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是成人世界的縮影。
每個班級自有一套食物鏈法則，曖昧的按照法則均衡運作著。通常最受歡迎的同學往往是
帥氣漂亮的人，其次則是運動能力好、有特殊才藝的人，接著是開朗大方、好相處的人，
最後一區則是毫無記憶點、各方面都不突出的那群人。
誰也不想被無端攪進了被漠視的最後一區，因此被漠視的人就被更漠視了，這並非刻意欺
負人或者是壞心眼，而是一種集體共同決定的潛意識作祟，沒人會察覺自己戴上同一頂顏
色的思考帽。
徐子皓一回到家，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頭，晚餐也是快速掃過碗盤又躲回房間，他不安的
回想下午的事情，萬一那個女同學的媽媽找上門來怎麼辦？萬一她誤會他們是一夥的，那
該怎麼解釋才好？他提心吊膽的蜷曲在被子裡頭，沉默房間迴盪著指針答、答、答......
的聲音，直到時針超過晚上九點，他才稍微鬆了口氣，他安慰自己，正常人不可能會在這
個時間點登門拜訪吧。
危機暫時解除，他跳下床，準備拿出他的平板充電，卻發現東西不見了。
「咦？在哪裡？跑去哪裡了呢？」
他不安的翻找著書包，連夾層也不放過，還是沒有，書包只有他的課本、習作和鉛筆盒。
他不放棄的再次檢查，仍然是一無所獲，最後整個人也著急起來，把書包的東西都倒了出
來，仍然不見蹤影。他臉色發白，忍不住朝最壞的方面去思考：「該不會是掉在路上了吧
？」
他只顧著往前跑，根本沒注意到書包有沒有關上，說不定就這麼掉在路上。糟了，萬一被
撿走該怎麼辦？
不對、不對，再想想，他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努力回想下午的事情，他記得書包是有關
上的，沒錯，書包是有關上的，否則外層的習作應該會先掉出來，而不是放在裡層的平板
電腦。那為什麼東西會不見了呢？一定是楊凱霖拿走了。
想到楊凱霖，就想到下午的事情，不曉得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位女同學的媽媽他不是第一次見過，他曾經在等電梯的時候遇過好幾次，她有著一頭烏
黑長髮，蒼白臉色，總是穿著隆重的灰色套裝，儼然像個強悍的職場菁英，不過似乎很忙
，個性很急，等電梯的時候總是不耐煩的連按好幾次，手機也是響個沒完。
每次在電梯口前巧遇的時候，徐子皓總是有禮貌的和對方打招呼，但是對方的態度也僅止
於禮貌回應，缺乏真誠和熱情。他本來以為她討厭他，但後來發現她對每個小孩子都一樣
，她似乎不太喜歡小孩子。
楊凱霖肯定被削了一頓。
徐子皓倒臥在床上，兩眼出神盯著天花板，納悶想著：幹嘛要和她爭個你死我活，還把人
家給弄哭了。
「女生的眼淚是地球上最厲害的武器。」
徐子皓從小就深深體會到這個真理，無論誰對誰錯，只要你把女生弄哭，正義也會瞬間化
為惡意。
那個笨蛋一定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和對方硬碰硬。不過話說回來，他今天為什麼突然要
這麼激動？
徐子皓闔上雙眼，腦海中浮現了下午事情的發生順序，想著想著，他閃過一個關鍵的時間
