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篇名無能,篇中職業設定都很隨意不考究(艸
※此篇為"可以幫我簽名嗎"那篇後續,沒看過應該也沒關係XD
※小短篇組成,時間點跳來跳去對不起OTZ
*引退
小男模天晴即將暫時引退的消息被刊登在報紙娛樂版的一小角。
藝名天晴的年輕男模在高中時出道,憑著秀氣帶點可愛的氣質迅速獲得關注,
進圈子不久便被知名平價服飾『OranGe』簽下專屬模特兒約,更讓他的事業平步
青雲,一炮而紅,不只趁勢發行寫真集和舉辦粉絲見面會,甚至還被時尚雜誌譽
為當年最有潛力的模特兒之一。
然而天晴往上衝的速度快、往下掉的速度也快。
不出幾年,他的情緒狀況變得起伏不定,連帶工作受影響,在這個長江後浪推
前浪的行業裡自然遭到淘汰,漸漸地他的曝光度越來越低,到最後,竟然只剩下
『OranGe』的合約,而在今年,這個合約也將期滿換人。
早在幾個月前就有雜誌爆出天晴私生活混亂的八卦,說他劈腿、去雜交派對、
搞大女生肚子等等,加上幾張模模糊糊看不清容貌的照片,說得好像真有那麼一回
事。不過當時天晴聲勢已大不如前,更沒什麼人關心這個小男模,消息沒多久也就
散了。
如今天晴所屬的常虹演藝公司發出聲明,表示天晴因生涯規劃想專注於學業而
暫停模特兒活動時,八卦雜誌當然趕緊跟上再炒一波熱度,這次不只指稱他要奉子
成婚,還說從該公司的內部人員爆料,天晴和主管一對一在會議室談留約停薪時,
還講到了內褲什麼的,合理推測很有可能天晴想轉換跑道,或許是AV男演員、或是
情趣用品代言之類的,更不排除是被潛規則了才要被迫消失在業界。
天晴的形象原本以清新陽光為主,這下爆出這種反差甚大的推論,的確又讓他
紅了一陣子,不過後續也沒怎麼鬧大,反正就是公司再度出來滅火發聲明表示此事
子虛烏有、會提告雜誌之類的,都是一樣的套路,大眾早就麻痺,再過兩天,便沒
人提了。
而天晴的官方粉絲頁,對於暫時引退同樣發了一篇公告,並附上一張天晴手寫的
感謝信,表示謝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希望往後還有機會回來跟大家見面云云。
天晴的粉絲們倒很有默契,底下的留言通通都是『謝謝天晴帶給我們的每一個
晴天,期待再見』,搭配哭哭表情符號或是愛心,至於那些中傷他的謠言,她們則
一致表示不相信。
即使有好事之徒來粉絲頁留言鬧場,也會被粉絲們圍攻,她們都說天晴很敬業、
人很溫和也很有禮貌,不可能做出搞大人家肚子這種缺德事。值得注意的是,其中某
一則反駁謠言的留言竟然被按了上萬個讚,且再之後,就沒人敢來鬧了。
『我們家天晴就是同性戀啊他是要怎麼搞大別人的肚子?寫八卦新聞也不用點
腦袋嗎?(翻白眼)』
而在自家官方粉絲頁意外被粉出櫃的天晴本人,則正紅著一張臉拿著手機逼問
同居人這個帳號是不是對方的。
*意外
天晴本名孫季晴,是個正值二十二歲的男大生,原本是個紅透半邊天的男模特
兒,但因為長時間情緒消沉導致事業受到影響,最後不得不做出引退的考慮,今天
他就是來公司和主管談合約期滿問題的。
一開始踏進公司時孫季晴的確心情鬱悶,不過就在他和某個見過幾面之緣的陌生
人吐露內心後,或許是得到適當抒發,他反而沒那麼低沉了。
他其實十分喜歡這份工作,更不願意就這樣放棄,但是需要休息一陣子調整狀
態是事實,他盤算著或許談談看先保留合約,或是等他大學畢業後再回來重新簽約,
難的是他目前業績掛零,公司不見得同意留著他這個拖油瓶佔位子,也不一定想簽
回他。
走進會議室時孫季晴很緊張,主管是一名四十幾歲的男人,面帶微笑,桌上放著
的就是他的合約。
兩人先招呼客套幾句,就在握完手坐下時,好死不死,孫季晴塞在外套口袋裡的
紙袋掉出來,落到地上就算了,裏頭的東西還滑出來一角,彷彿恨不得出來見見世面
似的。
那是一條紅色內褲。
不只孫季晴愣住,連主管也傻住了。
誰來公司談合約會帶內褲?
