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 繼續
白鷹維持同樣的姿勢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狙擊是一項費體力的活,更需要耐心
與專注,儘管這三項特質他都不缺,但時光流逝還是難免感受到疲憊。
身體的疲憊是一回事,他的內心可緊繃了,就怕自己恍神;雖然依照目前的情勢應
該是不用再擔心了,可是誰知道呢?他入行多年從不大意,梅森總叮囑他傲慢是魔鬼,
這一句話他始終銘記,小心總是為上。
他的視線與槍口一同瞄準在餐廳內,而耳機裡面律師正說著話,慢條斯理地講述往
後雙方的責任與權利,白紙黑字畫出了界線,從今而後凡埃瑟列就將落入璐伊莎的手
中;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白鷹並不感到意外,從以前他就不喜歡璐伊莎,比起納蘭德
拉明目張膽的覬覦更令他猶豫。她的眼睛與心思都太深,深的他看不清。所以他可以
跟詹姆士玩在一塊、或擺臉色給夏克斯或納蘭德拉看,卻不敢對璐伊莎流露太多自己
的情感——因為他不信任她。
白鷹其實沒搞懂過為什麼夏克斯會跟她感情不錯,在他看來他與夏克斯在這一塊還
挺像,他們直來直往,裡外如一,太彎彎繞繞的事情他們不屑一顧,而璐伊莎正是和
他們完全相反的那種人。
不過,夏克斯也或許不是真的信任她。
他耳機裡的聲音源於夏克斯身上的竊聽器,而竊聽器正是夏克斯讓他放的。
以白鷹來說,他總要知道夏克斯這裡的動靜,才有辦法像他說的那樣隨機應變;但
以夏克斯來說,如果只是安格斯和納蘭德拉的人手,不需要這麼謹慎以待,讓白鷹將
所有安排好的狙擊手反包圍就是了。
夏克斯一向自信,鮮少瞻前顧後,膽大妄為的想做就做了。如今卻反常的很,甚至
肯配合白鷹沒把竊聽器丟出窗外,這說不定代表了什麼。
或許代表著夏克斯也對璐伊莎感到棘手。
聽了一整天的逼宮戲碼,白鷹不禁感慨自己幼時的直覺還挺準。璐伊莎居心難測又
藏得極深,雖然今天夏克斯的突然攤牌表態應該不在她的意料之中,可她依然準備萬
全,沒有因此亂了陣腳,反而順水推舟的提前翻開底牌,以強勢無情的態度明確告訴
安格斯和納蘭德拉,要是他們合作,凡埃瑟列的錢與勢就還是凡埃瑟列最驕傲的財產。
但要是不肯,她即刻帶著所有投資客戶離開,凡埃瑟列的榮盛將結束在他們這一代。
「我的要求很簡單,該是我的就是我的,而且所有都歸我。」白鷹聽到璐伊莎如是
說,而後是一連串的雜音,她手下的律師團隊在同一時間推門魚貫而入,每人的公事
包內都是資產轉移的相關文件。
沒有人接話,似乎都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們今天不同意也要同意的,我們就別浪費時間了吧。」璐伊莎說。
「你設計我。」安格斯的聲音非常虛弱。
「彼此彼此而已。放心吧、父親,你的生活不會改變,納蘭德拉的帳單我也會付錢,
畢竟的確只有男性可以繼承傳統,不爭又迂腐的事實。」她嗤笑了聲,「但從今往後,
這個家我說了算。」
又是一陣沉默。
「如果我不同意呢?」安格斯問,「你會殺了我嗎?」
「別傻了,父親,我是文明人,我幹不出弒父這種事的,就算這麼做最方便都一