點，他頓時驚起，他隱約查覺到整件事和自己的關聯性，好像是在他說出某個關鍵字的時
候，他才變得失去控制。他不敢肯定，可是這個當念頭悄然出現的時候，已經徹底攪亂了
他內心的風平浪靜，他倒在床上輾轉反側，不得安寧，相較之下，平板的下落反而顯得無
關緊要了。
他快速翻出班上通訊錄，抄下楊凱霖家的地址，對折再對折，俐落收進米色提袋裏頭。
******
隔天下午，他和媽媽報備要去陳品然家做先修班數學作業，只要搬出陳品然，再嚴厲挑剔
的媽媽也會乾脆的答應。陳品然也是所有父母口中的別人家小孩，他的評價甚至比徐子皓
更高，他是標準的陽光男孩，成績好、開朗、謙虛，有著和任何人都能打成一片的討喜性
格。徐子皓也很優秀，只是他功課好，卻不愛笑，反而給人一種自視甚高的驕傲印象，有
些大人反而怕和這種聰明小孩相處，原因是難以討好。
那一對慧黠的黑色大眼睛，像是天真無邪，又像伺機而動預備拆穿人間的虛偽。
行人指示燈亮起小綠人，徐子皓肩背米色提袋，穿過斑馬線到對街，通往市場的方向。若
以學校為出發點的話，楊凱霖的家和自己家是相反方向，一個在東南方，一個在西北方，
但兩地之間相隔也不算太遠，走路大約二十分鐘。
雲層穿出銳不可擋的強烈陽光，正直一天最高溫的時刻，他捲起衣袖，讓皮膚接觸到空氣
散熱，幸運的是空氣颳起陣陣強風，帶走了滿身熱氣。
下天橋之後，就是OO市場了，這座城市規模最龐大、生鮮蔬果種類最豐富的市集，門口掛
著斗大的OO生鮮市場招牌。目前已經過了人潮洶湧的高峰時刻，距離打烊時間已經不遠。
場內只剩下零星精打細算的聰明主婦，手上提著大包小包塑膠袋，像鯊魚來回巡著市場，
只要嗅到低於市價的味道，便會果斷出手。
徐子皓研究著紙上地址，走外圍的紅磚道比較遠，但他仍舊決定繞遠路而行，要他長驅直
入市場裏頭，踩在那濕濕滑滑的骯髒水泥地上，他根本做不到，更別提那又臭又腥的腐敗
生肉味，光是聞到，他一定會連早餐都嘔出來。
紅磚道經年累月承受滿載生鮮蔬果的推車壓力，冒出蜘蛛網般的龜裂痕跡，輕輕踩過即發
出咖咖的聲響。幾根殘枝敗葉遺落在地，不知風吹日曬多少日子，枯黃缺角，腐爛的發霉
發黑。他提心吊膽的跨過接二連三的地雷，臉上堆滿無奈的情緒。
在經過販賣甘蔗汁的發財車，他轉身進巷弄，巷道狹窄的僅能容納一輛小型汽車，陽光不
被邀請，柏油小徑陰暗潮濕。他踱步到其中一棟墨綠色磁磚的房屋，延伸出綠色帆布遮雨
棚，他仔細比對小抄上的地址和門牌號碼。
「九號，是這裡。」
外頭的藍色鐵門緊緊閉上，右側開通一個出入口，花崗岩地板上頭停放幾台機車和腳踏車
，右方磚牆上則是白色門鈴。
徐子皓躊躇不定的站在門口，猶豫著該不該按下門鈴，約莫五分鐘後，屋內傳出動靜。
「你現在給我去遛狗，你自己撿回來要養的，不要推給我。」傳出的是嬌氣聲線，聽起來
是年紀略長的女孩子。
「我感冒耶！咳、咳、咳，我快死掉了。」是楊凱霖的聲音，他故意的用力咳嗽幾聲，但
是演技有點假。
「屁啦！你少裝病，你今天明明精神就很好。」擁有好聽嗓音的女生，說話內容卻有著不
符聲音的粗魯。
屋內一陣爭執過後，傳來一陣急促的拖鞋下樓聲。
拉門被揭開了，活蹦亂跳的三條小黑狗被牽了出來，牠們像是被悶壞似的，瘋狂搖著尾巴
帶頭往通道衝去，只是身後的主人一看到門外的臉孔，馬上煞住腳步，小狗狗也被突如其
來的剎車勒住了脖子，閃過難受的表情，但很快又恢復傻呼呼笑容。