孫季晴尷尬得要死,急忙蹲下撿起,正想開口解釋這是他某次失戀喝醉被檢屍
不小心掉在旅館然後今天對方拿來還他的絕對不是他特意帶來的時候,主管咳了兩
聲,伸手示意他不用講沒關係,接著露出一副了然憐憫的表情說:「天晴啊,你還
年輕,不要因為一時工作不順利就下海拍片啊。」
「啊?不是,我沒有要下海……」
「我知道可能有一些公司私下來找你接洽,什麼男性內褲啊、情趣用品啊,但是
你要多多注意,那個很多都是不合法的,說拍形象照的可能最後拍到床上去、說不用
露點的最後逼你脫光光,然後影片流出去你以後就難以翻身了。」
「我真的沒有要……」
「唉,我知道你一直很敬業,不過最近接的案子真的有點少,公司的立場也要
請你多體諒,你的合約其實還剩五個月,但『OranGe』最後一次拍攝是下下個月吧?
不然這樣好了,違約金你不用擔心,拍完『OranGe』後合約我先幫你扣著,當作你
請長假,等你休息個一年兩年,想回來我們再談,不想回來也沒關係,就當期滿解
約,你覺得如何?」
「欸?喔……」
孫季晴沒想到對方因為一件內褲就誤以為他要轉行拍色情片,好像怕他走上歪
路,或擔心他影響公司形象之類的,竟幫他把後路都鋪好了,讓他在腦中擬了好幾
遍的說詞都沒派上用場就順利解決,一時之間他還真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
至於那個挑這種時機把內褲還給他卻意外幫到他的變態,他是絕對不會跟對方
道謝的。
*搬家
孫季晴雖然暫時保留了常虹公司的合約,但考量到他目前業績慘淡,唯一剩下的
工作就是下下個月『OranGe』最後一次拍攝,即刻起公司都不會再派給他經紀人,也
不會補助他上體能課的費用,當然,房租和伙食補助也一併取消。
面臨即將失去經濟來源,孫季晴勢必得趕緊找工作賺生活費,他的戶頭裡還有
一點存款,不過搬家後付房租和押金又是一筆支出,加上下學期學費,經過計算,
他悲哀地發現自己距離彈盡援絕不遠了。
週末匆匆找了幾間雅房看,由於還不到期末,要退房的都還沒搬出,孫季晴沒
什麼好選擇,不是沒對外窗就是位置不好太窄太吵雜,他遲遲無法決定,一拖又是
好幾天,等他回過神,離退房期限已經不到一週了。
他在系上沒有熟識的同學,更不想麻煩朋友,他還厚臉皮回公司詢問有沒有較
便宜的宿舍空房,他願意付全額房租,可答案卻令他失望。
沒有退路之下,孫季晴想到那位不久前邀他同居、呃、共租的呂先生。
呂先生是業界相關人士,之前的經紀人小悅也認識,應該不是壞人。
孫季晴刻意忽略對方曾經拿走他內褲的事實,想著不知道能不能請對方先讓他
暫住一兩個月,等他找到房子就搬出去這樣。
打電話給呂喬誠的時候對方似乎正在開會,聲音壓得很低,背景也有許多人聲,
孫季晴感到抱歉,正想問男人哪時候方便他再打過去時,呂喬誠卻率先說了要搬家嗎
他可以開車過去載,於是,時間就這麼敲定了。
直到掛上電話,孫季晴還是不曉得為什麼呂喬誠會知道他找不到住處這件事。
隔天傍晚,呂喬誠依約開車到孫季晴家公寓樓下,笑著替他把一箱箱東西搬下樓
再搬上車,孫季晴雖然不只一次想打退堂鼓說不用了他可以去找月租旅館,但事實就
是他沒錢也沒地方去,而且呂喬誠的態度太自然,害他有種錯覺好像兩個人是認識已
久的朋友而不是只見過三次面的陌生人。
兩個人花了好幾個小時搬家,直到半夜十二點總算告一段落。
呂喬誠家雜物不少,他直說平常忙得沒時間收,通常都是請鐘點打掃阿姨一週來
一次,並請孫季晴不要客氣,當自己家就好,接著走往廚房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孫季晴搬完東西累得癱坐在沙發上時,才赫然想到這男人上次曾經問過他要不要
交往——呃,他這難道是羊入虎口了嗎?現在才開始擔心人身安全會不會太晚?對方
會不會今天晚上就叫他用身體付房租?不不不,人家好心收留他他還這樣以疑報德,
實在太不應該了……
還來不及想太多,孫季晴不經意看到客廳書架上的一大疊時尚服裝目錄,不只國
際各大品牌,連國內平價小牌也不少,當然也有『RIVers』和『OranGe』,他忍不住
拿起來翻閱,一年一年看,看到在他之前『OranGe』的男女模特兒,然後是高中時的
他,過了一段時間換了幾個女模特兒,男模特兒都還是他。
「就說你要有點自信,『OranGe』那個龜毛設計總監不可能因為同情留著你,
你是很有實力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回客廳的呂喬誠說。
「……」孫季晴心情複雜,低頭繼續翻閱。
他喜歡模特兒這份工作,可是同時他也對自己沒有信心,入行五年最後落到這種
要去拜託別人施捨房間給他住的困境,更成為壓在他心上的一顆重石,他甚至不確定
休息過後,要不要再走回這條路上,或是,他有什麼本事再走回去?