樣。」璐伊莎笑著說,「就像我剛剛說的,雖然遺憾,但我會離開這個家,帶走所有
的人手資源,去到另外一個地方、或是另外一個國家重新開始。希望你記得,你從十
五年前就將人資交給我管了,現在所有的人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聲令下,他們即刻
辭職,你留不住。」
這次的沉默較先前兩次短了先,安格斯第三次開口,聽起來更加艱難勉強,「你從
什麼時候開始計畫的?」
「斷斷續續吧,沒仔細數。日子開心的時候少計畫些,不開心的時候就多計畫些。」
「但十五年前就已經埋下了種子,其心可誅啊。」安格斯咬牙切齒,重重說道。
「我當這是誇獎了。」
「夏克斯也跟你一夥的嗎?」
那一瞬間,白鷹握緊了手上的槍,也同一時間跟達米爾的所有人手下達警戒的指示。
「我們的目標一致,所以……可能說互相利用還更洽當些吧。」璐伊莎回答,夏克
斯沒有反駁她的話。
「哈、我養了四個孩子,一個死了,兩個狼子野心,連自己的父親都敢算計。」
安格斯悲愴的笑了,似乎直到這一刻起,傷心才終於壓過憤怒的情緒。讓這個年近七
十的老頭一下子更為衰老可憐。
但更可憐的是這裡沒有人同情他。
「要我說你可怪不得別人,養孩子養成這樣完全是你自找的。」璐伊莎不帶感情,
甚至有些厭煩,「好了、別浪費時間了,今天進公司的時間已經拖了很久,我還有事
要處理。簽名或我走,趕快決定。」
之後除了律師之外璐伊莎不再說話。從狙擊鏡望出去便是走來走去的律師、互相傳
遞的紙張、仔細講解條款規定的法務人員。納蘭德拉眼睜睜的看著安格斯真的拿出鋼
筆,打算簽下自己的名字,氣得臉都漲紅了。
「你真的要簽嗎?父親!讓給這個女人!」
安格斯懨懨地看了他一眼,連他們沒有選擇這句話都懶得說。
「我不同意!我不會就這樣算了的!你聽到了嗎?」納蘭德拉對璐伊莎咆哮。
然而無人將喪家之犬的話放在心上,不只璐伊莎看也不看他,就連夏克斯又開始埋
首吃起自己的早餐;白鷹看得都要笑出來了。
「你太吵了,從現在開始也許你可以學學你應該要有的禮節,我可不許凡埃瑟列的
人出去這麼丟人現眼。」璐伊莎冷冷的說,給了納蘭德拉一個眼神,「去幫他止血,
順便讓他知道安靜。」
納蘭德拉正想要痛罵,璐伊莎憑什麼這樣對他說話,便感覺到頸後一痛,他按著脖
子回過首,看到的竟是自己剛過門的第四任妻子。
「娜塔莎……」他想要說話,可是身體愈來愈無力,直到倒到了地上。
「你說你不會傷害他!」安格斯高聲叫道,激動地站了起來。
「當然不會,我說話算話。」璐伊莎抬了抬下巴,「帶走吧,下次看見他的時候,
我希望他夠乖了。」
「遵命。」娜塔莎找來更多的人來搬動納蘭德拉,便跟著他們一起走了。知道若沒
必要,不需要再讓納蘭德拉出現在璐伊莎眼前,惹她心煩。
安格斯疲軟的倒回椅子上,總算認了自己的無力回天。
之後他再沒有說一個字,聽著律師的指示簽下一個又一個名字,直到最後一頁,從
此他交出了自己的江山,凡埃瑟列再也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他搖搖晃晃地站起來,讓
璐伊莎的人跟著他回到自己的房間,而後他剩下的日子裡,都將反覆地想起這一天,
然後繼續感到不解和困惑,到底為了什麼?到底他哪裡錯了?他會有想明白的一日嗎?