「你在這裡做什麼？」被口罩遮住半張臉的楊凱霖，眼神升起警戒。
對方判若兩人的不友善態度驗證了徐子皓的猜測，果然沒錯，他是在不爽他。他一時緊張
，全然忘記自己的台詞，反而楊凱霖倒是有了靈感。
「噢，你等我一下。」他丟下這句，把繩子繫在機車上，轉身回到屋內，不過一會兒，他
和平板電腦一起出現
「給你，你是來拿這個的吧。」他側對著他，這是防衛性的身體語言，徐子皓低頭望著他
的白色平板，這是他的生日禮物，他熟知裏頭的每一項功能，但此刻他卻覺得有點陌生。
看徐子皓毫無反應，楊凱霖也有點不耐的說：「你快拿走呀！」
徐子皓的意識倒是被這尖銳的態度刺醒了，他恍然想起自己到這裡的目的，急急忙忙掏出
背袋的東西，一顆心跳得很快，把東西交出去。
「平板快沒電了，我是來拿充電器給你的。」
楊凱霖不自覺的楞在原地，他抬起頭認真注視著徐子皓那雙眼，試圖找出一些破綻和虛假
，但是卻一無所獲，因為那一雙萬丈深淵的極黑眼瞳，藏著矛盾多變的心思，並不是他這
個頭腦簡單的人能一眼看穿的。
不過，他糾結的眉眼卻逐漸舒展開來，聳立的肩膀也不再僵硬，就像是一陣傾盆大雨洗刷
後，沖走了所有的怒氣，還他原始的神色。
徐子皓的心跳也逐漸平緩下來，他察覺到對方的軟化，看來這個主動的善意之舉確實有效
。
但兩人誰也沒說話，直到小狗狗心急難耐的汪汪叫，楊凱霖才抽走徐子皓手上的電源線，
和平板一起安置在機車籃。
「我要去公園遛狗，你要一起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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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鋒陷陣的三條小狗嗅著地面，幼犬力氣雖小，但三隻團結起來也是頗有威力，瘦小的楊
凱霖硬是被牠們牽著鼻子走，徐子皓則是若即若離的跟在後頭，兩人都沒有說話。步行不
到五分鐘就抵達公園，徐子皓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這是上次的那些小狗嗎？」也就是他被打得鼻青臉腫的那一次。
楊凱霖沒看他，只說：「嗯，我把牠們撿回來養了。」
徐子皓對狗的了解很陌生，他從小被教育狗都是骯髒的，摸了就會得皮膚病。但當他注視
著水汪汪無辜眼睛的小黑狗，也忍不住被打動了，他彎下腰，夾雜著好奇和恐懼的心情伸
出手，快要觸碰到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牠們會咬人嗎？」
楊凱霖默想片刻，斬釘截鐵的說：「會。」
徐子皓慌張的趕緊縮手，直到他發現主人噗哧笑出聲，他才驚覺自己被耍了，他脹紅了臉
，感到一陣丟臉，回敬惡狠狠的眼神。
「哈哈哈，原來你這麼膽小，這麼小的狗也嚇成這樣。」
「幼稚死了，你笑夠了沒？」徐子皓暗罵白癡死了，連笑聲都白癡到不行。
笑聲是人際關係的潤滑劑，這麼一笑，倒是化解了兩人之間的疙瘩。
楊凱霖提著牽繩緩緩到他的眼前，攤開了手，三條耀眼的金黃色麻繩在他掌心綻放了溫暖
光芒，就像午後三點半的陽光一樣，熱得剛剛好。
「牠們不會咬人啦。」他保證，這次倒不像是惡作劇了。
