後，方昱征沒有立刻跟上，而是斜靠在化妝桌旁，不停點著手機屏幕。
李若何一面收拾化妝用具，目光掃過大學同學的手機螢幕，只見方昱征興致高昂地用編輯
軟體調整了一下，便將其中一張剛剛拍攝的林明翰設成桌布，完成後還得意的展示給李若
何。
「這張可愛吧？看看這個笑容這個臉，像不像會玩弄少女的變態帥哥？感覺可以直接拿去
報警。」
李若何看著認識超過十多年的老友，語氣平板地回答。
「沒救了你。」
林明翰的最後一場戲，是跟這次演員陣容中資歷最長，在圈內德高望重的范濤合作。從走
進片場開始，他戰戰兢兢沒一秒敢鬆懈，力求在最後一場戲完美發揮。
棚內搭起的包廂場景中，范濤飾演滿頭灰白的警察局長范淞楠，正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
望著酒杯中殘存的液體，手一抖玻璃杯直線墜落，在敲到大理石桌邊的瞬間破碎脆裂。
老人無力地從絨布木椅背上滑落，跪倒在地，原以為只是和情婦談判，不需勞師動眾，於
是跟對方約在酒會中最邊間的小包廂。
如今眼睜睜地，看著身穿嗆紅晚禮服的美豔少婦猛推開門，倉惶逃離現場。而四肢顫抖不
已，左手緊抓著胸口的范淞楠，只能在暗紅地毯上痛苦掙扎。
這時，包廂門又再度被開啟，身穿黑白侍者西裝的男子，端著酒進入室內。但還走不到兩
步，老人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滿臉漲紅，被唾液嗆到的呼嚕聲從咽喉傳出。
「卡卡卡，范哥沒事吧？小玲呢？」
周導看到范濤滿臉通紅，連忙喊他的經紀人過來，一旁的助導也跟著湊近。
「咳咳、咳、水、咳咳咳。」范濤被小玲攙扶起身，跌坐在備好的導演椅上。
「這瓶還沒開封。」
穿著侍者服裝的林明翰湊近，眼明手快遞上方昱征替自己準備的礦泉水，小玲回以感激的
眼神接過，立刻倒進茶杯中遞給范濤。
冬天早晚溫差大，劇組中好幾個工作人員都掛了病號，主要演員們各個戴口罩自保。
范濤這兩天也些微著了涼，但檔期卻不能拖，他下週已經和兒子媳婦定好家族旅遊，這戲
今天就得拍完，范濤心裡急，身體反而頻頻出狀況，這場戲已經開拍近半天還沒進展，林
明翰甚至數不清自己到底打開過幾次包廂門。
看著老人的臉色逐漸緩過來，林明翰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自己重走幾次戲都是小事，但范
老前輩好歹也拍戲三十多年，如果真的有個三長兩短可不好，所以幾次狀況下來，林明翰
總是面露關切，沒有半點毫不耐煩。
「我可以了，再來。」
看到范濤自己趴回原位，林明翰也連忙回到門外的位置待命。
老人趴著假咳兩聲，李承宏便端著酒步入室內，步伐不疾不徐，看著室內的一片狼藉面上
卻不為所動，而是輕巧地拉開桌旁的絨布木椅，疏遠不帶一絲情感的眼神，輕輕落在趴在
地上喘息掙扎的老人身上。
「當初......。」
林明翰的台詞才剛出口，范濤喉嚨一緊又發出成串的咳嗽，其他人慌忙地再圍了上去，周
導的臉色也滿是尷尬，連忙對助導使眼色派人上去處理。
接下來同樣的情形又上演好幾次，好不容易等老人家重整好狀態，正要重走一遍前，只見
製片和助導一人一邊，圍著范濤低聲討論了一陣，並一起點頭似乎達成共識，接著助導才
起身走來，湊到林明翰耳旁輕聲說道：
「你也知道范老是不愛用替身出名的，所以剛剛我們討論過後決定調整一下，接下來的鏡
頭主要take你的臉，范老只會有部分輪廓跟聲音，盡量力求一次過。」
林明翰聞言看向趴在佈景中的老演員，連忙低聲說沒問題，臉色依舊溫和，沒絲毫浮躁。
「好，場58 shot 4 take 25！」
打板聲一下，所有人屏氣等待這關鍵的最後拍攝。
包廂門再度被開啟，身穿侍者西裝的男子，單手端酒走入室內，漆皮鞋踩在地毯上的悶響
，聽得范淞楠為之忐忑，趴在地上的他忍著痛苦，使勁撐開抖動鬆弛的眼皮，想看清來者
何人，是善是惡。
李承宏的步伐不疾不徐，掃視室內的狼藉，面上卻不為所動，而是輕巧地拉開桌旁的絨布
木椅，疏遠清冷的眼神輕輕落在匍匐在地，喘息掙扎的老人身上。
平靜到毫無波瀾的話語，從李承宏的嘴中洩出。
「當初會跟你合作，是因為難得找到個有錢無腦的。」
老人聽到他的話語，不可置信地欲瞪大雙眼，卻因痛苦而滿面猙獰，直到與男子掌握全局
的眼神對上後，范淞楠才開始細想起今日，自己會大意到被下毒，或許不是那頭腦簡單的
情婦，能獨自想到的詭計。
范淞楠忽然茅塞頓開，隨即倒抽了口氣，眼前這蹺腳端酒的侍者，就是那專門借刀殺人的
殺手，明明和對方合作多年，最後他卻自食其果，被用同樣的手法間接謀殺。