安格斯自信了大半輩子,現在卻什麼也不知道了。
只剩下璐伊莎和夏克斯兩個人。
夏克斯吃完了最後一點沙拉,將銀叉扔回到盤子上,又拿餐巾擦了擦嘴巴,「不用
這樣防著我,我對你的東西一點興趣都沒有。」
「這話應該我對你說。」璐伊莎柔聲笑了笑,「不用怕我,我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更何況我很感激你。」
「感激我?對於被利用的可憐蟲就別講這麼假惺惺的話了吧。」夏克斯不屑地說,
他就是璐伊莎計畫裡的一槍手,繞著她所有的謀策團團轉還端著那一點舊情。那感情
有多真實就有多可笑,夏克斯並不後悔,他同意那是璐伊莎應得的,但那也不代表他
對發生一切、曾經有過的情感、還有受到影響的那些都無動於衷,「我跟你之間只剩
下一個問題。」他冷酷地說。
「如你所願,你與凡埃瑟列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很好。」夏克斯聞言站了起來。
就像二十年前他踏出大門時候的明確,他現在也是一樣的,他心裡很明白這真的是
最後一次了,從今往後他斷沒有回頭的理由,逝去的在這一刻是真的死透了。
「夏克斯。」璐伊莎在他身後叫他。
夏克斯停下了腳步卻沒有看她。
「我沒有殺詹姆士。我不知道他會自殺。」璐伊莎說,「你相信我嗎?」
他沒有說話,唯一給予的回答是繼續邁出的步伐。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他相信嗎?如果說他相信、他是真的沒有懷疑嗎?而璐伊莎也真的相信他相信嗎?
如果說他不相信、他是真的沒有信任嗎?而璐伊莎也真的相信他不相信嗎?
太可笑了,因為他們已經都過去了,疑竇橫亙在他們之間,撕裂了所有有過的曾經。
於是事到如今還問這個問題豈不可笑?也很可悲,因為終歸都是他們在自問自答,他
們之間除了自身,對彼此已經一無所有。
所以往後璐伊莎真的會放過他嗎?夏克斯內心還是打個大問號的。但無論如何,那
就跟現在也沒什麼兩樣吧。不管發生什麼事,他知道什麼還是最重要的。
他現在要出發去見的男孩就是最重要的。
夏克斯走到大門口的同時,白鷹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坐上了副駕駛座,不用開口白
鷹都猛然踩下油門,將他帶離那裡,愈快愈好。
「艾倫呢?」
「跟陸陸在一起,他們早上去爬山了。剛剛傳了訊息,會跟我們在旅館會合。」
「嗯。」夏克斯閉嘴了半晌,「你怎麼想的?」
「什麼意思?」
「我看錯璐伊莎了嗎?」
「這種問題真不適合你,拜託別告訴我我們現在還必須要談心了。」
「你他媽以為我想。」夏克斯嘖了聲,暴躁的踹了一腳前方的置物箱。
白鷹也聽了剛剛一房子的宅門深水,其實並不怪夏克斯心煩意亂。他雖不欣賞夏克
斯,但夏克斯還是人,而且是個誠實的人,甚至比起他都要真誠的對待這個世界。
「先說、我不會承認我說過這些話。」白鷹直視前方的道路,眼前毫無迷網,「你
是很強的男人。這種小事影響不到你。別想了,以你的腦容量想了也沒用。」
「不對我口出惡言你就不會說話了嗎?」夏克斯明白了白鷹的鼓勵,只是最後一句
還是刺耳的很。
「是,很遺憾。」白鷹誠摯的說。
夏克斯沒再回嘴,的確就像白鷹說的,還是放過他們自己別交心了吧,太彆扭了。
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必須提的,「抱歉打擾你的休假,報個數給我,算我欠你的。」