徐子皓接過牽繩，三個小傢伙團團轉磨蹭著他的腿，他蹲下身，鼓起勇氣伸手撫摸牠們，
沒想到反應出奇的好，小黑狗很喜歡這種被寵愛的滋味，激動的搖著尾巴，伸長舌頭胡亂
舔著他的手指頭，其中一隻小黑狗特別主動，甚至攀在他身上，要強吻他的嘴唇，其他兩
隻看到也模仿起來，接而連三撲了過去，他活生生被三條小狗推倒在地，十二隻腳掌踩在
上頭，輪番蹂躪著他的身體，他伸手掙扎，就差沒喊出「救命」兩個字。
楊凱霖發現情勢不妙，趕緊拉走牽繩，解救了徐子皓。
他心有餘悸的摸著胸口：「好恐怖的小狗。」
主人挺身而出，替寵物辯護著：「哪會！很可愛呀。」
徐子皓心想：可愛是可愛，但小狗就這麼有威脅性，長大後還得了？
散步三十分鐘後，他們牽著小狗到大樹底下休息。兩人倚著大樹，三隻小狗也趴在地上，
陽光斜斜照耀大地，茵茵綠草被染上一片黃澄澄的色彩，耳邊傳來樹梢沙沙作響的聲音，
歸巢的鳥兒在頭上鳴唱，一幅美好、安詳的和平景色。
楊凱霖心情不錯的吹著口哨，但是五音不全，聽不出來吹什麼歌。
徐子皓則一直惦記著昨天的事情，終於等到一個好時機，便開口探聽：「昨天後來的事情
還好嗎？」
楊凱霖一派輕鬆的說：「還好啊。」
還好，怎麼可能？那個不好惹的大人竟然會輕言放過他，他不相信，繼續追問著：「她媽
媽沒有罵你？」
楊凱霖搖搖頭：「我不記得了。」
「怎麼可能不記得？昨天下午的事耶。」
楊凱霖這次思考了一會兒，還是那句：「真的忘了。」
徐子皓無言以對，不知道他是不想講，還是真的忘了，但如果是後者他也不意外，這個人
的神經簡直比大象的腿還粗。
「欸，你要不要拿一隻回去養？」
「什麼？」
「牠好像滿喜歡你的。」楊凱霖指著他的腳。
剛才那隻最主動的小黑狗依偎在他腳邊，牠壓低頭，淚眼汪汪的凝望著徐子皓，臉上寫著
養我、養我的兩個字，楊凱霖熟練的將牠抱起，塞到徐子皓的懷裡，徐子皓有點不知所措
，但還是任憑他這麼做。
小黑狗軟綿綿的鑽到徐子皓懷裡，四腳朝天打滾撒嬌著，這是狗狗示好的親暱舉動。牠就
像一顆暖呼呼的肉球，足以融化了任何冰雪心腸的人，徐子皓低著頭，用柔和的眼神凝視
牠。不過，他總覺得這條狗長得某個人，逕自移動視線比較一下。
「幹嘛那樣看我？」楊凱霖噘起嘴，不悅的說著。
徐子皓移開視線，假裝淡定的說：「沒有。牠叫什麼名字？」
「豬血糕。」
徐子皓無言：豬血糕，什麼奇怪的名字。
「牠會撿球，你試試看。」楊凱霖從口袋掏出一顆藍色軟球，拋給徐子皓。
徐子皓起身，手掌放在眉毛上擋著刺眼夕陽，瞇著眼，動作很輕的扔了出去，球咚咚的落
在五公尺外的草地上，豬血糕全力衝刺，精準叼住球，乖巧的交到徐子皓手上，尾巴興奮
的左右搖著。
楊凱霖很不滿意的說：「你丟太小力了，給我！」
他接過球之後，捲起衣袖摩拳擦掌，瞄準遠方的籃球架，咬緊牙關奮力投擲，球飛出去，
在空中劃出了漂亮的拋物線，跨過草地的一半，落地之後還繼續向前滾，豬血糕吐著舌頭
奮力地往前衝刺，身影越來越小，只剩下拇指大的黑點，徐子皓張望遠處，只見豬血糕在
地上亂竄亂嗅，卻找不到那顆球，有點替牠緊張。
「你丟太大力了，牠找不到。」
「才怪，牠一定找得到。」
豬血糕在草地上忙碌了一陣，終於發覺那顆球，忠心耿耿的咬著球，朝大樹奔來，直接交
給徐子皓。
「喂！是我丟的，你給他幹嘛？你這個叛徒。」楊凱霖指著牠大聲臭罵，跺腳抗議。
