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有一點點,但還是加減防一下
Chapter 2
鳥籠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地方,對三河市的男人來說,卻是最不可或缺的一處所在。
鳥籠是一家妓院。
有人說妓院就是妓院,賣屁股的有何分別。然而鳥籠卻不是一般的妓院,不為別的,
就為裡頭的姑娘個個不凡。
但凡人說得出的類型,紅髮、黑髮、金髮、褐髮,或是藍眼珠、綠眼珠、琥珀眼珠、
灰眼珠,又或是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更或是亞洲人、印地安人、高加索人,甚至你不
喜歡女人喜歡男人的,鳥龍應有盡有;不只是有而已,還都是頂尖的美人。
容貌出眾,才藝精湛,有的會跳舞、有的會歌唱、有的腰特別軟、有的會玩花樣。
水準之高,甚至在其他城鎮亦是赫赫有名,使鳥籠聲名更廣,愈入夜愈熱鬧。甚至許
多人領到薪水那一刻,頭一件事既不是存入銀行,也不是讓自己吃上一頓,而是將所
有的錢砸入鳥籠,只為求佳人春宵一度。
布魯的急躁雖然看起來莽撞了些,卻也不難理解。畢竟鳥籠之中最多的就是夢中情
人,如此機會實在難得。
再者,羅賓言語輕狂,但到底有些實據。
鳥籠的老闆不是別人,大名賽利亞・戴維斯,正是與紐曼・歐爾倫齊名的大富豪,
也是羅賓的父親。
如此想來,羅賓說與雲雀相熟,又更多了幾分可信了。
兩人一前一後的下了馬,將坐騎交由僕役帶去馬廄休息之後,只見羅賓露出不羈的
笑容,熟門熟路的便往鳥籠的大門走,相較於手心都是汗的布魯看上去自在從容許多。
接待者含笑打開大門,親切的接過羅賓的手杖與衣帽,「晚安,少爺,今天要叫誰
來陪您呢?」
「不麻煩,我自個兒來就好,今天帶朋友呢。」
「沒問題,您的房間已經整理好了。請問需要幫客人也備好房間嗎?雖然今天大客
滿,但既然是少爺的朋友,那我們怎麼也會收拾出一間房來給客人的。」
「這不成問題啊,我朋友用我房間就行了,簡單。」羅賓說得豪邁,步伐踏得更毫
不猶豫,他斜眼看向身後竟有些踟躕的布魯,語帶不耐,「來啊,到底是你的情人還
是我的,走這麼慢。」
「那你又在急什麼?」布魯臉色陰沉,聽不慣羅賓的大放厥詞。
「拖拖拉拉,我們時間可寶貴著,別忘了蜂鳥三天後就要下葬啦。」羅賓毫不客氣
的推了一把因喝醉朝他撞過來的客人,那人喝多了卻也不惱,讓一邊的妓女笑著又推
走了。
入了夜的鳥籠總是這樣,然而最近人潮卻比往日更盛了,約莫是因為臨近的伍德鎮最
近興了一把大火,把旅店酒館妓院一口氣都燒沒了,讓尋歡尋香的酒客更蜂擁至三河
市。
羅賓還笑著,卻暗地覺得人這麼多還真不是辦法。人多火氣大,屆時人手空間不足
是一回事,服務品質下降是一回事,要是鬧起來憑他們平時的護衛也不知道制不制得
住。
再者龍蛇混雜,誰又知道混進來了什麼作奸犯科十惡不赦的,臭了他們鳥籠的好名
聲,那還真冤枉了。雖然戴維斯家是錢多,也自信沒有擺不平的事,可也鬧心啊,好
好來放鬆的地方都給糟蹋了。
羅賓想歸想,腳步倒不慢,轉眼之間已經到了鋼琴旁邊。
如今鳥龍吵成這樣,琴聲肯定是聽不到了,但彈琴的人不為所動,手指輕巧,行雲
流水一般,娛不了人只能自娛,顯然快樂得緊。
羅賓站到了他旁邊,卻沒出聲打擾。
雲雀看到他了,卻也還陶醉在音樂之中。