「十萬。」單位是歐元。白鷹完全沒在客氣。
「你倒真敢講,三天的出場費十萬?」饒是夏克斯先說願意負擔白鷹的損失,這樣
獅子大開口也讓他開了眼界。
「你毀了我的假期,就值這個價。」
「放屁,又不是婚假或蜜月旅行。」
白鷹始終踩得穩穩的油門鬆動了一下。
「不會吧?」夏克斯咧開了嘴,挑高了眉毛看他,「還真的是?」
「去死。」白鷹內心火著都要燒起來了,聽到夏克斯的語氣更想揍人。
他是真的打算求婚的。婚戒他幾個月前就挑好了,由他貼身收著,連洗澡都會帶進
浴室,就怕讓陸緣發現。他想著給對方一個驚喜,地點選在愛丁堡之後的下一站巴黎,
那是陸緣最期待也最嚮往的城市,對白鷹亦是意義非凡。他們在那裡確定了心意與關
係,從此往後的人生都將有了彼此相伴。
於是白鷹想著再一次,從哪裡開始,就從哪裡再進一步,而之後他還有個更大的驚
喜要給陸緣──他們將不再分開。
兩周前他向葛利芬提的不是假單而是辭呈,所以此趟旅程之後更是一場大冒險,他
將會與陸緣回到臺灣,從17歲以後再一次,兩人一起生活。
白鷹是真的很興奮,也很期待,熟悉的生活翻天覆地也無所謂,他只想要跟陸緣在
一起,連臺灣的帳戶都開好了。
然後就為了夏克斯,他在巴黎市中心訂的五星飯店和一星米其林餐廳完全派不上用
場,甚至他沒有替代方案。所以他損失可大了,十萬歐元都嫌不夠。
「我知道了,回去轉給你,祝你新婚快樂啊。」夏克斯涼涼的說,又補上一句,
「如果人家還願意娶你的話。」
還是一槍崩了他吧。數不清第幾次動起幹掉夏克斯的念頭了,白鷹恨恨的咬著腮內
肉,憋住本能憋得快要內傷。要是放在三天前他肯定嗤之以鼻,但現在他倒真的有些
忐忑了,經過那次的隱瞞之後,陸緣還生他的氣嗎?還會願意說好嗎?白鷹竟沒有底
氣了,都是夏克斯的錯!
他們離目的地也不遠,他在地下停車場甩尾停妥了車後,便直奔陸緣和艾倫的房間。
艾倫反應比較快,房門打開的同時便回過了頭來,他大叫了一聲,手忙腳亂的從床
上爬起來,閃過側身給他空間的白鷹,直撲夏克斯的懷抱。夏克斯托起他的臀,將人
高高又穩穩的摟進懷中。
艾倫環緊了夏克斯的脖子,雙腿也纏上了對方的腰後,低首落下不停的親吻。兩人
吻的激情又火熱,絲毫不顧忌房間內不只有他們。
「你也想要我把你抱起來親嗎?」陸緣的視線直勾勾的都在那對飢渴的情侶上,白
鷹想了想提議道。
「我們就不用了吧,都老夫老妻了。」而且房門還沒關呢,要是其他房客路過看到
這兩對男男情侶抱在一起啃成一塊,還以為是什麼飯店舉辦的接吻大賽呢。
「他們才老夫老妻,艾倫十七歲就跟了夏克斯了。」連七年之癢都經歷過了。
「未成年啊。」陸緣感慨。
「嗯,禽獸不如。」白鷹同意。
那邊那兩個大約是親夠了,夏克斯就著這個姿勢舉步就要往外走,把還在情慾中的
艾倫生生嚇到回過了神,他趕緊抓住夏克斯的頭髮,「等、等等!幹嘛?你要去哪?」
「當然是要走了,不然你還想打擾人家多久?人家可是來度假的。」
「為什麼說得像是我的錯一樣!明明就是你……你不准再走了!」走一步兩人的胯
部便撞一下,這段時間艾倫都光忙著擔心夏克斯,連自己的慾望都顧不上,再這樣下
去他一定會丟臉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起反應的。艾倫紅著臉龐叫道,「等等啦,我還沒
跟陸陸道別啊!好歹要讓我說再見吧!」
「長話短說、快點,我們還要趕飛機。」夏克斯專橫道,甚至不肯把艾倫放下來。
「趕什麼飛機啊?我們這麼急著回家喔。」艾倫掙扎未果,反而又互相蹭了對方好