徐子皓倒是被豬血糕的叛徒舉動逗得暗自竊笑，摸摸頭稱讚牠。
接下來兩人輪流拋球，豬血糕盡情來回奔跑，絲毫不覺得累。他們暢快歡笑，兩人的影子
生動打在黃澄澄的草地之上，髮絲被強風吹得凌亂而悠然自在，汗水恣意的揮灑在空氣，
閃耀出讓人神魂顛倒的光暈，徐子皓感到難得的快活和釋放，他好久沒有在草地上運動了
，連不易流汗的他，額頭也凝結出點點汗珠。
今天下午是他過去一年之中，笑得最開懷的一天。
一陣胡鬧之後，最後兩人累得倒在草地上，楊凱霖躺成豪邁的大字形，徐子皓側躺著，讓
豬血糕依偎在懷中，一邊摸著牠身上的毛，一邊想著牠的確很討人喜歡，勾起了他想要收
編的渴望。
「你把牠帶回去啦，一次養三條狗真的好麻煩。」
徐子皓差點就要答應，但當他把情緒抽離，回到現實層面，喜悅的眼神卻黯淡了下來。
他面有難色的說：「我家沒辦法養狗。」
楊凱霖疑惑的睜大眼望著他：「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
楊凱霖不得其解，最後聳了聳肩：「噢，那好吧。」
說完，他就把黏在徐子皓身旁的豬血糕抱回來，親暱的蹭著牠的臉：
「那你還是跟我在一起吧！」
*****
回到家，用過晚餐後，徐子皓隔著半開半掩的門，探頭偷看，他的媽媽挨在床邊哺育他妹
妹，用母愛全心全意的呵護著她的小孩。她面帶微笑，心情似乎不錯，他敲門進房，斗膽
問出：「媽媽，我可以養狗嗎？」
這句話抹平了媽媽臉上的微笑，她不解的抬頭看他，好像他在講聽不懂的語言一樣。
「養狗？可是你不喜歡狗。」
連徐子皓自己都有點意外，他從不知道自己有這種想法，他眨著眼睛，不發一語，望著床
沿落在地上皺得不像話的床單，讓他有股想要拉平的衝動，日光燈刺眼的讓人暈眩，他杵
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他媽媽將妹妹拍嗝之後，妥當的放置到嬰兒床上，溫柔摟著他的肩膀走到客廳，兩人並排
坐著，接下來的流程徐子皓很有經驗，他的爸媽從來不會直接、強硬、蠻橫的拒絕他，他
們會理性的分析利弊，讓他清楚明白後果之後，然後拒絕他。
徐子皓早就預料到結果，他本來就不抱持過多的期待，所以也不帶失望的情緒踱步回房。
他打開平板電腦，楊凱霖最後還是還給他了，因為他說他明天要去鄉下掃墓，沒時間玩遊
戲。
他點開瀏覽器，打算搜尋養狗的資料，卻接二連三跳出好幾頁搜尋結果
「吃什麼會長高」
「什麼運動會長高」
「長高的方法」......全部都是長高的搜尋頁面。
他笑倒在床上，彎著眼咯咯偷笑，原來他在煩惱這種事，不過他真的長得矮，徐子皓就沒
有這種困擾，他發育得快，比同學都快。
意外發現一個人內心最恐懼的事情，讓他忍不住想笑，而且難以克制。
徐子皓愉快的開了一瓶舒跑，輕輕嚙咬著上頭的吸管，一邊玩遊戲一邊想著，咬吸管一點
也不好玩。
***
應該很多錯字請見諒(校稿障礙)
故事和標題已經脫節了 請無視標題xd
(有試著努力扣住它 但發現算了還是不要勉強)

充電線那裡好可愛呀

謝謝^^

這文有魔性，很彆扭很無奈，看了有點難過，卻一直看下去

哇我要哭了 一直覺得自己是小學生文筆 謝謝你的推文 感動Q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