布魯眼睜睜望著兩人,尤其心上人近在眼前,看得他視線都直了。恨不得羅賓趕快
跟對方搭話,或恨不得雲雀這曲趕快奏畢;他緊張的手心盡是汗水,喉頭乾燥似要咳
嗽,卻連氣都不敢大喘。
終於雲雀放下了兩隻手到膝蓋上,抬起頭施捨了目光給羅賓。他目光溫和,不笑都
水汪汪的,像天空又像海洋,明亮得讓人一看就喜歡,笑了那便更好看了。羅賓因此
上揚了嘴角,「很久沒聽你談這首了啊,拉克,今天是個好日子嗎?」
「你一進來我就看到你了,這是用來歡迎你的。」
「這麼多人你還能看到我。」
「習慣了,做這一行耳不靈眼不明心不定怎麼行,少爺大駕光臨,自然要熱烈歡迎
的。」
「說的好。」羅賓讚許的點點頭,又拍了拍他的肩,「給你介紹個人,過來吧。」
拉克柔順的點點頭,從鋼琴椅上站了起來。平日都看他坐著未曾感覺,如今人站得
直挺挺的,布魯才驚訝的發現原來他以為伊人的小鳥,其實身高也挺傲人。
「這是布魯‧蘭波,三河首屈一指的神射手;布魯,這是拉克,別名『雲雀』,我
們這兒的招牌鋼琴家。」
「幸會。」布魯率先伸出手,在最後一秒才想起來,不顧失禮又將手縮了回去,抹
盡滿手的汗,才敢與拉克的相握。
拉克似毫無感覺,只是笑笑得看著對方。
「我知道布魯先生。」拉克聲音好聽,說話都像在唱歌一樣,起起伏伏的音階舞蹈
在空中,「謝謝布魯先生一直以來的照顧了,讓我有餘裕多添幾本樂譜。」
「啊、我……」布魯一時之間啞口,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好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
隔了很久才又擠出一句話,「我喜歡聽你彈琴。」
「承蒙布魯先生不嫌棄。」拉克眨了眨眼睛,與布魯交握著的手在他掌心輕輕勾了
一把。
宛如五雷轟頂一般,布魯完全反應不過來,連手都傻傻的僵在空中。
「他喜歡你。」羅賓按著拉克的肩膀,在他耳邊悄聲說道,「他喜歡你,我需要他,
你知道該怎麼做。」
拉克視線不移,笑容不變,仍是對著布魯,只是微微側首聽羅賓說話,透著嫵媚和
風情萬種,然而他對兩者也都是專注的,因此更加勾人。
末了拉克點點頭,走過去牽起布魯的手。
「請跟我來。」他說,另手將羅賓給他的房間鑰匙收進口袋。
羅賓看著連魂都不知道丟哪去的布魯,傻傻跟在拉克腳步後面走得同手同腳的,不
禁覺得好笑。剛剛那個還威脅他的硬漢一進了溫柔鄉,還不是跟所有男人都一樣。
他攔截了一杯威士忌,自顧自啜飲著,而那兩人走上三樓,很快身影就要隱沒入走
廊深處他的房間內。
突然一個想法竄入了他的腦中。
羅賓想著想著便坐不住了,他向來是極有行動力的一個人,一口氣乾了威士忌便急
急忙忙也往樓上跑。
有何不可呢?他可是牽線人、兩方的金主呢,讓他瞧上一眼也不為過吧。
他興沖沖的進了房間,那兩人正吻在一塊情熱得很,尤其是布魯,褲子被陽物頂得
高高的,整個人還在急切的衣物糾纏,根本沒空關注不速之客;拉克倒是看到他了,
然而也只是投給他一眼,像看一個孩子般的無奈,卻沒阻止他坐下來。
當自己的陽物被拉克含入口中,布魯舒爽的仰頭吐了口氣,朝思暮想的場景想的太
久,如今美夢成真了,更對拉克溫溫慢慢的動作深感不耐,忍沒兩秒便按著拉克的腦
袋想擺腰。
拉克輕輕蹙了一下眉頭,從喉間滾出了淺淺的呻吟,顯是不舒服了。布魯卻像沒聽
到一樣,執著又粗魯的只想抒發自己的欲望。拉克乖得很,除了第一聲也沒再叫,只