李承宏挑眉看向地上的老人，右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他曾經覺得這樣俗不可耐，滿腦只
剩權利的雇主是好操控、易掌握的行動金庫，但如今李承宏最無法忍受的卻是自己，當初
到底為何要跟如此無趣可悲的老東西合作？簡直降低自己的格調。
想到這，原本平凡無奇的臉孔逐漸扭曲，惡意與殘忍浸染李承宏因笑容而擠壓變形的面容
，老人看向那張臉，臨死前的他，感受到比中毒更冷酷的寒意，那是張毫無罪惡感的臉。
「沒想到你不只無腦，連挑狗的眼光都不好。」
李承宏輕輕啜飲杯中的酒，視線逐漸飄遠，方才還
邪惡猙獰的臉孔現下透露出深沉渴望，那對於未來興奮不已的表情。
「現在連你的狗都想當人了，不過正好，我喜歡人模狗樣的東西。」
想到湯學臣的表情，湯學臣的痛苦，湯學臣的未來將與自己緊密不分，不住輕笑出聲，樂
趣果然是得不斷追尋淬煉的，李承宏這樣思考著不禁面帶歡愉，再轉回頭時，地上的老人
卻已經一動不動，停止了呼吸。
「好！過了，辛苦了辛苦了。」
聽到周導這麼說，小玲和林明翰同時上前彎身將范老扶起，大夥鬧哄哄的皆是鬆了口氣，
被扶到椅上稍坐的范濤，則是擦拭掉額頭上的冷汗，接著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林明翰。
「年輕人，叫林燦？」
「對，是的。」
「好。」
范濤吃力地起身，大手往林明翰肩上一拍，面上氣色因身體狀態依舊不好，但語氣卻聽得
出期盼，沒等林明翰回話，便迅速離開了片場，這時編劇和周導接連轉頭，望向還矗立在
原地的林明翰笑道：
「林燦恭喜啊。」
「哈哈哈林燦不錯喔，等著被劇本淹沒吧。」
看著幾人各個一臉笑呵呵，林明翰摸不著頭緒，滿臉困惑正想反問時，方昱征卻出現在他
身後，大手輕扣在他頸肩神情微妙，沒有笑容卻看得出他眉眼中的愉悅。
「范老拍戲向來嚴厲且要求細節，曾經有年輕演員因為準備不周還忘詞，范老一句話就讓
劇組換人。」
方昱征語帶驕傲下巴微抬，顯得下顎曲線更加凌厲。
一路看過形形色色的人，自己的眼光從沒失準過，想到這方昱征轉過頭凝視林明翰，上鉤
的狹長雙眼中滿是得意。
「相反的，如果能讓他老人家沒罵半句拍完整場戲，還問你的名字，之後有什麼機會范老
多少都會提點的。」
聽完方昱征的解釋，林明翰才終於慢半拍地理解大家在恭喜什麼，連忙開心又不好意思地
向辛苦一天的周導及劇組道謝，來探班的王以帆也高興地湊上來，嚷嚷今天得找個地方慶
祝。
「方爺？」
聽到王以帆的邀請，林明翰轉頭用請示的眼神，看向站在一邊的方昱征，而他只是從容地
滑開手機的行事曆。
「今天晚上剛好沒事，餐廳我找，你跟王以帆等等再給我人數。」
語畢就走遠去向製片等人招呼道別，王以帆湊到林明翰耳邊，視線盯著方昱征的背影。
「你經紀人要跟喔！？還想說就我們跟小雀他們幾個，一起找個地方嗨一下，方老師原來
有這麼黏藝人？」
面對王以帆的疑問，林明翰不解地一笑回答。
「沒關係啦反正方爺講話也很有趣啊？小雀她們上次不還問說經紀人怎麼沒一起？」
王以帆看向提到方昱征就心花怒放的好友，浮誇地擺出瞭然的模樣點點頭。
「......我懂方老師為何願意跟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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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何：累死，昱征加錢。
阿征：妳是哪來的黑心廠商，我家阿燦沒那麼難畫吧？
若何：你終於老花了，可憐。
阿燦：方伯你老花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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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填《養鱷討皮痛》印調的朋友，有興趣可以去看一下：
https://goo.gl/forms/8R09dqHRqIzWybwi2
也可以來噗浪找我打屁：
https://www.plurk.com/sk1416sk

也想找若何姊姊修眉毛了！（阿征： 是阿姨了...

推推推

方爺才是要被報警的那個吧www

方爺的朋友都好有趣www

照片立刻設成桌布才要報警吧！警察！

方伯的本性露出來了（警察伯伯就是這個人！

設一個不是愛人的人當桌布....方伯準備下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