幾下,就此歇了念頭,安分地待在夏克斯身上。
「去塞爾維亞找你哥道歉,沒良心的小混蛋。」夏克斯沒好氣,仗著幫達米爾教訓
不成材弟弟的名義打了艾倫的屁股好幾下。
艾倫已經要羞的抬不起頭來了,只能低垂著視線,「吶、陸陸、白鷹,很抱歉給你
們添麻煩了。」
「沒事啦,平安就好。很高興認識你,你保重,以後有緣會再見面的。」陸緣說。
「嗯,你還來歐洲的話我們再約,我都會想辦法去見你的。」
「好啊,你來亞洲也一樣。」陸緣禮尚往來的說,卻有些意外的看到夏克斯朝他伸
出手。
「幸會,這次麻煩了。以後要是想對付白鷹,隨時透過艾倫找我。」夏克斯「友好」
的笑了笑,看起來確有些駭人;白鷹在一旁冷冷地用鼻子噴了口氣。
「呃、好喔。」陸緣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也握了握對方。
「不耽擱你們了,繼續你們的旅程吧。」夏克斯說走就走,一點都不留戀,扛起艾
倫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他的眼神和白鷹的短暫交錯,向彼此無聲的告別。而正一轉
身正好讓艾倫面對著他們,他戲劇化地大力揮動手臂,綻放了燦爛的笑顏,祝福他們
順遂愉快。
陸緣和白鷹也笑著揮手,正式送這一場打亂他們旅遊計畫的意外出門。
當門在兩人面前關上,他們不約而同地嘆了一口氣,並為了這同聲的嘆息又一起笑
了出來。
「現在怎麼辦啊。」陸緣攬過了白鷹的腰,將這維持了一整天警惕的男人拉到了床
上。
「後面的計畫還是可以照著走的。」只可惜巴黎的行程被毀了徹底了,依照原定的
安排,他們今天應該要前往西班牙了。
好想宰了夏克斯。白鷹情緒有些低落,自暴自棄的將自己投入了陸緣懷中。
「但是我想去巴黎。」
我知道。白鷹悶悶地在心裡想。
「我剛剛重新訂好了新的行程了,包括飛機,還有房間。」
白鷹的腦袋渾渾噩噩的,聽到了卻又差點錯過了,直到他終於消化掉這句話的意思,
他抬起頭,陸緣黑嚕嚕的眼珠正望著他,很明亮。
「但是餐廳是你負責的,所以還是交給你喔。」陸緣笑了笑。
白鷹幾乎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他手臂發力,將自己用力撐起來,把陸緣籠罩在自
己的身下。後者堅定又溫柔地看著他,摸著他漂亮的臉部線條,眼神中除了依戀再沒
有其他。
「你訂什麼時候的飛機?」白鷹真恨不得他們現在就走。
「明天中午,所以不用這麼急,你先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再說。」
「我怎麼可能睡得著。」白鷹情難自已,俯下身吻上了陸緣的嘴唇,滿足的輕嘆了
口氣,「我好愛好愛好愛好愛你……」
「我也是,不能再更愛你了。」陸緣摟緊了白鷹的脖子,笑著將他的舌頭含入自己
口中,含糊不清地說,「我很期待明天。」
我也很期待。白鷹已經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迎接屬於他們的下一場冒險。
THE END
* 之後白鷹就退休啦,跟陸陸回台灣,大概開間舞蹈教室或武術教室那種吧,
應該會超受歡迎的XD
* 璐伊莎有沒有殺詹姆士這個問題就是開放式的了,端看大家想相信什麼
* 可以開放敲番外,(現在腦袋中的想法只有一個hashtag説He said yes!),
有想法對得上我就會寫惹,其實我也想寫但就是沒有任何靈感或手感(苦惱
* 謝謝看到這裡的你