是努力撐大嘴吞吐對方硬挺的肉根。
倒是羅賓看不下去了,「我說你啊、對人家好歹溫柔一點吧,沒看到拉克眼眶都濕
了嗎。」
「干你屁事。」布魯豪不客氣啐了一口,捏著拉克的下巴讓他再吃踏實點,後知後
覺想起來,「你怎麼在這裡?」
「這是我房間,拉克是我的人,你之後也受雇於我,我當然想看就看。」羅賓交疊
雙腿,換了個坐姿。
「你有毛病。」
「怎麼,莫非你有疾,才怕我看?」
「放屁。」沒有男人可以忍受另一個男人的輕視,尤其是一個對下半身極有自信的
男人。
布魯將他水準之上的陽具從拉克嘴裡滑出來,翹得高高的映入了羅賓的視線。既然
羅賓好奇,他也坦蕩,打算讓對方好好一飽眼福。
而如同他所預料的,這個戴維斯家的公子也不是什麼有節操的,望著男人的屌,臉
色竟然比起酒後還要更紅了。
雖然他覬覦拉克以久,可比起在花叢工作的琴師,紈褲富二代的傾羨目光更加滿足
了他的男性驕傲。因此他將性器重新塞入拉克嘴中,眼睛卻都望到羅賓身上了,挑釁
的看著對方,一邊又緩緩動起了自己的髖部。
布魯的動作比方才慢了不少,像是要做給羅賓看清楚一般,一進一出都張牙舞爪,
眼神更是露骨,彷彿他現在操的不是拉克的嘴,而是羅賓身下的洞。
太放肆了,羅賓不是不知道,布魯的視線大膽直白,只差嘴上沒說而已。放在平常
他肯定斥責對方不知好歹了,可也不知道為什麼,他緋紅著雙頰卻沒有動作,像是默
許了布魯的行為。
布魯恍恍惚惚的,覺得一切簡直就不像真的。他是走了什麼樣的運啊,終於得到了
雲雀,後者就像他所夢想的一樣溫柔,無數個想著對方手淫的寂寞夜晚到了今日,可
真是都值得了啊。還有羅賓,看上去人品低劣不是什麼好東西,可到底有一張好皮相,
看起來也不是個自愛的,只是坐在旁邊也騷的可以。說不定再晚點,他還有機會嘗嘗
有錢少爺後庭的滋味。
布魯一邊幹著拉克的嘴,一邊在心中描繪著可能的美夢,笑得嘴都合不攏。
而他沒想到的是,夢會醒,有時還醒的很快。
房門被人轟然打開。
羅賓第一個跳起來,正想要痛罵哪個不長眼的也敢擅闖他房間,卻在看到一堆黑漆
漆的槍口時毅然閉上了嘴。
無論這些人是誰,絕對不是他的人。識時務是羅賓最引以為傲的優點,因此他毫不
遲疑的舉起雙手,表達自己願意配合也毫無威脅。
然而房間深處正尋歡的兩個人可沒那麼幸運了,如此異變,饒是身為獵人的布魯見
過大風大浪,卻也沒有過正爽到一半就給人擾了的經驗,一下子洩在拉克嘴裡。可憐
的拉克也沒預料到這種事,被腥臭的精液射了一嘴,苦的他忍不住趴到一邊,小小的
咳嗽聲從桌下不斷傳來,讓人不由得為美人心疼。
然後有人邁步過來,將拉克從地上拉起。
「……瑞德。」拉克眼睛水汪汪的,喚出了來者的名字。
名為瑞德的男人有一張陰騭的面容和精實的身材。他高大強壯,魄力也是駭人的,
尤其他不是一個人,一干人等前後簇擁著的擠滿了這個房間,都聽他的號令。
瑞德深紅色捲髮狂傲不羈的垂在腦後,而從鬍子的長度來看,這人已經很久沒有在
意過自己的容貌了——他的確沒有將之放在心上,深色的眼睛瞪著可憐兮兮的拉克,
還有他嘴邊尚未抹盡的白濁,不善的眼色更寒冷了。
「殺了他。」他心疼的將人抱進臂彎中的同時也果斷下令,滿屋子的手下早已將羅
賓跟布魯兩人制伏了,所有人的命都在他的一念之間,他也有自信話音落下的那一刻
布魯礙眼的腦袋便會落地。
卻未料不只是另外一個有錢公子,連懷中的拉克都叫著「不行!」,讓他只能舉起
手示意大家住手。
他抬起拉克的下頷,眸中充滿狂怒,「為什麼不行?」
