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佑看著眼前的人，突地覺得有種微不可言的痛楚竄上心頭，一會兒就過去了，李崇進
回答完問題，保持看著窗外的姿勢，因此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高大的身軀同樣籠罩在傍
晚的斜陽下，給人感覺比平常更為柔軟。
王玄佑有一種直覺，李崇進雖然沒對他說謊，但這些話後面肯定還有別的含義，只是有很
多他還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他推敲不出來，而且，李崇進可能根本壓根不打算講出來。
「把我的生命共享給你，照樣過我的生活，你會一直保護我，是嗎？」王玄佑說，李崇進
又把目光轉回他身上，一臉木訥的點頭。
「好，我答應接受你的保護。」王玄佑面色不改的說。
倒是李崇進露出了驚訝的眼神，當然王玄佑接受是再好不過的事，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再
確認一遍：「答應之後不能反悔，你確定嗎？」
王玄佑點頭，道：「我確認。」
李崇進盯著眼前青年的臉，想從他臉上看出一些什麼，但王玄佑和方才一樣平靜，絲毫看
不出有什麼不同。
王玄佑觀察他的神情，反過來問：「不需要什麼儀式嗎？」
李崇進一愣，點頭：「儀式非常簡單。」
語畢，李崇進也不再猶豫就起身，走到王玄佑身邊，他打開黑色的翅膀，引導王玄佑站起
來，一隻寬厚的手掌拖著王玄佑略顯骨感的手腕，拉長了他的手臂，黑色的翅膀包覆著兩
人，只餘手腕在翅膀的外頭。
一人一惡魔靠在一起，李崇進下意識的用另外一隻手扶著王玄佑的腰，低頭在他耳邊喃喃
說：「在你眼前的是與地獄締結盟約五百三十六年的惡魔李崇進，你願意將生命與他共享
，此生此世接受他的保護嗎？」
溫熱的氣息噴進王玄佑的耳廓，感覺有些癢，王玄佑縮了縮脖子，抬頭看著李崇進的臉，
答道：「我願意共享我的生命給惡魔李崇進，這一生都接受他的保護」想到剛才李崇進的
話，他又補充道：「唔，在你眼前的是剛滿二十歲的普通人王玄佑。」
李崇進聽見，低低笑了一聲，王玄佑也覺得這一句顯得自己有點傻氣，但他來不及再多想
，李崇進又接著道：「吾王，吾愛已在手中，請賜我們靈魂的鎖鏈。」
被黑色的翅膀包覆著，王玄佑看不到翅膀之外的地方，但感到週遭的空氣突然變得很冷，
李崇進摟著他的力道又更緊了一些，低聲安撫他：「會有點痛，別怕，忍一下就過了。」
一陣鎖鍊聲憑空而出，繞在李崇進和王玄佑留在翅膀外面的手，越纏越緊，王玄佑吃痛低
呼了一聲，李崇進讓他靠在自己的胸膛上，用下巴摩挲著他的頭頂，表達安撫。
兩人的手被纏在一起，鎖鏈最後陷入手臂的血肉當中，沿著骨頭順延到心臟的位置，這可
不是只有“有點痛“的程度，王玄佑從手臂深處到心臟這一路地方都痛的要死，狂冒冷汗
，死死咬牙忍耐不亂動，還好這個過程相當快速，須臾，痛楚消失，週遭的空氣又恢復溫
暖。
包覆著兩人的翅膀打開，王玄佑痛的有些虛脫，腳軟的順著李崇進的攙扶坐回沙發上，正
要抬頭起來埋怨，卻見李崇進原先光潔的脖頸生了鎖鏈的烙印，一路延伸到胸膛去，埋沒
在衣領裡。
「你的脖子…」王玄佑呆呆地說，下意識的往自己胸口看，自己身上倒是沒有改變。
李崇進不以為意的答道：「這些儀式總是對非人類比較不友善，只是外表稍微改變而已，
沒有妨礙。」他拿了衛生紙替王玄佑擦了額上的汗，又轉身去浴室弄了溫熱的毛巾給王玄
佑擦臉。
王玄佑能從李崇進的動作中，感覺到有別以往的輕快，心情很好的樣子。
想到剛才李崇進在儀式中說的話，王玄佑有點介意，但進了呂洞仙廟一趟，又因為接受李
崇進保護的儀式，體力差不多透支，用完李崇進給他的熱毛巾後，他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
李崇進拿走他手上的毛巾，替他順了順落在額前的瀏海，神情流露了些許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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