看著以前的照片,他好像找回了記憶,當時的他是多麼樂於挑戰、多麼期待每一
份工作、多麼全心全意投入……或許,可以再努力一次吧?他紅著眼眶心想。
他太專心,乃至於完全沒發現呂喬誠替他泡了一杯熱奶茶放在桌邊,也沒發現男
人坐到了他隔壁,正大光明欣賞著他的側臉直到他翻完整疊目錄。
「孫季晴,你願意跟我交往嗎?」呂喬誠在青年抬頭時問。
「……沒有人說你很不會看氣氛嗎?」孫季晴抹了抹眼角說。
「我就是很會看氣氛才要在這時候問,」呂喬誠伸手摟住青年的腰,發現青年並
沒有抗拒後就將對方拉近自己些,「搬家的勞累加上看到以前自己如此閃耀的感動,
依你現在的判斷力一定不會拒絕我,所以趁現在問最容易成功,季晴,你願意跟我交
往嗎?」他說,認真的眼神直對著青年,毫不掩飾自己期待這天期待了多久。
「……這麼趁人之危,你是個變態吧。」孫季晴哽咽道。
「就算是變態也是只喜歡你的變態。」
那天晚上,孫季晴不只搬了家,還和剛交的男朋友交換了第一個吻。
*探班
今天是天晴到攝影棚拍攝最後一次『OranGe』目錄的日子。
由於經紀人小悅同一天剛好得陪江垣去外地拍戲,便臨時改成讓前任經紀人翁姐
接送天晴,也因為翁姐是當初帶著天晴和『OranGe』簽約的,這最後一天由她負責,
也算有始有終。
逼近一百套衣服的拍攝行程相當費時,不過從一早拍到下午,天晴都沒露出一絲
疲態,即使緊湊也十分配合,絕佳的表現獲得工作人員一致讚賞,甚至狀態好到讓一
向挑剔嚴格的攝影師都豎起滿意的拇指。
儘管評價如此高,但因為換人是上一季就決定的事,加上新任模特兒已經談好簽
好,所以天晴還是得結束和『OranGe』的合作。
傍晚休息用餐時,『OranGe』的設計總監劉先生特別把天晴找去私下談話,大概
是講一些肯定他努力與潛力的話,也解釋了他在『OranGe』的表現始終穩定,換掉他
不是因為他不行,只是隨著年齡增長,雖然娃娃臉,到二十三歲也該換新人了如此而
已。
最後,劉先生更表示會期待天晴站上國際時裝名牌『RIVers』專屬模特兒的一天。
晚上八點多,正在拍最後幾套西裝,翁姐站在角落看著,忽然隔壁來了人。
「嗨。」
「哎唷,這位不是大忙人呂先生嗎?你怎麼會來這裡?」
「來看他。」
「看天晴?為什麼?你們最近有什麼企劃活動嗎?」
「讓妳失望了,並沒有,這只是我的私人行程。」
「喔,可惜了,我本來還想跟你說天晴引退了,要你乖乖等幾年的。」
「他狀況很好。」
「是啊,前陣子的低潮都消失了,照這個情況他復出後一定可以走得更高更遠。」
「嗯。」
「一個多月前遇到他來公司談合約時明明愁眉苦臉,現在彷彿變了個人似的,我
都不知道他後來發生了什麼事,問他也不說,只探聽到他搬出公司提供的宿舍,換到
C區那一帶住,還有個室友……」
「嗯。」
「……呂先生,這麼一提,您好像也住在C區。」
「是的。」
「……你剛剛說,來這裡是你的私人行程?」
「是的。」
「……呂先生,該不會這麼巧吧,你跟天晴……」
「不是,妳誤會了。」
「……幸好,我真怕他這單純的孩子被你怎麼了。」
「嗯,我們還沒結婚,目前只是甜蜜的交往關係。」
「……」
「……」
「幹!呂喬誠你給我過來!給老娘交代清楚這一個月你把我家天晴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