「這是……」拉克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啟齒,因為他不曉得應該要怎麼說,才能真
的保下布魯和羅賓的性命,畢竟瑞德這個人,就算癡迷於他好了,也從來都不是他可
以掌控的。
瑞德名號「赤狼」,率領一支近百人的盜賊團,在這一帶聲名狼籍,殺人、搶盜、
擄掠、姦淫,他們無惡不作,也因此格外叫人聞風喪膽。從州政府重金懸賞赤狼的人
頭好幾個月卻依然沒有人領賞來看,要不是真的有這個實力,便是與政府也有所勾結。
以拉克所知,應當是後者沒錯。畢竟這個混亂世道誰都寧願少一事,就連這間鳥籠,
每個月都會上繳一筆保護費給除了赤狼,還有其他諸多不同的勢力,只為保他們的事
業順利;這也是當初他與瑞德結緣的原因。
拉克從來不明白真正的理由,可是瑞德喜歡他,或說他很得瑞德的眼緣,每當這位
盜賊頭目到訪總會來找他,而鳥籠老闆也總是囑咐,要以瑞德為第一優先,萬萬不可
怠慢。
今天會被對方撞見這種場景,只能說是湊巧了,拉克無奈,努力轉動腦袋所有思緒,
想要說出個開脫的好道理來。
「瑞德。」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說話的卻是布魯,還一開口就直呼瑞德名諱,好
像他們很熟一樣。站在他身後的盜賊手下立刻用槍敲了一計他的後腦杓,警告他慎言。
然而布魯不為所動,涼薄的視線只聚焦在瑞德身上。
而瑞德的臉色竟也真的豁然開朗。
「哇。」瑞德說,表情驚詫,卻說不上是好的還是壞的,但他瞠大雙眸瞪著布魯,
「哇……這可真是久違了,多少年不見了?少說十年有吧,你可變得真多。」
「彼此彼此。」布魯不甘示弱得哼了聲,歲月留下風霜的可不只他一人,儘管瑞德
的生活看上去是好他不少,但那又如何?還不是仗著人多勢眾,真正的好手可不需要
這一套。他又斜眼看向坐在瑞德腿上的拉克,嘴角上揚的弧度更輕蔑了,「但看來,
我們的喜好還是……英雄所見略同。」
「英雄所見略同嗎?」瑞德重覆了一遍,不置可否,又轉移了話題,「你在這裡幹
什麼?」
「來妓院能幹什麼?」
「沒人告訴你這是我的人?」
布魯縱聲大笑,雖然性命還掌握在瑞德手裡,可他說的話太荒謬了,他根本忍不住。
聽聽這是多幼稚的言論,妓院利益至上,只要拿得出錢,沒有人會跟財富過不去,還
指望著誰為誰守身嗎?都是出來買賣的,還自以為高尚,由此可知瑞德毫無長進,愚
蠢得令他發笑。
「他說的。」不顧瑞德愈發陰沉的臉色,還諸人漸漸轉移過來的槍口愈來愈多,布
魯終於笑夠了。他手指一指,將責任推到了身邊的羅賓頭上。
羅賓眼看他把麻煩丟了過來,倒也不惱,大大的眼珠子轉了轉,巧笑倩兮的看著也
回望著他的瑞德,就要站起來自我介紹,卻被身後的人一槍壓了回去。他莫可奈何,
只能維持著失禮的跪姿開口。
「這位大爺,見笑了。我是羅賓・戴維斯,這真的是誤會啊!要是早知道你要來,
我一定做好安排,可不敢讓你看到這種場面啊。」
「你所謂安排,就是叫拉克做他不想做的是嗎?」
「不敢不敢,這可真的不敢,你看、拉克也沒有不願意啊。」
「是我自願幫少爺的忙。」拉克跟聲說,表達羅賓確實所言非虛。
「什麼忙?」
「這個嘛。」羅賓斟酌了一下言詞,還是決定三緘其口,「我有個委託,想要請布
魯先生做。」
「然後就讓我的拉克當酬勞?」
「因為布魯先生怎麼都不同意啊,我也是急了,怕趕不上時間……」
「所以是什麼委託?」
羅賓又閉嘴了,他真的不想跟對方說,這件事情愈少人知道愈好,如今房內人可多
了,瑞德又是個罪犯,他可不想惹把麻煩惹太大。
瑞德看他這樣遮遮掩掩的,也不廢話,一個眼神過去,一把槍便抵在戴維斯少爺的
腦門上。意思是這輩子想用哪句話當人生最後一句話,都看羅賓如何應答了。
於是羅賓縱使再不情願,也只能斷斷續續說出稍早與布魯的那番對話,有關於黃金
谷的傳說。只是這一回他再三強調,一切都不確定,可能都是謠傳,他完全無法保證
所言到底是真是假,而這也是布魯遲遲不肯點頭的原因。
「你帶一個獵人,就想要闖黃金谷?」瑞德笑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他自不量
力。
「布魯可不是隨便的獵人呢,他是三河市最有名的獵手。」羅賓反駁,他又不是隨
隨便便路上拉了個人就要去黃金谷。
「是嗎?」瑞德挑起一邊的眉毛,又看了布魯一眼。
「你要不信,給我把槍,我倆試試。」那一眼令布魯不爽得很。他揚起下巴,說得
挑釁,「你從以前就是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草包,老爹教你狙擊多少回了,你總學
不會;不過,也許你現在有點長進。」
瑞德危險的瞇起眼睛,淡淡說道,「那是以前的事了。」
「呵,或許吧。」布魯說著,眼光則打量著房間一圈,心理頭更加看不起瑞德了。
儘管他倆從以前就不是兄友弟恭的模範兄弟,可畢竟都已經斷了聯絡多年,如今比起
往日更像是陌生人了。眼看也不過進個妓院還帶了這麼多個人,他都不知道要怎麼用
言語表達自己的無奈,與其仰仗成群結黨,還不如好好提升自己,只可惜他這個兄弟
怎麼也不明白。
雖然布魯沒再多言,可從他的表情,人人都看得出來他所想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因
而不由自主瞥向瑞德,只看他怎麼應對。
瑞德只是轉開視線,再次看向羅賓,「既然你這麼不肯定黃金谷的消息,何必這麼
著急去?連自己的保險都保好了。」
「我是個記者嘛,總有好奇心啊。這要是假消息就算了,但萬一要是真的,那這個
獨家非是我的不可啊。找布魯先生也是想著,偷偷摸摸進去,再偷偷摸摸出來,什麼
都不影響,萬無一失。」他自信滿滿的說,連胸膛都不禁挺了起來。
「但你有進去黃金谷莊園的辦法?」黃金谷門禁森嚴,即便舉辦喪儀都不可能無人
駐守,單是這第一關,羅賓就過不了。
「這……我現在還沒想到,不過隨機應變,總會解決的。」其實羅賓早就埋好了線
人,只是這點除了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好吧。」瑞德看起來被說服了,應了一聲。
然後響起了槍聲。
在羅賓震驚的視線中,是布魯向後傾倒的身影。後者的眼眸也瞠得老大,不可置信
的瞪著虛空,百思不得其解發生的是什麼事。甚至到最後一刻都不相信,瑞德真的會
殺他。
其實開槍的不是瑞德本人,不過是瑞德身旁的親信,但都是一樣的,布魯的死亡的
確是瑞德的意思。
「你的保鑣死了,讓我還你一個吧。」他說,理所當然的揚起嘴角,將渾身細細發
顫的拉克又摟緊了些,「我跟你去黃金谷。」
你沒有拒絕的權利。瑞德的表情冷酷,彷彿這麼說。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